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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务必尽兴!


  苏怀瑾看着一脸肃穆的薛长瑜, 心里头有些狐疑, 仿佛身在云中雾中, 根本分不清楚,眼前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按理来说,若是四皇子薛长瑜为的是拉拢苏家,而讨好苏怀瑾,那么明面儿上讨好也就罢了, 那为何在苏怀瑾本该看不到的地方,也这样“讨好”?

  往日里那秉性最独断专行, 甚至有些刚愎自用, 又暴躁易怒的薛长瑜,竟然像是转了性子一样儿。

  不,也并非是转了性子,毕竟薛长瑜对待旁人,仍然是那般易怒,唯独对待苏怀瑾的时候,头顶上恨不得能冒出两只大狗耳朵来!

  薛长瑜刚说罢, 就感觉身后有人, 回头一看, 竟然是苏怀瑾回来了!

  薛长瑜没成想这么寸, 还以为瑾儿要有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自己这般的与苏锦儿说话, 不知瑾儿误会没有。

  薛长瑜一想到这里就头疼, 连忙大步走过去,脸上的怒容和肃杀一下子转变成温柔款款的笑意,恨不得能把那张英俊的脸笑出褶子来,说:“瑾儿,你回来了?出门许是乏了,快进厅堂歇息歇息。”

  他说着,转头又对苏辰苏午说:“快快,给你们小姐倒茶。”

  苏辰和苏午连忙应声,一打叠的小跑出去端茶。

  那面儿苏怀瑾有些无奈,看来四皇子薛长瑜已经成功的打入了“敌营”,这明明是苏宅,苏辰苏午明明是自己的心腹从者,怎么听四皇子这口气,敢情这是他家似的,一脸东道主的表情,反而自己像是个客人。

  苏怀瑾有些无奈,招手示意绿衣,跟着往里走去。

  苏锦儿则是劈头盖脸被骂了一套,虽然薛长瑜也没说什么太多,但是苏锦儿听得是手脚冰凉,四皇子可谓是正正经经儿的拒绝了她。

  而且毫不留情面。

  苏锦儿咬牙切齿的捏着自己的手帕,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气的喘着粗气儿,不过就在她还生气的时候,一个丫头跑过来,说:“二小姐,大小姐传唤您身边的丫鬟和婆子过去呢。”

  苏锦儿一听,吓了一跳,说:“传唤锦儿的仆从过去做什么?”

  丫鬟和婆子一听,顿时吓得腿软,“咕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苏锦儿的腿,说:“小姐!二小姐!救救我们啊!救救我们啊!”

  苏怀瑾坐在厅上,悠闲的呷着茶,就听到外面一阵鬼哭狼嚎,随即苏锦儿并着她的丫鬟婆子走了进来。

  一进来,苏锦儿就想要先行发难,哭泣着说:“大姊姊,锦儿……”

  她的话还没说完,苏怀瑾就举起手来,打断了她的话头儿,淡淡的说:“我知道,你管教不严,也有罪过,就不必自己承认了,你且先站在一边儿,等我撕烂了你这不懂事儿的丫鬟和婆子的嘴,再跟你理论理论。”

  苏锦儿吓了一跳,连忙抬头去看坐在旁边的四皇子薛长瑜,她没成想,薛长瑜在场,苏怀瑾都能这么不给她面子。

  而薛长瑜呢?

  薛长瑜这时候则是一脸“迷恋”的表情,全神贯注的盯着苏怀瑾,心里想着,他家瑾儿生气的时候,也这般明丽动人,尤其柳眉怒挑的模样,真真儿疼煞人了。

  苏锦儿的话头被堵了,那两个丫鬟和婆子连忙跪下来哭喊求饶。

  “大小姐!大小姐饶命啊!饶命啊!”

  “奴婢再也不敢了!”

  “大小姐饶了我们罢!”

  “奴婢们也是,也是奉命行……啊!”

  丫鬟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苏锦儿踹了一脚,苏锦儿此时管不得旁的,一脚踹在那丫鬟腰眼上,丫鬟没有防备,登时跌出去,话头就断了。

  苏锦儿哭着委屈,说:“你这丫鬟,说的什么荤话儿,平日里锦儿待你如同亲姐妹一样儿,如今你却将过失推脱在主子身上,这样像话不像?”

