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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怪哉


膝盖摩擦地面,刺痛的感觉让沈宸全身的汗毛都直立了起来,他跪在地上,低头一看,手掌上蹭出了莹莹血珠,很是狼狈。

        在方天境时,沈宸被白泽养的很是娇贵,吃穿用度都是按照供神仙的标准来,也从未干过什么粗活累活,一身皮肤养得那叫个娇嫩,出了方天境,骆屠夫心疼他年幼被弃,故也是将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的。

        故自从被神仙捡回去养着后,沈宸哪里受过这委屈?

        委屈的沈宸心池的莲花成了朵怒火莲,他不悦地抬起头,还没来得及去教育来找茬的二虎,就见眼前的朋友们瑟缩在一堆,一个个大惊失色地盯着他身后。

        沈宸反过头,只见几名着装和他们这些土平民全然不同的富贵人家子弟正拿着鼻孔骄傲地俯视他们。他们脚踩着精致小靴,穿着没有补丁的亮丽衣服,就连皮肤都要白过他们这群“野孩子”。

        不过“野孩子”不包括沈宸,毕竟在气质上,沈宸就没输过。

        沈宸的视线在他们身上从上至下扫了一遍,恍然:哦,不是二虎啊。

        红登登对黄灿灿悄咪咪地吐槽:“咦,你看左边那个,他鼻子有颗大鼻屎。”

        黄灿灿顺着看去,又悄没声息地受会视线,对红登登吐槽:“真的,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鼻屎,他不堵得慌吗?”

        沈宸在心底对朋友们奇妙的关注点表达了无语,手撑着地想从地上起来,不料那鼻屎哥何汕上前来对着沈宸的背脊又是无情的一脚,嘴里还叫嚣着:“什么天上文曲星下凡,也不过如此,连我一脚都经不住!”

        “就是,不过是长得多了点精细笔墨罢了,他来了这么些天,也没见着做出首诗来啊!”另一个狗腿小弟廖威威立马附和。

        三弟常有钱一听,又立马谄媚地纠正道:“我看,这长得也不怎么样嘛,比起付知县的儿子差远了,而且那才是真正的少年英才,写的诗那可是有文豪认可的!”

        沈宸大抵是知道他们为何来找茬了,师尊曾经跟他说过,一些官员会由于妒贤而阻止有才之人得到登台面圣的机会,他想,这与现下所遇之事大概是异曲同工,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真如笔架山人传的那般神乎其神。

        沈宸蹙起眉头,也不站起来了,省得又被踹一脚,膝盖磕在地上可疼了!

        他反过身来,坐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一手只搭在折立起来的右腿上,无畏且平静地看着眼前来挑事的一群人——都是群半大的孩子,他们家里大多在笔架山有着名气的,沈宸也常在街上溜达时见过这三五人趾高气昂地在商铺里穿梭,所以沈宸也不能说完全不认识。

        褐衣公子虽是坐着,仰头望着,却如同一位清尘神明,在俯视芸芸众神。

        廖威威被他的眼神冒犯到,想他父亲可是在知县大人手下当差的人物,而他居然被一个屠夫的儿子给鄙视了,还是个养子!

        廖威威不爽道:“看什么看,没听见我们在骂你吗?!”说着还挽起袖子,作势要给他一拳。

        沈宸道:“知道。”我是瘸子又不是聋子。

        瘸子跑不快,与其让他们得到撵狗的快感,不如留下来静待时机。沈宸省视事情的发展,大脑飞速运转。

        知县的儿子,叫叫什么来着了?这号人物他好像是从来没见过,又因此人身份特殊,街上人大多不会常提及,所以他甚至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也是,关于这位小公子的奉承话,基本上也是在笔架山的上层人物中流传,他这么个小老百姓连听这话的机会都没有。

        哦不,如今倒也有了。

        沈宸望向面前的三个人。

        廖威威将沈宸探究的目光曲解成了挑衅,愤愤道:“嘿,你敢藐视我!”

