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计划
“端午？”田高邑有些惊讶地看了秦瀚文一眼，然后摇了摇头道：“不，这个计划不可能再进行下去了，因为……我被抓了。”
“没事，你只要告诉我就行。”
“那这算不算是交易？”
“算！”
“即便计划已经中止也算？”
“对！”
田高邑看着秦瀚文，缓缓摇了摇头，“我不相信你。”
秦瀚文微微一笑，说道：“我这张嘴，真正厉害的地方是一诺千金，一言九鼎。说到绝对就会做到。你若不信，我也不会强迫你相信。反正……离端午还有两天时间，你再考虑考虑。”
说罢，秦瀚文站起身，往牢笼外边走去。
“站住！”田高邑轻轻喊了一声。
秦瀚文停下身，扭头看了田高邑一眼，“你，想好了？”
“是的……”田高邑吃力地点点头，“我告诉你。”
秦瀚文走到田高邑身边，把耳朵凑了过去。
“前年，江鸿羲杀了我们的总舵主，以至于这个位子一直空着。今年，就打算再选一个出来。端午那天，各地的分舵舵主会齐聚靖州，在长公主的主持之下，选出新任总舵主。
原定的地点就在昌河县，借端午那天民间赛龙舟的时机公开集会，这样不容易引起官府的注意，万一有事，也能趁乱逃脱。
昌河县是我的地盘，所以整个计划最早知道的人就是我，我也为此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但是……现在我被抓了，这个计划绝无可能再实行下去。他们也绝不会再来靖州。”
秦瀚文的表情若有所思，随即嘴角就泛起一丝冷笑。
“江鸿羲啊江鸿羲，你自以为老谋深算，算无遗策，可其实你还是经常走臭棋。你就应该耐住性子等到端午再动手，而不是急急忙忙地去抓长公主。是不是功成名就了之后，你越来越容易患得患失了呢？”
想到这里，秦瀚文就在内心警醒自己，以后绝不能犯同样的错误。
田高邑打量秦瀚文的表情，此时目光里就有一丝慌乱流露出来。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但是秦瀚文已经站起身向外走去，脚步飞快，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
洪喆将朱高旭送到知府衙门，又和罗文纲等人道别，便往自家小院行去。
路过一个十字街口，看见一块告示牌上贴着一张刚刚刷上去的布告，正是知府衙门将罚没的七间杂货铺以及洪家老宅还给自己的公文。
望着上面墨迹未干的字迹，以及那枚鲜红的知府官印，洪喆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激动？感慨？开心？
好像都不是，相反，一种莫名的恐惧逐渐弥漫了心头……
是的，世事无常，闹不好哪天苏元荣和燕山行的下场就会落到自己头上。所以，在没有强大到足以应对各种挑战之前，还是小心点活着吧。
洪喆将挺起来的胸微微向里收了一点，然后转身不紧不慢地离去……
回到家中，桌上照例摆着四菜一汤。
空气里依旧飘荡着于淑柔留下来的气息，只有这一刻，洪喆的心情才会彻底放松下来。
吃完饭，上床睡觉。
三更天准时醒来，先练一拳，再练神龙枪法。而这个时候，朱高旭同学正因为太兴奋睡不着觉在跟秦瀚文瞎折腾呢。
秦瀚文也睡不着觉，在知道了天顺会端午节计划之后，他的内心就有一万匹马跑过，到现在还没跑完呢。
是的，如果江鸿羲不抓长公主，那么即便田高邑被抓了，可能天顺会选总舵主的计划还会进行下去，大不了换个地方就是了。
而且长公主也一直在监视之下，到时候肯定能一网打尽。
可江鸿羲却沉不住气去抓长公主，结果又没抓到。如今田高邑也落网了，自然不可能再会有什么选总舵主计划了，平白错失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心里郁闷，见朱高旭又过来扮鬼脸，秦瀚文就一脚将他踹回到了床上，然后绷着脸道：“别以为我不敢揍你啊，再不睡觉小心我把你屁股打烂！”
“你敢！”朱高旭坐起身，两手叉腰喊道。
秦瀚文看了他一眼，忽然苦笑摇头，“你啊，被人家当了傻子还不知道。别穷开心了，赶紧睡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赶紧给我说清楚！”朱高旭从床上蹦起来，到了秦瀚文跟前，手指点着他的鼻子，“谁把我当傻子了？谁敢拿我当傻子？”
“自然是那些喊你八爷，夸你聪明又能干的人了。”秦瀚文把朱高旭的手指推开，“你啊，再这么胡搞下去，洪喆的米铺早晚被你弄关门！”
“不会吧。”朱高旭这才有点反应过来，连忙在秦瀚文床边坐下，“那他为什么说我今天帮他赚了很多钱？”
“他好意思说亏了很多钱吗？你是靖王，他是平民，他敢得罪你吗？”
“可我看他说的很认真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啊。”
“你啊……”秦瀚文抬起手摸了摸朱高旭的脑袋，“你今天帮洪喆省下了一大笔银子，他自然要感恩戴德，哪怕是假话也要当真话讲。再说他原本就是个有度量的人，你再怎么胡闹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你好意思继续胡闹下去吗？明天再去帮他卖米，再帮他多亏点钱？靖王殿下，人贵在要有自知之明。你又不是真傻，这个道理还不明白吗？”
“可我……就是觉得卖米很开心嘛。”朱高旭低下头嘟哝道。
“你的开心是建立在别人的不开心之上，有意思吗？还有，你真要觉得卖米好玩，那你就好好地帮人家卖。买一送一这种事情干一次就行了，天天干会出人命的。”
“行，那我明天就不买一送一了，我也不多抓米给人家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秦瀚文斜眼看看他，撇嘴一笑：“你的话，我从来都不敢当真。你还是别去了，明天好好在府衙呆着。”
“不，我已经跟姐夫说好了，明天一定要去。”
“姐夫？”秦瀚文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你冒充他妻弟啊？”
“要不然呢，说我姓朱？那就没人敢买我的米了。”
秦瀚文摇摇头，“你啊，胆大包天！这事儿回去可千万别告诉你家老头，要不然你自己挨揍事小，连累洪喆事大，你明白吗？”
“这我明白，不用你说。”朱高旭摆摆手，又蹦回到自己床上，躺倒之后，忽然又问了一声：“你明天干嘛去？”
秦瀚文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得从府衙大牢里捞个人出来，然后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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