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双标狗
a605宿舍的八卦夜晚止于宿管敲门的那一刻，第二天一早醒来，他们就要面临这学期第一次期中考。
期中考试座位是按照上学期期末的成绩排名编的，考场越靠前意味着上次的排名越高。文科班考场是10班到14班，10班至13班都在第三层，只有14班在四楼。
苏嘉煜常年住在最后一个考场，本以为这次也要一个人上去，看考场安排时没想到程冉居然也在，三两下蹦到了他旁边：“程冉大宝贝——等会一起上去不？”
“啊，行。”苏嘉煜这么一说，程冉才知道他在14班考，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在哪个班考，跟谁一起考对他来说都一样，会的都会，不会的全选c。
“不是吧冉然，我记得你上学期还在13班考的啊。”沈齐晟一直在12班考，见证了程冉从12班到13班一路滑滑梯，他忍不住道，“你怎么跑最后去了？”
一旁一直在听的徐阅微微抬起头，目光从书本挪开，落到程冉身上。
“最后怎么了，能考到最后也是种实力。”苏嘉煜一听就不服了，“就像完美避开正确答案一样，这难道不强吗？”
沈齐晟突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转头就给程冉竖了个大拇指：“儿子，牛逼！”
“运气好罢了。”程冉想到他之前也说过类似的话，拍了拍沈齐晟的手以示低调。
“我的天啊…”江若水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他凑到徐阅旁边，“你就不纠正一下？”
徐阅正低头看题，闻言淡声开口：“他说得都对。”
“……”靠啊。
江若水决定早点离开，免受傻气熏陶和狗粮暴击，顺便把同考场的沈齐晟一并拽走了。
离考试还有二十分钟，张行睿去了13班，李骅、蓝昕还有邱雯都在本班考，还在教室的程冉和苏嘉煜诧异了一瞬，没有想到天天拿手机看八卦头条的李骅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主。
“哎，程冉，走不走啊？”苏嘉煜转过头问程冉，他已经在教室等半天了，然而这人还坐在位置上。
“等会。”程冉转身拍了拍还低着头的徐阅，“你这次在哪个班考？”
“12班。”徐阅抬头看向他，收起书本，“怎么了？”
“那你怎么不跟江若水圣骑士他们一块先去？”程冉问道。
“等你。”徐阅背好书包，站起身，淡然说道，“走吗？”
“啊……？”
程冉看着徐阅一副准备好跟着他走的样子，不明所以地摸了摸后颈。
他刚刚迟迟不走，也是想等徐阅先走，因为只要徐阅还在他旁边，他不知为何就懒得不想动。
可是他在14班考，楼上楼下，又不顺路，徐阅等他做什么？
而且一出门他和苏嘉煜就要走左侧楼道，而12班在右侧。
想来想去，他最后放下了手，拿起书包，哦了一声：“…那就一起吧。”
三人走到教室门口，苏嘉煜直接往左侧拐了过去，爬到四楼想找程冉说话，往后一看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
程冉最后是从右侧楼梯上来的，他上来的路上已经盘算好了要留一个小时时间睡觉。
然而刚一进教室门，身后便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花严抱着一沓卷子走在他身后。
他连头都没回就立马跳开，溜到了自己考试座位上。
很不巧，他的座位在第一列第一排。
靠……
“语文考试时间为两个半小时，考试时间内保持安静，禁止交头接耳，禁止作弊，监控都开着呢啊。”
花严把卷子发了起来，考试铃声叮铃打响，程冉托着腮帮子，装模作样地看题。
他目光落在纸上，却完全没有在思考。
他在想中午吃什么，食堂今天好像有鱼，有糖醋排骨，有红烧茄子，西红柿炒鸡蛋……
不知不觉，他在答题卡上写了个“面”字。
考试结束，铃声一响，花严来收卷时，看见程冉答题卡上的大片空白，差点没一卷子呼过去。