        沈宸道:“君子解人意而小人曲解人意。”说罢便咂舌,心想:完了,嘴快过脑子,忘记苟了。

        廖威威道:“好啊,你还敢承认!”攥着拳头上前,流氓气息显露无疑。

        他原本就是个二溜子,不过是自知县付高轩调来笔架山任职,带来的儿子好读书,他也就为了攀附他们一家,投知县儿子所好,跟着学了点笔墨,但底子里还是个流氓。

        沈宸身后的朋友好歹也是“道上”混的,本来见他们不似寻常人家子弟,故有点瑟缩,想着息事宁人,免得到时候回去得吃上一顿“竹笋炒肉”,可如今见他们要欺负到自己朋友头上来了,一个个也都站了出来。

        而这其中王大牛最“牛”了,他朝着瘦胳膊瘦腿的廖威威,抡起袖子亮出自己因帮家里扛木桩而练就的牛胳膊,道:“干什么!想打架啊!”

        有盾牌似的壮实王大牛在前头撑着,红登登等人也挺起胸膛,站了出来,还以声壮胆道:“就是,要打就打,我们才不怕你们!”大不了回去屁屁肿两天,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乡野小孩的世界,没有其他人的世界那么复杂,一个“义”字在前,各个都是行侠仗义的小侠士。

        大战一触即发。

        沈宸看着朋友为自己挺身而出,有点感动。

        不过沈宸也不能任由朋友们为自己打抱不平,毕竟这都是群没什么家世背景的人,家里只能刚刚好让每人能吃上一口热饭,若是再跟当官的对上,日子可真就没法过了。

        沈宸转念一想,寻思着一般的人只会妒忌他人财、势,会妒忌他人才能之人,其自身必定也是有点底子的,故道:“早听闻小公子才貌双全,如今竟靠着拳头来说话,怕是对不起自己心底的那点笔墨吧。”

        “打架?呵呵,读书人谁打架啊。”经过诗文洗涤过的声音在小洼地响起,文雅的扇子扒开站在前面挡视线的常有钱,一位束发小公子显露在人们眼前,锦衣华服。

        沈宸仔细打量他。

        他长得并不出彩,但气质却是笔架山还未束发的乡野孩子们不可及的,毕竟他可是笔架山知县的儿子,而且他家里甚至有人做到了京官,他家是个不折不扣,未参半点水的官宦人家、书香门第。

        付升平就是那三头叫嚣的狗的狗主人,坐在石头上高傲地翘着二郎腿,还假模假式地玩着扇子指责自家的狗道:“粗鲁。”

        三狗对着主人谄媚地吐舌头,还附和道:“是我等鲁莽了,多谢付公子教诲。”

        “我们读书人要注意形象。”付升平矜骄道。

        付升平端详着沈宸,他确实是生得好,像一朵出水清莲似的,只是身处于这紧张的氛围里,他却满脸写着“无聊”二字,颇有些欠揍。

        “你便是沈宸?”付升平玩扇问道。

        沈宸:“”你都大张旗鼓地来找我了。

        “你可知我为何来找你?”

        “因为嫉妒。”唉,又嘴快了。

        “”你能不能别说得这么云淡风轻,这样会显得我很小心眼!

        付升平来找他的原因和沈宸猜得相差无几,在沈宸还未来到笔架山时,他一直是被人称赞的神童,父母、夫子、乡亲们都相信他将来会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人物,就连他小时候在家乡时的贤士也是如此觉得的。

        他曾为“君不见长松卧壑困风霜,时来屹立扶明堂。”而泪目,有“齐家治国平天下”之志,希望在祠堂族谱之上刻下自己光辉一笔,故寒窗苦读,夜不能寐。

        来到笔架山后,见多识广的李夫子也对他赞赏有加。

        可如今,他从云端掉下来了,父亲身边的那些官员的谈论不再围绕着自己,而是转而集中于一个怪异的人,甚是夸赞,洋洋洒洒吹出天际,连夫子也亲自去劝沈宸入私塾。

        他想不通啊!

