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捡的是条哭包蛇
血液的流失让他产生微微的眩晕感，余牧秋仰头靠在更衣室隔板上，闭了会眼才缓过来些。
压在身上的人力气大得像个怪物，他被人钳制着一点活动的空间都没有。
“安白！”余牧秋只能压低声音，紧咬着牙。
似乎是听到了人愠怒的声音，安白缓慢的抬起头，一汪蓝灰色眼眸也恢复了清明。
余牧秋被他按着墙上，衣服领口扯得凌乱，白皙的侧颈上还印着两处牙印，眼神阴鸷得想要杀人。
“”安白僵住，手足无措的看着人。
想伸手碰碰余牧秋，反被人一手推开，余牧秋的语气冷硬：“滚开！”
眼看着余牧秋马上就要推门出去，安白不但没有滚，反而挡在了门口不让人出去。
他心里清楚自己闯祸了。
也知道余牧秋一旦出去便不会再要他了。
安白索性心一横，开始胡搅蛮缠，怎么也不肯放人离开。。
余牧秋被气笑了，嘴角冷冷一扯：
“怎么着，还想这边再咬一口？”
他边说着，边歪歪头露出另一边脖颈，话里多了些嘲讽意味。
“”安白低下头，不敢吱声，却也不挪开步子，依旧死死挡在门口处。
“你以为这样我就出不去了？”
余牧秋眼神一暗，拎起一旁的木凳子，照着人身上摔去。
他本意就是吓吓人，想让安白知道怕自己躲开，哪曾想眼前的人杵着跟个木头一样，不躲不闪，由着凳子朝他身上砸。
“你到底想干什么？”余牧秋扔掉手里的凳子，耐心一点点被耗尽。
安白始终低着头，长长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脸上的神情，就是不说话。
直到一滴晶莹掉落在地。
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哭了？！
“”余牧秋愣住。
明明被咬的是他，他还没打没骂没发火，这人就先哭上了。
安白哭的肩膀颤抖，却又不敢出声，只一味压抑，隐忍得让人觉得可怜。
如同一只无声呜咽的小兽。
“差不多行了。”
余牧秋耐心有限，心里一通火没处出，语气也没软到哪里去。
“”安白被他吼得一愣，上挑的眼尾红红的，眼含泪光看着他。
见余牧秋冷冰冰的一张脸，安白嘴角一撅，更委屈了，心里愈发难过了，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我，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余牧秋一向是瞧不惯这种动不动就掉眼泪的人，看到人哭就心底生烦。
但安白是越哭越好看，滴滴眼泪砸在人心口，眸里水光潋滟，眼尾带着一抹动人的微红。
“”余牧秋心里微微觉得异样，暗暗生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到了嘴边的呵斥悄无声息的吞入腹中。
“别哭了，难看死了。”余牧秋伸手捏着安白的下颚，拇指指腹向上，蹭掉人眼角的泪珠。
安白瞪大眼睛望着人，还一噎一噎的打着哭嗝：
“我真，真不是，故意的。”
余牧秋不自然的收回手，他不想承认眼前这小蛇崽子哭得他有些心软：
“知道了。”
安白这才安静下来，眼里还氤氲着，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余牧秋的神情。
看到人确实没有再生气了，他才乖乖弯下腰，拾起地上散乱了一地的新衣服，一股脑的抱进怀里，挪开位置跟在余牧秋身后。
两人从试衣间里一出来，就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余牧秋刷完卡头也不回的就走，安白抱着衣服，在后面可怜巴巴的跟着，眼眶还通红。
怎么看，怎么像是刚才在试衣间里，被金主
狠狠欺负了一样。
余牧秋一路忍着路人奇异的目光，拉开车门把安白塞进去。
这一路上。
安白都一直抱着衣服在车里乖乖坐着，大气也不敢出。
余牧秋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
最后进了一家西餐厅。
机器人应该还没有修好，余牧秋也懒得回家点外卖，索性直接在附近的餐厅吃了。
安白一路听话得不得了，什么不说，也什么都不做。
以前喜欢黏着余牧秋，现在也不敢朝人身上贴了。
直到跟着人回了环颐苑。
余牧秋正在玄关处换鞋，突然感觉衣袖被人拽了拽，回头就对上安白一汪清澈眼眸。
“怎么了。”余牧秋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安白低着头犹豫了好一会，才一咬牙将胳膊伸到余牧秋面前，小脸紧皱：
“给，给你咬。”
“”余牧秋词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安白解释，人与蛇是不同的，他没兴趣咬来咬去。
见余牧秋没有反应，安白眼睛里多了些沮丧：
“你别不，高兴。”
声音软软的，还带着哭后留下的淡淡的鼻音。
余牧秋将换下的鞋踢到鞋柜里面去，回头朝人挑了下眉，语气颇为慵懒：
“我不喜欢吃生的。”
“！”安白瞪大眼，胳膊一时不知是该伸着还是缩回来。
他盯着余牧秋看了几秒，确定人没有看玩笑的意思后，他才小心翼翼的吞了吞空气。
弱弱的问了一句：“那，那你”
安白一紧张又开始结巴。
余牧秋起了逗弄人的意思：“我看红烧的还可以。”
安白吓愣住在原地，脸色都白了一个度：“我，我”
“另一只用火烤吧，最好加点孜然。”
安白脸色开始惨淡，顿时悲从心来。
一想到他才刚来人类世界没几天，连媳妇手都没拉过，现在就要变成一条残疾蛇了，顿时难过得不得了。
见人明显是被唬住了，余牧秋解开身上的外套随手扔到沙发上，略过人朝卧室走去。
刚走没两步，衣袖又被人轻轻拽住了。
安白瞪大眼睛，小心翼翼的问：
“可不可以给我留一只？”
余牧秋唇角弯了弯，故意拖着音调：
“看我心情。”
这下安白彻底不敢招惹余牧秋了，他走到沙发旁，乖乖盘腿坐在上面，盯着自己的两只胳膊看，开始考虑留哪只了。
余牧秋回到卧室自己换了医用绷带，又吃了点医生开的药，那些药片多少有些助眠成分，他靠在床头看了会手机，困意就慢慢袭来了。
他是被半夜的开门声给惊醒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望了望，屋子里没有开灯，床帘也厚厚的拉着，只隐约看出来是安白的身影。
“安白？”余牧秋试探性的问了一声。
那人影却没有应声，只一步步朝床边靠近，直到快要走到人跟前了，才听到安白极为冷沉的声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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