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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婚事


  薛长瑜要送苏怀瑾回家,苏怀瑾有些无奈, 赶紧把心窍属性撤回来, 以免自己被“溺死”。

  苏怀瑾坐回马车中,放下车帘子, 薛长瑜则在一边保驾护航, 很快就护送苏怀瑾到了丞相府门口。

  薛长瑜亲自打起车帘子,笑眯眯的看着苏怀瑾, 说:“好了, 可以下车了,仔细着些儿。”

  苏怀瑾慢慢踏下车来,薛长瑜还伸手去扶她,就仿佛是个小厮一样,动作小心翼翼,但面上又带着一股化不开的宠溺。

  按理来说……

  心窍是不会说谎的,就算一个人再狡猾,心窍也不会说谎, 心窍解读出来的心思,十足十应该是真的。

  毕竟薛长瑜就算再聪明, 也不可能知道苏怀瑾拥有一个红玉镯的系统, 每次都上赶着作死, 所以不可能故意隐藏自己的心声。

  所以按理来说, 苏怀瑾解读出来的心声都是真的, 那么薛长瑜那种爱慕和宠溺, 也应该是真的……

  这就让苏怀瑾十分费解了, 依着四皇子薛长瑜那高高在上,又易怒的性子,自己搬出皇上,强硬的退了他的婚,四皇子该暴跳如雷才是,怎的不见暴怒就算了,竟然还越来越爱慕自己?

  这是什么道理儿?

  苏怀瑾一阵头疼,对薛长瑜说:“王爷,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有劳王爷,请王爷回去罢。”

  薛长瑜一听,这是下了逐客令,自己还没进丞相府呢,就已经被请回了。

  薛长瑜今儿个休沐,还想腻进丞相府,和苏怀瑾套套近乎,哪知道……

  薛长瑜腆着脸干笑了一声,说:“这……小王有些口渴,不知可否……可否进内稍作休息,喝一杯淡茶?”

  苏怀瑾:“……”一杯茶水都要讨,真不知燕王殿下的脸皮是什么做的,怎么比城墙拐弯儿还要厚?

  其实薛长瑜不是要讨茶水,而是并不想走。

  苏怀瑾也隐约明白这些,越是这样,就越是不想让薛长瑜进来,不想和薛长瑜多相处。

  毕竟上辈子的误会太深,苏怀瑾对薛长瑜恨到了极点,但相对的,她的上辈子,一辈子也都献给了薛长瑜,全须全影的,没有一点私心杂念,可以好不夸张的说,苏怀瑾上辈子的确爱慕薛长瑜,爱慕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苏怀瑾已经明白了往后的发展和走势,自然不可能“自寻死路”,她不可能再重蹈覆辙的爱慕薛长瑜。

  因此苏怀瑾总是不冷不热的模样,想要据薛长瑜于千里之外。

  苏怀瑾一时不说话,薛长瑜有些着急,说:“瑾儿……”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苏怀瑾已经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不能因着心窍窥伺到的情绪而动摇,就淡淡的说:“王爷请回罢,家父不在府中,怕是不能多留王爷,空留口舌。”

  薛长瑜听到这里,只好作罢,就拱了拱手说:“那……那瑾儿好生歇息,千万别累坏了身子,你大病初愈,快去歇息罢。”

  薛长瑜说完,一步三回头,就是不走,苏怀瑾无奈的说:“王爷,快请回罢。”

  薛长瑜点了点头,说:“你先进去罢,我看你进去,这才好放心离开。”

  苏怀瑾着实无奈,已经到了大门口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自己又不是瓷娃娃,就算作死都死不了,还能怎么样儿?

  苏怀瑾只好回身先往丞相府里走,哪知道这个光景,他父亲苏正竟然就回来了,这么凑巧!

  苏正可是亲近燕王的党派,看到燕王就在门口,立刻下了轿子,迎上去,一打叠的微笑着说:“王爷!王爷呦!您大驾光临,怎么不进去坐坐?”

  他说着,看到了苏怀瑾,立刻嗔目说:“女儿啊!怎么如此不懂规矩,王爷都到了门口,哪有令贵客回去的道理?”

  苏怀瑾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真是无奈至极,自己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日后保全父亲,而父亲压根不知道,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全都十分亲近薛长瑜,把薛长瑜当成一个心头宝一样。

  薛长瑜笑着说:“丞相别怪罪苏姑娘,方才相爷不在,小王若是进去,多有冒犯,恐引人口舌。”

  苏正一听,连忙说:“不会不会,来来,请进,王爷请。”

  薛长瑜笑了笑,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相爷了。”

  “哪里话,哪里话?快请,请!”

