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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下下签


  拜完观音走出来,顾沛蕖环顾四周直觉这观音阁周围似有九座富有色彩的山峦一般,像正在开屏的孔雀,那艳丽迷人的尾巴环抱着孔雀头,地势上隐蔽,且平添了几分秀丽景色。

  上官懿宁远远地盯着戴着面具的顾沛蕖,狠辣的嘴角挤出了无情的言语:“姑母,不成想她居然不请自来,不如明日将她诱骗自此,杀了她泄恨。左不过她是顾玉章的女儿,她父亲造的孽让她填补一二亦是情理之中!”

  那惠觉师太淡然的摇摇头,脸上怅然:“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些事与她无关,算了,放她去吧!”

  “姑母,您就是太仁慈了,若是无关之人就能幸免于难的话,为何当年宇文浩辰与顾玉章不肯饶过我们?姑母,难道我不是无关之人么?”

  上官懿宁见姑母上官若敏还是一副慈悲心肠,心中更加愤然,她情绪激昂且泪流不止,一句句诛心的责问更是刺痛了皈依佛门数十年的上官若敏。

  上官懿宁显然不肯善罢甘休:“姑母,无论您怎么想,这顾沛蕖的命侄女是要定了!就算是侄女赠予葬身火海的表哥,不能与你相认的表弟的一份厚礼吧!”

  她眼睛狠辣中涌动着丝丝仇恨,那泼天仇恨如炎炎烈火让所见之人尸骨无存。

  说完这句话,她拉着上官若敏向下走去,边走边切切地说:“姑母,趁着顾沛蕖还未走,你赶紧下去与她攀谈,引她明日再来观音阁!”

  “懿宁,你疯了么?你杀了她又有何用?”

  上官若敏试图摆脱她的拉扯,可是却无济于事,因为那双手的力道充斥着仇恨的样子,让人心生畏惧。

  “姑母,杀了她有何用?侄女自懂事那日起,就一直将向宇文家与顾家报仇作为活着的唯一动力,而今你却问侄女有何用?您可否为我想想,我如今被迫逃出宫来,以前的盘算更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而今好不容易将顾沛蕖,宇文焕卿之流引到了这安澜寺,怎可放过这样的机会?”

  上官懿宁说到动情处将她的手托了起来,情真意切地说:“姑母,我知道你也想见焕朗表弟对不对?而今他就在妙心斋,我会想办法让你见到他的!”

  上官若敏眼中亦满是热泪,她知道无论自己念多少佛经,抄多少经帖,当年灭子之恨永远都是她无法释然的,即便宇文浩辰已经崩逝多年。

  听了这么多,想了这么久,她整理了一下自己袍服,捻着一串佛珠向外走去。

  此时将天上隐隐有雪花坠落,顾沛蕖想起若是雪大了路滑便想紧着下山去,她紧了紧身上的银鼠裘准备离去。

  “娘娘请留步!”

  忽而,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沛蕖转过身,只见一张姿容艳丽的脸映在了她的面前,犹如一道强光一般眩晕了她的视线。

  因为这张脸她一点都不陌生反而十分地熟悉,虽然如今这‘画中人’有了些许皱纹但是依旧难掩风姿,她曾在画上不止一次见过这张脸,赞叹过这位上官皇后的容貌。

  没错,就是那幅神秘的帝后画像,那女子身着九凤穿牡丹的皇后华服,落款为上官皇后,不,就是眼前这位师太。

  看着银质面具后那双灼热的眼神,让上官若敏格外地不自在:“贫尼惠觉,见过这位娘娘,请问娘娘如何称呼?”

  顾沛蕖听到的法号亦觉得十分的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一般,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但是她还是收起了思绪,微微施了一礼:“本宫景妃,顾沛蕖,见过惠觉师太!”

  上官若敏觉得她的声音很灵动婉转,十分动听,虽然她以面具覆面但是那双眼睛却似会说话一般,加之她嘴唇的轮廓,都让她觉得这顾沛蕖果真明丽动人:“原来是号称大梁第一绝色的景娘娘,不知为何娘娘会如此打扮?”

  “本宫脸上生出了几个麻痘,所以以此覆面,让师太见笑了!不知惠觉师太唤本宫何事?”

  顾沛蕖止不住地上下打量这惠觉师太也就是曾经的上官皇后,因为她知道此人身上有了太多太多的秘密。

  而此时,自己只能不动声色,恍若初见一般与她寒暄。

  惠觉师太微微一笑:“贫尼方才在殿内远远见到娘娘,深觉娘娘有慧根,不知娘娘可否愿意到贫尼处品茗,求签!”

