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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出征


  事态紧急, 婚宴根本无法继续下去, 很多参加婚宴的人全都需要进宫朝议。

  一时间婚宴上混乱无比,众人急匆匆告辞, 赶回府中换官袍, 准备进宫连夜朝议。

  薛长瑜对苏怀瑾点了点头, 说:“瑾儿就快些回府去罢,让苏辰苏午好生送你回去,我也进宫去了。”

  朝中大臣全都连夜进宫,苏怀瑾就乘着马车回了丞相府,苏正也进宫去了,根本不在家里。

  苏怀瑾无事可做,时辰正好也晚了, 就洗漱歇下来。

  等天色蒙蒙亮的时候, 外面一阵嘈杂, 苏怀瑾从梦中醒来,绿衣已经起了,连忙过来伺候着。

  苏怀瑾说:“外面儿怎么了?”

  绿衣说:“小姐, 是老爷刚从宫里回来。”

  苏怀瑾有些诧异,说:“刚回来?已经天亮了?”

  绿意点点头,说:“是呢, 想必是棘手的事情, 小姐要不要去见一见老爷?”

  苏怀瑾想了想, 就点了点头, 赶紧洗漱穿戴整齐, 出了房舍,准备往厅堂去。

  苏正这会儿正在饭堂,已经准备用早膳了,看到苏怀瑾进来,唉声叹气的说:“唉,真是晦气。”

  苏怀瑾说:“父亲怎么不换下官袍?”

  苏正又叹气,说:“换什么?一会子吃口饭,还要进宫去,这都什么事儿?!”

  苏怀瑾试探的说:“商阳国的事情,很是棘手么父亲?”

  苏正一提起这个,忍不住抱怨说:“不是为父说不好听的,那太子也太不成气候,为父给你选择四皇子,那真真儿是正确的,不能再正确!”

  和苏怀瑾昨日听到的一模一样,太子与这次出征和主帅意见不合,主帅带兵讨伐商阳国失利,被围困包围,太子竟然出于私人恩怨,竟然拒绝出兵援助,主帅的兵马孤助无缘,损兵折将过半,如今还被围困着,生死不知。

  不止如此,太子还报喜不报忧,威胁军中的人,不得把这些消息传回京城,否则军法处置。

  后来还是军中一个校尉,因为实在忍不住,这才冒死偷溜出来,快马加鞭的带着军报赶回京城。

  可想而知,皇上龙颜大怒,已经是震怒,太子在前线因为私人恩怨,将三万大军逼入绝境,损失一万五千有余,这做法根本就是失格。

  皇上连夜召开朝议,决定替换太子,令四皇子薛长瑜立即出征,并且让苏正这个当朝丞相,作为督军,一同出征。

  苏怀瑾明白皇上的意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是这个道理儿了,皇上怕四皇子薛长瑜一个人在军中独大,会成为第二个太子,因此才让资历比较老的苏正去前线作为督军。

  苏正虽是文官,但是督军并不需要什么行兵打仗的经验,只需要写写军报,据实汇报就可以了,因此皇上才让苏正去做督军。

  苏怀瑾愁眉苦脸的说:“为父都一把老骨头了,让为父去那么远的地方,还做督军,唉……这要吃多少苦?再者说了,就这么一出京城,指不定督军多少年,等回来之后,京城里早就风云变色,哪还有我这个老骨头的位置?皇上这摆明了,也想借这次机会,架空咱们苏家!”

  苏怀瑾心里也明白,毕竟苏家出了一个苏正,位极人臣,已经是一国丞相,不止如此,还连任两朝。

  又出了一个武将,一直守卫在薛国北疆,抗击刑国,让刑国毕恭毕敬,不敢犯境丝毫,皇上也三番两次想要换掉苏怀缜这个大将,只不过情势所逼,刑国除了苏怀缜,谁也不怕,因此苏怀缜是绝对不能换下来,那苏家能换下来的,可不就是苏正这个老丞相了?