  薛长瑜从外面走进来,苏正连连给苏怀瑾打眼色,奈何苏怀瑾装作没看见。

  苏正就说:“女儿啊,为父先去更衣,你带着王爷,四处转转。”

  他说着,立刻就往前走去,也不给苏怀瑾答应的机会。

  苏怀瑾更是无奈了,看了一眼薛长瑜。

  薛长瑜混进了府中,当即欢心坏了,一脸微笑的看着苏怀瑾,说:“瑾儿,我们去前厅坐坐?”

  苏怀瑾微微一笑,十分恭敬的说:“王爷,怀瑾有些劳累,想要回房歇息了,王爷请便罢。”

  薛长瑜吃了一惊,不过并没有怪罪苏怀瑾,而是关切的说:“是不是车马劳顿,累着了身子?快快,绿衣,扶着小姐去歇息罢,不用管我,我就不打扰了。”

  苏怀瑾一笑,还以为薛长瑜是要离开了,刚要令苏辰苏午去送客。

  就听薛长瑜说:“那我借用一下厨房。”

  “厨房?!”

  苏怀瑾感觉自己现在的面相和口气,应该都很诧异,因为她的确没听错,是厨房。

  苏辰苏午,甚至绿衣都笑得十分坦然,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绿衣笑着说:“是了!厨房,王爷一定又想给小姐做什么小点心了?”

  薛长瑜坦然的说:“是了。”

  绿衣笑着说:“绿衣扶小姐去歇息,苏辰苏午带着王爷去厨房罢!”

  苏辰苏午也是轻车熟路,很自然的带着薛长瑜就往里走去了,留下苏怀瑾一脸诧异。

  绿衣笑眯眯的说:“小姐,做什么那么惊讶?又不是第一回了,上次王爷不是也留下来,给你做了乌骨鸡汤?您放心罢,王爷和后厨的那些庖人们,膳夫们,关系十分要好,大家都夸赞王爷不止俊美,而且毫无官架子呢!”

  苏怀瑾眼皮狠跳了两下,只觉得头疼不已,薛长瑜为了自己,又是跳崖,又是做饭的,甚至在自己受伤的时候,还红了眼睛,心窍也读出了浓浓的宠溺和爱慕。

  苏怀瑾一想到这些,更是头疼不已,连忙说:“绿衣,快扶我回房,我有点子头疼。”

  绿意吓了一跳,赶紧扶着苏怀瑾进了房舍,让苏怀瑾休息。

  苏怀瑾回去之后,就躺在了榻上歇息,她不是假的头疼,真的头疼不已,倒不是疼痛的疼,而且狐疑烦躁的疼。

  说实在的,她“惧怕”薛长瑜这样的爱慕和宠溺,还有薛长瑜不惜下庖厨的无条件付出。

  因为这样的薛长瑜……

  竟然和自己上辈子像极了。

  像极了……

  苏怀瑾心里顿时激起千层浪,不能平息,已经不算是涟漪,而是惊涛骇浪,击打着自己的心脏,总觉得这样下去,很可能激起上辈子自己对薛长瑜的爱慕之心。

  但是她又不能,毕竟苏家和薛长瑜可能还有着血海深仇……

  其实苏怀瑾不知道,苏正反叛的事情落实之后,薛长瑜并没有动苏家的人,苏正下狱,但没有牵连任何其他人,甚至苏怀缜还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仍然在第一线抗击刑国。

  薛长瑜的确想要处死苏正这个叛国贼,不过可惜的是,苏正十分狡猾,下狱没多久,就买通了牢卒,偷偷溜了出去,连夜逃出薛国,往刑国去了。

  薛长瑜命人捉拿苏正,但是一直没有结果,也就不了了之,薛长瑜也的确有些私心,他的一时迁怒,逼死了自己心爱的瑾儿,薛长瑜心底里都是悔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最后也没有真的把苏正怎么样,直到后来国破人亡……

  苏怀瑾并不知道这些,她心底里都是矛盾和狐疑,实在不能理解,这辈子薛长瑜到底吃错了什么药,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

  苏怀瑾头疼不已,但是又一直想着薛长瑜的事情,心里一头浪又一头浪,最后实在忍不住,眼睛转了转,准备打开耳聪和目明属性,看看薛长瑜在干什么,会不会只是为了拉拢苏家做表面功夫。

  “叮——”

  苏怀瑾眼前的场景一晃,已经不是房舍的模样,四周有好多人,都穿着膳夫的衣裳,来来去去,十分匆忙,因为很快就要到正午,厨子们这时候已经不可开交。

  一个穿着白衫,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子,简直就是鹤立鸡群,他穿梭在膳夫们之间,不停地忙碌着,似乎正在和面,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还与旁边的膳夫说笑着,十分亲和,就像绿衣说的,一点子官架子也没有。

  正是薛长瑜了!

