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将手里的花放在门口，余悦在包里翻着钥匙。
“糟了，不会是把钥匙忘在家里了吧。”余悦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仍是没有找到钥匙。她现在怎么办，在地府找开锁的鬼是要先找鬼差吗……
就在余悦翻着手机找鬼差电话时，她听到“啪嗒”一声，门从里边打开了。
余悦缓缓抬头，见到一个脸色苍白，眼眶凹陷，眼周乌黑，目光呆滞的男鬼。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沈思明打着哈欠说道。这两周他去阳间的鬼屋实习，每天最多只能睡上两三个小时，他现在觉得只要让他躺平他能睡上三天。
熟悉的声音让余悦认出了眼前之人，正是两周没见的沈思明。她不解地问道，“你怎么成这幅鬼样子了？”
沈思明让开位置，让余悦进来。他叹了一口气，“小小年纪的我，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人气。”
“展开讲讲。”余悦边说着边将花插在水池里，她家里实在是找不到一个能插花的容器。
沈思明一回来就看到了余悦的钥匙，担心她进不来门，就一直没睡等着她。
眼下他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嘴里无意识地说道，“那可真是太惨了，鬼屋里的人可比鬼可怕多了……”
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余悦抬头看了一眼，见沈思明已经睡着了，找了件衣服盖在了他身上。随后轻手轻脚地上了楼，这两周她也是累得很。小鬼有多难缠，她现在是深有体会。
斗转星移，太阳东升。
沈思明这一觉竟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上午九点，他动了动僵硬的腿。
“你现在要吃饭吗？”见沈思明已经睡醒了，余悦问道。她也没想到沈思明能睡二十多个小时，她半夜醒了看到沙发上隆起的一团，她还以为是什么脏东西。
“我不吃了。”沈思明掀开将被子叠好，放在一旁，哑着嗓子说道。他现在浑身酸麻，动也不想动，更别说吃东西了。
余悦给他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忽然想起了什么，“我第一期培训的成绩单出了，你看一下你的。”
听到这话沈思明也顾不上难受，立刻起身从包里将手机翻了出来。
见沈思明拿着手机傻站着，余悦问道，“成绩怎么样？”
“还没看。”
“……”
“大哥帮我看一眼。”沈思明将手机举到余悦面前。
“a。”余悦翻了翻老师发的两张成绩单照片，立刻说道。
沈思明看了手机一眼，反复确认，成绩单上的的确确是a。
他满足地将手机捂在胸口，动容地说道，“今天我能取得这个成绩，我要感谢我的爸爸妈妈和我的老师，是他们的认真教导让我学会了知识。同时也要感谢我的好大哥余悦，没有她给我补课，借我抄作业，我拿不到今天这个成绩。”
余悦拿起一个抱枕扔了过去，“抄我作业这事儿就不用提了。”
沈思明接住抱枕，顺势坐在地上，“完了，我的心被你击中了，你要对我负责。”
余悦没有接话，定定地看着沈思明。
接收到余悦的眼神，沈思明扁了扁嘴，拎着抱枕起来了。“没事，不用负责，我有医保。”
明日就是新一期培训开课，两鬼今日只想宅家。
既然沈思明已经醒了，余悦便将电视打开，此时正是《惊声惊叫》的直播。
“本期观察室的嘉宾是著名表演艺术家董大田老师，著名化妆师王念语老师，著名歌唱家易路北老师，大家欢迎。”
“我们先看几个片段，三位老师猜一下这期哪位新鬼的表现最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余悦听着这声音，拍了拍沈思明的肩膀，“大兄弟，这是你吧。”
“不是。”沈思明斩钉截铁。
“第一位嘉宾，沈思明。”
“重名了诶，地府鬼那么多，有重名的也不奇怪。”沈思明眼神游离。
“这是一位七月才死的新鬼。”
余悦挑眉。
“好吧，是我。”沈思明认命地说道。这也太社死了，为什么还要录像啊。
“第二位嘉宾，井晗靓。”
“第三位嘉宾，吴柯。”
……
“好，现在三位老师都已经做出了选择，屏幕前的观众也可以在鬼博上参与投票，获得票数最多的嘉宾鬼，节目组会为他送出限定礼物。”
余悦立刻拿出手机，点开鬼博，注册，登陆，投票，动作之连贯，让沈思明叹为观止。
“这个票倒也不必投。”沈思明期期艾艾地说道。
“大哥信你能拿第一。”余悦对沈思明极有信心，就他刚回来的那样子，别说是人了，她都被吓了一跳。
