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什、什么？
裴双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的脑细胞不够用了。
背叛他们？这个男人在说什么？
“今天我在饭馆里足足等了你一天！”歌唱家气愤道：“我以为你出事了，来这里找你。没想到啊，你居然联合他们埋伏我。姜尤未，你是不是以为抱住拉塞尔公会的大腿，就可以一脚把我们踹开了？”
“基因药剂你是不想要了对吗？”他阴森森地威胁道。
这几句话信息量极大，姜尤未居然是其他组织的卧底！
这个组织许了姜尤未好处，是极为珍贵的基因药剂。或许他们还知道姜尤未饱受疾病折磨。
他们约定在饭馆碰头，今天应该是他们的碰头日，但是裴双压根不知道，所以错过了。于是这个歌唱家就进北区来找姜尤未。恰好碰到了他们的猎杀行动，以为姜尤未背叛了组织。
裴双不明觉厉，首先姜尤未居然还牵扯到另一个组织，而且这个组织联邦安全部居然完全没有调查出来！其次拉塞尔公会盯上了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盯上的？会不会把和这个歌唱家经常会面的姜尤未一起盯上？
如果他们在怀疑姜尤未，那么这次猎杀行动会不会是在考验她？
裴双心乱如麻，头大如斗。
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她成了三方卧底吗！
她该怎么办？
“你他妈哑巴了？”歌唱家骂道：“我给你一次机会解释！”
一开始认出姜尤未，他没有声张其实已经给她机会了。现在他想听一听她的解释。
裴双急需解决面前这个麻烦，她想用黑玫瑰，但是这个男人虎视眈眈地就站在她面前，她不好下手。
“我怀疑他们在怀疑我的忠诚！”裴双干脆闭着眼睛瞎说。
男人抱着双臂，一脸审视。
“昨天a突然说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所以要去解决一个觉醒者。我没想到是你，因为我们在饭馆碰过面，如果他们调查过你，那可能也调查到了我。当然，这只是一个可能性，他们没有直接解决我，或许就是因为不确定，要看看我的反应。”裴双心跳得很快，一本正经的撒谎对她而言有些难度。
“所以我没有提醒你，如果他们刚说完这个任务，我扭头提醒你，你今天没有按照原定计划出现。那么他们很可能就会确定我是一个叛徒。”雨滴顺着她的头发滑落，她的脸在黑夜中因为紧张隐隐变形。
她视线直逼歌唱家，没有丝毫闪避。
歌唱家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面无表情。
突然，他松开手，退后一步。
裴双失去支撑，滑落在地。
透过歌唱家的裤缝，她看到硕大的垃圾桶里，大熊眼睛通红，四肢僵硬如机器人一般爬了出来。
“咔”
“咔”
他身上的零件错乱，机械音果真是从他那儿发出的。
这幅丧尸模样令她害怕地靠着墙壁。
歌唱家扭头，见到这幅光景，冷嗤一声：“堕落之人。”
他把大熊拖出来，撕开了他的上衣。在大熊的心口部位，居然有一个开关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裴双无法理解。
歌唱家缓缓抬起脚。
大熊这时已经睁开眼，哀求地盯着裴双。
“啪！”歌唱家的脚对准那个开关，死命地踩了下去。
接着便是一阵乒乒乓乓的电路短路声，火花从大熊四肢烧起，最后他整个人居然直接爆炸了！
不过炸开时并没有血肉的迸溅，都是冷冰冰的机械零件。
他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改造了？
裴双觉得不可能，虽然改造自己很流行，但是现有的科技还复刻不了人体的生命循环过程。
起码在她的认知里，不可以。
大熊是怎么回事？机器人？不对，机器人应该没有表情，今天一天接触下来大熊明明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那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三代脑芯片的实验者罢了，自以为自己获得了永生，居然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一个开关，简直蠢得离谱。”歌唱家大发好心地解释道。
三代脑芯片？
裴双记忆中好像有一点点印象，随着科技发展，人们期待着把大脑开发到99。但是经过多次试验，无一例外地都失败了。最后这项研究被全联邦禁止。
若干年后生物科技走进大众视野，被尘封许久的大脑研发再次提上议程。在民众的请愿下，联邦不得不修改法律，允许这一项研究继续进行。
初代脑芯片就这样诞生了，人们无法决定大脑的进化。但可以把芯片塞进大脑，让大脑成为一台计算机。
但是初代脑芯片的作用范围很小，只适合用于残疾人，帮助他们更好地生活。
蠢蠢欲动的科学家产生了一种更加疯狂的想法：让人类摆脱肉体，上传意识到终端，成为一个永生之人。
这个理念一经发布，就遭到反扑。民众无比恐惧，再次请愿。
这不就是机器人！