  薛长瑜笑着说:“对,加一点子这个香料,你们家小姐爱见这口儿。”

  膳夫说:“太感谢王爷了,咱们做厨子的都不知道小姐爱见这口儿,若不是王爷说,咱恐怕一辈子也不知道。”

  薛长瑜又指着旁边的鱼,说:“做成糖醋的罢,过油炸成脆皮的,不要清蒸。”

  薛长瑜一面和面,一面和膳夫们交流心得,如今虽然已经是隆冬,但是膳房里似乎热的厉害,毕竟那么多火,薛长瑜额头上顿时滚下汗来,但是他也不计较这些,只是松开自己的领口,然后又继续干活。

  膳夫说:“王爷,您和面做些什么?小的们帮您罢!”

  薛长瑜则是笑着说:“无妨,你们忙着罢,我一会子做些包子。”

  这不必说了,自然是给肉包吃,想要讨好苏怀瑾,第一步就是讨好苏怀瑾家的看门肉包!

  薛长瑜又说:“再做些松子百合酥。”

  众人说笑着,十分忙碌。

  苏怀瑾看在眼里,更是奇怪,燕王殿下竟然这么亲和?真的是亲手做汤羹。

  苏怀瑾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儿,因为她都体会过,现在薛长瑜经历的一切,付出的一切,都是苏怀瑾上辈子真真切切体会过的……

  苏怀瑾心里很乱,撤回耳聪和目明之后,想要闭目歇息,这时候绿衣却跑来捣乱。

  绿衣像小雀鸟一样叽叽喳喳,笑着说:“小姐!小姐!您知道谁来了么?快去前厅看看罢!保证小姐您一准儿欢心!”

  苏怀瑾狐疑的说:“谁?”

  就这时候,苏辰苏午也一打叠的跑道后厨,连声大喊着:“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

  薛长瑜正在做百合酥,香甜可口,而且还养气养颜,正好适合给苏怀瑾吃。

  苏辰苏午一脸天塌地陷的模样,薛长瑜都没放下手里的活儿,说:“怎么的?”

  苏辰连忙说:“王爷,大事不好了!有人来拜访小姐!”

  苏午说:“是啊!王爷!”

  薛长瑜说:“谁来拜访你们家小姐?为何不好?”

  苏辰说:“是王爷您的劲敌!”

  薛长瑜蹙眉说:“劲敌?”

  苏午点头说:“正是正是!”

  两个人随即异口同声的说:“是小姐的青梅竹马,水修白水公子啊!”

  薛长瑜手里的松子百合酥差点一下子掉在地上,顿时反应过来,果然果然,的确是劲敌了。

  薛长瑜连忙把面放在案子上,然后飞快的拔腿就跑,直接冲出膳房,往前厅跑去。

  苏辰一惊,连声大喊着:“王爷!王爷等等!”

  苏午也喊,手忙脚乱的比划着,说:“王爷!您脸上蹭了面粉啊!蹭了……”

  只是薛长瑜大长腿一迈,又会功夫,消失的太快,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苏辰苏午的话根本没听见。

  顶着面粉就去会情敌了,这第一局,绝对完败……

  “走走走!赶紧追啊!”

  苏辰苏午赶紧往前跑,去追薛长瑜。

  那面苏怀瑾已经到了前厅,十分惊喜,水修白竟然进京了。

  她走进前厅,果然看到水修白坐在厅中,正在饮茶。

  苏怀瑾赶紧迎上去,笑着说:“水大哥。”

  水修白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来,打量了两眼苏怀瑾,笑着说:“我听说丫头你受伤了,心中还担心着,没成想丫头你没有憔悴,反而丰韵了一些个?”

  苏怀瑾一听,当即笑着说:“水大哥就知道嘲笑怀瑾。”

  水修白笑了笑,说:“如何是嘲笑?的确是真的,丫头看起来气色不错。”

  他们见面才说了两句话,结果那头里突然一个白影冲进了前厅,险些吓着苏怀瑾。

  苏怀瑾睁大眼睛,定眼一看,竟然是燕王殿下!