  苏怀瑾瞧着苏锦儿装模作样,则是笑了笑,说:“不必说了,王爷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我苏家没有这样的体统,丢人都丢到外面儿去了,来人,拖走,家法处置。”

  那丫鬟和婆子一听,登时吓得浑身没了骨头,一下子瘫软在地上,脸上冷汗连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苏锦儿眼睛一转,凄苦的说:“大姊姊,锦儿……”

  她的话仍旧没有说完,又被苏怀瑾打断了,只听苏怀瑾笑着说:“你也不必多言,身为主子,管不住丫鬟婆子的嘴,来人,带二小姐跪祠堂,抄祖训。”

  苏锦儿眼睛陡然一睁,气的浑身连连发抖,又碍于四皇子就在旁边儿,不能发作,期期艾艾了好一阵,才支吾的说:“是……”

  苏锦儿和丫头婆子很快就被带了下去,该上家法的上家法,该跪祠堂的跪祠堂。

  薛长瑜见多余的人终于都走了,这才笑着说:“我带了一些点心来,不知是不是可口。”

  他说着,让侍卫冯北把点心拿来,其实薛长瑜虽然这么说,不过他知道,那都是苏怀瑾爱见的点心,只是为了叫苏怀瑾欢心罢了。

  苏怀瑾十分恭敬的说:“多谢王爷,实在是折煞怀瑾了。”

  薛长瑜笑着说:“谢就不必了,若是可口,改日里我再带一些过来。”

  薛长瑜这么说着,又拐弯抹角的说:“瑾儿今儿个又出门了?”

  苏怀瑾不知道他正在吃醋自己与水修白走得近,就如实说了,毕竟也没有见不得人的事儿。

  薛长瑜一听,果然是冯北说的那样儿,苏怀瑾去找水修白商量出玉的事儿。

  薛长瑜连忙笑的殷勤,说:“瑾儿在找下家儿?正好儿了,小王虽然不才,但是在京城里头,认识几个玉商,如若瑾儿不嫌弃,小王就去联络联络,到时候瑾儿比对比对,瞧瞧谁家更好?”

  四皇子的人脉自然比水修白要广的多,若是真的能多找几个下家,比对比对的话,自然是好的,这样出玉也不会吃亏。

  只是……

  苏怀瑾想不出来薛长瑜这样做的好处。

  难道是为了要这中间的一分抽成?

  苏怀瑾这么一想,顿时明了,虽然四皇子薛长瑜是有俸禄的,而且还是皇子,更不愁吃不愁穿了,但是稳固自己的地位也是需要钱财的,再者说了,四皇子可是个有野心的人,自然需要更多的钱财,笼络人心。

  玉脉的一分抽成已经不算小数,或许薛长瑜正急着用这些。

  苏怀瑾笑了笑,这事儿反正自己不吃亏,抽成给谁都是给,若是能卖的价钱好,自己也得利,是互利互惠的事儿。

  苏怀瑾就说:“那就有劳王爷费心了,若是到时候谈成,怀瑾定会遣人将一分分成送到王爷府上。”

  薛长瑜一听,差点毁的肠子都青了,敢情瑾儿误会了,他怎么可能是为的抽成,因此才这么殷勤?

  他完完全全,全须全影儿的是为了讨好苏怀瑾,为了博得美人一笑……

  薛长瑜连忙说:“举手之劳而已,怎么好管瑾儿开口?”

  他这么一说,苏怀瑾更是误会了,心里想着,好家伙,四皇子这怕是觉得一分太少?

  薛长瑜见苏怀瑾脸色有变,顿时就明白了,难道是自己的表情不诚恳,看起来很贪财?

  薛长瑜当即哭笑不得,连连说:“千真万确,小王一分也不会要,这么做,只是图……令瑾儿欢心罢了。”

  苏怀瑾有些吃惊,听到最后,心脏没来由又狠狠的跳了两下。

  苏怀瑾不着痕迹的压下这种心悸的感觉,心想这样儿不行,薛长瑜虽然生着一张冷脸,但是花言巧语说的溜溜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薛长瑜也不知怎么的,刚才还说的好好儿的,转眼苏怀瑾的态度就冷淡了下来,说什么话儿都是恭恭敬敬的,虽然礼数周全,但是十分疏离。

  眼看时辰不早了,薛长瑜再留下去恐有不便,就起身告辞。

  苏怀瑾等薛长瑜走了,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看着薛长瑜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第二日一大清早,苏怀瑾刚刚洗漱完毕,外面有些嘈杂,苏怀瑾蹙了蹙眉,说:“夫人又在闹幺蛾子了?还是二小姐的祖训抄完了?”

  绿衣笑了笑,说:“幺蛾子是可能的,祖训嘛,三天也抄不完,绿衣去瞧瞧!”