  苏怀瑾都明白,她也不求什么,苏家在朝廷中已经掌控着半壁江山,爬的太高,反而受人忌惮,这样其实也挺好。

  不过苏正可不明白苏怀瑾的“良苦用心”,只是抱怨着皇上想要架空他的权力。

  那面子苏正吃了早膳,很快就匆匆离开,皇上已经任命他为督军,说什么都没有办法了,只好进宫去,商讨一下出征的事情,越快越好。

  苏怀瑾一个人留在就家里,也没有什么事儿可做,就准备收拾一下细软,毕竟父亲出征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再者说了……

  这次讨伐商阳国,是决计不会输的,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苏怀瑾这面子收拾细软,那面子绿衣就过来说:“小姐,水公子来拜访了!”

  苏怀瑾连忙说:“快请。”

  水修白很快从外面走近来,笑着说:“丫头,你这是……?”

  苏怀瑾笑了笑,说:“家父要出远门儿,怀瑾这是帮衬帮衬。”

  水修白点头说:“是了,京城里已经满城风雨,我也略有耳闻。”

  苏怀瑾说:“不知水大哥此次来是……”

  水修白笑了笑,说:“是准备来辞行的。”

  苏怀瑾诧异的说:“辞行?”

  水修白说:“是了,我来京城也有三个月了,这会子也该回去,毕竟产业都在那面儿,不回去是不行的,估摸着这些日子就走,具体也不知什么时候,到时候还会来再别。”

  苏怀瑾点了点头,随即又说:“如今与商阳国交战,不知水镇还安稳否?水大哥这么回去,会不会有什么事儿?”

  水修白说:“无妨,我已经托信回去询问过了,水镇无事,一切还都正常,交锋的地方在商阳国境内。”

  苏怀瑾还是有些蹙眉,说:“水大哥要多注意才是。”

  水修白笑了笑,说:“是了,多谢你提醒。”

  他们才说了几句话,还没坐稳,水修白都未喝一口茶,绿衣又进来了,说:“小姐,燕王殿下来拜访了!”

  苏怀瑾顿时一阵无奈,心想着薛长瑜又是来“巧遇”的么?每次水修白前脚进门,薛长瑜肯定后脚跟到,而且还要“假惺惺”的补上一句……

  好巧啊!

  苏怀瑾无奈,让绿衣把人请进来。

  薛长瑜急匆匆而来,穿着一身白色的王袍,头上还戴着王袍,整个人步履匆忙,蹙着眉,沉着脸,竟不见平日里对着苏怀瑾的嬉皮笑脸,反而看起来沉稳持重。

  苏怀瑾有些诧异,薛长瑜进来之后,竟然没说那句“好巧”?

  薛长瑜一身白色,看起来冷谈又疏离,再加上他微微蹙着眉,一脸肃杀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更添几分说不出来的“风韵”,京城中不少女子都爱慕四皇子,就是因为四皇子总是一脸严肃的模样,据说这样十分吸引人。

  薛长瑜走进来,竟然一反常态的和水修白拱了拱手,并没有一见面就“争风吃醋”。

  水修白也拱了拱手,苏怀瑾一阵诧异,惊讶的看着薛长瑜。

  薛长瑜进来也没有坐下,更没有饮茶,就说:“想必瑾儿也听说了,皇上令我出征,替换太子下来,时间紧迫,主帅还在商阳国的手里,我也耽搁不得,就这几日,便要走了。”

  苏怀瑾点了点头,说:“预祝王爷,旗开得胜。”

  这是不必说了,薛长瑜上辈子就把商阳打得落花流水,还生擒了商阳国的战神祁沛,如今祁沛还是薛长瑜的门客,更无所畏惧,旗开得胜不在话下。

  薛长瑜也是过来人,但却满腹心事,若是在上辈子,他恨不得去边疆建功立业,因为这次替换太子,并不只是疆场上替换太子,而是真真正正的,将太子替换下来。

  因着这次的事情,皇上对太子失望至极,将太子软禁在东宫,再加上苏正的撺掇,没有多久,皇上正式废太子,随即立众望所归的四皇子薛长瑜为太子,薛长瑜也从此,走上了储君之路。