  薛长瑜急匆匆的冲进前厅,刚刚站稳,想要和自的“劲敌”较量一番,哪成想苏怀瑾看到他,顿时“噗嗤”一声,竟然笑了出来。

  苏怀瑾很少对他笑,有的时候是疏离的微笑,但是绝对没有太多这样放下芥蒂的笑容。

  苏怀瑾这么一笑,险些晃花了薛长瑜的眼睛,薛长瑜登时觉得自己心口狂跳不止,心脏恨不能脱出腔子,从嗓子眼儿蹦出去。

  苏怀瑾正笑着,就听“叮——”一声。

  苏怀瑾:“……”

  果然,四皇子眼神又直勾勾了,令苏怀瑾感觉压力不小,后背都发毛了。

  苏怀瑾收敛了笑容,咳嗽了一声,还是水修白好心,说:“王爷,您的脸上……”

  薛长瑜一阵诧异,不知自己脸上怎么了?

  不过他先动作麻利的放下卷起来的袖口,又掸了掸自己的衣袍,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奈何脸上还蹭着面粉。

  苏怀瑾真的又想笑,但是怕系统的魅力属性乱喷射,只好忍着,忍得肚子都疼了。

  苏辰苏午这才追上来,小声的提醒薛长瑜,说:“王爷,您的脸上蹭上面粉了,快擦擦!”

  薛长瑜顿时头疼不已,自己急匆匆来和情敌比开屏,结果现在好了,脸上挂着幌子,本就没有水修白风度翩翩,怪不得瑾儿会笑的那么“真诚”。

  原来真的很好笑……

  薛长瑜后悔不迭,连忙抬手去抹,不过他刚才出来没有净手,手上本就有面粉,这样一抹,面粉更多了,还给抹开了,再加上他头上有汗,差点给抹成了“小面团儿”!

  苏怀瑾见他笨手笨脚,眼皮狂跳,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说:“王爷,在这面儿,这面儿还有。”

  苏怀瑾说着,抬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脸。

  薛长瑜抬手去擦,不过还是没擦到,看起来笨手笨脚的,说:“还有么,这样擦净了么?”

  苏怀瑾指挥了好一会儿,都不见薛长瑜擦净,说到底苏怀瑾也是个暴脾气儿,看到薛长瑜笨手笨脚,都快急出内伤来了。

  最后实在忍不住,拿出自己的帕子,抬起手来给薛长瑜擦了一下脸上的面粉。

  薛长瑜顿时挑起嘴角,还不着痕迹的冲着水修白笑了一下,笑容颇为挑衅。

  水修白见苏怀瑾给薛长瑜擦脸,又看到薛长瑜的表情,不由得无奈的笑了笑。

  虽然那两个人可能不觉着,但是水修白这个局外人,可以说是看的清清楚楚,那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可比当时在水镇的时候,要“亲密”的多了。

  只不过苏怀瑾根本没觉着,还一脸不耐的给薛长瑜擦着脸上的面粉。

  薛长瑜则是趁机揩油,说:“诶,诶,这面还有没有,我觉得这边有点痒,是不是还有面粉?”

  苏怀瑾无奈的又擦了两下,说:“真的没有了。”

  薛长瑜揣着明白装糊涂,说:“真的没有了?可是还有点痒,绝对还有面粉,再帮我仔细擦擦。”

  绿衣苏辰苏午也看在眼里,顿时“噗嗤”都笑了出来,他们这一笑,苏怀瑾才觉着自己可能上当了,连忙抽回自己的手,手帕险些掉在地上。

  薛长瑜则是接住手帕,小心仔细的叠好,笑着说:“多谢瑾儿,我回去把这帕子洗干净,改日再送来。”

  苏怀瑾咳嗽了一声,说:“不必了,只不过是一条帕子,怀瑾还有诸多条,王爷不必如此上心。”

  哪知道薛长瑜从善如流,就说:“既然如此,那这帕子就送与我罢。”

  苏怀瑾:“……”王爷浑似个捡破烂儿的……

  水修白在一面看着,微笑不已,说:“看来今儿个丫头你比较忙,那我改日再来拜访罢。”

  薛长瑜第一个使劲点头,苏怀瑾则是连忙说:“水大哥不忙走,我这清闲的厉害,一点子也不忙。”

  她又说:“水大哥怎么来了京城?是京城里有生意么?”