  苏怀瑾点了点头,绿衣很快就蹦跶了出去,心情极佳的模样儿。

  就绿衣那些小道道儿,苏怀瑾能不知道?绿衣欢心,纯粹是为了苏锦儿被关在祠堂里,跪着抄祖训呢,苏怀瑾说了,一共抄十遍,不抄完了休想走出祠堂。

  祠堂门口还有苏辰和苏午的人在把手,决计不会让苏锦儿溜了空子。

  因着这些,绿衣那叫一个解恨,从昨儿个晚上到今儿个早上,就没停得乐,笑的都快魔怔了。

  苏怀瑾自顾自的梳头,将钗子固定好,那面儿绿衣又回来了,惊讶的说:“小姐,是那商阳国的公主又来了!”

  苏怀瑾皱了一下眉,说:“她又来做什么?”

  绿衣说:“不是来找小姐的,说是来拜会丞相夫人的!夫人已经在前厅招待商阳国的公主了,不知在说什么,不叫绿衣过去瞧,刚走近了就给轰开了。”

  苏怀瑾狐疑的思忖了一下,商阳国的公主来找苏夫人,不知是什么事儿,但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商阳国的公主之前撂下狠话,说要定了玉脉,如今过来找苏夫人,怕是也和玉脉有关系。

  这头里苏怀瑾还在奇怪,突听“叮——”一声,竟然是系统又响了。

  苏怀瑾正思索呢,都不用去前厅偷听,系统竟给了她一个明明确确的答案。

  商阳国的公主果然是朝着玉脉来的,而且还和苏夫人准备合谋刺杀自己?

  苏怀瑾摇了摇头,笑了一声,说:“又是刺杀,就不能来的新鲜顽意儿?”

  绿衣有些迷茫,见小姐突然自言自语起来,也听不清楚,就说:“小姐?什么新鲜顽意儿?小姐是想出门了么?”

  苏怀瑾笑了笑,配合,自然是要配合的,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损失,这回不是替别人挡刀挡剑,难度应该小一点子,作死应该稍微容易一点子?

  商阳国的人,先是扒堤放洪水,水淹城镇百姓,害得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后又是刺杀薛国特使薛长瑜,这一刀苏怀瑾可是挨得结结实实,虽然不痛不痒,但是梁子算是添了一笔;之后又上蹿下跳想要空手套白狼的夺取苏家的玉脉。

  事到如今,还想出了刺杀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苏怀瑾觉着,这新仇旧恨,加起来也够自己顽一回的了,而且这回……

  务必尽兴!

  绿衣不知小姐在笑什么,有些狐疑,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就听苏怀瑾说:“绿衣,你过来,我吩咐你去准备些子物什。”

  绿衣赶紧附耳过去,说:“小姐,您吩咐!”

  苏怀瑾有些神神秘秘的,说:“今儿个厨房吃鸡么?”

  绿衣一句没听懂,奇怪的说:“吃鸡?啊?小姐您想喝鸡汤了?”

  苏怀瑾笑了笑,说:“不,我想让你弄点鸡血来。”

  绿衣更是听不懂了,说:“要……要鸡血做什么?”

  苏怀瑾说:“山人自有妙用。”

  绿衣反正听不懂,干脆不要懂了,就点头说:“是,小姐,绿衣这就去。”

  苏怀瑾点头说:“别惊动旁人,你就说我想吃这一口儿了,后厨倒废料的时候,你给我提过来。”

  绿衣使劲点头,说:“小姐,您放心罢,要多少?一桶?两桶?三桶?”

  苏怀瑾险些笑出来,说:“半桶就够了,要不得那么多。”

  绿衣又点头,说:“绿衣记下了。”

  苏怀瑾又说:“还有呢,再给我找一块白布去。”

  绿衣连忙记下,说:“是了,一块白布,半桶鸡血,小姐您放心好了,还有什么吩咐?”

  苏怀瑾想了想,似乎在思忖,最后淡淡的说:“再去找燕亲王,给我带句话儿。”

  苏怀瑾这一句,吓得绿衣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诧异不已,毕竟这么长时间一来,都是燕亲王亲自造访,来拜会苏怀瑾,苏怀瑾从没主动拜会过燕亲王,带话儿什么的,更是没有了。

  苏怀瑾招手让绿衣附耳过来,低声说了两句。

  绿衣频频点头,说:“小姐,您放心,绿衣不会坏事儿的。”

  苏怀瑾说:“去罢,动作麻利儿点,别叫旁人瞧见。”

  绿衣一打叠的应声,赶忙跑出去,去忙小姐吩咐的事儿了。

  那面儿苏夫人和商阳国公主一拍即合,两个人都想要玉脉,但是现在玉脉归苏怀瑾管,她们根本占不到手,更别提怎么贪了。

  两个人思虑周密,商量了好一阵,遣走了小厮丫头婆子,正厅周围还有人把守着,就怕苏怀瑾知道。

  然而这两人如此周密,却万想不到,苏怀瑾根本不需要偷听那么费事儿,已经完完全全的知晓了她们的秘密。

  苏夫人有些紧张,低声说:“真的能成么?你的人可靠么?”

