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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提亲


  “燕王, 敏儿敬您一杯。”

  商阳国小公主一曲跳罢, 竟然还在众目睽睽之下,第一杯敬给了薛长瑜。

  薛长瑜方才一直在发呆, 并没有注意商阳国小公主的目光,如今才回了神, 有些狐疑,这下里左右一看,登时觉得不太对劲儿。

  薛长瑜很干脆的说:“不知商阳的礼节是否与我中原不同,这第一杯酒, 该当敬圣上。”

  商阳国的小公主哪知道薛长瑜如此直白, 顿时脸色尴尬极了, 这才磕磕绊绊的,准备把这杯酒,转赠给皇上。

  皇上一看, 脸色更是发寒, 已经说了敬给薛长瑜,商阳国的小公主竟然都不曾重新斟酒,直接转头就要敬给自己。

  而且一脸不情不愿,期期艾艾的模样。

  苏怀瑾觉得,这真是一场好戏, 而且意外精彩……

  皇上并没有喝商阳国小公主的敬酒,那面儿商阳国的二王子一看, 也觉得不对劲, 连忙想要打圆场子。

  就听皇上已经抢先说:“不知……商阳国这次派公主前来, 是意欲何为呢?”

  皇上这是明知故问,来之前,使团的书信里已经写了,公主是来和亲的,王子是来做人质的。

  皇上这么问了出来,商阳国的王子立刻就要把公主献给皇上,哪知道商阳国的公主突然满面羞涩的说:“请问皇上,贵国……贵国的四皇子,可曾娶妻?”

  说好了是和亲,只是没明说让商阳国的公主给皇上做妾罢了,如今倒好,商阳国的小公主一眼看上了年轻的四皇子,竟然想要嫁给四皇子。

  众人一片哗然,这公主的画外音,再明显不过了。

  这不是明摆着打皇上的脸么?而且还“啪啪”的,脆生生儿!

  商阳国的公主没看出来皇上脸色不好看,还期期艾艾的说:“外臣听说……听说四皇子还未娶妻,所以,所以……”

  她的话这回事更明白了,就算是痴儿也能听得明明白白了,这一下子,殿上更是哗然。

  一来,是嘲笑这商阳国的公主,也忒的大胆,果然商阳的风俗和中土就是不一样儿,一个赔罪的国家,竟然还妄图做四皇子的妻子。

  娶妻和纳妾可是不一样儿的,放眼望去,哪个皇子的妻子能是他国血统?

  若真是有了他国血统的妻子,子嗣生下来那便是血统不纯,这样一来,还怎么可能有继承皇位的机会?

  若说纳个小妾,还凑合着。

  二来,是大家心知肚明,公主是要给皇上做妾的,如今公主当朝改变主意,皇上脸色能好看?众人都忖度着,这商阳国公主,一点子眼力见儿也没有,害的众人跟着一起沉默。

  皇上顿时冷笑了一声,一句话没说,竟然站起来,“呼啦!”一声,甩了一下袖子,长身而起,直接走人了。

  众臣哗然,商阳国的使团脸上也不好看。

  皇后陪同在皇上身边儿,她向来是看不惯这些番邦女子的,眼下那公主看上了四皇子,皇后欢心还来不及,这样一来,皇上定然会迁怒四皇子,自己的儿子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捡瓜捞儿。

  皇后故意叹口气,随即很善解人意的追在皇上身后,说:“皇上,万勿生气,气坏了龙体!”

  皇上一离开,大臣们也纷纷离席,互相交谈着就准备回去了,这一场宴席不欢而散,谁还愿意留下来?

  苏怀瑾则是笑眯眯的,感觉十分得趣儿,不急不缓的又吃了一块点心,喝了一盏香茶,这才慢悠悠的用帕子擦嘴,准备离开了。

  宴席还没过一巡,就这样不了了之的散了,大臣们纷纷携带女眷,准备到车马署归家。

  苏正带着苏怀瑾和苏锦儿两个人,进了车马署,里面儿人很多,正在扎堆儿支取马车,苏正在朝中是最亲和的老好人,自然要从方方面面的小事儿做起。

  因此并不仗着自己是丞相,就插队去提前支车,而是排在后面儿,正好还和同僚们唠唠嗑儿。

  好些人看到苏正,全都簇拥过来,迎着笑脸巴结着,谁不知道?苏正已经是当朝元老了,两朝丞相,不止如此,如今苏正的嫡女苏怀瑾,正当红!