        付升平保持身份,尽量放缓语气,疑惑地问道:“你会作诗吗,通时事吗,十岁时可被文豪赞扬过,十二岁可曾有利民建言并被采纳,家中可有藏书房三间,祖上可曾功成名就荣封爵位?这些你有过吗?”

        沈宸:“”

        他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但一定是没有的吧。

        付升平轻笑:“你什么都没有。”他收扇又道:“也不知夫子看上了你哪一点。”

        夫子?应该就是李榉吧。沈宸猜测到。

        沈宸道:“夫子德隆望尊,所言所行自有他的道理。”

        付升平道:“是,可你认为,你当得起夫子的学生吗?”

        沈宸有点错愕,他原先光顾着拒绝,从来没想过这回事。

        当年白泽都乐意自降身份来教导他,身为神官之徒,如今他虽然嘴上说着民不如官,可内心却始终没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当得起吗?他自然是当得起的。

        沈宸道:“我才学虽不能通天,却也熟通帝王将相之法,知和民理政之道,晓日月星辰之理,如何当不得一介凡人之徒?”

        沈宸一个人受侮辱,忍忍也就算了,但触及学识,关乎师尊,他定要争个颜面。

        付升平道:“可我好像记得你前尘忘却,来笔架山的这几月也没学些什么难道,你在说谎?”

        沈宸愣住,而后补救道:“失忆是事实,不过也就是对往日身份与记忆模糊不清了,偶尔想起又很快忘记,无法认清自己是谁,但我往日的学识早已融入灵魂,毕竟和圣人神交又怎能忘怀,公子也是个读圣贤书的人,不会不理解这种情感吧。”

        付升平道:“我没失忆过,此事我姑且不谈。你说你才识过人,可这三个月里也没见你做出什么惊天动地之举。”

        何汕、廖威威、常有钱附和:“就是。”

        沈宸道:“姜太公年迈任职,是因机遇晚至,诸葛孔明三顾茅庐后才愿展露雄才,为的是世道重太平。我既无机遇,又举目无灾,故‘潜居抱道,以待其时’。”

        付升平道:“你是才学不外露,可乡亲们都夸你是小神童,那你可知,这个称呼原来是谁的吗?”

        沈宸答非所问:“都是乡亲们瞎传的,做不得真。”

        付升平纵身一跃,跳了下来,大步走到沈宸身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而后道:“这事是得凭实力说话的。”

        说罢,付升平从沈宸身旁走过。

        何汕等人也跟随在其后,不料廖威威是个不长眼的,一个没注意竟被沈宸的脚给绊倒。

        廖威威误以为沈宸是故意地转身对着沈宸的脸就是一去拳。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啊打!”,还没走远的付升平等人被无辜拉入混战。

        混战中,不知是谁提拎着沈宸的衣服将他丢了出来,他懵懵地坐在地上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人群。

        付升平一半脸不知被谁抓在手里,他还仰着头大声哭喊:“谁他妈扯爷的秀发!”

        沈宸被湿漉漉的溪风一吹,师尊的谆谆教诲再度回到了脑子里,醍醐灌顶的他张张嘴刚想劝说结束这场闹剧,没想到何汕瞥见他这罪魁祸首独自清闲,又把他拎了回来,继续打。

        少年们的战斗,通常以鼻青脸肿结束,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各诉各苦。

        沈宸没妈,沈宸找义父。

        骆屠夫家。

        从肉铺回来的骆屠夫,莫名其妙地看着坐在厨房门前,右眼红肿一圈,左脸肿大一半,嘴角还破了皮渗出血,泪如雨下、大放悲声的沈宸,于是铁汉关怀道:“掉坑里了?”

        半夏站在一旁,拿小手拍掌沈宸的肩安慰着他,还哄道:“不哭不哭,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沈宸委屈极了,边跟骆屠夫抱怨还边打哭嗝:“呜呜呜,他们欺负我,他们,嗝,他们不听我说话,就打我,呜呜呜,好疼,我让他们,停,停手,嗝,他们不停,他们骂我是小王八羔子,他们骂我没爹没娘没人要,嗝,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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