  商阳国的公主笑了笑,说:“什么我的人?这次动手,我亲自来。”

  商阳国的公主可是从小习武的,功夫自然不弱,若是令旁人动手,只恐不够周密,所以打算亲自动手。

  苏夫人一听,有些吓坏了,没成想这公主竟然要自己动手,不过自己动手也是好的,免得假于旁人,还要担心。

  苏夫人抹了一把冷汗,颤声说:“能行么?”

  商阳国的公主似乎十分自负自己的功夫,就说:“你放心,苏怀瑾不会武,我早已经试探过了,捏死她,不过像是捏死一只蝼蚁一样,不费吹灰之力。”

  她说着,又说:“我过了子时过来,你安排好了,遣开护院和守门,令苏宅的后柴门畅通无阻便好,我行事成功之后,需要尽快离开苏宅,免得走漏消息,知道么?”

  苏夫人连忙点头,说:“这是小事儿,包在我身上。”

  那两个人相视而笑,觉得自己的计谋天衣无缝,商阳国的公主杀人,苏夫人做帮凶,苏怀瑾一死,她们就平分玉脉!

  苏夫人和商阳国的公主商量好,不过两个人都互相不信任对方,怕对方反水,或者独吞玉脉等等,于是两个人还交换了彼此的贴身之物作为信物,这才放心离去。

  苏怀瑾在花园子里散步的时候,就看到商阳国的公主离开了正厅,一脸志得意满的模样,对方似乎也看到了苏怀瑾,眯了眯眼睛,挑衅的笑了一声,然后调头就走,似乎十分不屑。

  苏怀瑾笑了笑,瞧着商阳国公主的背影,淡淡的说:“请好儿罢。”

  当天晚上,已经夜深人静,苏家的主子们全都歇息下,丫鬟婆子小厮们也得以放松下来,各自回去歇息,整个苏宅沉浸在无边的寂静之中,除了秋风的声音,再无旁的半点声息。

  一个黑影很快摸进苏宅,悄无声息,熟门熟路的往苏怀瑾的院落跑去,院落里没人,也没有上夜的丫头和小厮,那黑影直接从半开的窗户翻进去,然后慢慢逼近床榻。

  黑影蒙着脸,却能看到那双锃亮发光的眼睛,里面儿满满都是笑意,还有一种几近疯狂的兴奋。

  猛地举起刀来,发狂发狠的向下扎去……

  “叮——”

  黑影猛地拔出匕首,享受着鲜血迸溅的愉悦,双手发抖,还伸过去摸了摸榻上人的脖颈。

  “死了……”

  那黑影喃喃的开口,听声音果然是商阳国的公主!

  商阳国的公主抵着苏怀瑾的脖颈,感受了一下,又去探了探她的鼻息,复又惊喜的喃喃说:“死了!死了!成了!玉脉是我的了!”

  商阳国的公主压制不住自己的喜悦,低喃了几句,险些被兴奋冲昏了头,又怕被人发现,连忙将匕首一掖,赶忙回身翻出窗子,快速往苏宅的后柴门跑去。

  苏锦儿在祠堂抄完了祖训,已经累的不是人样儿,双腿跪的不能动,仿佛残疾了一样,被丫鬟婆子搀扶着往回去。

  就这光景,突然一个黑影从她们眼前闪过,那黑影还带着一身鲜血,吓得苏锦儿直接大叫出来:“啊——!!”

  丫鬟和婆子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都看到了鲜血,也吓得惊叫起来。

  “有……有刺客!!!”

  “护院!护院!!”

  商阳国的公主丝毫不停留,快速抢出后柴门,直接没入黑夜之中。

  这时候苏宅才轰然乱了起来。

  “大小姐遇刺了!!”

  “大小姐!大小姐!!快要大夫!”

  “好多血!大小姐遇刺了!!”

  苏宅一片混乱,丫鬟小厮的叫声此起彼伏,乌央乌央的下人来回奔跑着,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那面儿商阳国的公主在苏夫人的安排下,很快从后柴门跑出去,简直是畅通无阻,快速回了驿馆,翻墙而入,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进去。

  “吱呀——”一声,公主走进去,有丫鬟在等待着,见公主回来,赶紧跑过来。

  商阳国的公主还沉浸在喜悦之中,声音兴奋的说:“快,给我更衣,一会儿把带血的衣服拿出去,直接烧了,知道了么?”