  慧根?顾沛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有慧根,因为自己此时被情爱所困,显然不是有大智慧之人。

  不过这惠觉师太莫名其妙地便来邀请自己,虽然显得唐突无礼,而此时她更想知道当年的那些事是否都真实存在过,就像她是否真的作过大梁的皇后。

  她莞尔一笑,应允道:“既然如此,本宫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惠觉师太很是诧异顾沛蕖的爽快应允,眼前这个女子委实不像懿宁口中那般的狠辣,更不像会处置了众多后妃的宠妃,倒似一个心无城府的单纯女子,所以才会不假思索的应下自己的邀请。

  她不愿再多想,恭敬地施了一个请礼,便在前方带路:“娘娘这边请!”

  不多时,顾沛蕖与浅笙、倚画便跟随这位惠觉师太来到了她的禅房,一进门便是幽幽的檀香迎面,硕大庄严的佛龛内供奉着观音大士,旁边的净瓶内则插着数株绢作的莲花。

  顾沛蕖跪下行了叩拜大礼,虔诚祷告,那惠觉师太则将青竹签筒递了过来:“娘娘可诚心求一件事,而后贫尼为你解此签!”

  她接过签筒在心中祷告所求,然后开始摇签,而后一支签掉了下来。

  顾沛蕖拾起那支签来,只见那签名为‘相如完璧归赵’,下面写着一行小字:下下签。

  她见此并未看签文,心里已隐隐失落,倚画过来扶起她,接过那支签,交给了惠觉师太。

  上官若敏将那签拿过来,搭眼一看,轻声朗读:“何劳鼓瑟更吹笙,寸步如登万里程。彼此怀疑不相信,休将私意忆情浓。娘娘,这是一支下下签!”

  顾沛蕖嘴角凝着一丝尴尬的浅笑:“本宫知道,请师太赐教!”

  惠觉师太邀顾沛蕖坐了下来,看着这支签解释道:“此签谓之阳为君子,阴为小人。须防有面是背非之人,从此簸弄。彼此怀疑不信。前此浓情,今已中变。何用私意系恋,自取烦恼。凡事拨开迷妄则吉。”

  顾沛蕖所求不过是与南宫澈两情缱绻,可得善终;成功离去,终身相守,而今这支下下签倒是让她更加心灰意冷。

  “娘娘此签若是求得姻缘则不准,贫尼听说景妃娘娘宠冠后宫,深得皇上宠爱,所以这签内‘两下怀疑、咫尺万里、何用绸缪、从此中止’的含义应该不甚妥帖。”

  惠觉看着这签亦觉得十分无奈,这显然与懿宁所说大相径庭,所以嘴角凝着浅笑。

  顾沛蕖此时倒是不知怎么回话,因为心中巨大的打击让她不想多言。

  惠觉发现她神情有异便试探的问道:“娘娘,这签您求得为何事呢?”

  顾沛蕖摇摇头,起了身将这禅房看了一看,摆设陈列倒是颇有规矩,尤其是那睡榻的摆放方式更是与皇宫摆设一般无二,忽而一把上等的桐木古琴映在了顾沛蕖的眼前。

  “惠觉师太也懂琴音么?本宫瞧着这把古琴质地优良,想必娘娘亦是爱琴之人!”

  说话间,顾沛蕖轻轻拨弄琴弦,便是悠扬之音频出。

  惠觉师太忽而想起那把相思叩来,当年因为伤病无钱医治所以才当了那把古琴,不成想流落民间的相思叩居然被顾沛蕖所得。

  她转身去烹煮茶水,复又斟满了一盏茶与顾沛蕖,谦恭道:“娘娘见笑了,这琴音分属普通,实在算不上好琴。娘娘得皇上恩宠,皇上应该会寻遍天下好琴与娘娘才是!”

  顾沛蕖轻轻饮了一口清茶,到也很是芬芳,她嘴角钳着谢意浅笑絮絮而言:“本宫确实有一把好琴一直不离身的,即便是到这来本宫亦随身带着,那琴名曰相思叩,是本宫的姐姐……”

  说到相思叩的由来,顾沛蕖突然想起自己进宫前姐姐说此琴从当铺得来,姐夫豫王殿下的家仆还因此琴与疑尼姑起了龃龉,那尼姑说此琴为惠觉师太所有,却没有典当的凭证。

  没错,说得是惠觉师太,没错,应该是惠觉师太!难道此琴为她所有么?那岂不就是上官皇后的旧物?

  她想到这抬起头看着惠觉师太的眼睛,情意真切地接着说:“这琴是本宫的姐姐在华素当铺赎来的,据说以前为宫中人所有,不成想竟然最后会在本宫手中!”

  惠觉听闻此言脸上倒是平静异常,不过眼中却隐隐闪着丝丝躲避的目光:“娘娘,贫尼是爱琴之人,可否让贫尼品鉴一番那相思叩?”

