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日
中午，程景终于来了。
“顾梦溪，有人找。”教室外面一声大喊。
跑出去，顾梦溪这才发现程景来了。
“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顾梦溪虽然有些郁闷，但只是小小的抱怨了一下，“等着我，我去给你拿生日礼物。”顾梦溪笑得有些害羞。
“等等。”程景拉住了顾梦溪，“下午再给我吧。”
“下午？”
“嗯，放学后。今天周五，提前一节课放学，咱们去唱歌，到时候你再给我吧。”
“去唱歌？”
“不用担心，天黑之前我送你回去。而且你爸妈这一周又不在家。别推辞，放学我在校门口等你。”程景说完就走了。
这都可以！
爸妈不在家他都知道！一定是韩子皓说的。可是去唱歌，歌厅吗？
虽然已是21世纪，但是ktv这些东西还没出现，那时只有歌厅，对，就是歌厅！
要是让她爸妈知道她去了这些地方，她还能活着进家门吗？
不过后来，顾梦溪还是去了，去了之后，顾梦溪才知道歌厅长的什么样子。
歌厅人不太多，但也不少，总之进去以后就觉得很吵杂，到处弥漫着重金属的奏乐声还有身旁撕心裂肺的说话声。
去的有几个是顾梦溪认识的人，比如袁凯，刘东，陈琛，韩子皓，不过还有好几个顾梦溪不认识，甚至从来没见过，有几个还染着鲜艳的发色，打着耳洞，而且年纪比程景大些，和韩子皓差不多。
顾梦溪后悔自己跑去了，全是男生啊！
正想要当逃兵，汤加丽和孙子嫣来了。
汤加丽刚刚不是回去了吗？
“我和孙子嫣被程景拉来了，他说你一个女生在这里，肯定会尴尬，所以我俩来给你作陪了。”汤加丽笑。第一次去歌厅，汤加丽还是相当兴奋的。
“谢谢你们啦。”顾梦溪说完看向程景，这个男生，总能考虑到那么多，而且是为了自己。
“谢谢大家今天能抽出时间来为我过生日，我很开心。能够认识你们，是我程景这辈子的荣幸，这杯酒我干了。”程景说着仰头喝了杯中的啤酒。
“哈哈，景，你这也太官方了，都是朋友，别整这些有的没的，今天大家玩好就是了。”陈琛说着拍了拍程景肩膀，然后端起酒杯。大家也跟着举起了杯子。
喝酒，顾梦溪没怎么喝过，确切的说，没有喝过。因为她从来没有机会去喝酒。
抿了一口，有点涩涩的，但也不至于很难喝。
“是不是不好喝？不能喝就别喝了，没事的。”程景低声对身旁的顾梦溪说道。
“可以的，不用操心我啦。”顾梦溪小声回应。
“景，今天你过生日，我们哥几个可是大老远跑过来的，谁也不能扫兴。所以她就是你妹妹，你也不能偏袒她呦。”旁边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男生笑着说。
看来是听到程景刚刚悄声说的话了。顾梦溪也知道男生虽然这样说，但要是程景想拒绝，照样是会果断拒绝的。可是，她仰头喝了杯中的酒。因为他不想让程景难做，至少不想让程景因为她纠结。
“妹妹厉害！”黄毛满脸欣赏，“我也干了！”说着也仰头一口喝完杯中的酒。
程景以为顾梦溪是被黄毛给激了才喝的，正想要说黄毛，却见顾梦溪笑着朝他说，“第一次喝酒，也不是很难喝嘛。”说完还咂咂嘴，似乎是在回味一样。
程景见顾梦溪乐享其中，也没再多说。
忽然播了一首舞曲，舞池中央的人瞬间多了起来。
大多数都是些年轻男女，在舞池中央舞首弄姿，摇曳着身体。活力却又糜烂的因子充噬着整个歌厅。
“这里可以点歌的，你们谁要唱歌可以去舞台上唱。”程景朝着顾梦溪她们几个女生说。显然，其他男生早就来过这里，对这些都很清楚。
“是吗，那得让陈琛上去唱呀，他挺爱唱歌的呀。”汤加丽立马建议。
“还用说，他每次来都会唱。”程景说道。
果然，陈琛已经在前方点歌去了。
校园歌手大赛不参加，这里倒还是蛮积极的。
舞曲终于完了，上去的果然是陈琛。