  “知道了。”

  那丫鬟赶紧应声,连忙准备给公主更衣。

  结果就在这光景,丫鬟一愣,随即脸色一点点惨白,就仿佛褪色一般,最后一片蜡白,瞪大了眼睛,双手颤巍巍的指着窗户的方向,“咕咚!”一声,竟然一下跌坐在了地上,吓得失声尖叫起来。

  商阳国的公主被她吓了一跳,怒喝道:“没规矩的小蹄子,做什么!”

  她说着,就见丫鬟手指颤抖的指着窗户,嗓音仿佛是在挫老树皮,说:“公……公主……窗……窗……”

  商阳国的公主不以为意,回头一看,顿时“嗬!!!”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冷气,后退两步,“嘭!!”一下撞在了身后的桌案上,当即把案子上的文书全都撞到了。

  血!

  是血!

  黑压压的窗子上,糊的满满都是血,“滴滴答答”的顺着窗棂往下淌,顺着窗缝往里溢进来,仿佛是下雨一般。

  血水散发着腥臭的味道,弥漫着整个窗子,就在这一刹那,“啪!!!”一声巨响,窗子似乎被什么狠狠的往里一推,发出一声脆响,支着窗子的木架子陡然掉了下来,窗子“嘭!”一声合上。

  丫鬟“啊——”的尖声大叫,喊着:“鬼……鬼啊!!公主,有鬼啊!!”

  窗子被重重一击,被迫合上,与此同时发出“哐哐哐”的声音,似乎有什么在外面,牵引着窗子,窗子不停的在抖动,发出“哐哐哐”的急促响声。

  丫鬟吓得惊慌失措,连忙往后爬去,就听得公主一声高声尖叫,丫鬟回头一看,大门“嘭!!!”的一声被冲开,一个白影,披头散发,浑身染血,从外面飘移了进来。

  “啊!!!救命——救命——”

  丫鬟吓得一直往里爬,大喊了两声,在那白影猛地一抬头的瞬间,发出“嗬——”的一声倒抽,一个没忍住,直接昏厥了过去。

  商阳国的公主也吓得不轻,颤抖连连,大喝道:“你是谁!你是人是鬼!做什么装神弄鬼的!?”

  那白影慢慢抬起头来,黑发一点点散开,露出一张赫然带血的脸,嗓音沙哑,拖着长音说:“我是人是鬼,难道你不知?”

  商阳国的公主一听,吓得又是尖叫一声,是苏怀瑾!

  是苏怀瑾!

  绝对没错,那嗓音明明白白,就是苏怀瑾!

  白影的脸一抬起来,吓得商阳国的公主“咕咚!”一声,也跌在地上,双手颤抖,爬都爬不动了。

  苏怀瑾披着一件白布,当然了,这是早上叫绿衣去寻来的,还特意往自己脸上摸了好多鸡血,眼瞧着商阳国公主的丑态,忍着心中的笑意,十分认认真真的装神弄鬼。

  商阳国的公主哪知道苏怀瑾会“起死回生”,她亲手扎穿了苏怀瑾的心脏,身上还染着苏怀瑾的血,如今苏怀瑾披头散发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商阳国的公主自然深信不疑,这是鬼魂来复仇了!

  商阳国也是宗教国家,自然信奉鬼怪,尤其她刚刚动手杀人,心里正心虚着,更是深信不疑。

  “啊!”

  商阳国的公主大叫了一声,说:“别!别过来!你别过来!都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苏怀瑾慢慢逼近她,仍然拖着长音说:“我死的好惨呐……是你杀了我……我要你偿命!”

  “不!不不不!”

  商阳国的公主连忙摇手,说:“不是!不是!是丞相夫人,是她主谋的,不管我的事儿,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她,她也想要玉脉,是她说恨不能你死!”

  苏怀瑾还没“严刑拷问”呢,商阳国公主就把同伙给招认出来了,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苏怀瑾又说:“是你……”

  商阳国公主说:“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她先说要杀你的!我有证据,我……我有信物!你看,给你看!”

  商阳国公主把苏夫人的一只香囊抖手扔了过去,吓得又往后搓了搓。

  苏怀瑾心中冷笑,果然狗咬狗一嘴毛。

  但是她的目的,可不只是揪出苏夫人一个人,还有商阳国干的其他好事儿。

  苏怀瑾故意走过去,逼近商阳国的公主,给她施加压力,用自己满是血的脸瞪着她,说:“你看……除了我,还有很多冤魂来找你了,你听到么了,哭声……仔细听。”

  商阳国公主吓得瑟瑟发抖,使劲闭着眼睛,说:“救命——救命!!”

