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豆浆
一个周末，成绩就出来了。
单科成绩出来的比较早，大家相互交流着分数，都想看看自己和别人的差距。
顾梦溪没有意外的是周围一群人几门单科成绩最高的，也因为仅仅在自己周围交流了一下，还不知道班上的整体情况，所以顾梦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考的怎么样。
不过，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韩子皓，每科成绩居然都只比顾梦溪低了一点点。
他在老师同学的眼中一直是小混混的存在，不学习，成绩一直在后面。偶尔还有那么几次，考试也不参加。
所以，当周围孩子知道韩子皓的成绩以后，都有些不相信，估计是抄的吧！虽然一个个都很想嗤之以鼻，但却不表现出来。
还有一门数学卷子没发，这个是顾梦溪最在乎的，也是她认为考的最好的。希望这次能够有机会参加竞赛辅导。
“同桌，你脖子没事吧。”韩子皓问。
“没事。”顾梦溪笑笑。
“其实你那天不用推我的。”韩子皓不想顾梦溪受伤。可是，那天顾梦溪推了自己，他内心有些欣慰，他自觉地认为顾梦溪还是有那么一点在乎他自己的。
“不推你，让酒瓶子砸你脸上啊。”顾梦溪在改试卷上的错题。每次考完试，每位老师的作业就是，考试的错题全部改在作业本上，而且是七八门一起。若是错太多的话，也真够麻烦。
“我要是不推你，估计你成天引以为傲的脸今天还没拆线呢。”顾梦溪故意说。
“说得也是。”韩子皓想了想，“不过还是谢谢你。”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真是不习惯。”
“别说话了，发数学卷子了。”数学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教室了。
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真怕没考好。
“先发九十分以上的。孟于涛，九十。王阳，九十一。顾梦溪，九十六。”数学老师停了，抬头向着顾梦溪这边看过来。
大家似乎已经确定顾梦溪就是数学单科第一了。不仅因为上次月考，数学她就是第一，而且今天数学老师意味深长的一看，她肯定又是第一。老师目光里的赞扬和欣赏，全是给她的。
“韩子皓，九十八，我们班第一！”
爆炸性新闻啊，原本静悄悄的教室瞬间热闹起来。
韩子皓考第一这么难以想象吗？
同学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刚那欣赏和赞扬的目光全是投给韩子皓的！
“大家安静一下。这次数学考试呢，年级第一是五班的白雪同学，九十九分。年纪第二是韩子皓同学，两人只相差一分。年纪第三也在我们班，顾梦溪同学。”虽然第一没能出在他们班上，但是年级前三他们一个班就占了两个，已经很不错了，所以数学老师满脸红光。
顾梦溪的分数和她料想到的分毫不差，最后一道大题最后一问她不会，扣四分。
若是韩子皓九十八分的话，最后一问他还是会做的。
“同桌，让我看看你最后一题吧。”顾梦溪说。老师今天不讲试卷，看着那道鲜红的叉，她就心里不舒服，强迫症啊强迫症。
“你怎么知道我做出来了？”
“没做出来你就和我一个分数了，让我看看。”
“你答应我一件事吧。”
顾梦溪不知道韩子皓在卖什么关子，没有着急答应。
“很简单的要求。”韩子皓说，“不答应也没事，你自己慢慢琢磨这道题吧。”
顾梦溪有些心塞，明明看着她琢磨了好久没做出来才问他的，他是故意的！
“什么要求？”顾梦溪妥协。
“下午去看我打篮球吧。”韩子皓笑得明媚。
看他打篮球，篮球比赛好歹还有一周吧，现在才练习呢，有什么好看的！
“不答应算了。”韩子皓故意激顾梦溪。
“好，知道了。”顾梦溪一把扯过他的卷子。
韩子皓果然做出来了，只是结果算错了，这个大头，要是再操点心，直接满分，单科年级第一就是他的了！