综艺里的主持鬼说道，“我看王老师和董老师都选了沈思明，两位老师是通过什么判断的呢。”
王念语胸有成竹地说道，“这孩子的妆，我一看就是我徒弟教出来的，肯定能将人吓晕。”
董大田点点头，接着说道，“我是看到这小鬼的动作神态十分自然，才选的他。”
主持鬼笑着问道，“那易路北老师选择井晗靓是因为什么呢？”
被提到的易路北回答道，“这位女鬼的嗓音条件极佳，是个学吟唱的好苗子。”
“现在看来，吴柯正处于下风，他能否逆袭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镜头一转，第一个出场的就是吴柯，他穿着传统鬼的白袍，采取的方式也比较普通，只是单一的追着人飘。
余悦打了个哈欠，别说是鬼不看好他，人也不会被他吓到的。“我还以为你是第一个出场的呢。”
沈思明也希望自己是第一个，既然注定要社死了，还不如早点社死。“我也不知道我是第几个。”
“你不知道有镜头吗？”余悦看着吴柯追着人飘的过程中还时不时撩一下头发，不禁有了一个猜测。
沈思明挠了挠头，“我不知道。”他那时候都快被吓死了，哪里还顾得上镜头不镜头的。
吴柯的镜头很快结束了，演播室里的嘉宾对他的表现做了简单的点评。
董大田单刀直入，“吴柯的表演流于表面，过于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了。”其他两位嘉宾深以为然，不禁连连点头。
嘉宾鬼发言结束，镜头就切到了井晗靓。诚如易路北所说，井晗靓利用了自己的嗓音，发出了一些鬼特有的低吼和尖利的声音。
她好像知道自己嗓音条件很好，更多的是用声音去吓人，位置几乎没怎么动过。
井晗靓的这种方式效率极高，声音覆盖范围内的人都被她吓到了。
主持鬼问道，“我想问问易老师，井晗靓的表现和您预期中的一样吗？”
“井晗靓可以说是超出了我的预期，没学过吟唱就能悟到采用嗓音吓人的鬼，她是第一个。”易路北沉声道。
主持鬼笑道，“看来易老师对井晗靓评价很高，现在只剩下董老师和王老师都看好的沈思明了，让我们看看他的表现。”
在电视机前看自己的镜头，沈思明尴尬都要抠出三室一厅了。
余悦倒是认真地看了起来，平心而论，这是沈思明第一次吓人，效果还不错，起码这一片的人都被他吓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节目组故意的，剪了沈思明很多特写镜头。这次他将眼睛与眉心那一片都涂上了大红色的眼影，从眼角流下来的血泪，配合着脸上复杂的花纹，让他整个鬼有一种诡异的神秘。
“这个血泪还挺好看的，你怎么想到的？”余悦问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真哭了，然后眼影花了。”沈思明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他当时已经被人吓哭了，已经顾不上脸上的妆了。
余悦轻笑一声，不愧是你啊。
“沈思明真的是我这几年见到的吓人最自然的鬼，全无表演痕迹。在这段表演里他还采用了镜子手法，故意去学人被惊吓后的动作，给人更大的冲击。”主持鬼还没说话，董大田便抢先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余悦疑惑地看着沈思明。
“其实，我也被那个人吓到了，他动作太大了，我是下意识反应，没有故意学他……”沈思明解释道。
主持鬼接着说道，“看来董老师对沈思明赞不绝口，那王老师觉得沈思明的表现怎么样？”
王念语欣慰地说道，“这孩子的妆特别好，不仅将这个艳鬼妆容完美复刻，还加上了自己的创新之处，不仅这血泪加的极好，将假牙卡在头上也是一个让我惊讶的创意。”
沈思明捂脸，“那假牙是因为借来的型号不对，戴不上去，我那身衣服没有兜，只能卡假发上。”
“你卡在衣服上也好啊。”卡头上也太搞笑了吧，要不是王念语提了这点，余悦还没注意到沈思明头上有假牙。
“衣服太滑了，卡不住，假牙还挺贵的，弄丢了又赔不起。”他明明已经尽力藏了，还是被点了出来，这个老师提哪里不行非要提假牙。
“我打断一下，大家看沈思明这里的眼神，各位，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啊！演的真是太好了！”董大田激动地插了一句。
“哎呦，我那明明是吓傻了的眼神，这老师也太能捧了。”沈思明无奈地说道。他哪有说的那么厉害，这老师是在捧杀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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