  苏怀瑾又说:“听……是那些被洪水淹死的难民,是你下令扒堤放水,害死了这些人,冤魂们来找你来了!”

  商阳国的公主“呼呼”的喘着气,使劲捂着自己的眼睛,又去捂自己的耳朵,恨不得多长两只手,尖叫着说:“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个公主,也是听命王上!是王上让扒堤防洪的,不是我啊!”

  她的话说到这里,就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十分急促,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商阳国的公主有些发懵,猛地睁开眼睛,就见面前的冤魂苏怀瑾正在整理自己的头发。

  是了,整理自己的头发……

  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帕来,擦拭自己脸上的血,动作慢悠悠的,有条不紊。

  而房间外面,“哗啦——”一声,竟然涌出无数的薛国士兵,走在最前头的人一身黑色铠甲,腰搭睚眦佩剑,身材挺拔,面容冷硬,压着嘴角,肃杀着双目。

  竟然是薛国的四皇子,当朝燕王,薛长瑜!

  薛长瑜抬手一招,冯北立刻下令,说:“将故意泄洪,意图谋害我朝丞相之女的商阳国使团,拿下!”

  商阳国的公主都懵了,还跌坐在地上,一脸怔愣,根本反应不过梦来。

  士兵已经蜂拥而至,立刻扣起商阳国公主,公主打眼往外一看,虽然已经过了子时,但是驿馆里灯火通明,士兵一列列整齐有素,商阳国使团大乱,被扣押着准备收监。

  商阳国公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被骗了!

  苏怀瑾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对着商阳国公主挑了挑眉,笑着说:“原来公主也怕鬼呢?真是多谢公主配合,亲口承认了你们的罪行。”

  商阳国公主立目尖叫着:“你!!”

  只是她被士兵扣押着,根本挣扎不开。

  那面儿薛长瑜立刻抢过来,十分关切的对苏怀瑾,说:“可有受伤?”

  苏怀瑾笑了笑,说:“不过鸡血罢了。”

  苏夫人在房中焦急,忽听外面传来震天的喊声。

  “有刺客!有刺客!!”

  “大小姐遇刺了!快叫大夫!”

  “大小姐——”

  苏夫人听到这里,陡然来了精神,眼睛一睁,眼神锃亮。

  这时候有丫鬟跑过来拍门,“砰砰砰”的,在外面儿大喊着:“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遇刺了!您快去看看罢!”

  苏夫人装作很是震惊的模样,压抑着自己心中的兴奋,陡然哭了出来,呜呜的说:“什么?我的好女儿呦!快,走,快去看看!”

  苏夫人跑出房门,就看到了绿衣,绿衣用手帕捂着脸,双肩颤抖,似乎哭的十分悲切,嘴里喊着:“小姐!小姐啊——小姐啊——”

  苏夫人连忙冲过去,试探的说:“绿衣,你家小姐呢?”

  绿衣还是用手帕捂着脸,嗓音很闷的说:“小姐……小姐……夫人,小姐怕是不好了啊……”

  她这么一说,苏夫人嘴角都要翘起来了,极力克制着,也跟着绿衣呜呜的哭起来。

  绿衣用手帕紧紧捂着自己的脸,其实并非在哭泣,而是怕自个儿笑场。

  如今她家小姐压根儿不在房中,而是去了驿馆,绿衣就是在这儿拖延时机的,小姐说了,让她拖住苏夫人。

  绿衣怕自己露馅儿,因此就用手帕捂着自己的脸,苏夫人不疑有他,还以为绿衣哭的哀伤。

  苏夫人这面儿兴奋着,哪知突听跫音蜂拥而至,本就哄乱的苏家老宅,顿时灯火通明起来,一队士兵快速从外面开进来,直接冲开苏家大门,竟然不管不顾的往后宅开来。

  苏夫人吓了一跳,说:“放肆!你们是什么人?”

  她的话刚说完,就看到了带兵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四皇子薛长瑜了!

  薛长瑜冷着脸,淡淡的招手说:“押起来。”

  苏夫人吃了一惊,心里直打飐儿,面上梗着脖子,说:“做什么!?我家老爷可是丞相!你们做什么!倘或拿人,总得有个文书!有个道理!”

  薛长瑜冷冷一笑,并没有说话。

  苏夫人就听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幽幽的说:“通敌卖国,算不算道理?”

  她话音一落,苏夫人吓得“啊——”的一声大叫,险些坐在地上,瞪大了浑圆的眼睛,见鬼一样。

  是了,见鬼一样!