  顾沛蕖见她想见相思叩,竟然有正中下怀的感觉,那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有些卑鄙与无耻,她心思转了又转:“哦?师太若是喜欢自然是可以的,不过那琴现在在本宫所居的宜兰居,若是师太不嫌弃,可以与本宫此时同去宜兰居!”

  惠觉脸色一变赶紧推脱:“娘娘是贵人,贫尼怎敢前去叨扰,若是惊了皇上的圣驾亦是罪过!若是娘娘有心让贫尼观摩珍宝,不如明日这个时辰再来观音阁,可好?”

  浅笙与倚画听二人闲聊了这么许久,竟然是云里雾里的,但是浅笙总觉得这惠觉师太眼光闪烁,目的不纯,便清冷说:“我们娘娘还要陪伴太后与皇上,岂是说能来就能来的!”

  顾沛蕖微微摆手,示意浅笙不要多言:“浅笙不得无礼!这样吧,本宫不拘什么时辰,若是有空得闲了,便带着相思叩来见您!”

  惠觉眼含笑意,轻声软语地说:“但凭娘娘安排!”

  她知道,即便宇文浩辰杀夫灭子,但依旧是她心中难以抹去的牵挂,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怒一欢还都清晰的烙印在她的脑海中,在她心中她既恨他又爱他,恨他心狠手辣,爱他亦如当年。

  但是人总是矛盾的,事实却难以周全自己的私心,所以她还是想在有生之前再亲眼看看他为自己亲手所做的相思叩,再抚抚那他亲自所续的断弦。

  她的失神让顾沛蕖更加断定眼前的惠觉师太就是上官皇后,那个活在画中的人,或许她只活在画中,活在一些人的记忆力。

  顾沛蕖起了身,微微一礼,谦逊地说:“既然如此,本宫就不叨扰了!”

  惠觉回神后娴静一笑:“贫尼恭送娘娘!”

  而后顾沛蕖便领着浅笙和倚画向外走去,她不禁微微回头又看了看这观音阁,突然有种人生处处是相逢的感慨。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生之年竟然会和相思叩主人在这样地方相逢,况且此人身份神秘还是开启自己心中疑问的关键之人,若是上官懿宁所说不真,那么自己就可再也没有顾及的与南宫澈远走高飞。

  上官懿宁见顾沛蕖已经离去,才匆匆来到惠觉师太面前:“姑母,顾沛蕖可有说定何时再来此地?”

  “明日会来,具体时辰并未言定!懿宁,我见顾沛蕖谈吐优雅,气质高贵,委实与顾玉章有别,不如放过她吧!”

  上官懿宁见自己的姑母妇人之仁懒得再言说:“姑母,这事你无需多做理会,而今你要做得就是与我速速下山,南宫家的影卫此时正在山下等候!”

  上官若敏无奈地点点头,此事攸关上官懿宁的性命,她这个做姑母的本就觉得亏欠了这个侄女,而今要她去做“证人”,她又怎能推脱?

  南宫暗影府的青云台南宫清正在抚琴,他气定神闲间微微一蹙眉,许是因为一个音抖了些,他手指灵动,心绪却难宁!

  时不时的瞄一眼那月门却始终无人进来通报,雪却落得有些大了,片片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而下,院落中已渐渐蒙上了一层浅雪。

  又过了许久,一蒙面影卫躬身行礼:“公子,从西角门而来的两位贵客到了!”

  “快请!”

  南宫清匆匆平了琴弦,琴曲自是戛然而止。

  不多时,只见一拢黑色玄衣头戴帽子的上官懿宁身后跟着一个戴着黑纱斗笠,身披斗篷的妇人。

  南宫清见此人穿着亦是神秘,便知此人便是上官懿宁口中的证人,他微微一沉吟:“去将二公子请到到我的书房来,要他单独前来,你快去!”

  那黑衣影卫拱手一礼,便快步退了下去!

  “二位请里边请!”

  南宫清微微施礼将上官懿宁二人请进了书房。

  沉迷于酒醉解愁中数日的南宫澈终于愿意清醒几分,他穿戴整齐准备出去散散,毕竟此时的他还没有心情亦没有勇气面对顾沛蕖。

  南宫澈打开门只见一影卫正向自己奔来:“公子,大公子有请!”

  南宫清轻挑眉眼言语清冷地问:“兄长找我何事?”

  那黑衣影卫紧守南宫暗影府的规矩,对来访之人只字未提:“属下不知,只是大公子交代要公子独自前往!”

  南宫澈听后默不作声地向青云台而去,他很难形容自己此时对兄长南宫清的感觉,谈不上恨亦谈不上怨,只是有些难过为何兄长那么迫不及待地要他离开顾沛蕖,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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