  这本是好事儿,只是……

  只是现在的薛长瑜心中有些忧愁,相比于去拉太子下马,或者建功立业,薛长瑜竟然更想要陪在苏怀瑾身边,不舍得离开一步,错开一眼,这就是他的“宏图大志”。

  薛长瑜叹了口气,说:“瑾儿,我不日就要离开京城,也不知多少光景才能回来,眼下正是春季,你身子不好,容易起疹子,千万别贪了凉多吹风,我令人给你做了两件挡风的披肩,这会子还没做好,改明儿做好了,让人送到你府上来。”

  苏怀瑾点了点头,说:“多谢王爷厚爱。”

  薛长瑜又说:“我还做了一些点心,放在家里头,等一会子,也让人给你送来,你喜欢吃哪口儿,我已经教给你府中的庖厨,叫他们做来就是了。”

  苏怀瑾心里有些奇怪的滋味儿,听着薛长瑜这些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竟然有些涟漪,慢慢的激荡起来。

  苏怀瑾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说:“真是麻烦王爷了。”

  薛长瑜看着苏怀瑾,突然笑了笑,眉心一下子顺展开来,满满都是宠溺之情,眼神温柔似水,险些化开。

  薛长瑜笑着说:“让我为你做所有事儿,我都甘之如饴,如何会麻烦?”

  水修白还在那面儿坐着,听到这话,无声的笑了笑,苏怀瑾则是尴尬不已,真不知为何王爷竟然不会脸红,当着旁人的面儿说这个,也不会觉着羞人?

  薛长瑜说罢了,似乎很急,说:“我是抽空子出来的,还要往刑部去,这就先告辞了。”

  苏怀瑾恭敬的说:“怀瑾送王爷。”

  水修白正好也要告辞,就一并子站起来,往外走去。

  众人走出前厅,就听到“嗷呜嗷呜”的声音,原来是肉包。

  肉包“蹦蹦跳跳”的跑过来,途径之处,小厮丫鬟吓得恨不能全都逃开,一个个瑟瑟发抖,而肉包混不知自己的威严到底有多大,还在不停的跑跳摇尾巴。

  肉包跳过来,眼看到薛长瑜,顿时两只狼眼放着光,立刻窜过来,讨好似的对着薛长瑜摇尾巴,肯定是想要讨包子吃。

  薛长瑜蹲下来,揉了揉肉包的脑袋,说:“对不住,这次来的匆忙,没有给你带食儿。”

  肉包似乎听懂了,很傲娇的别开头。

  薛长瑜笑了笑,说:“乖肉包,我要离开一段,肉包要保护好你的主子,知道么?”

  肉包还是很傲娇,一脸很不屑的模样,但是似乎听懂了,又对着薛长瑜摇了摇尾巴。

  薛长瑜说:“等我回来,给你做包子吃。”

  肉包听到“包子”两个字,这才勉强不傲娇了,对着薛长瑜叫了两声。

  薛长瑜不能久留,就和众人告辞,很快转身出了丞相府,匆匆策马离开。

  苏怀瑾站在门边上,遥遥的看着薛长瑜的背影,那背影很快就如疾风一般,消失了踪影,再也看不到了。

  苏怀瑾眯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有些无法回神。

  水修白还站在一边,正向苏怀瑾告辞,不过苏怀瑾并没有回神,眼神呆呆的看着已经没了燕王踪影的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水修白笑了笑,似乎一副了然模样。

  今日是燕王薛长瑜出征的日子,薛长瑜为将,苏正督军,麾下还带着祁老九、吕彦等等。

  苏怀瑾一大早就给父亲送行,苏正带好细软,已经到了城门,皇上亲自为他们践行,大军带着各种辎重补给,很快就要开拔。

  苏怀瑾早上送走了父亲,一个人在家中无事,就出门来,往水修白的宅邸去。

  水修白见苏怀瑾难得过来,立刻让人迎着,奉上香茶,笑着说:“丫头怎么往我这里来了?”