  随着那清脆悦耳的声音,本已被刺死的苏怀瑾竟然款款的从人群中走出,步子十分悠闲,嗓音十分淡然,仪态丝毫不乱。

  苏夫人吓得不轻,嘴唇哆嗦着,一时没敢说话。

  苏怀瑾拿出商阳国公主交代的贴身香囊,摆了摆,温柔的笑着说:“夫人的脸子好大,燕王亲自来拿你,也算是无上的荣耀了。”

  苏夫人本还想抵赖,但是眼看苏怀瑾拿出了香囊,顿时就明白了,商阳国公主事败,绝对把自己连锅端出来了。

  苏夫人还想狡辩,立时哀哭出来,说:“好女儿,好女儿你听我说,那香囊,香囊不是我的,是我……”

  “又是你丢的,是也不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苏怀瑾已经十分了然的接了这茬子,笑着说:“这话儿就不必说了,若是想说,就等着进了大理寺再说罢!”

  苏夫人听到这里,双腿打飐儿,最终没忍住,“咕咚”一声坐在了地上,几乎是瘫坐。

  士兵冲过去拿人,苏夫人还想抵抗,大喊着:“我……我可是丞相的妻子,我是当今丞相的妻子!”

  只是无论苏夫人如何大喊大叫,士兵自然不会放了她,再加上薛长瑜早就瞧瑾儿这个后娘不顺眼了,于公于私,都该出这口恶气。

  薛长瑜十分不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冯北立刻让人将苏夫人的嘴巴堵上,一瞬间苏宅里顿时清净了下来。

  商阳国公主想要侵吞玉脉,没成想赔了夫人又折兵,最后一点子也没捞到不说,还把商阳国扒堤泄洪的事情给招认了。

  不止如此,最后捎上了苏夫人,果然事儿不嫌大。

  苏怀瑾和薛长瑜都可谓是收获颇丰,薛长瑜顺利完成了特使任务,拿捏住了商阳国的把柄,就准备回京复命去了。

  而苏怀瑾呢,借着这机会,必然能解决了苏夫人这个没事找茬的后娘,不止如此,还收获了大故五重。

  这次大故五重,仍然分配了六点任意加点,而且还触发了一个新的属性——福气一重。

  苏怀瑾有些不明白,福气是什么意思?难道和幸运不是一个意思?

  这样一来,苏怀瑾的加成属性一共有,容颜、仪态、魅力、幸运、楚楚、威仪、万贯和福气,这么算一算,就是八个加成。

  但是升上大故五重之后,加点仍然只给六个点,因此平均分配的话,根本不够用。

  苏怀瑾想了想,系统是个傻的,魅力总是只朝着薛长瑜泄露,这实在太坏事儿,虽然苏怀瑾觉着没什么太大用处,但是重数太低,倒是不好使,还是需要升高一些。

  如今的幸运已经八重,简直是运气到了极致,苏怀瑾觉着,这次就不必升幸运了,于是在万贯上点了一个加成,钱财自然是多多益善。

  又在新开的福气加成上,点了一个,虽不知是什么,但是旁的加成都是二重或以上,单单这一点子一重,令苏怀瑾看起来实在不愉。

  于是剩下四点加成,苏怀瑾打算下血本儿,一口气全都敲在魅力上,这样儿一来,就不怕魅力加成对着薛长瑜乱喷了。

  苏怀瑾想到这里,不由笑了笑,心想自己为了这个,也算是下了苦功了。

  苏怀瑾加好了加成,这次魅力加成并没有像上次运气一样,发生什么暴击,不过六重看起来已经很了不得了。

  苏怀瑾只是为了让魅力不随便泄露而已,感觉已经足够用,这简直是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因着苏夫人被捕,这可是苏家的大事儿,因此苏怀瑾必须回京城一趟,头天晚上草草的收拾了一番,第二日早上就要启程,快马加鞭的往京城赶去。

  苏怀瑾被绿衣扶着,从房间里出来,苏辰苏午因着是苏怀瑾新添的亲信,所以也一并子跟着苏怀瑾回京城去。

  苏辰说:“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

  苏午说:“小姐,那面子水公子来送行了。”

  苏怀瑾点了点头,说:“时辰不早了,启程罢,路上脚程快些。”

  苏辰苏午赶紧恭敬的应声,众人一并子到了苏宅的大门口,果然就看到水公子水修白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水修白见到苏怀瑾出来,笑着拱手说:“听说丫头今儿个就要回京,我特来践行的。”

  苏怀瑾笑了笑,说:“多谢水大哥。”

  水修白说:“应当的,你这番回去,也是好事儿,你身子本不好,这小地方倒不如京里头舒坦。”