  苏怀瑾在老宅挖出一条玉脉的事情,已经震动京城,没成想苏怀瑾又把最好的美玉,献给了皇上,皇上龙颜大悦,再加上苏怀瑾机智比过男子,竟然抓住了商阳国的把柄,后来皇上亲自上丞相府探看褒奖,等等。

  这一连串儿的事情下来,苏怀瑾的名声,毫不夸张的说,果然是如雷贯耳,只要在京城里扎根混迹的人,上至贵族官侯,下至商贾百姓,没有不知道苏怀瑾这三个字儿的。

  如今苏怀瑾就在车马署,大家还能不过来巴结着?

  提督带着他的儿子正好也在车马署,见到苏正,立刻笑着说:“苏老弟,苏老弟!”

  苏正拱手笑着说:“提督大人。”

  提督笑着说:“哎,苏老弟,咱们谁跟谁,何必称大人这么拘谨?”

  其实这个提督与苏正并不是一个派系的,苏正心里也清楚。

  哪知道提督今儿个跟转了性子似的,一脸堆笑地迎上来,俗话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因此苏正也客客气气的。

  提督身边还跟着一个华袍的年轻男子,提督拉着那男子,笑着说:“苏老弟,这是我家不成器的老幺,您贵人多忘事儿,怕是不记得他了。”

  提督说着,就悄悄的去打量苏怀瑾,笑的十分和蔼可亲,说:“您看我这不成器的儿子还成么?入得法眼么?他啊,一直忙着朝廷的事情,都未曾娶妻,这可急死我这个当爹的了,您觉得,我这儿子……和您家千金,相称不相称?”

  苏怀瑾一听,原来是来说媒的?

  自己才退婚还没几个月,竟然有人来说媒了?

  苏怀瑾还以为自己就是毒蛇,旁人都会唯恐避之不及,哪知道今儿个竟然有人上赶着过来了。

  “叮——”

  就这光景,苏怀瑾突听一个熟悉的声音,果然是系统的提示音。

  苏怀瑾有些发懵,抬头一看,就见那提督的儿子,一脸痴迷的瞧着自己。

  苏怀瑾没来由打了一个寒颤,不对,毒蛇不是自己,怕是那提督的儿子,眼神又可怕,又寒碜……

  这提督和苏正本不是一个派系,因此苏正怎么可能同意?

  苏怀瑾心里也清楚,因此并不放在心上,就在苏正刚要巧妙回绝的时候,苏怀瑾又听到“叮——”一声。

  心中一紧……

  很好,果然又有人走了过来,这回是总兵带着自己的侄儿过来了,老脸笑得跟一朵子花儿似的,说:“丞相爷!丞相爷!久违了!”

  苏正赶紧拱手,果不其然,总兵就说:“丞相爷,哎呦,这就是您的千金,真真儿是旁人比不上的,我这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九天神女下凡,果然与众不同啊!”

  提督瞪了总兵一眼,总兵不甘示弱的拉着自己侄儿,笑着说:“这是我家侄儿,比您家千金大了八岁,整合好儿的年纪,也还未娶亲……”

  苏怀瑾:“……”

  系统今儿疯了,再加上宴席上薛长瑜那次,这已经是第三次魅力生效了。

  然而苏怀瑾想的太简单了。

  随即就是“叮、叮、叮……”的声音。

  生效、生效、生效……

  太师的儿子、太保的门生、太傅的远房亲戚、都统的干儿子、大理寺的正卿本人,等等等等……

  全都跑出来凑热闹!

  苏怀瑾顿时头都疼了,她本就心如止水,根本不想结什么劳什子的婚,也不想再像上辈子一样,一心一意的相夫教子,哪知道魅力升到六重,竟然还不能随心所欲,而且还跑出来那么多“追求者”……

  苏怀瑾头疼不已,薛长瑜走动车马署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面。

  薛长瑜顿时感觉肺都要给气炸了了,之前来了一个水修白,但是人家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先,而且还彬彬有礼,未曾越矩,所以薛长瑜心底里还是很尊敬水修白的。

  后来是方迁,别人不知道,薛长瑜可知道,方迁是正八经的男子,因此这口陈年老醋,薛长瑜是吃定了!