  苏怀瑾笑了笑,不过笑意十分勉强,说:“府中无人,今日父亲也要出征了,只剩下我一个,也是闷得慌,自然就想到了水大哥,到你跟前儿来晃一晃,只求水大哥别厌烦怀瑾才是。”

  水修白笑着说:“如何会厌烦?”

  他说着,似乎想起神来,说:“是了,今儿个大军要出征了,丫头可去送行了?”

  苏怀瑾说:“皇上亲自在城门为大军践行,我一个女儿家,如何去得?去了也是添乱罢了。”

  说到这里,苏怀瑾的思绪忍不住又要飞走,她脑海中有些混乱,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总是容易出神走神。

  绿衣都说了,小姐最近总是发呆,不知在想什么?怕是在想燕王,毕竟王爷很快就要出征了。

  不过苏怀瑾自是不承认的,觉得可能自己在想父亲的事情,父亲年纪也不小了,这面子出征,不知会如何?

  虽然一切的发展,苏怀瑾已经得知,大军一年之后就会凯旋,根本没有什么威胁,也不需要担心惧怕什么,但是苏怀瑾还是不由得担心。

  苏怀瑾这么一想,已经有走神了。

  水修白说:“正好丫头你过来,我有个事儿与你说……明日一早,我也要启程回水镇去了。”

  水修白说完,看向苏怀瑾,这一看不由失笑,苏怀瑾压根儿还没回神,一脸呆呆的看着手底下的茶盏,不知在想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思绪已经飘出很远很远。

  水修白笑了笑,更是一脸了然,说:“丫头?丫头?”

  苏怀瑾正在发呆,被水修白叫了好几声,这才吓了一跳,“嗯?”了一声,回过神来,惊讶的看着水修白,说:“水、水大哥,怎么了?”

  水修白笑着说:“没怎么,只是说我明日就要启程,回水镇去了。”

  苏怀瑾一阵惊讶,说:“明日?这么早?水大哥不多留些日子了?”

  水修白说:“已经逗留很久了,早些回去,还要打理铺子。”

  苏怀瑾点了点头,说:“是了。”

  就这光景,突听一声高昂的号角声,苏怀瑾往外看了看,当然,什么也看不到的。

  水修白说:“是出征的号声。”

  苏怀瑾点了点头,没说话。

  水修白就笑着说:“丫头,不去送一送?”

  苏怀瑾淡淡的说:“没什么好送的。”

  水修白失笑,摇了摇头,说:“我看你累了,脸色不是很好,回去歇息罢。”

  苏怀瑾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要说话,但是看到水修白的眼神,顿时又觉得还是别说得好,于是点了点头,说:“那怀瑾就告辞了。”

  水修白送她到门口,苏怀瑾很快坐了马车,就往丞相府而去。

  不过路上似乎有些拥堵,城门送行的百姓太多,一直堵到了路上,苏怀瑾的马车行到一半儿,竟然走不动了,赶路的苏辰苏午也很焦急,但是人太多,他们的马车又大,根本无法穿行。

  苏怀瑾打起帘子看了看,说:“算了,稍微等一等无妨,我也不急着什么。”

  绿衣陪坐在马车里,也往外看了看,说:“小姐,您看呀,送行的人这么多,看来王爷的人气儿还挺多的。”

  苏怀瑾没说话,目光遥遥的望着远方,能看到城门楼子,但是因为太远,践行的模样就看不到了。

  苏怀瑾眯了眯眼睛,这时候突然特别想看一看。

  “叮——”

  苏怀瑾只是想了一想,没想到系统真的就这么生效了,来不及她制止。

  眼前的光景一晃,突然从马车,一下子变成了城门外,皇上站在队伍前方,正在给薛长瑜等人践行。

  薛长瑜脱下了白色的王袍,换上了一身黑甲,肩披猩红色的披风,在春风中咧咧的飞扬,整个人看起来高大挺拔,透露着一股肃杀的威严。

  薛长瑜蹙着眉,眯着眼,压着嘴角,恭敬的伸手接过皇上递来的酒盏,然后猛地仰头饮尽,随即一甩,将饮尽的空酒盏一下砸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苏怀瑾只开启了目明属性,并没有耳聪加成,因此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是能看到,伴随着薛长瑜的动作,苏怀瑾仿佛也听到了那“啪!!”的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带着一股肃杀的苍凉……

