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强吻
在兆奇的年会上，江恒远喝了不少酒，此刻有些微醉。碎发落在额前，慵懒又透露出一丝从琛不熟悉的惆怅。
大概未想过会在这里碰见她，而且是从未见过的惊慌模样，江恒远星辰般干净的眼眸隐隐有暗光浮掠而过。
耳际传来男女谈笑的声音，江恒远陡然轻笑，薄唇亲启，低下头迫使她看他，声音轻而魅惑，“告诉我，他是谁？”
与记忆中温柔干净的少年截然不同，眼前的他只让从琛感到无比陌生。酒气丝丝扑来带着挑动的欲望，她沉声，眸色清冷地回他：“你喝醉了。”
“喝醉？呵。”微微离开她的脸，江恒远笑，明明累极了却不肯轻易放过她，隔着衣物传来的温热触感让他抓狂，“那个男人是谁？让你这样躲？”
“和你没有关系，我们已经分手了。”她面无表情地开口，明知退无可退，可还是往后缩了缩。
殊不知这细小的动作落入他的眼里让他立刻变了脸色，分手两个字更如一枚隐藏已久的炸弹瞬间点燃了江恒远的怒火，掺杂着酒精的挑动，下一秒铺天盖地的吻就席卷而来。
腰后被他的手掌紧紧揽住，似要将她的细腰掐断。灵巧的舌头更是肆无忌惮地长驱直入，轻而易举地撬开她的齿贝，带着报复性的快感让从琛的头脑瞬间空白。
她挣扎，却根本逃脱不了禁锢，一切来得太突然，电光火石之间，还来不及反应就发生了。江恒远像肆虐的野兽，汲取着她的一切，是她从未见过的冷冽。
不，不是这样的，也不该是这样的。头脑一片混沌，心像被钝器击中，看着熟悉的轮廓，仿似被抽光了所有力气，她不再挣扎，视线开始模糊。
察觉到她的安静，江恒远一愣，错综复杂地松开手。微弱的灯光下，她的脸色异样惨白，眼底的悲伤掩盖不住。
昏暗中拳头撞击墙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声音是沙哑的，“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冰凉的手抚上她的侧脸，声线像是下一秒就要紊乱，浩瀚星辰般的眼眸此刻却是缱绻的爱意。
是啊，为什么，她也想知道，嘴角涩涩的，鼻腔酸胀地让她快要克制不住，伪装的坚强，刻意的忘记通通抛下她，不回头地离开，将她再次丢进找不到出路的漩涡里沉沦。
他低头，温柔地像是曾经的少年，她偏头拒绝，声音低到了尘埃里。
“我们真的已经结束了。”
禁锢蓦地解开，他苦笑，“结束？呵......哪有那么容易。我只恨自己到现在......还是忍不住想爱你。”
心被狠狠刺痛，她不明白他和她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纠缠，为什么他还能如此坦然地对她说爱她？救赎她的人是他，放弃她的人也是他啊。
“1月8号---”盈光就要滑落，她抬眼看这张让她曾感到安心的脸，凄楚弥漫全身，“你没来的那个晚上，我看见你们了。”
江恒远呼吸一滞，气血翻涌让他几欲站立不住。
1月8号，他怎么会不记得，因为那一天，他此生第一次没赴她的约，也正是这一天，他永远失去了她。
没有争吵，没有哭泣，只是她说，分手吧。
愤怒与错愕交织着他，自傲让他说不出挽留。以前没明白的，看不懂的，时至今日才有了答案。原来从头至尾，错得只有他。
因为那一晚，和他在一起的是叶慕晴。
他和她隔了一道时间的牢门，再也跨不过去了。
“是她么？”不知道问这个问题的意义在哪，她靠着墙，执着地求一个答案。
沉默是他的回答，她了然，却也释怀了。曾经的她爱过清风一样的少年，却无力地败给名为现实的高墙。
对不起，他说。
她张张嘴，只能苦笑。谁对得起谁，谁又负了谁？他和她本就纠缠，她欠他永远还不清。
“你走吧，在我变得更加不堪之前。我怕再多一秒就会忍不住留下你，可我甚至......没有像样的身份与借口。或许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都没有也没机会再拥有你。”
江恒远侧身不去看她，裙摆擦过他的衣角，他开口，哑哑得听不真切，“裙子很好看，很适合你。”
安全通道独特的空气回旋的声音在耳边呼啸，她扯出一个笑容，虽然知道并不好看，“谢谢。”
她匆匆逃离，熟悉的身影陡然映入眼帘。赵誉衡靠在墙边，左手插在裤袋里，见她从阴影里出来，站直了身。视线掠过她身后的男人，意外地什么也没说。
低着头走到他跟前，垂着的视线看到他右手上的灰色围巾，她苦笑，围巾都掉了，怎么会不冷。
“可以不问么？”她低声开口，似是请求。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我不问。”
围巾重新披上她的肩头，动作轻柔又自然，温柔的声线让她乱窜的心瞬间安定。明明没多问一句，可一个相信的眼神就让她觉得一颗心像要满出来。