  没成想一个油嘴滑舌老谋深算的方迁不算完,他如今一踏入车马署,顿时干了一碗又一碗的老醋,喝都喝不完。

  什么提督的儿子,总兵的侄子,太保的门生等等,全都围着苏怀瑾旁边献殷勤,薛长瑜第一次感觉,要醋死了。

  他本以为苏怀瑾退婚,按理来说,至少在半年之内,应该没有人和自己挣,哪知道突然多出这么多人?

  如今苏怀瑾不只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苏家还挖出了玉脉,有权又有钱,这样的情况下,这些名门望族自然能权衡利弊,怎么可能放过这大好机会。

  薛长瑜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危机意识,感觉自己需要再努力一把。

  那面儿苏锦儿陪同在一边,但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在苏怀瑾身上,就连刚刚赶到的四皇子也是。

  这让苏锦儿恨得咬牙切齿的,想要现弄,却没有这个机会。

  苏怀瑾头疼不已,自从那天从宴席回来,她就一天都没有安生过。

  绿衣“踏踏踏”的跑进来,急慌慌的说:“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苏怀瑾伸手扶住自己的额头,轻轻按了按,说:“又怎的了?”

  绿衣说:“小姐不好了,太子少师也来给他家儿子提亲来了!”

  苏怀瑾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心想就知道,这些天儿,见天儿的有人来提亲。

  绿衣又说:“咱家的门槛子都要给踏平了!”

  苏怀瑾:“……”

  苏怀瑾歪在房舍中的美人榻上,揉着自己的额角,她真真儿不知,下次该不该加魅力加成了。

  魅力值要加到什么程度,才会随心所欲?

  就在苏怀瑾头疼的时候,绿衣又一打叠的喊着“小姐”,跑了过来。

  苏怀瑾说:“这次又是谁来提亲了?”

  绿衣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不是不是不是,小姐,商阳国的使团来了!说是给小姐赔礼道歉来的,老爷请小姐去前厅呢。”

  苏怀瑾一听,有些诧异,不过转念一想,是了,商阳国的使团在边城可是刺伤了自己,他们这次来就是赔礼道歉的,自然要给自己道歉。

  这功夫要是不做足了,恐怕薛国就要和商阳国开战了,因此商阳国自然要做足表面功夫。

  苏怀瑾说:“我知了,换件衣裳,一会子过去。”

  绿衣赶紧点头,忙着给小姐换衣裳。

  没一会子,苏怀瑾就在丫头和婆子的簇拥下,往前厅而去,前厅里已经准备好屏风,摆在苏怀瑾的座位前面,苏怀瑾走出来,就坐在屏风后面。

  堂上已经有人,苏正坐在上手,商阳国的王子坐在旁边,商阳国的小公主坐在下面一点的位置陪坐,那面儿苏锦儿还巴巴的跑出来了。

  苏怀瑾一走出来,商阳国的王子就使劲的盯着苏怀瑾看,不过因为有屏风挡格,所以看的不是很真切。

  商阳国的王子早就听说了苏怀瑾的名声,大家都传说,苏怀瑾不只是聪慧,而且明艳,她的美艳仿佛神女一般,是商阳国的人从未见过的,要不然为什么退了四皇子的婚,四皇子却不曾生气,还巴巴的追在苏怀瑾身后?

  商阳国的王子打量了几眼,看不清楚,笑眯眯的对苏正说:“丞相爷,小王此次前来,是专程来给怀瑾妹妹赔不是的。”

  苏怀瑾一听,险些掉了一身鸡皮疙瘩,商阳国的王子也忒的自来熟了,一张口就是怀瑾妹妹?

  苏正干笑一声,说:“是了,我也听说了。”

  商阳国的王子笑着说:“日前有些误会,多有得罪,怀瑾妹妹,还望妹妹海涵。”

  苏怀瑾只是笑了一声,而且还是皮笑肉不笑的,没说一句话,商阳国的王子顿时尴尬不已。

  苏正笑了笑,说:“即使误会,也赔了不是,也就是了。”

  商阳国的王子笑着说:“正是正是,丞相爷果然明鉴。”

  他说着,喝了一盏茶,又笑着说:“这个……其实这次小王前来,还有一事儿,专程来请教丞相爷的。”

  苏正说:“哦?不知何事?”

  商阳国的王子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偷偷瞄了屏风后面的苏怀瑾好几眼,苏怀瑾虽然也看不真切,但是哪能看不出来商阳国王子的眼神?