  水修白点了点头,笑着说:“是了,来这面儿做生意。”

  薛长瑜坐在一边,暗搓搓的盯着水修白,一脸很不放心的模样。

  水修白又拿出一个册子来,递给苏怀瑾,笑着说:“还有,这是你日前让我照顾的苏家老宅产业,玉脉有很多买家来洽谈,我选了一个最好的,另外还有一些咱们合作的商铺,这是丫头你应当分到的,都记录在册子上,明日我叫人给你送银子过来。”

  苏怀瑾打开册子看了看,不由挑了挑眉,就算不说玉脉,其他油水也不少。

  苏怀瑾笑着说:“水大哥这次来京城,要逗留多久?若是没有地方落脚,不防就在我这里住下来。”

  薛长瑜一听,心中警铃大震,立刻抢着,一脸殷勤的说:“住在瑾儿这里,有诸多不便,不如住在我那里,小王那里空房舍很多,也十分方便。”

  水修白笑了一声,说:“多谢王爷美意,不过……”

  水修白顿了顿,又说:“我在京城置办过一处宅邸,只是常年没人打理,如今正好去落脚。”

  薛长瑜松了口气,不过他这口气还没喘完,就听到水修白又说:“大抵要逗留三个月左右。”

  “三个月?!”

  薛长瑜吃惊的差点喊出来。

  苏怀瑾狐疑的看了一眼薛长瑜,薛长瑜连忙遮掩自己的表情,十分亲和的笑着说:“是了,三个月,那……一定要让小王尽一尽地主之谊才是。”

  说罢了,还干笑了好几声……

  薛国与商阳开战在即,刑国已经答应不甘于两国战事,太子薛玉珒主动请战,出征讨伐商阳。

  更意外的是,苏锦儿在狱中已经畏罪自杀,承认自己勾结商阳一事。

  绿衣惊讶的说:“小姐,您听说了么?就是前不久的事儿。”

  苏怀瑾自然清楚,这怕还是薛长瑜的手段,果然苏锦儿是死了,而且死的悄无声息的。

  苏怀瑾有些诧异,薛长瑜真的能对苏锦儿下手,而且毫无留恋。

  不过……

  苏怀瑾淡淡的说:“这些也跟咱们没干系,出门子去罢。”

  今儿个苏怀瑾答应了和云安郡主一并出去挑首饰,云安郡主与冯北开春就要成婚,一切都紧锣密鼓的准备着,但是云安郡主在这边没什么娘家人,吕彦虽然是云安郡主的亲兄长,却不能对外人道明,所以苏怀瑾答应了帮衬。

  今儿个天气不错,有些回暖,春暖花开的架势,苏怀瑾和云安郡主约好了,登上马车,准备在铺子门口见面儿。

  马车到了地方,停了下来,苏怀瑾下了马车,一眼就看到了云安郡主,云安郡主已经再等了,两个人谈笑着进了铺子。

  云安郡主瞧起来气色不错,一见面就关切的说:“苏姑娘,身子好些了么?”

  苏怀瑾笑着说:“都这么长时间了,自然好了,已经没有大碍。”

  两个人携手进了铺子,一个是丞相府的嫡女,一个是刑国的郡主,名头是极好的,铺子的老板连忙迎出来,打起千百叠的殷勤招待着。

  “请进请进,茶室已经准备好,苏姑娘和郡主可以放心挑选,不会有人打扰……”

  的……

  老板娘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瑾儿,好巧”的声音……

  众人侧头一看,薛长瑜竟然策马经过铺子门口,一眼就看到了他们,随即动作利索的翻身下马,一步踏进铺子,笑着说:“没成想在这里遇到瑾儿。”

  没成想……

  苏怀瑾可不信什么没成想。

  就算不用心窍属性,苏怀瑾也决计不相信,毕竟燕王殿下已经是“好巧”的惯犯了。

  其实薛长瑜真的不是巧遇,他是早有准备的。

  今儿个云安郡主要去定制成婚的首饰,冯北自然是知道的,薛长瑜就在冯北那里多方打探,早早做好了准备和“埋伏”,就等和苏怀瑾巧遇了。

  苏怀瑾有些无奈,但是又不能哄人,众人只好一起进了茶室,挑选首饰。

  老板娘殷勤的拿出了很多,眼见云安郡主一直在挑选,苏怀瑾却没有挑选,怎么好放过这条大鱼?