“走吧。”
手蓦地被握紧，她错愕想将手抽出，却被抓得更紧，掌心传来灼热的温度，坚定而有力，她无法拒绝地被他牵着走。
“赵先生。”女声突然响起，从琛一滞顺势抽回了手。转头对上叶慕晴惊诧的眼神。
来的人是叶慕晴，好一会不见江恒远回来她便出来找人。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遇见对家迪元的东家---赵誉衡。
若说宁远市最炙手可热的公子哥有谁，那赵誉衡无疑是其中之一。不同于感情生活混乱的富二代，眼前的男人不仅家世出众，商场上也出类拔萃，更是圈子里有名的洁身自好。除了有过周韵这个前女友，她从未听过他还有其他的感情对象。只是如今他竟跟从琛在一起？
这一幕太震撼，让她一时间消化不了，张张嘴良久才缓过来打招呼，“你好，从琛。”
淡淡应下，从琛表情同样有些错综复杂。
看见不远处的江恒远，叶慕晴缓了缓脸色，露出几分笑容，语气却似是埋怨，“抽根烟怎么这么久。”
“嗯。”江恒远走上来，叶慕晴亲昵地上前揽住，说：“爸找你。”末了转头笑着对赵誉衡介绍道：“赵总，这是我男朋友江恒远，您可能没见过，目前在兆奇负责技术。”
“赵总，你好久仰大名。”恢复一贯的淡然，江恒远伸出手打招呼。
赵誉衡伸手，握住他伸在半空中的手，似笑非笑，“商业新贵---江恒远，久闻其名。”
“只是无名之辈，赵总过誉了。”
“商业新贵这个词，江先生担得起。”赵誉衡挑眉，江恒远从底层做到兆奇研发部总经理用了短短两年，单凭这一点，他就并不简单。革新疲软的兆奇如今死灰复燃很大程度上有他的功劳。
意外赵誉衡知道江恒远，叶慕晴更是热络，笑道：“赵总也许不知道，恒远和从琛就像你和我一样都是校友，不同届就是了，这样我们看来还挺有缘分，是么......从琛？”
不习惯这样打交道的方式，从琛欠欠一笑，不知道说什么。
“宁大人才辈出，迪元的确有不少江先生的同窗。”赵誉衡淡淡开口，应了话，像是有意撇清从琛与江恒远的关系。
江恒远颇有意味的一笑，说：“如果我没记错，贵司有位技术的确是我的同学。”
“吕阅庭？”赵誉衡开口，像是了然。
江恒远眉目一挑，笑，“是他。”
“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叶慕晴微讶，也是第一次听说江恒远有位同学在迪元，如果真是这样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大学室友，很久没见了。”江恒远回她，视线却落在从琛身上，片刻就淡淡移开了。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赵誉衡干脆利落地结束话题，让叶慕晴愣了愣，也收了话头客气道别，“那赵总下次有机会再聊。”
见两人消失在视野里，她才揽上江恒远往回走。回到厅内，叶国斌见两人回来便说：“去哪了这么久才回来。”
叶慕晴松开揽着江恒远的手，笑着坐到叶国斌的身边，兴致盎然的说：“爸你猜我刚刚同谁说话。”
叶国斌猜不透宝贝女儿的心思，拍了拍她的手，笑说：“你还是直接说吧，你的心思爸可猜不着。”
“是赵誉衡。”
“赵誉衡？怎么和他说上话了？”
叶慕晴一笑，说：“刚去找恒远恰巧碰上，便说了会话，不是说年后有个大项目要同他们竞争么，接触接触也没什么坏处。”
认同地点点头，叶国斌伸手招了江恒远上前，“恒远，这个项目对兆奇很重要，虽然迪元实力不弱，我们要尽最大努力把百龙港项目拿下，这是兆奇能否成功转型的关键，你可要好好做。”
看着江恒远叶国斌感觉就像看到了年轻的自己，一样青涩，一样出身卑微，也一样的野心勃勃。
“叶总放心，我会尽力不会辜负你的厚望。”江恒远沉稳开口，看起来踏实又可靠。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等这个项目结束你和慕晴的事应该好好商量商量了。”
“爸......”叶慕晴娇嗔，却难掩激动，她和江恒远的婚事一直不明朗。即使是她，也摸不清自己父亲的心思到底如何。如今见他松口，心中更是喜不自胜，便示意江恒远接话。
抬眼却看见江恒远片刻的迟疑，心顿时凉了半截。
眼神交汇，仅一个表情就暴露了她的心思，但江恒远只是淡淡看向她，坦然地接受她的质疑。
“叶总厚爱，慕晴很好，我会好好待她。”
一如既往温柔的话语却让她心底发涩，她已无法像从前一样确定江恒远爱她。
她已记不清什么时候开始，曾经需要她扶持的树苗，已经凭借着自身的力量迅速成长成她也要仰望的参天大树。
结婚，她们一定要结婚。
她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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