  总觉得不怀好意,而且贼眉鼠眼的。

  商阳国的王子陪笑了一阵,搓着手掌心,说:“丞相爷也知道,小王此次前来,是要常驻大薛的,因此皇上答允,给小王寻一门喜事儿,让小王在大薛扎根,这个……虽然我商阳与怀瑾妹妹之前有些误会,但是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咱们也算是相识了……”

  他一说到这里,在场所有人顿时都明白了,商阳国的王子这是大言不惭,想要向苏正提亲!

  的确,此次商阳国的王子前来,是来做人质的,因此商阳国的王子可以在这面儿娶妻纳妾,毕竟做人质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倘或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了。

  按理来说,商阳国可是犯事儿的国家,王子前来赔罪,就算娶个妻子,也不应该往丞相府来提亲。

  哪知道商阳国的这个王子和他们公主一般,都是大言不惭的类型。

  商阳国王子继续说:“那日宴席上匆匆一瞥,小王见怀瑾妹妹清新脱俗,美艳动人,心中早已神往,这些日子在驿馆,小王是茶不思饭不想,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啊!”

  苏怀瑾没忍住,冷笑了一声,这说辞?怎么跟前些日子,被父亲休了的苏夫人那么相似?

  商阳国的王子还在表达对“怀瑾妹妹”的痴迷之情,结果苏怀瑾很不给面子的冷笑了一声,笑声还不小,商阳国的王子顿时打了一个磕巴,脸色不是很好看了。

  苏正那面儿听着,心里也老大不愿意的,毕竟再怎么说,苏怀瑾是自己的嫡女,明明能高嫁,上门提亲的一二品大员都踏破门槛子了,连从二品的都羞于来凑热闹,结果呢,商阳国的王子却跑来现弄自己。

  苏正是嫌贫爱富的典范,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商阳国的这个落魄质子?

  不过苏正没有冷笑,还是要做老好人的,就说:“这个……王子……”

  他的话儿还没说完,坐在屏风之后的苏怀瑾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头,淡淡的说:“王子身为商阳国的贵族,而怀瑾不过是个不懂事儿的小女子,日前才被退了婚,如今名节受辱,不敢高攀王子,还是请王子,另觅佳人罢。”

  苏怀瑾虽然说得十分谦卑,但是那口气一点子也不谦卑,而且把商阳国王子的话头,堵了一个严严实实。

  商阳国的王子嘴角还挂着笑意,结果脸上就僵硬了,那表情真真儿有趣儿极了,看起来就像被风吹得中邪,嘴歪眼斜一般。

  商阳国的王子没成想被这么不给面子的驳了,气的冷哼一声,拱手说:“小王想起来,还有事儿在身,先告辞了。”

  他说罢了,直接站起来就走,苏正也没拦他,商阳国的王子立刻就扬长而去,看起来十分恼怒。

  商阳国的王子愤怒离开,奈何那小公主竟然看不出情势来,还坐在原地没有离开,期期艾艾的看着苏怀瑾。

  苏正干笑了一声,说:“公主,外臣还有事,就不久陪了。”

  苏正送客的意思很明显了,哪知道商阳国的小公主却说:“是了,丞相爷是大忙人,那就去忙罢,我正好想与苏姑娘说几句话呢。”

  苏正眼皮一跳,也不知道是不是语言不通的缘故,反正商阳国的小公主就像是听不懂他的话外音一样,愣是腆着脸不走。

  苏正没办法,自己出了前厅,男丁都离开,丫头们将屏风扯了下去,商阳国的小公主这才仔细的打量着苏怀瑾。

  商阳国的小公主一面打量,一面眼睛里泪水打转儿,险些哭出来,期期艾艾的说:“你果然是明丽过人的,竟把我比了下去……”

  苏怀瑾额头青筋一跳,不知怎么的,只感觉这小公主一脸苦相不说,口气还怪怪的,怎么有一种天然高高在上的感觉?

  明明商阳国是来赔罪的,哪来的这么多自信?

  商阳国的小公主还有后话,又说:“怪不得四皇子如此重情与苏姑娘,我……我自然是比不上的……”

  说着,竟然捂着脸痛哭起来。

  苏怀瑾浑身发毛,打了一个寒颤,她最受不了哭哭啼啼的女子,兴许是小时候与兄长一起皮惯了,苏怀瑾平日里的性格也不这样儿,身边的小丫头也不这样儿,因此受不得动不动就哭的女子。

  苏怀瑾站起来,说:“怀瑾突然有些不适,公主请便罢。”

  她说着,示意绿衣,绿衣也被商阳国的公主哭的发毛,赶紧扶着她家小姐走进内堂,一边走一边小声说:“小姐,这公主是不是傻的?一大清早跑到咱们府上来哭丧,真晦气透了!”