下午大课间，顾梦溪帮班主任加完成绩后就知道自己的总成绩了，班上第一，年级第七！还是很开心的，毕竟，从念了高中以后第一次再考第一，感觉真的很不错。
白雪也是她们班第一，年级第六。
韩子皓班上第三，年级十七。班主任录成绩的时候就一直咂舌，看来他也没有想到韩子皓会考的这么不错。
从办公室出来，顾梦溪这才记起来她答应了韩子皓说是去看他打篮球的。
匆匆跑去操场，这才发现韩子皓的那个球场已经被围的严严实实，不过，他们好像在中场休息。
不知道因为韩子皓长的太高，还是因为韩子皓本来就一直在寻找顾梦溪。顾梦溪刚刚跑到操场，韩子皓就大声吼，“顾梦溪！”
球场上的人顺着韩子皓的目光看去，又是这个女生，频繁出现在韩子皓和程景口中的那个女生。
“来这里。”韩子皓朝着顾梦溪招手。
顾梦溪有些尴尬，不对，是很尴尬，大家都看着她，而且是从上到下的打量。
指定的位置被旁边的人自动的挪了出来。顾梦溪硬着头皮站在那里。
韩子皓把手中的矿泉水塞进了顾梦溪手中，“帮我拿着，打完比赛，我要喝的。”说完，韩子皓就走到场中间，开始继续比赛。
这不是变相的说不让她离开，一直看到他比赛结束嘛！顾梦溪一阵无语。
旁边的几个女生看着她，眼里有些嫉妒，有些羡慕，也有些不甘。
就像韩子皓说过的，他的个子，还有他的技巧，让他在球场中就是中心，是灵魂。
顾梦溪看着韩子皓像一只轻燕一样奔跑在球场上，很抢眼。
顾梦溪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特别关注韩子皓的。他的笑，他的怒，他的霸道，他的无赖，似乎已经无形地刻在自己的心里了。不应该啊，明明还能很清楚地记得她对韩子皓说的，他和别的同桌没有什么不同的呀！
韩子皓跑动时看见顾梦溪游离。记得他说过，他要特别给顾梦溪看，他对顾梦溪这么多的不一样，不知道现在在她的心里，他有没有变得和别人不一样，更特殊些呢？
比赛完了，韩子皓把自己的外套也扔给顾梦溪。
看着顾梦溪一脸的不情愿，韩子皓说，“你看我这浑身是汗，怎么拿衣服。”
顾梦溪闭了嘴，没说什么。
“同桌，比赛那天你也帮我拿着水，看着我打比赛吧。”韩子皓转过头，看着顾梦溪的侧脸。
“为什么？”顾梦溪本来想要说“不拿”的，可是脱口而出的却是“为什么”。
“你没有发现我刚刚发挥的很好吗？就是因为你在旁边看着我，给我拿着水，我才发挥的好的。”
顾梦溪见韩子皓胡扯，不想理他，步子迈开，走快了起来。
“我说的是真的，同桌，等等我……”
全国数学竞赛辅导人选下午放学前就出来了，数学单科年级前十五。
每天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和周六一整天参加辅导。
第二天早上，韩子皓刚刚坐下就对顾梦溪说，“同桌，你看。”
韩子皓说着将一只小狗放在她的桌子上。
一只小白狗。上面有不少黄色的的毛。眼睛很大，水汪汪的，像是要流眼泪一样，狗狗很瘦小，还没有语文课本那么大。大概因为毛太短，有些冷，站在课桌上瑟瑟发抖。
顾梦溪看它可怜的样子，立马抱在了怀里，“你哪里弄来的？”
“校门口捡的。”韩子皓说着伸手抚了抚小狗的头。
可是小狗似乎更喜欢顾梦溪，躲了躲韩子皓，又把小脑袋塞进顾梦溪的怀里。
“你个小黄狗，是我把你捡来的，重色轻友！”韩子皓指着小狗佯装发怒。
“明明是小白狗！”顾梦溪纠正，“对了，它有名字吗？”
“不知道。咱们给起个名字吧。”韩子皓提议。他说着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火腿肠伸向小狗，小狗大概也是饿了，吧唧吧唧就吃起来了。
“好啊。就叫咪咪怎么样？”顾梦溪捉着小狗的脑袋，笑着问。
“咪咪？太难听了，它又不是猫！”韩子皓嫌弃极了。
“可是它长的像啊，你看这眼睛，这小胡子！”顾梦溪说着摸了摸小狗的几根胡须。
不过小狗似乎不怎么喜欢她摸自己的胡须，别过了脑袋。
“不行，难听。”韩子皓依旧极力反对。
“那叫什么，你说。”
“就叫豆浆。”韩子皓对自己起的名字很满意。
