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二个安白
不太对劲。
余牧秋下意识的想要撑起身把灯打开，只是还没等他够到夜灯的开关，就被安白抓住了手腕。
冰凉没有一点温度的触感让余牧秋一个激灵，睡意也悄然削减了几分，他皱了皱眉，甩开安白的手。
“你做什么？”
安白转过来看他，盯着他不说话，目光晦暗不明。
余牧秋皱着眉看他，看着人像是一副梦游的样子。
安白只折回身走到窗户处，伸手将床帘拉到两侧，淡淡的月光顷刻间洒满了屋子，正圆的月亮挂在夜色上。
借着屋子里微弱的亮光，余牧秋才看清安白异常的神情，原本蓝灰色清澈的眼眸已经被灿金色代替，右额角处还有几片会黑色的鳞片。
衬得人皮肤莹白。
“安白？”
眼前的人是安白，可神情却又完全像另一个人。
“是我。”
安白走过来，单手撑住床侧，弯下腰俯撑在余牧秋上方。
一下子便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安白的头发很长垂下来，扫在余牧秋脸上痒痒的，他皱着眉将人推开，毕竟这种几乎被人覆压在身下的感觉并不好受。
“你做什么？！”
安白看着人起身，灿金的眼眸在黑夜里尤为惹目，他倾身上前又一把拉住人。
余牧秋想都没想就一脚踹开，上次在试衣间里的经历还让他记忆犹新，他对这样的安白还保持着警惕。
安白受了这一脚，并没有躲开，他仿佛不知道疼，另一条腿也屈膝迈上床，只是一双灿金眼眸冷了冷。
“安白！”余牧秋抬起后肘向后捣去，被人游刃有余的接住，又反按了回去。
“怎么这么凶？”安白将人整个按在柔软的被褥里，俯下身贴近人后背，说话时语气多了些戏谑。
安白的一只手正按在余牧秋胳膊的伤口处，他皱了皱眉，冷汗顷刻间爬上额头，尖锐的疼痛一股股的窜上脑髓。
“嘶”
似乎是察觉到身下人的不对劲，安白低下头看了眼，瞧见余牧秋胳膊上慢慢溢出殷红的血，一点点打湿浅灰色的丝绸睡袍。
安白手上也是一片黏腻。
也仅仅是在他放开人的这一秒，余牧秋就已经翻过身，单手扼住人的虎口，把安白猛地按在身下。
许是两人太靠近床边，这一番扭打，安白半个身子在床外，他拉着余牧秋一起滚到了地上。
“下手这么狠？”
安白由着余牧秋掐着自己的脖颈，他双臂张开躺平在深棕色的木质地板上，把自己最脆弱的部分露出来，脸上却一派玩味。
“”余牧秋拧着眉，对上那双灿金眼眸对视，手上力道不减，看到安白脖颈上留下的微红的印子。
安白才抬手攥住余牧秋的手腕，把人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扯下来，朝自己这边拽，顺手搂上余牧秋的腰，把人拉到自己身上。
“松开！”余牧秋脸色冷沉，用力挣了挣，却觉得安白的钳制像铁一样坚硬，纹丝不动。
这人不会是安白。
安白笑起来不带任何谄媚，淡色的瞳仁清澈透明，像和煦的太阳暖暖一团，但这个人不是，灿金的瞳仁冷得像是淬了一层毒。
“我是”安白贴近人，轻笑了一声，满意的看到余牧秋浑身一僵，“你的安白啊。”
那人瞳孔中的纹理交错纵横，灿金色的眼仁覆盖着一层薄冰，余牧秋抵着将人终于推开些距离，警惕的望着人。
右胳膊伤口崩裂，血液已经汇成一小股，顺着手臂流下来，在地上绽放出一朵朵红梅。
安白手上也沾了余牧秋的血，他当着人的面抬手放到嘴边，舔了一口食指上的血，望向余牧秋的眼神深处藏着深不见底的欲念。
余牧秋被他这样看着
，也愣了一下，他不喜欢被人这样看，像是被变态盯上尾随的贪婪目光。
眼看着安白要一步步靠近过来。
余牧秋皱眉，扫了一眼离自己最近的一柄古董烛台，他多少有点印象，是在一次拍卖会上得到的，把蜡烛拔掉后，里面是个不短的粗针，足足又两个拳头并起来那么长。
不是不可以用来防身。
外头的乌云将正圆的月亮遮住，屋子里的光线瞬间暗了许多，连同暗下去还有安白灿金的瞳仁，等那人再度抬头时眼眸已经恢复了原来的蓝灰色。
“”余牧秋站在原地，一瞬不瞬的望着，警惕还没放下来。
安白显示是对眼前的场景一无所知，只茫然的眨眨眼，看见余牧秋胳膊上一片红，自己手上也沾了血。
他无措的与余牧秋对视，明显有点恐慌。
余牧秋松了口气，这场景倒是跟白天在更衣间里如出一辙，他不再紧绷着，坐在一侧的沙发上，低头扫了一眼崩裂的伤口。
一边腹诽，这小蛇崽子是不是精分。
一会一个样，他都怀疑是人格分裂了。
安白很快就抱着一堆东西回来，是他白天从医院抱回来的那些医用品，一股脑的放在茶几上，半蹲下来去看余牧秋的伤势。
余牧秋垂眸扫了人两眼，看见安白眼眶又开始泛红，轻轻抿着嘴有些忐忑不安，一只手捻着衣服下缘，蓝灰色眼眸写满了懊丧。
他皱皱眉，解释道：“我没怎么样。”
余牧秋这话是对安白说的。
除了不小心碰到了胳膊上的伤，他确实也没什么事。
安白抬头与人对望一眼，抿抿嘴更难过了，闷头一声不吭的给余牧秋解身上的衣服，把胳膊上的伤口给露出来。
以前在蛇人族的时候，每逢十五月圆夜的前后，他也出现过几次这种情况。都是族长叔叔守在身边看着他的。
这也是他活了三百多年很少踏出家门十米之外的一个原因。
安白怕自己会暴走，伤害到其他族人。
余牧秋自己生活惯了，不习惯有人伺候，尤其是脱衣服这种事，但看见安白只要他再多说一个字，就能眼泪发洪水的模样。
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余牧秋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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