  苏怀瑾冷笑一声,说:“谁说不是呢。”

  那面儿苏怀瑾离开,商阳国的小公主还在哭,苏锦儿一看,眼睛顿时转了两圈儿,然后坐过来,坐在公主旁边,放软了声音,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说:“公主,您不要难过,您一难过,锦儿……锦儿这心里头,也跟着难过……”

  商阳国的公主诧异的看向苏锦儿,说:“哦,我知了,你是丞相爷的那个养女?你难过什么?”

  苏锦儿立刻用帕子捂着脸假哭,说:“公主有所不知,小女子是府上的养女,名义上虽然是个小姐,但是一直寄人篱下,深受那苏怀瑾的欺凌!”

  公主诧异的说:“苏姑娘竟然会欺凌人?”

  苏锦儿哀怨的说:“锦儿不敢欺骗公主。”

  苏锦儿又说:“公主,那苏怀瑾不过表面上明艳,其实暗地里头,摆明了是个蛇蝎,半丁点子也比不上公主,四皇子怎么会中意苏怀瑾呢?”

  公主一听她提起四皇子,心中顿时升起无限凄苦,又开始擦眼泪。

  苏锦儿暗地里笑了笑,说:“公主,您这般聪慧伶俐,容貌也不差,比苏怀瑾还要温柔善良,四皇子不过是被苏怀瑾的外表蒙蔽,被她的花言巧语蒙蔽,难道公主就不想把四皇子抢过来么?”

  公主更是期期艾艾了,说:“可是……可是……我、我自是比不过苏怀瑾的,唉……”

  苏锦儿又说:“再说了,方才锦儿也看出来了,公主的兄长,倾心于苏怀瑾,可谓用情至深,难道公主就是如此狠心的人,眼见着兄长为情所困,肝肠寸断,也无动于衷么?公主!”

  公主瞬间哭的更凶了,说:“我……我又能怎么办呢?”

  苏锦儿立刻说:“公主,您想想看,若是苏怀瑾能嫁给您的兄长,您能嫁给心中属意的四皇子,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儿?”

  公主听了,还哭着,脸上突然有些羞红,连忙擦了擦眼泪,叹气说:“可这……苏姑娘已经说了,不嫁给我兄长,那该如何叫她嫁给我的兄长?”

  苏锦儿等的就是她这一句话,眯起眼睛笑着说:“公主,您只要听我的……”

  这些日子,来苏府提亲的人,简直数不胜数,朝中那些有头有脸的大臣、王爷、侯爷等等,能来的几乎全都来了。

  苏怀瑾起初头疼不已,后来已经麻木了,苏正倒是欢天喜地的,天天儿的拿来名册给苏怀瑾看,让苏怀瑾挑一个最好的,最中意的。

  苏怀瑾看着手里头的“花名册”,随便翻了翻,上面还带画像的,官爵高的,要么是歪瓜裂枣,要么家里姬妾成群,官爵低的倒是有匀称的,不过已经被苏正否决了。

  苏怀瑾随手翻了翻,一丁点字兴致也提不起来,绿衣在一面侍奉,也低头看了看,叹气说:“唉,叫绿衣说的话,果然还是四皇子更俊美,是旁人都比不上的,而且要官位有官位,要爵位有爵位。”

  苏怀瑾听了,看了一眼绿衣,并没有说话。

  绿衣又说:“小姐,绿衣去外面儿看看,这光景,四皇子估计就要送点心过来了。”

  苏怀瑾无奈的摆了摆手,让绿衣去罢。

  这些日子踏破门槛提亲的人不少,薛长瑜自然不可能这么掉以轻心,他决定再加把劲儿,因此每日都会给苏怀瑾来送点心,每天不重样儿的,绿衣都已经熟悉了,知道什么时辰四皇子会来造访。

  不过苏怀瑾不见薛长瑜,从来不见,不管他跑多少趟,一向脾性暴躁冷酷的四皇子,竟然一丁点字脾气也没有,仍然见天的来,天天的来,恨不得早中晚的来。

  没一会子,就听到“吱呀”一声,绿衣果然来了,手里端着食盒,双层的食盒,上面是点心,下面是果盘,这入冬的天气,也不知薛长瑜去哪里寻得,竟然还有新鲜的瓜果。

  绿衣走进来,说:“小姐,方才老爷刚回来,似乎有事儿找您。”