“豆浆？！更难听！干嘛给小狗的名字安豆浆！”顾梦溪不知道韩子皓的思维是怎么样的！
“今天早上我看见它的时候，它就在舔地上谁洒了的豆浆，它一定很爱喝豆浆。”韩子皓说着，指了指小狗，“不信你问它。”
“是吗？”顾梦溪小声问。
“汪汪汪…”小狗发出细细的叫声，像是在回答一样。
“真爱喝啊，那好吧，就叫它豆浆吧！”顾梦溪妥协。
“豆浆，来，过来爸爸这里。”韩子皓拍着手叫豆浆。
“不去不去，就呆在这里哦。”顾梦溪摸着豆浆的头，温柔地说道。
“同桌，你回答的不好，你应该说，‘不去不去，呆在妈妈这儿’。”韩子皓一本正经地说道。
“……”
不过，把一只小狗放在教室，的确不是什么好的决定。
“同桌，豆浆怎么办？”顾梦溪问。
“给我，我抱着它。”韩子皓说着便去抱豆浆。
“呜呜呜…”豆浆鼻子里发出低闷的吼叫。
“算了，我抱着吧。它明显不喜欢你。而且我靠着墙，不容易被老师发现。”顾梦溪又抱紧了豆浆。
果然，顾梦溪抱着豆浆以后，它便不闹腾了，舒适的窝在了顾梦溪怀里。
历史课，老师讲习题册。因为老师收了每一个同学的习题册答案，所以在老师念正确答案的时候，同学们便疯狂的记着。
顾梦溪也要记答案了，她小心的把豆浆塞进抽屉里，一边竖起耳朵听老师念，一边抡圆了记着答案。
大概习惯了温暖的怀抱，冰冷的抽屉让豆浆很不满意，迅速从里面爬了出来。
顾梦溪轻轻把快要跑出来的豆浆推进去，继续记答案，老师念的节奏好快，她都快赶不上了。豆浆，不要捣乱啊！
“同桌，给我吧，我不记答案。”韩子皓实在看不下去顾梦溪和豆浆人狗大战，豆浆拼命往出钻，顾梦溪拼命往进推，实在看不下去了。
“不行，你抱着它，它会叫的。”顾梦溪不答应，万一被历史老师发现，真就惨了。况且历史老师最近更年期，很容易暴躁。更重要的是，这次期中考试，他们班的历史成绩年级倒数第二，历史老师心情不好啊！
顾梦溪很小心地悄悄给韩子皓说，却发现历史老师看向这边。顾梦溪赶紧低下头，好险好险。
“下面别说话了，接下来，第三道大题，我念答案，你们记……”历史老师瞥着顾梦溪的方向，看似有些生气。
顾梦溪认真地记答案，可是，豆浆却又淘气地往出钻。
豆浆，别钻出来啊，老师就在旁边，找死啊！
“呜呜呜……”一阵低怒。
周围的几个同学都听见了，不约而同看向了顾梦溪的桌子，什么东西！
要死了要死了，历史老师肯定是要骂她了！顾梦溪立马把豆浆推进抽屉，用胳膊挡住抽屉，像是要隔绝那一点点的声音。
抬头，这才发现历史老师念答案念的太尽兴，没有听见。
真是万幸啊！
大概因为顾梦溪动作太急促，对豆浆来说太粗鲁了，加之她还挡住了抽屉口，里面一片黑，这让豆浆立马不开心了。
“汪汪汪…呜呜…汪汪…”
惊恐！
因为顾梦溪明显看到历史老师朝着她看来。
“什么东西！”历史老师很生气。
顾梦溪没敢说话。沉默是金，沉默是金！
“我问你里面什么东西？”历史老师重复一遍。
“豆浆。”韩子皓却不知天高地厚地回答。
豆浆？大家都云里雾里的。
历史老师见顾梦溪不回话，又听不懂韩子皓地话，两步走了过来。
刚刚过来，就看见一直小狗拼命爬到了顾梦溪的怀里。
“哪里来的狗？”历史老师板着脸。
“……”
还没等顾梦溪和韩子皓张口说话，历史老师又是一声斥责，“这是教室，不是你们家里，狗能带到这里来吗，这点纪律性都没有，还要老师教吗？”
大家都看着老师狠狠地斥责顾梦溪。太狠了，顾梦溪是第一啊，一直是老师眼中的乖孩子，每个老师都疼爱的不行，可今天，被这么狠地当着全班同学批评，难得一见啊。
顾梦溪被说得心里有些难受，也是，很少有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这么说她。
“把狗抱出去！”历史老师继续说。
“可是它没有地方去。”顾梦溪低声回答。
“哪里来的送回哪里去。”看来历史老师的心情果然不怎么好，不依不饶。
顾梦溪缓缓站了起来，抱着豆浆往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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