  苏怀瑾就这么看着,薛长瑜的脸好像近在咫尺,她想起了上辈子很多时候,很多替薛长瑜送行践行的时候。

  而如今的薛长瑜,脸色愁云满目,一点子也不像是去建功立业。

  苏怀瑾这一刹那,十分想看看薛长瑜的心境,看看薛长瑜到底在想什么,是像刑国大皇子那样,思绪清晰,还是像云安郡主那般,一团乱麻?

  “叮——”

  苏怀瑾一阵无奈,看来心窍二重的范围有点窄,就算加上了目明,也无法启动。

  马车前面的人群稍微减少了一些,车子又开始缓缓行驶起来,苏怀瑾放下了车帘子,又重新端坐回马车里,准备不去在想。

  就在这时候,突听“叮——”一声,系统没来由的又生效了。

  苏怀瑾听到耳边轻轻呢喃了一声,是薛长瑜的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忧虑,低叹着:“瑾儿,保重……”

  只是这一声,很快耳聪加成就失效了,再没有什么声音,前方送行的百姓一阵骚动,看起来是队伍已经开拔。

  苏怀瑾有些走神,很快就回了丞相府,绿衣扶着苏怀瑾下车,说:“小姐,您脸色不好,回去歇息一下罢?”

  苏怀瑾淡淡的说:“无妨。”

  她们一走进去,就有丫头过来,说:“小姐,云安郡主来访。”

  苏怀瑾顾不得走神,赶紧往前厅去,云安郡主已经等在前厅了,见到苏怀瑾,站起来笑了笑。

  苏怀瑾走过去,说:“冯夫人怎么来了?”

  云安郡主自然听出苏怀瑾的调侃,她与冯北正式成婚,虽然婚宴上,众人被急召进宫,但是礼数已经成了,只是冯北一夜都在宫中,自然无法圆房。

  云安郡主笑了笑,说:“自然是来看看苏姑娘的。”

  苏怀瑾笑着说:“我有什么好看的?”

  云安郡主说:“其实不是我想来,而是受人之托。”

  苏怀瑾狐疑的说:“受人之托?”

  云安郡主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身边的食盒,将食盒打开,苏怀瑾不由一阵吃惊,这食盒里面……

  竟然是一盒子的松子百合酥!

  这松子百合酥做的极为考究,一层层酥皮儿精致犹如绽放的花瓣,层次清晰,色泽光鲜,食盒一打开,立刻飘散出一股香甜清新的味道,令人食指大动。

  而苏怀瑾只是闻到这种味道,已经想象到了这点心的滋味儿,因为苏怀瑾经常能食到这种点心。

  就是薛长瑜做的!

  云安郡主笑着说:“瞧瞧,眼熟么?”

  云安郡主似乎要卖关子,笑着说:“这是燕王殿下留下来的,托了冯北送过来,不过冯北如今已经上任城门领,虽然不及出征那么繁杂,到底没太多工夫,因此叫我送来与苏姑娘。”

  苏怀瑾有些吃惊,因着那日薛长瑜来告别的时候,已经送来了好多点心,还送了好多披风,怕苏怀瑾起疹子,如今后厨的那些点心还没吃完呢。

  云安郡主笑了笑,似乎看出了苏怀瑾的诧异和疑惑,笑着说:“王爷说了,他留了一年份的物什,令人每日送来一点,先是送搁不住的点心佳肴,然后送搁得住的香粉手炉等等,这样每日送一点,每日送一些,就好像王爷天天儿就在苏姑娘面前一样儿……”

  她说着,顿了顿,又说:“也好睹物思人,苏姑娘就不会忘了王爷了。”

  苏怀瑾一怔,登时头疼不已,果然,这是薛长瑜狗皮膏药一样的作风,平日里死缠烂打也就算了,没成想出征还要安排这么多。

  苏怀瑾头疼不已,无奈不已,只是这些头疼和无奈中间,又夹杂着一些不清不楚的涟漪,缓缓激荡在她的心中。

  “小姐?小姐!”