  果然,苏正很快来找苏怀瑾了。

  商阳国的公主想去京城郊外的寺庙礼佛,同时游览一下佛山的风光,因此想请苏怀瑾陪同,讲解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绿衣抱怨说:“这隆冬天气,如此寒冷,还叫小姐去陪同?山上有什么可看的?全都秃光了!这商阳国的公主也不知怎么想的,不是哭,就是找事儿,若是冻坏了小姐,怎生是好?”

  苏怀瑾蹙了蹙眉,她想到的却不是这些,狐疑的说:“商阳国……”

  商阳国是宗教国家,但是他们并不信奉佛教,按理来说,宗教是管理国家的一种手段,商阳国一直以来也是如此,商阳国的公主身为商阳国的贵族,怎么会突然想起去礼佛?

  苏怀瑾觉得这奇怪极了,而且奇怪得令人匪夷所思。

  绿衣说:“还能为什么?准没安好心,一准儿是为了刁难小姐,小姐,您别去了。”

  苏怀瑾摇头,说:“不,去还是要去的,若是不去,指不定朝中有多少人要嚼舌头根子,说我谱子大,皇上都请不起我。”

  如今苏怀瑾是当朝的红人,苏怀瑾有多红,就有多少人嫉妒她,虽然嘴上不说,都和颜悦色的巴结着,但是背地里还是有不少人要使小绊子的。

  商阳国公主的队伍,三天后就要出发,皇上专门派了一支御前侍卫保护队伍,一大清早,就准备启程了,因着寺庙在京城郊区,所以要早早启程,这样一来一回需要一天,才能确保入夜之前赶回来。

  队伍脚程不慢,不到正午,已经到了山顶的佛寺,前面公主的车架已经停了下来,被贴身丫鬟扶着,从马车上下来。

  苏怀瑾起了一大早,如今正困着,在马车里迷瞪了一会子,这会儿还没睡饱,令绿衣扶着,也从后面的车驾慢慢走下来。

  如今正是冬日,山顶上更是风大,苏怀瑾从马车出来,打了一个寒颤,冷的不行,倘或有可能,只想钻回房舍里再睡一个回笼觉。

  那面儿苏怀瑾还没完全醒过来,就听到“叮——”一声,系统响了。

  苏怀瑾顿时一阵无奈,心说不是这么巧罢?到佛寺礼佛,还能遇到什么王公贵族的儿子侄子门生或者远房亲戚?

  结果就这光景,只听一个温柔的声音,笑着说:“瑾儿,好巧?”

  苏怀瑾心里一突,回头一看,原不是什么王公贵族的儿子侄子门生远房亲戚,而是那个更死缠烂打的……

  ——薛长瑜!

  薛长瑜一身白衫,今日打扮的雅致得体,虽然看似简约,但着实倜傥,再加上他身材高大,肩膀很宽,天生的练家子,就算穿一身粗衣麻布,也端正无比。

  薛长瑜今儿个一身翩翩佳公子的打扮,大冬日的,手里还握着一把折扇,轻轻的在掌心敲击着,大拇指上戴着一只红玉扳指,笑的温柔款款,眼神宠溺极了。

  看的苏怀瑾没来由又打一个哆嗦,心想着,定是天儿太冷了。

  苏怀瑾干笑了一声,奇怪的是,她如今看到薛长瑜,已经没有了当时的仇怨,因为……现在被薛长瑜折腾的几近麻木了。

  都说抬手不打笑脸人,何况那笑脸是现在正当权的当朝燕王,苏怀瑾更没道理打这个笑脸人了。

  那面儿商阳国的公主没成想在这里能遇到四皇子薛长瑜,但是薛长瑜并不搭理她,这让商阳国的公主很是伤心。

  旁边的丫鬟说:“公主,您怎么又哭了?”

  小公主擦着眼泪,期期艾艾的说:“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果然锦儿姐姐说的是对的……”

  丫鬟诧异的说:“苏二姑娘?苏二姑娘与公主说了些什么吗?”