  就殷勤的说:“苏大小姐!您看这玉镯,真真儿配您!您若是佩戴上,咱整个京城里的姑娘,瞬间都比不得了呢!”

  老板娘如此殷勤,薛长瑜也想买些东西令苏怀瑾欢心,他素来知道,女子就是喜欢这些。

  薛长瑜笑着说:“瑾儿,你看这个,喜欢么?”

  苏怀瑾则是兴致缺缺,她对这些没什么太多兴趣,就随口说:“我有镯子,置办太多也戴不过来。”

  她说着,还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红玉镯。

  薛长瑜低头一看,苏怀瑾手腕上的红玉镯,与自己大拇指上的扳指,那可是“怀瑾握瑜”的一对儿,出自一块玉料。

  薛长瑜并不知什么“作死系统”,当即会错了意,还以为苏怀瑾不舍得摘下那红玉镯,是对自己有情,心里顿时欢喜的差点开花儿。

  苏怀瑾顿时眼皮一跳,不为别的,只觉得燕王殿下是不是有点不对头?笑起来令人汗毛倒竖……

  薛国和商阳国开春的时候正式交战,差不离一个月有余,太子薛玉珒从前线送来许多军报,都是喜讯,薛国连连大捷,商阳节节败退,仿佛大胜已经成了定局。

  京城里,冯北和云安郡主的婚事,也如期举行。

  薛长瑜帮着冯北置办了府邸,一切井井有条,婚礼不算十分盛大,皇上也不会亲临,但是格局也不小,许多和薛长瑜要好的官员,或者地方豪绅,全都赶来参加,给足了面子。

  苏怀瑾今儿个也会去赴宴,早早穿戴整齐,打扮妥当,乘了马车,来到冯北的府邸门口。

  早有冯北家里的管事儿候在门口,一打叠的笑着说:“苏姑娘,您来了,快快,有请。”

  苏怀瑾笑了笑,把贺礼上了档子,随即走进府邸。

  她一进去,就听到叽叽喳喳的声音,比绿衣还欢实的,不用猜了,一准儿就是咸平公主,还能有谁?

  果然就是咸平公主。

  咸平公主早早就到了,她喜欢热闹,这样儿的宴席,咸平公主怎么能错过。

  咸平公主眼见苏怀瑾来了,立刻迎上去,笑着说:“苏姐姐!”

  苏怀瑾对咸平公主行了礼,说:“公主来的这般早?”

  咸平公主拉着她,笑着说:“已经不早了,我都来了好一会儿了,苏姐姐,郡主已经打扮的差不离儿了,我带你去看看罢,可漂亮了!”

  苏怀瑾笑了笑,被咸平公主热情的拉着往里走,看来咸平公主已经熟门熟路的,两个人一并子走进内里。

  因着云安郡主没有什么娘家人参加,也不必从娘家接送,因此直接住在了冯北的府上,这会子就在这里打扮着。

  咸平公主“吱呀——”一声推开门,笑着说:“苏姐姐,快看呢!”

  云安郡主已经打扮好,端坐在镜鉴之前,瞧见她们来了,笑了笑,行礼说:“公主,苏姑娘。”

  咸平公主拉住云安郡主的手,说:“别行礼,今儿个你是新娘子,如何能行礼?”

  她说着,羡慕的说:“郡主今日打扮的真漂亮,我是羡慕的不得了。”

  苏怀瑾无奈的笑了笑,咸平公主没什么心机,有什么说什么,一直是心直口快的类型,说起这些来,也不见害羞。

  苏怀瑾说:“公主羡慕什么?”

  咸平公主果然直爽的说:“羡慕郡主要出嫁了,不像是母后,总是给我介绍一些不靠谱的。”

  咸平公主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总是要相看的,还要做选择,这样一来会浪费不少时间,自然是早看早好,因此皇后娘娘已经着手给咸平相看婆家。

  不过咸平公主没有看上眼的,瘪了瘪嘴。

  苏怀瑾和云安郡主见咸平公主这模样,都顿时想要逗一逗她。

  苏怀瑾说:“哦?我听说,前儿个文渊大学士的侄儿前去拜访公主,皇后娘娘还有意撮合,怎么?公主没有瞧上眼么?”

  一说起这个,咸平公主就烦心的紧,叹了口气,说:“别提了。”

  云安郡主被她不情不愿的“小模样儿”给逗笑了,说:“怎么了公主?”