  绿衣连唤了好几声,苏怀瑾都没什么反应,盯着茶盏出神。

  绿衣赶紧又唤了两声,苏怀瑾这才回过神来,说:“怎么了?”

  绿衣提着两件衣裳,无奈的说:“小姐……公主不是请您进宫去么?这两件衣裳,小姐想穿哪一件?”

  苏怀瑾似乎想起了什么,说:“是了,就这件罢。”

  绿衣赶紧把苏怀瑾选定的衣裳留下来,剩下的收起来,然后服侍苏怀瑾更衣,笑着说:“小姐,王爷昨儿个方走,您今儿个就走神了?”

  苏怀瑾一听,蹙了蹙眉,说:“这和王爷有什么干系?”

  绿衣笑着说:“小姐就是嘴硬。”

  苏怀瑾说:“绿衣。”

  绿衣赶紧捂着嘴,使劲摇头,示意自己不说了,不过仍然笑眯眯的,一脸讨打的模样儿。

  苏怀瑾实在无奈,看了一眼绿衣,绿衣连忙过来给苏怀瑾佩戴饰品。

  苏怀瑾淡淡的说:“我是在担心父亲,父亲年纪大了,这般去商阳,也不知道怎么样。”

  绿衣笑了笑,说:“是是是!小姐说的是!”

  苏怀瑾不跟她贫嘴,穿戴整齐之后,赶紧进宫去,今儿个咸平公主有请。

  咸平公主早就已经等着了,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找苏怀瑾过来喝茶。

  苏怀瑾说:“宫里这些日子忙得紧,公主怎么想起找怀瑾过来喝茶?”

  咸平公主说:“其实不是我,是长瑜哥哥临走的时候,叮咛我,一定要常常找苏姐姐过来说话儿,这样才不会闷坏了苏姐姐。”

  苏怀瑾顿时有些头疼,王爷、四皇子、长瑜哥哥……

  怎么觉着,薛长瑜出征了,反而比在京城里还要闹心,所有人全都要在苏怀瑾面前提起薛长瑜。

  苏怀瑾一阵无奈,咸平公主笑了笑,又说:“也是我真的无聊,方迁忙的不行,也不往我这里来了。”

  她说着,像模像样的叹口气,托着有些肉嘟嘟的腮帮子,很是忧愁的模样。

  苏怀瑾听她这么说,陡然就想起来了,冯北婚礼的时候,咸平公主趁着方迁“熟睡”,非礼了方迁一下子。

  一想起这个,苏怀瑾更头疼,狐疑的看了两眼咸平公主,然后试探的问了问。

  哪知道咸平公主惊讶的说:“什么?你看到了!”

  苏怀瑾点了点头,咸平公主又说:“那……那长瑜哥哥也看到了?”

  苏怀瑾又点了点头,咸平公主连忙把手埋在掌心里,说:“羞死人了。”

  苏怀瑾:“……”

  咸平公主的重点是不是不对?

  这是羞人的事情么?这是惊悚的事情好么?

  苏怀瑾说:“公主到底是……怎么想的?”

  咸平公主抬头看着苏怀瑾,一脸坦然的说:“就……就那样啊,我……我喜欢方迁。”

  苏怀瑾听着咸平公主坦然的心声,顿时一阵心惊肉跳,诧异的说:“可方迁是……”

  咸平公主还是十分坦然,说:“是了,若方迁不是宦官就好了。”

  苏怀瑾:“……”还真叫你给说着了,方迁压根儿不是宦官!

  可是咸平公主就没想过,若方迁不是宦官,那宫里头就要炸了!