  小公主没有说话,只是又看了一眼苏怀瑾,似乎在下定什么决心。

  薛长瑜巧遇苏怀瑾,想要一同进寺庙里佛,反正苏怀瑾也只是陪同小公主礼佛,所以并没有拒绝。

  既然都来了,苏怀瑾就打算求个签,看看自己这辈子的会怎么样。

  苏怀瑾拿着签,刚走出宝殿,就有一个大和尚正好路过,看到了苏怀瑾,笑着说:“苏姑娘。”

  苏怀瑾笑了笑,行礼说:“大事,您认得小女?”

  那大和尚笑着说:“苏姑娘在边城的善举,早就传遍了京城,贫僧自然识得。”

  大和尚又见她手里有签,看了一眼,随即笑起来,说:“苏姑娘菩萨心肠,果然有佛祖庇佑,姑娘不必着急,良缘既是良缘,即使多磨多难,终归会有着落。”

  苏怀瑾有些诧异,说:“良缘?”

  她可没想,自己这辈子还会有什么良缘?毕竟苏怀瑾已经不信这个邪了。

  那大和尚又笑着说:“正是,苏姑娘,良缘就在眼前。”

  大和尚说罢了,笑了笑,合十行礼,然后就笑着离开了,苏怀瑾有些听不懂,眼前?

  正这时候,苏怀瑾满心狐疑,一抬头,竟然不经意的看到了薛长瑜的背影。

  薛长瑜一身白衫,跪在大殿之中,双手合十,眉头微蹙,虔诚拜礼,不知在祈求什么。

  薛长瑜礼拜之后,长身而起,一回神,正好对上了苏怀瑾的目光,那微蹙的眉头一下展开,俊逸的脸上瞬间挂上温柔的笑意,立马就要迎上来。

  苏怀瑾蹙了蹙眉,轻微摇头,将自己脑子里的奇怪想法赶出去。

  商阳国的公主在寺庙里佛完毕,又在寺庙用了斋饭,正午之后,本该回程了,不过商阳国的小公主不回去,还想要领略一下佛山的风光。

  这大冬日里的,又不是深秋初冬,还能看到一些个红叶,如今什么也没有,光秃秃一片,怪石嶙峋,没个看头儿。

  但是商阳国的小公主执意要看,众人也没有办法,薛长瑜就把自己的披风摘下来,披在苏怀瑾肩头上,笑着说:“天色有些阴沉,我瞧你穿的单薄,再披一件罢。”

  绿衣在一边默默的心说,单薄?小姐听说要上山礼佛,都快把自己裹成一只球了!王爷竟然还说小姐穿的单薄,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苏怀瑾连忙推辞,说:“多谢王爷关心,还是王爷穿罢。”

  薛长瑜有些耍单儿,毕竟穿的太多,自然不够风流倜傥,怎么能在佳人眼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四皇子也是下了血本儿的,如今又摘了披风,简直是就是耍单儿。

  薛长瑜要是有个好歹,苏怀瑾可担不起这个责任,也不想担这个责任。

  商阳国的小公主走在最前面,听到后面两个人为了一件披风,互相推让,“你侬我侬”,顿时又一脸要哭的表情,最后咬了咬牙,似乎在做最后的决定,说:“啊呀!我的香囊掉了!”

  众人一听,全都驻足,商阳国的小公主一脸焦急,泪光点点,说:“我的香囊掉了,那是我从商阳带来的,睹物思乡而用,若是真的丢了,如何是好?”

  如今日头不早了,已经到了下午,商阳国的小公主还要让御前侍卫在山头找香囊,大有不找到香囊不下山的势头。

  薛长瑜没有办法,若是再不下山,恐怕就要走夜路,只好令侍卫们分开去找,也好迅速找到。

  苏怀瑾则坐在一边的山石上歇脚,绿衣低声说:“小姐,您看那公主,捣什么鬼?还香囊,绿衣怎么瞧着,她一副不想下山的模样?”

  苏怀瑾紧了紧自己的领口,果然天色越来越阴,要下雪片子一般,连绿衣都看出来了,难道苏怀瑾没看出来,那公主不只有些奇怪,还一直频频偷偷瞥向苏怀瑾。

  侍卫们分头去找,只有一小半的侍卫留下来保护众人,就在这个时候,突听“沙沙”的声音,竟然从枯树从里,突然蹦出好几个蒙着脸的黑衣人来。

  绿意吓了一大跳,尖叫一声,旁边的侍卫立刻反应,两边立刻混战在一起。

  绿衣赶紧过来护着苏怀瑾往后退,哪知道那些冲出来的刺客,并不针对商阳国的小公主,竟然全都扑过来,冲着苏怀瑾而去。

  苏怀瑾吃了一惊,就在这个时候,系统又响了。

  “叮——”

  苏怀瑾顿时想要感叹一声,马后炮,刺客都冲出来了,痴儿也知道是陷阱。

  侍卫都分散在山上,这边突然混乱起来,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队伍一下就给冲散了,绿衣摔倒在地上,眼看着几个黑衣人冲过去。

  绿衣吓得大喊:“小姐!小姐快跑!”