“《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送给大家。”陈琛说道。
又是这首歌。顾梦溪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她看见陈琛似有似无地瞟了几眼孙子嫣，终是知道，他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地放下。
孙子嫣的心情好像不怎么样，沉着眼角，静静地看着舞台上的陈琛，很专注，很认真。
观众却是对陈琛的这首歌极为追捧，有人认真听着，也有人疯狂地跟唱。掌声不断一点不让人觉得奇怪。
“子嫣，没事吧。”顾梦溪问孙子嫣。
“嗯，没事啊。陈琛唱的还蛮好听的。”孙子嫣咧出一个优美的笑容。
孙子嫣扯了扯顾梦溪，把她的目光从陈琛身上拉离，说道，“梦溪，咱俩喝一杯吧，白的。”
顾梦溪瞪了瞪眼，没见过这样的孙子嫣，“好！”
和啤酒完全不是一个味道，辣，辛辣！
顾梦溪喝的急，从舌尖一直辣到喉咙，辣到胃。眉头都拧成一团了。
“没事吧。”孙子嫣看着顾梦溪的表情，笑着问。
“没事。”顾梦溪吐吐舌头。
孙子嫣忽然抱住了顾梦溪，“真好，第一次喝白酒，是和你！”
一句话，说得顾梦溪有些想哭。
“没关系，以后咱俩都一起喝，你想喝我就陪着你。”顾梦溪说。
孙子嫣放开了顾梦溪，眼睛有些红，“真的吗？”
“真的。”顾梦溪说的坚定，“怎么哭了，子嫣？”顾梦溪这才发现孙子嫣眼睛红红的。
“没哭，第一次喝白酒，辣的眼泪出来了。”孙子嫣说着扇了扇。
“哈哈，你比我还不行。”顾梦溪笑话孙子嫣。
台上的陈琛已经唱完下来了，“怎么样，像那么回事吧！”
“唱的不错嘛！”又是黄毛说话。
“那是！”陈琛也真是不谦虚。
“喂。”韩子皓忽然接了电话，“夏天？”
韩子皓去了旁边接电话。
顾梦溪听见了是夏天来的电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心里有些堵。
给自己倒了酒，然后又一口喝了。
程景看着顾梦溪喝酒，拦住了，“第一次喝酒，喜欢上了？”
“嗯，挺喜欢的，尤其是白酒。”顾梦溪像是在回答老师提问一样，答的认真。
“少喝点，喝醉了我可不送你回去。”程景拿了顾梦溪的杯子。
“哦，知道了。”顾梦溪想笑，她就是不喝醉，他也会把她送回去的，不是他亲自，也会差别人。
“要跳舞吗，跟着那几个？”
顾梦溪顺着程景所指的方向看去，是那几个她不认识的朋友在跳舞，跳的如鱼得水。
“不跳。”顾梦溪拒绝了，她不仅不会跳，而且不想跳。猛喝了两杯白的，胃里有些辣，而且她能感觉的到脸已经开始发热了。
“程景，给你生日礼物。”顾梦溪从书包里取出那个大盒子。
“什么啊？”程景有些期待。
“回去自己看吧。”
果然，顾梦溪给了以后就后悔了。她真觉得自己应该临分开的时候再给，那样，他就会回家再看了。
因为程景刚刚接到东西，立马就拆开了。
是个画册，里面有十张图，全部是顾梦溪亲手画的，花了一周的时间完成的。
第一张，程景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攀着袁凯，靠在教室门口，用孤傲的眼神看着大家。这是顾梦溪第一次见到程景时的样子。
第二张，程景偷偷地给前面的顾梦溪辫辫子，蹑手蹑脚的，像是在做贼一样，有些心虚，但能感觉的到心里肯定很开心。
第三张，顾梦溪在给程景包扎手指，用一大团的卫生纸，胡乱的包扎，有些狼狈，但是她包扎的很仔细，很认真。
第四张，顾梦溪站在教学楼下面，抱着满满的一沓作业本，程景和袁凯站在她不远处，依旧单手插兜，顾梦溪在流眼泪，那滴泪，感觉很心痛，但却很开心。
第五张……
直到最后一张，满满的全是顾梦溪对程景的记忆。
第一次见到程景流眼泪。
程景抱住了顾梦溪，流着眼泪抱住的。
眼泪流进在了顾梦溪的项劲上，有些黏，但是温热无比。