  咸平公主禁不住她们央求,就直接说出来了,原来那日皇后娘娘有意撮合她与文渊大学士的侄儿,对方据说是金科十四名,虽然不是状元郎,而且还十名开外,但到底家底子厚,这也没什么,往后里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而且据说生的唇红齿白,貌若潘安,样貌也无话可说,可是家中的独苗苗儿,品貌都是顶好的。

  咸平公主虽不想相看,但也没有办法,只好去了。

  咸平公主嘟了嘟嘴,说:“哪知道……那日正好有个虫子掉在了我衣领子上,好家伙,你们猜怎么样儿?”

  苏怀瑾笑着说:“怎么样儿?”

  咸平公主无奈的说:“我还想请他帮我吧虫子摘下来呢,结果,那大学士的侄儿,‘嗷嗷’大叫,叫的恨不能十里外都能听到,一串儿惨叫着就跑了,险些被一只虫儿吓个好歹。”

  苏怀瑾和云安郡主没忍住,全都笑了起来,笑的有些肚子疼。

  咸平公主撕着自己的手帕,无奈的看着她们笑。

  苏怀瑾咳嗽了一声,说:“那……公主到底爱见什么模样儿的?与皇后娘娘直说不就行了?”

  咸平公主眼睛一亮,笑着说:“我么?我爱见……样貌好的,身量高的,平日里还能与我顽的,说话温柔的……嗯,就像方迁那样儿的!”

  她这么一说,苏怀瑾没有吓着,云安郡主倒是一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方迁?

  那不是……

  那不是两厂厂公么?!

  咸平公主又说:“我与母后说了,母后却骂我胡闹,还令我禁足了三天,我不过是说了实话罢了。”

  苏怀瑾额角一跳,皇后娘娘令她禁足三天,已经够仁慈的了,毕竟方迁在众人眼里,可是个宦官,就算他样貌再好,身材再高大,为人再温柔,皇后娘娘绝对也不会让方迁来做咸平公主的驸马的。

  再者说……

  就算皇后娘娘知道方迁不是真的内监,恐怕……

  恐怕事情会更糟糕。

  婚宴很快就要开始,薛长瑜忙完了公务,就赶了过来,薛长瑜一到,顿时成了四周的焦点,所有人全都过来攀谈。

  还有一些官宦和巨贾,带着自己的女儿过来拉关系。

  苏怀瑾坐在席上,远远地看着薛长瑜周旋应酬,那面儿苏正却着了急,低声说:“女儿,你瞧瞧,燕王殿下身边围了那么多女子,你要知道着急啊!”

  苏怀瑾淡淡的说:“女儿为何要着急?”

  苏正说:“你不知道?那些人全都是冲着王妃之位来的!你不着急,王妃的位置,就拱手让给了旁人!到时候可要后悔的。”

  苏怀瑾笑了笑,说:“后悔的可能不是女儿,是父亲才是。”

  苏正一听,“啧”了一声,说:“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儿?来!起来,去给燕王敬酒。”

  苏怀瑾一阵无奈,只好端着酒杯站起来,不过这时候正好有人过来和苏正攀谈,苏怀瑾就趁机一拐,竟然溜了。

  苏正得空一看,已经找不到苏怀瑾的影子了。

  苏怀瑾笑了笑,从宴席上溜下来,那面儿人多,不停的敬酒,苏怀瑾已经有些闷得慌,正好趁这个时候出来散一散。

  只不过她刚走了两步,就见一个人影从斜地里“窜”出来,那动作迅猛凌厉,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肉包呢!

  “瑾儿,真巧。”

  苏怀瑾:“……”

  已经不需要用眼睛去看,能说出这话的人,绝对是燕王殿下,薛长瑜无疑了!

  苏怀瑾无奈的看着从斜地里窜出来的薛长瑜。

  薛长瑜刚才虽然在应酬,但是一直把目光盯在苏怀瑾身上,苏怀瑾一离开宴席,薛长瑜立马跟上,来了个巧遇。

  薛长瑜一本正经儿的说:“我出来散一散,席上太闷,真巧,瑾儿也来散一散?”

  苏怀瑾点了点头,心里告诉自己,真巧。

  薛长瑜笑着说:“去那面儿罢,那面儿清净。”

  苏怀瑾淡淡的说:“王爷还是回去的好,免得那些千金小姐们,一刻见不到王爷,又要牵肠挂肚了。”

  薛长瑜愣了一下,随即竟然笑了出来,似乎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话,看着苏怀瑾,笑的眼睛都弯了,他本生的俊美无俦,只是平日里不怎么展露笑容,如今这么一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迷人。

  苏怀瑾蹙了蹙眉,说:“怎么了?”