而且那时候科技尚未成熟，爆出一大堆负面新闻。于是联邦再次出手，将这项法律写进宪法：“永久不允许通过脑芯片的研发。”
为此顶尖几个科学家还带着团队逃离联邦，去别的国家发展了。
裴双一直以为，世界上早就没有脑芯片了。然而在北区，这种可怕的实验似乎仍然在继续。
裴双默默记下，明天一定要把这个情况反馈给顾云舒。
“他为什么会有这个芯片？”裴双趁热打铁，她感觉身上有了重担，她想了解得更多。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他的队友吗？”歌唱家似乎已经完全相信了裴双的说辞，没有再对她横眉竖眼了。
“说说你的发现。”他一招手，示意裴双躲到一条小巷里。
发现？什么发现？这是之前的任务吗？裴双不知道哇！
明天她要骂死顾云舒，让她来卧底，结果姜尤未本身是个卧底的事他们居然没有查出来！
她故作为难，支支吾吾半天。歌唱家不耐烦了：“什么都没有？”
“我、我才进来两天。”裴双小心翼翼道。
“他们有管控你的终端吗？”
裴双摇头，“他们只是新发了一个，我自己的还留着。”
“拿来。”歌唱家伸手。
裴双把拉塞尔公会发的那个给了他，歌唱家打开界面，一顿操作，结果收到“您的等级不够，无法查看”的提示。他把手环扔给裴双，“以后记好了，老时间老地点。如果有意外，手环联系我。”
裴双要哭了，老时间老地点是哪里？这个男人又叫什么名字？为了保密，他肯定不在姜尤未的通讯录里，她该怎么联系他？
裴双脸颊抽搐，强烈的情绪起伏让她的伪装变得痛苦。
她捂住自己的脸，害怕露馅。
歌唱家侧首，莫名其妙地盯着她。
“脸疼。”裴双讷讷道。
“哼！”歌唱家不屑地冷哼，“既然现在见面了，那我直接给你颁布任务。”
裴双强打起精神。
“一，你需要杀了a，我估计他也快了。必须杀掉他知道吗！”
“二，你要调查拉塞尔公会的核心力量，把人物清单以及他们的超凡能力列给我们。”
裴双：“……”
为什么要杀a啊！
歌唱家说道：“等你完成第一个任务，渡鸦就会给你第一针基因药剂。想必你的病也拖不了了，尽快，一定要快。”
裴双听完这个任务，就决定她明天要跑路。不对，今天直接回到安全部总部躲起来。
她是裴双，可不是姜尤未，这群人也找不着她。
就是顾云舒那边，肯定不会同意。但是就是打死她，她都不要卧底了。
卧底实在是太可怕了，不适合她这种老实人。
渡鸦？是个人吗？这个组织拥有基因药剂，好像还和拉塞尔公会不对付，说不定可以让顾云舒来谈判一下，大家一起对付拉塞尔公会呢。
“你是他的队友，他肯定对你不设防。你可以投毒，我们可以给你药品上的支持。如果可以，你要收集他的血液，但是条件不允许的话，就毁了他的血液，不要让任何人得到知道吗？”
裴双点点脑袋。
“一定不要看到他的脸！”歌唱家最后吩咐道，雨逐渐变小，他担心a醒来后会来找姜尤未，决定尽早离开。
裴双盯着他的背影深思，如果她只有歌唱家这一个线人，那么杀了他，那个组织会追查到她吗？
裴双不敢冒险，万一还有别人知道她的存在，那么他们势必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歌唱家跃入雨帘之中，消失不见。
裴双的伪装一瞬间解除，她趴在地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生活很难，她好想现在就回去。
对啊？为什么不回去呢？她都打算不当卧底了，还留在这儿善后吗？
她小跑到大熊的零件面前，“我去你的！”泄愤地把几个身体部位踢飞。
既然不是尸体，那也没必要去殡仪馆了。
他现在就是一团机械垃圾，垃圾桶才是他的归宿。
裴双本着最后一点人道主义的精神，把大熊塞到垃圾桶里，拍拍手准备离开北区。
她要乘二号线离开！
“你要去哪里？”
a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冷冷响起。
裴双一个趔趄，散落的长发顺势挡住她的脸。乘着这个功夫，她赶紧伪装成姜尤未。
a居然是背着宝贝过来的，虽然他的身形中等，但是和宝贝比起来，娇小许多。
他整个人陷在宝贝的肉里，看起来他就跟背着一座大山没有区别。
这是什么神仙队友？居然还能把宝贝背回来？
在这风雨飘摇的黑夜中，裴双居然感到一丝诡异的安慰。
a看了眼垃圾桶，见到那些零件，怀疑的目光扫过裴双。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自爆了。”裴双解释道，“可能是路上碰撞，我这才发现他是个机器人。”
机器人是民间对使用三代脑芯片人的称呼。
a并不在乎这个，“你过来。”他说道。
裴双小心翼翼地走过去，a绕道她身后，“轰”地一下把宝贝艰难地移到她的背上。
裴双直接被宝贝压得扑在地上，四脚着地。
背上的重压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怀疑a是要用宝贝压死她。
“你的身体素质太差了，”a强行把裴双扶起来，“刚好宝贝醒不来，你就负重把她送回家里，顺便锻炼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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