“谢谢你，顾梦溪。”声音很温柔很温柔，顾梦溪觉得自己都快要被程景给化了。
“不用谢，程景。”声音很明朗，带着秋日特有的明媚。
韩子皓刚刚从外面进来，就看见程景和顾梦溪紧紧抱在一起，画面有些美，但却刺着他的眼。
“程景，生日快乐！”
“夏天，你也来了。”程景松开顾梦溪，看着前方高挑美艳的女生。
“嗯，来找阿皓的，听说你生日，便过来了。”夏天的声音很柔媚，轻轻的，软软的。
“嗯，过来喝一杯吧。”程景笑着说道。
韩子皓和夏天拉着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两人并排坐下。
经过顾梦溪的时候，韩子皓看了一眼顾梦溪，眼神有些冷。
坐下以后，韩子皓便开始喝酒，一言不发，喝的很痛快。
“夏天，你也来了。”跳舞的那几个人走了过来笑着朝夏天打招呼，“你哥最近干嘛呢，也不见出来。”
“被我爸安排下厂子去实习了，在家游手好闲，我爸看不下去了。”夏天似乎和那几个人很熟。
“叫他闲了来找我们哥几个玩。”黄毛说道。
“嗯，我哥他成天念叨你们几个呢。”
“阿皓，去唱首歌吧。”刚刚唱完歌下来的刘东推了推韩子皓，说道。
“你不知道我不爱唱歌的吗？”韩子皓头也没抬，说道。
“屁事也真多。”刘东说着看见了程景手中的东西，“景，顾梦溪的礼物？让我看看。”
程景有些不愿意，可惜被刘东一把抢了过去。
“啧啧啧，顾梦溪，你不会是学画画的吧，画的这么像，你看看，你看看，景这屌势样，简直一模一样。”刘东把手里的画册扬了扬，让周围的几个人都看。
程景虽然不满意刘东这么说，但还能明显感觉的到他很开心。
“景，看来你和顾梦溪回忆挺多的嘛。”刘东一边翻着画册，一边说。
程景浅笑，“那是当然，认识五年了呢！”
顾梦溪着实后悔，大家一起围着她的画册津津乐道，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总感觉浑身不自在，所以她缩在角落，一句话不说。
韩子皓喝着酒不动声色地瞄了几眼。不看还好，越看越生气，真的把程景画的太帅了，而且每一页都是她和程景两个人，回忆有那么多吗！
一杯又一杯，白的混啤的。
“阿皓，这么喝很容易醉的。”夏天提醒。
“你见我什么时候喝醉过么。”韩子皓嘴角一扬，一如既往的自信。
顾梦溪站了起来。啤酒真是不能喝太多，太容易让人想上厕所。
对面的韩子皓居然同时站了起来，难道他也去厕所？
真的是同一个方向。
“梦溪，去哪？”
“阿皓，去哪？”
孙子嫣和夏天同时问。
“厕所。”
两人同时回答。
然后，大家都笑了，“真的是同桌，这么默契！”
没走几步，就听见前方的争吵声，伴着几声粗鲁的脏话。接着就是酒瓶玻璃杯摔碎的声音。
貌似是起了口角，要打架的趋势。这种地方果然就是如此混乱不堪。
顾梦溪看向侧前方，已经打起来了。顾梦溪正要继续往前走，一个酒瓶子朝着这边飞了过来。
“阿皓，小心。”夏天尖叫了一声。
韩子皓被推倒了，被顾梦溪。
瓶子打在了顾梦溪的肩膀上。碎了的玻璃划破了顾梦溪的脖子，不是很严重，顾梦溪没感觉到疼，但知道瓶子里的酒浇湿了她的背，有些难受。
“顾梦溪！”
韩子皓拉起地上被砸倒了的顾梦溪，“你他妈傻啊，干嘛给我挡！”韩子皓大声吼。
也难得他今天没有和误伤她的人去吼，而是先关心的她。
程景他们都围了过来。
顾梦溪站起来，笑了笑，“没事，就是蹭破了皮。”其实真的还好，没什么感觉。还记得上次被苏黎推倒撞在门上那次，她直接头发麻，有种要晕了的感觉。相比今天，真是没有什么事。
程景的生日派对在医院结束了，一大伙的人围着顾梦溪，看着医生上药。
不过不严重，仅仅是几道擦破了的小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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