  咸平公主又笑着说:“嗯……不过,就算方迁是官宦,我还是照样喜欢他。”

  苏怀瑾看着咸平公主的眼神有些狐疑,说:“公主为何能如此坦然?”

  咸平公主笑了笑,说:“为何?因为这就是我的心思呀!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自然要这么说出来,有什么不对么?”

  苏怀瑾蹙了蹙眉,似乎在思考咸平公主的话,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有多少人心里是这般想的,但是说出口又是另外一般?

  若天下人都跟咸平公主一般,那苏怀瑾的心窍加成,怕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苏怀瑾喝了几杯茶,匆匆就从宫中出来,出来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府,而是让苏辰苏午改道,朝水修白的宅邸而去。

  水修白这会子准备启程,东西都已经收拾妥当,搬上辎车,正在最后清点,一会子就要出发。

  水修白眼见苏怀瑾的马车而来,笑了笑,说:“丫头是来给我送行的?”

  苏怀瑾也不从马车里下来,急匆匆打起车帘子,笑了笑,说:“水大哥,怀瑾并非来给回你送行的。”

  水修白惊讶的说:“那是……恰巧路过?”

  苏怀瑾才不相信那么多恰巧,笑了笑,说:“也不是。”

  水修白顿时都被她搞糊涂了,笑着说:“那你这是……?”

  苏怀瑾一笑,说:“水大哥,怀瑾是来央求水大哥,晚半日再启程,待怀瑾回去收拾细软,一同与水大哥结伴。”

  水修白乍一听,有些吃惊,说:“丫头你的意思是……你要同我一起去水镇?”

  苏怀瑾点了点头,连一面子跟来的苏辰苏午绿衣都诧异的不得了。

  绿衣惊讶的说:“啊?!小姐,您要出远门儿?什么时候决定的,绿衣还没准备呢!”

  苏怀瑾十分坦然,说:“就刚刚决定的。”

  绿衣一阵无奈,差点慌了手脚。

  苏怀瑾又对水修白说:“水大哥,等怀瑾半日,正好家父也去了前线,府中就怀瑾一个人,也是无趣儿,不若去老宅看看,还能照顾一下生意。”

  水修白则是笑了笑,眼神中有些了然,却不点破,点头说:“好好,都依你。”

  苏怀瑾一听他答应了,立刻说:“走罢,回去收拾东西。”

  绿衣赶紧让苏辰苏午驾车往回,到了丞相府,忙不迭的去收拾东西。

  苏怀瑾坐在一边,看着绿衣来回来去的转,肉包还跑来撒欢儿,见她们收拾东西,十分聪颖,似乎知道大家要出远门一样,一直缠着苏怀瑾,想让苏怀瑾带着它。

  肉包窜来窜去,两次险些绊倒了绿衣,绿衣气的瞪眼,她如今可不像当初那么害怕肉包了,毕竟相处已经久了。

  绿衣瞪着眼睛,说:“肉包,你再故意绊我,我就饿着你!”

  肉包一听,昂着大脑袋,耳朵还抖了抖,然后转头对着苏怀瑾卖可怜儿,好像绿衣欺负了它一样。

  苏怀瑾摸了摸肉包的耳朵,笑着说:“肉包,你也想去,是么?”

  肉包使劲摇尾巴,乖巧的厉害。

  苏怀瑾笑着说:“真乖。”

  绿衣在一边叠着衣裳,偷偷的嘀咕说:“也就小姐觉得肉包乖,整一个混世魔王!”

  苏怀瑾想了想,如今大薛与商阳交战,老宅的水镇乃是边界小镇,不知一路上会不会遇到什么变故,因此带着肉包,也算是“有备无患”。

  苏怀瑾笑着说:“好,那就带上你,只一点,要乖乖听话。”

  绿衣一听,想要辩驳,哪知道肉包已经窜过来,故意从她眼前跑过去,然后“噌”一下,把绿衣刚叠好的衣裳给碰掉在地上,立刻全都散了。

  绿衣气的不行,说:“小姐,你看它!”

