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各怀心事

　　沈一涵一晚上辗转反侧，乔杨的话让她心烦意乱。她想都没想过乔杨会喜欢上自己，她一直把乔杨当做是个大男孩儿，一个朋友。姐弟恋，还差着七岁，沈一涵是接受不了的。况且，她心里已经有了霍行谦。

　　乔杨和霍行谦，一个像座火山，一个像一座冰山。乔杨为人热情真诚、外向开朗，他的喜怒哀乐几乎都写在脸上。虽然是乔文宇唯一的儿子，可是却普通得像个平常人家的孩子。不靠父亲，追求自己的喜好，靠自己打拼，他身上的优点有很多。或做别人，也许会选择这样一座能将自己融化的火山，而不会选择一座能把自己满满的热情都彻底冻住的冰山。可是，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尤其是感情。沈一涵偏偏喜欢上了后者。无论是霍行谦平时的高冷，还是他偶尔流露出的温情，都让沈一涵心跳加速。

　　更复杂的是，沈一涵和霍行谦之间的关系刚刚有了那么一点发展，乔杨又掺和进来，他和霍行谦亲如兄弟，霍行谦要是知道乔扬追求她，他会怎么想，会怎么做？他会不会把自己当做是一脚踏两船的坏女人？沈一涵越想越不能入睡。既然睡不着，索性起床去店里。

　　天刚亮没多久，路上车辆很少。沈一涵用了平常一半的时间就到了店里。

　　她打开店里所有的灯，然后进厨房开始做蛋糕。

　　沈一涵心事重重，手头也不似平时那样麻利，连着扔掉了两个报废的蛋糕。她叹口气，擦了擦手，背靠在操作台上。

　　沈一涵回忆起昨晚晚宴上的种种，她不确定霍行谦是否看出一些端倪。现在想想，昨晚乔杨跟她的耳语，主动提出送她回家，这些是多么明显，她居然后知后觉。她忽然想起临走时与霍行谦的四目相对。霍行谦看着她的眼神好像很有深意，难道他看出乔杨的心思了？

　　不能这样。沈一涵对自己说。她闭上眼睛，深呼吸，平复了情绪，重新来过。

　　跑了十公里，霍行谦的额头汗如雨下，头发和身上的衣服几乎湿透。他不像是在跑步，更像是在宣泄。

　　回到家中，霍行谦直奔浴室，脱掉衣服，打开喷头，顿时四溅的水花打在他的身上。他双手撑在墙上，呼吸急促，水流顺着他背部的肌肉线条向下流，任凭水流从头到脚倾泻下来。

　　昨晚的慈善晚宴结束后，汪璇和会所的工作人员留下善后，霍行谦直接回到了家中。这一夜对霍行谦而言，同样是不眠之夜。

　　现在的境遇跟五年前是如此相似，霍行谦又要做出抉择。

　　五年前，霍行谦受到伤害的不仅是他的心，还有他的自尊。这五年来，他像只困兽独自舔舐着伤口。别人看到的是表面风光无限的霍行谦，谁也不会知道他有颗千疮百孔的心。

　　那时的霍行谦脚踩着自尊试图挽回他的婚姻，最终却回天乏术。如果不能给所爱之人幸福，那就放手，让能给她幸福的人去爱她。如今，霍行谦又要做出同样的选择。不仅仅是因为乔杨和他的关系，而是他居然忘了一个不能给别人幸福的人哪有什么资格去爱。是沈一涵让他迷失了，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放下了防备，可是现在，他的思绪从昨晚的千头万绪变得清晰起来，他清醒了。他知道他应该怎么做了，可是他的心却很痛，甚至比五年前还要痛。这个决定就是从他心头上剜掉一块肉，而他还不能说疼。

　　早上，周阿姨在厨房做早餐，乔文宇在客厅看报纸。乔杨哼着歌从楼上房间下来。他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水。“周阿姨早。”说着乔杨从正在准备早饭的周阿姨身后偷走一块面包。“这孩子，再等一会儿早饭就做好了。”周阿姨笑着打了一下乔杨真要缩回去的手。乔洋嬉皮笑脸地拿走面包，放进嘴里，边吃边走进客厅。

　　乔杨的举动都尽收乔文宇的眼和耳。

　　“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错。”乔文宇边翻报纸边对乔杨说。

　　乔杨嘴里嚼着面包，手中拧开水瓶的盖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爸，我恋爱了。”乔杨很平静地说道。

　　乔文宇原本只是半开玩笑，没想到乔杨到是直接给了他一个答案。他放下报纸，认真地看着乔杨。

　　“我儿子能看上的女孩儿一定很优秀。能跟爸爸具体说说吗？”

　　“爸，其实这人你也认识的，就是沈一涵。”乔杨依旧是平静的口吻。

　　在昨天的晚宴上，乔文宇就觉察到乔杨对沈一涵的热情。

　　“嗯，沈一涵这个女孩儿，爸爸很喜欢。举止得体大方，心眼儿好，是个秀外慧中的女孩儿。不过，她跟你在年龄上好像有些差距吧？”

　　“我知道，她比我大七岁。不过我觉得年龄不是问题，我不觉得她看起来比我大，或者说我们之间有代沟。爸，就像你说的，我喜欢她善良单纯，对周围的人都好。她在不知道我身份的情况下帮助我，不像其他人都是有目的的。爸，你是知道的，从小到大，除了行谦哥，我没几个朋友，很多人都是因为我是您儿子才接近我的。我去国外读书，就是想换个环境，让别人因为我是乔杨喜欢我、接近我，而不是因为我的家庭。“

　　乔杨的话让乔文宇有一点难受。之前他以为乔杨提出出国读书是为了深造，没想到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乔文宇一直觉得乔杨会以有他这样一个父亲而骄傲，却没想到自己的成功在某种程度上也给儿子的生活设置了一些障碍。

　　“爸，虽然我跟沈一涵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每次跟他在一起我都感觉特别开心，特别舒服，我不用刻意地去伪装什么，我能真正地做我自己。而她也不会因为我是谁的儿子就对我另眼相看。这种真实的感觉就是我一直想要的。”

　　乔杨和乔文宇之间的对话很少这样严肃认真，乔文宇面前的乔杨一贯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上一次父子间进行这样的对话是乔杨提出出国读书的时候。乔文宇明白了，乔杨这次是非常认真的。

　　“乔杨，你也不小了，既然你认定是这个女孩儿了，爸无条件支持你。爱情在一个人的一生中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爸希望你能遵循你的心，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爸祝你成功！”

　　“爸，谢谢你。”乔杨很感激父亲的理解。

　　“乔先生，早饭做好了。”周阿姨说。

　　“走，先吃早饭。”

　　两父子一起走去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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