  苏怀瑾说:“改日水大哥来京城做生意,一定要来苏府,好让怀瑾尽一尽地主之谊,没准儿还能恰巧遇到家兄回京。”

  水修白笑着说:“是了,若有机会,我一定前去叨扰,就怕丫头和你大哥嫌弃我。”

  两个人说说笑笑,苏怀瑾眼看着日头不能再等了,就准备蹬车,随即对水修白说:“水大哥,怀瑾这就往京城去,人不在老宅,玉脉还未曾开采全部,剩下的,就劳烦水大哥,帮衬一二。”

  其实这事儿,苏怀瑾已经找过水修白,水修白自然明白,苏家老宅没多少是苏怀瑾的人,苏怀瑾怕走了之后,没人能镇住他们,但是这会子不得不回京城去,因此思来想去,只好劳烦了水修白。

  水修白的确有些为难,但是最后还是答应了苏怀瑾,尽力帮衬。

  水修白拱手说:“快上车罢,日头不早,怕再晚些,路上就要赶得辛苦了。”

  苏怀瑾点了点头,朝水修白作别,绿衣就把车帘子轻轻放下来,苏辰苏午也告辞了水修白,下令启程,一辆马车,并着一辆缁车,遥遥的往前而去。

  绿衣轻轻打起窗帘子,往外瞧了一眼,随即笑了两声。

  苏怀瑾说:“笑什么呢?”

  绿衣这才放下帘子,低声说:“小姐,水公子还跟那儿,没走呢!”

  苏怀瑾点了点头,说:“别皮实,坐下来,仔细磕了你。”

  绿衣笑着说:“磕了绿衣还是小姐心疼,绿衣可不能磕着。”

  她说着,赶紧坐下来。

  苏怀瑾有些无奈,不过也没说什么。

  绿衣想了想,又笑起来,说:“小姐,您说……是水公子好一些,还是四皇子好一些?”

  苏怀瑾有些诧异,侧头看了一眼绿衣,随即说:“你这丫头,又来贫嘴。”

  绿衣说:“小姐,真真儿的!水公子彬彬有礼,体贴关怀,四皇子嘛……”

  她说道这里,顿了顿。

  苏怀瑾有些好奇,说:“四皇子如何?”

  绿衣就说:“四皇子俊逸脱尘,气度不凡,而且在朝廷上建树颇高,他日定有作为,对小姐,那真是死心又塌地,没话说。”

  绿衣这么说,想了想又说:“若是绿衣说的话,还是四皇子更高一筹。”

  苏怀瑾笑了一声,说:“哦?高不高一筹,你这小丫头能看得出?”

  绿衣立刻说:“看得出,看得出,看的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苏怀瑾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如此认真,就听绿衣继续说:“四皇子更俊美一些!”

  苏怀瑾一阵无奈,一口茶险些呛着自己,还以为绿衣看出来什么更深的门道儿呢,原来不过是……看脸。

  绿意真诚的说:“真的!”

  苏怀瑾不再搭理她,随后捡了一本书,准备在马车上打发时间。

  就这个光景,突听“踏踏踏”的马蹄声,绿衣奇怪的打起车帘子去看,立刻惊讶的说:“小姐!是四皇子的队伍!”

  苏怀瑾顺着车帘子望出去,果然是薛长瑜的回京队伍,马队井然有序,还有好几辆缁车押送商阳国的囚犯。

  薛长瑜穿着一身黑色王袍,头戴黑色王帽,腰束四指宽玉带,腰挎睚眦佩剑,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之上,整个人果然气质出尘,若论容貌,这天下男子,绝没有能出他的。

  薛长瑜一行快马加鞭,越过苏怀瑾的马车,苏怀瑾还以为他们要越过去,便没有令人停车下来。

  那头里薛长瑜可是紧赶慢赶,才赶上来的,他们的队伍本打算午后启程,哪知道冯北一打听,说是苏姑娘已经启程,因此薛长瑜立刻下令启程。

  薛长瑜好不容易赶过来,怎么可能越过去,他一只手拉着马缰,一只手搭在马辔头上,与苏怀瑾的马车并驾齐驱的时候,轻轻缓了缓马辔头,令马慢下来。

  薛长瑜笑了笑,笑的那叫一个温柔似水,嗓音沙哑低沉,充满磁性,说:“好巧啊,瑾儿这是往京城去?那咱们正好顺路,一道走罢。”

  苏怀瑾:“……”

  苏怀瑾眼皮一阵狂跳,“好巧”已经快成了燕王的口头禅了,薛长瑜可真真儿是巧遇的一把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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