  那些黑衣人是冲着苏怀瑾来的,苏怀瑾连忙退了两步,转头扎进身后的枯败树林,那些黑衣人一看,果然全都冲着苏怀瑾追过去。

  “沙沙沙……”

  苏怀瑾埋头在树林里快跑,虽她小时候经常和大哥一并子上房揭瓦,也甚是贪玩,但到底是个女儿家,体力也不是很好,树林里到处都是枯木,苏怀瑾一身裙衫,跑的也不利索,险些摔倒在地上。

  后面的黑衣人却紧追不舍,一言不发,只顾追着苏怀瑾,绝对是有备而来。

  山上的树林不大,苏怀瑾一阵猛跑,一下子竟然扎出了树林。

  “嗬——”

  苏怀瑾猛地抽了一口冷气,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吓得顿时一头冷汗,被山上的风一吹,打了一个寒颤。

  原来树林前面是一道山谷,山谷幽深,两侧是断壁,苏怀瑾已经到了断壁跟前,前面本有一座木桥,但是木桥中间坍塌开来,已经没办法使用。

  苏怀瑾险些冲出断壁,若是这样掉下去,绝对摔成大故六重!

  “瑾儿!”

  就在这个时候,苏怀瑾听到一声低喝,薛长瑜猛地从树林中冲出来,“嗤——”一声,引剑出鞘,与那些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薛长瑜身边的侍卫冯北也快速赶来,虽然他们只有两个人,但是薛长瑜和冯北的功夫都不弱,那六七个黑衣人顿时被拖住。

  后面还传来侍卫们的喊声:“快!就在前面!”

  “快,保护王爷!”

  “保护苏姑娘!”

  那些黑衣人眼看着侍卫越来越多,似乎有些着急,其他人拖住薛长瑜和冯北,一个头目似的黑衣人突然冲出,想要擒住苏怀瑾。

  “叮——”

  脑海中滚动着系统的文字,苏怀瑾顿时眯了眯眼睛,没成想那日里自己拒绝了商阳国王子的提亲,那王子竟然还有如此下作的手段,看来这些黑衣人并不是来刺杀谁的,而是想要把苏怀瑾直接抓走。

  跳崖?

  苏怀瑾下意识的往山谷下面看了一眼,白茫茫的,一团团雾气遮蔽了深渊,方才她只是随便想了一下,说是从这里掉下去就大故六重了。

  没成想系统如此“善解人意”,竟然真的让她从这里跳下去。

  苏怀瑾:“……”又是如此善解人意?

  苏怀瑾感觉,这不是痛不痛的问题,因为苏怀瑾有点……有点恐高。

  她现在站在崖边,就感觉到阵阵的眩晕,膝盖有些发酸,更别说跳下去了。

  但是如若不跳,系统肯定一遍又遍重复眼下的场景。

  眼看那黑衣人大吼着冲过来,苏怀瑾一咬牙,干脆死死闭眼,猛地往下一扎。

  “小姐——!!!”

  绿衣的声音嘶声力竭,她刚追过来,就看到她家小姐一猛子掉下了悬崖,吓得绿衣大喊一声,一阵失神,直接跌坐在地上。

  与此同时,薛长瑜也看见了,他被三个黑衣人纠缠着,就瞧见苏怀瑾水蓝色的裙摆一阵波动,随即是“哗啦——”一声,苏怀瑾就仿佛是一片摇摇欲坠的落叶,陡然坠入深渊……

  薛长瑜心头“咚!”的一下,眸子赤红,仿佛是吃人的野兽,嗓子里发出一声沙哑的低吼,长剑一抖,“嗤——!”一声,发狠的直接扎穿了一个黑衣人的心口,猛地一踹,立刻翻身拔起,跃向断壁。

  众人只见王爷追过去,甚至连犹豫也没有,声音嘶哑的喊了一声“瑾儿”,随即竟一下纵身跃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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