  薛长瑜笑着说:“瑾儿,你不觉着……方才你的话儿,好像吃味儿一般?”

  苏怀瑾一惊,眼睛转了转,似乎在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话,顿时更是心脏狂跳,连忙转过身去,往前面走去。

  薛长瑜追上两步,趁热打铁,凑近乎的说:“前面有些花儿,瑾儿瞧过么?”

  苏怀瑾没说话,只是往前走去,她想要摆脱专门巧遇的薛长瑜,但是薛长瑜大长腿,走的很快,一直紧紧跟着。

  转瞬两个人已经走到了花园里的亭子旁边,苏怀瑾眯了眯眼睛,遥遥的看见亭子里,似乎有人。

  因着皇上不想出席这次婚宴,但是云安郡主好歹是刑国的郡主,名头还在,因此皇上就令方迁带来了贺礼,说是自己公务繁忙,因此不能赴宴。

  方迁代表着皇上,再加上他是两厂厂公,一到场之后,自然众星捧月,被灌了许多酒。

  不过这些日子,方迁有些忙碌,休憩还不够,自不想应付那些巴结过来的人,因此也是喝了两盏,就借口溜走了,来到亭子里散一散。

  方迁靠着亭子坐着,仰着头枕着亭子的栏杆,闭目养神,似乎已经睡着了,旁边有一株梨花,小巧的花瓣被风一吹,飘散在方迁的头发和袍子上。

  除了方迁,亭子里竟然还有一个人,就是咸平公主了。

  咸平给公主见到方迁在亭子里睡着了,就轻手轻脚的走过来,似乎想要吓唬他。

  只不过咸平公主走到跟前,见方迁睡得如此踏实,又见他眼底都是疲惫的乌青,就有些不忍心吓唬,想让方迁继续睡一会子。

  咸平公主有些纠结,就在方迁旁边,小心翼翼的坐下来,没有吵醒方迁。

  她坐了一会儿,实在无聊,就侧头去看熟睡的方迁,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顿时笑了起来,脸颊上还有些微红,然后快速的低下头来,竟然在方迁的脸上,快极的亲了一下。

  咸平公主亲完,连忙直起身来,赶忙跳开两步,和方迁拉开距离,一脸自己什么也没做的表情,不过脸颊殷红的不行,嘴角差点咧到了耳朵根去。

  苏怀瑾和薛长瑜自然看在眼里,均是吓了一跳,毕竟他们刚刚亲眼看到,咸平公主趁着方迁熟睡,竟然“非礼”了方迁……

  苏怀瑾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不确定的低声对旁边的薛长瑜说:“你说……方迁真的睡着了么?”

  薛长瑜背着手,一脸笃定的点了点头,苏怀瑾松了口气,连忙拍了拍自己胸口。

  就听薛长瑜大喘气儿的说:“怎么可能是真的?”

  苏怀瑾:“……”

  薛长瑜又低声说:“方迁功夫不弱,就算睡着了,咸平那丫头走过去的时候,他肯定已经醒了……连你的说话声,他怕是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苏怀瑾顿时头疼不已,真是替咸平公主尴尬,连忙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就在这时候,突听“踏踏踏”的脚步声,来得很急,伴随着冯北急促的声音,说:“王爷!急报!边关急报!”

  冯北可是今日的新郎,他还穿着一身红色的喜服,却已经匆匆赶来,看起来事态很急。

  就这一刹那,方迁果然一下睁开了双眼,双眼清明的厉害,吓了咸平公主一跳,心脏差点扑腾出来。

  不过方迁只是看了一眼咸平公主,仿佛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似的,连忙迈出亭子。

  薛长瑜蹙眉说:“怎么了?”

  冯北脸色有些阴沉,说:“王爷,十万火急,前线军报,太子报喜不报忧,而且与主将不和,竟然拒绝增援,主将带领的三万大军被困孤岛,至少损兵半数以上!还是军中校尉冒死递出军报,偷偷溜回京城,皇上才得知了前线情况!”

  冯北又说:“皇上震怒,已经连夜召集众卿进宫朝议,这会儿正急招王爷!”

  苏怀瑾眯了眯眼睛,心说,没有了祁沛做商阳国的战神,看来这辈子,太子也照样要折在这件事儿上。

  薛长瑜脸色阴霾,不过只是沙哑的说:“本王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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