  肉包犯了坏,蔫坏蔫坏的,立刻从门口窜出去,摇着尾巴就跑了……

  收拾好了东西,苏辰苏午驾车,很快就到了水修白宅邸前汇合,众人准备一起出发。

  如今已经是下午,不过他们行装轻简,脚程不慢,一路快马加鞭,第一天晚上露宿在旁边小城的驿官里。

  因着苏怀瑾是丞相之女,所以也不必去找客栈了,直接在驿馆歇下,补足补给,第二天继续赶路。

  一直赶到第三天的正午,绿衣都觉着车马劳顿了,她怕苏怀瑾吃不消,毕竟苏怀瑾前些日子才受了重伤。

  绿衣说:“小姐,为何这么急着赶路,若是这样赶路下去,没准儿今晚上咱们就到老宅了,何必如此辛苦,慢一些也是了。”

  苏怀瑾笑了笑,没有说话……

  薛长瑜的大部队也是一路快马加鞭,他们早一日启程,不过因着带着辎重和粮草队伍,因此脚程不可能太快,尤其越是距离边境,越是要放慢行程,以免被商阳国,或者是周边小国趁机偷袭。

  再者就是,队伍里还有丞相苏正,苏正可不是年轻小伙子,又养尊处优惯了,经不住车马劳顿,自然要放慢脚程。

  就算薛长瑜再怎么着急,也不能太快。

  这日正午,队伍在郊外歇脚,准备生火造饭,吃饱之后再次开拔。

  祁老九一身黑甲,策马从前面勘探完毕,回来说:“王爷,前面有个茶寮,不若去歇歇脚?再往前走,怕是连茶寮都看不到了。”

  薛长瑜看了看四周,的确如此,再往前就越来越荒凉了,毕竟已经要靠近边境,尤其还是郊外,错过了这个驿道上的茶寮,再歇脚就只能坐在土堆上了。

  薛长瑜点了点头,策马往茶寮而去,祁老九回头对吕彦招了招手,笑着说:“吕主簿?”

  吕彦见祁老九得瑟,忍不住摇了摇头,也跟着往前走去。

  众人进了茶寮,一并子坐下来,祁老九要了一壶茶,见薛长瑜满面忧愁,盯着自己的手上的扳指看,就笑了笑,对吕彦挤了挤眼睛。

  吕彦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淡淡的说:“祁校尉,王爷在想事情,但是不代表王爷看不到你挤眉弄眼。”

  祁老九咳嗽了一声,给薛长瑜倒上茶,说:“王爷,在想苏姑娘么?”

  薛长瑜抬起头来,看着祁老九,笑了一声,说:“这么明显?”

  祁老九哈哈一笑,说:“哎,太明显了!”

  祁老九又说:“这么一说,我也怪想苏姑娘的,这么去打仗,定然也不得功夫下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与苏姑娘下一盘。”

  他这么一说,薛长瑜顿时心里醋的慌,不由想到苏怀瑾和祁老九下棋的模样,更是醋的不行,心里又十分庆幸,幸亏祁老九也跟着自己出征,若把他留在京城里,指不定天天跑去和瑾儿下棋,自己岂不是打仗都不能安宁?

  薛长瑜满心万幸,结果这光景,就听……

  “九爷若想下棋,那还不容易么?”

  突然有人说话,还带着盈盈的笑意,那声音悦耳,仿佛银铃一般动听。

  众人都是一怔,随即快速回头,就看到了那说话的人,笑盈盈的站在他们背后。

  竟然真的是苏怀瑾!

  祁老九登时嘴巴里都能塞下一颗鸡蛋了,诧异的说:“苏……苏苏苏苏……苏姑娘?!”

  薛长瑜则是以为自己眼花,还揉了一把自己的眼睛,果然没有看错,立刻站起来,抢过去,说:“瑾儿,你怎么来了?可是……”

  不舍得我……

  话还没说出口,结果薛长瑜顺着苏怀瑾一看,竟然还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水修白!

  那两个人竟然是结伴同行,薛长瑜心里那么一点点的万幸和喜悦,顿时被一个浪头打下去,酸的浑身都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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