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他是我的瘾
他记得族长叔叔提过几次，如果你能从对方身上闻到特有的，且只有你才能闻到的味道。
那个人就会是你的‘瘾’。
因为这种味道带有致命的吸引力。
会上瘾，像毒一样。
安白不理解，他活了三百多年从来没有闻到过。
不止他没有遇到过，族里上上下下知道这件事的都很少，其实更愿意把它当做一个传闻，因为在蛇人族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起例子。
虽然阴阳婆婆也常跟他念叨，如果遇到了，就尽量躲远些。
这种味道会让你着迷上瘾，会激起你的独占欲，一旦得不到就会变得疯狂失去理智。
最后变成一个连自己都觉得陌生和恐怖的疯子。
“”
安白怔怔的望着沙发上还在昏迷的余牧秋，他轻轻凑上去又闻了一次，确实有淡淡的茶香味。
这已经是他第四次闻到了。
他能够清晰的看见余牧秋露出的侧颈，白的发光，会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这让安白移不开眼。
真的好想咬上一口。
直到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安白才从魔怔中回过神来，转头看见包间的房门被推开，林楠领着一个浅褐色羊毛衫的中年男人进来。
“让开，让开！”
林楠推了推安白，给田医生腾出位置来。
田哲到底是位颇有实力的私人医生，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给人注射了凝血剂，暂时稳定住伤势，让林楠赶快安排人手，送余牧秋去最近的医院里做个缝合手术。
“不用太担心，导致余总昏迷的是吸入了过多的致幻剂，这伤口虽然看着吓人，但并没有伤及到骨头，简单去医院缝合一下止住血就没什么大碍了。”
林楠点点头，打电话安排接应的人手，毕竟敌暗我明，余牧秋的身份也复杂，思来想去，只能从后门的安全通道出去，做好保密工作。
看着余牧秋被人带走，快要出了包间，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了，安白下意识的想要跟上去，刚挪开一步便觉得自己的腹部抵上了一个冷硬锋利的东西。
林楠挡在他身前，手里握着一把弹簧刀，眉目冷沉：
“你怎么没事？”
他话里有些冷意，视线紧紧锁在安白身上。
同样都是吸入致幻剂，为什么倒下的只有余牧秋。
这不得不引起他的怀疑，从安白出现开始，再到包间里的发生的事，这一切都太过巧合，林楠上下打量着人，顿时觉得这少年长得白白净净的，怎么偏生了一副黑心肠呢？
“对我没，用。”安白低头看了看锋利的刀尖，复又抬起头看向林楠，黑白分明的眼神一眨一眨，安静又认真。
林楠选择不信，又不是不喘气，难不成致幻剂还安装了雷达，自动定位余牧秋？
看出了人不信，安白挠了挠头，想到了一个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前提下，又能让林楠通俗易懂的解释。
“我，不是，人。”
“”林楠更不信了，这么一大活人，青天白日的，难不成还能见鬼？
他转了转手，收回了弹簧刀，直接把话挑明了说：“得，你也不用跟我在这玩文字游戏了，我现在还不清楚老板跟你是什么关系，所以暂时不会动你。”
林楠这段话说得又长又快，安白努力在听，也只听懂了几个零星字眼，连起来就听不懂了。
只茫然的点了点头。
想往余牧秋身上贴的人太多了，自荐枕席，半夜爬，床的多了去了，有为钱的，有为人的，林楠皱眉，将视线从安白身上收回来：
“不管你接近老板有什么目的，我都劝你把那些弯弯心思收起来。”
“”这句话安白听懂了，这人要跟他抢余牧秋，他抿抿唇，有些不大高兴，灰蓝色的瞳
仁里映着林楠的倒影，他果断摇头：
“我的。”
林楠懒得跟他掰扯，就像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样你也永远不能跟一个装傻的人沟通。
他算是看明白了，两人对话牛头不对马嘴，根本就不在一个平台上。
他跟安白对话，纯属是对牛弹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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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牧秋醒过来的时候，是在第二天的下午，暖烘烘的金色阳光透过医院纯白色的床帘，除了左胳膊有些疼之外，倒没有什么不适。
vip房间里设施高端，简洁又舒适，处处还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余牧秋偏头扫了一眼，没有什么人，林楠也不在。
倒是一旁的陪床上，背对着他的安白盘腿坐着，正低头认真干着什么，左边一堆苹果皮，右边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椭圆形看不出苹果形状的苹果。
“你在做什么？”
余牧秋撑着柔软的床板起身，没经刻意打理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因少了血色而略显苍白，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穿在人身上平白多了几分虚弱。
安白转过身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余牧秋。
跟平日里冷冰冰，一个打十个的人很不一样。
余牧秋视线落在了人手里正削了一半的苹果，都快把圆滚滚的果肉砍成长方体了，他扯了扯嘴角：
“你啃核呢？”
安白低头望了望自己手里的苹果，有些沮丧，削苹果是田医生教他的，他已经挥霍了半篮子苹果了，还是不会。
余牧秋盯着人手里的水果刀瞧了几秒，突然就想起昨晚挡在自己身前的那抹小小背影，他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安白顺着人的视线望过去，是他刚才削苹果用的水果刀，他点了点头。
“嗯。”
余牧秋微微后仰，靠在身后的软枕上，伸手习惯性的摸了摸身旁的烟，没有摸到，复又将视线投在了人身上：
“知道被捅一下会死么？”
安白盯着锋利的刀刃，有些怵，他知道很疼，以前也有族人不小心碰到人类留下的捕兽夹，疼得滚来滚去，流了一大片血。
“”
见人沉默，余牧秋眯着眼打量人，唇角弯了弯：
“不怕？”
“怕。”安白声音又细又小，轻轻的，宛若蚊子哼哼。
可在安静得连根针落地都能听到的病房里，自是落在了余牧秋的耳朵里，他将眼前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少年又从头看到尾，他顿了顿：
“昨晚，为什么不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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