程冉低着头，轻声咳了几下。
花严额角青筋一跳，把他试卷扯了上来：“下周再收拾你。”
等花严走后，苏嘉煜才放心大胆地从最后一排走来，拍了拍程冉的肩：“一起吃饭不？”
“走走走！”早就想干饭的程冉一把拽上书包就往教室外冲去。
他飞奔到楼道口，刚一拐弯，还没看清前路，就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刚上来的徐阅伸手把人接住，扶稳了：“冉哥，你慢点…”
“干饭不能慢！”程冉闻言倏地直起了身，拉过徐阅的手就往下跑，“干饭干饭冲冲冲！”
一阵风呼过，留下走道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
“你们还愣着还干什么！干饭啊！冲啊！”苏嘉煜手一挥，两腿一迈也跟着冲了下去。
“对啊！干饭啊！”沈齐晟也反应了过来，举起双手边跑边喊，“草草…儿子你慢点你等等爸爸——”
“我靠…你们都他妈是饭桶吗！”江若水骂着骂着也跟了上去，“干饭好歹等等我啊啊啊啊！”
张行睿和李骅刚一出来就见他们的舍友一个接一个风一般地冲下了楼，还摇摆着手，在楼道里乱喊乱叫。
“这……什么情况？”张行睿迷茫。
李骅望了眼窗下通往食堂路上密密麻麻涌动的人群，感叹道：“没什么情况，大概就是一群饿死鬼闯进了丧尸围城大军，即将开始攻城掠池了。”
“？？？”
七中平时全年级下课时间会错开，而考试时结束时间却一致，导致了现在高一至高三一起抢饭，整个食堂人满为患。
程冉一行人排到了食堂靠前的位置，喘息的功夫里后面又多了几十个人。
“我去……程冉，你跑得是真特么的快。”苏嘉煜跑得直喘气，“我使了吃奶的劲也追不上你，你该不会三千米长跑就是这样练出来的吧？”
“怎么？你也想练吗？”程冉随手把头发弄后头去，扬唇一笑，“等你啥时候能跟上我，我就把我独门秘诀传授给你。”
“切！谁稀罕啊——”苏嘉煜想要找个人证实，碰了碰旁边的徐阅，“你稀罕不？”
“稀罕。”徐阅点头。
“你看，徐阅都不稀……？”苏嘉煜满脸问号，“我说阅老哥，都是兄弟，配合一下嘛！”
“好，不稀罕。”徐阅从善如流。
“哎，程冉，看见没！”苏嘉煜颇为得意地看着他。
徐阅悠悠补充道：“因为我跟得上。”
？
江若水叹了一口气：“粟甲鱼，你这是何苦呢。”
几人点完菜来到食堂角落的长桌旁坐下。
考试前老师叮嘱过多次不要对答案，然而总有人自讨苦吃。
自讨苦吃的沈某一遍扒饭一边在问徐阅题目答案：“爹，选择题第一题选什么啊？”
“c。”徐阅答得迅速，视线却落在正在挑鱼刺的程冉身上。
沈齐晟窃喜了一瞬，又接着问：“那第二题呢？”
“b。”徐阅说着，看着对面程冉极其费劲地挑了一半，这一半就挑去了大半肉。
一连对两，沈齐晟突然自信心爆棚，没完没了起里：“那古诗文第三题是哪一句啊？”
“a。”徐阅面不改色回道。
“？？”沈齐晟一懵，“爹，我问的是古诗默写题。”
他半天没等到答案，抬头一看，就见徐阅把自己的盘子推到了程冉面前。
接着，他就听徐阅轻声开口：“冉哥，我不吃鱼，你拿过去吧。”
对面折腾着鱼的程冉筷子一停，抬起头疑惑道：“你不吃那你点什么？”
“食堂阿姨弄错了。”徐阅双臂交叠搭在桌子上，与他对视，“我也吃得差不多了。”
“……”程冉低头看着他盘子里那一大叠菜，迟疑地瞟了他一眼。
最后他拿起筷子，把鱼夹了过来。
目睹了这一切的沈齐晟也把快空了的盘子递了过去，腆着脸笑：“爹，也给我点呗。”
坐在徐阅旁边的江若水一听，一股脑把他盘子里的菜夹过去：“咱阅哥还要吃饭的！我给你我给你！”
苏嘉煜座位离得远，眼馋极了：“徐阅，你那块可是鱼肚肉，你真不吃你给我啊！”
“粟甲鱼！”江若水声音陡然提高，“你语文作文写完没啊？”
“靠…别提这事！”苏嘉煜注意力瞬间转移，“作文我向来没写完过！”
这一下一群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作文上，沈齐晟又开始问：“这次作文立意是什么啊？”
“我写的是成功要素在于观察。”江若水道，“不对也得给我对。”
“四舍五入，这不就是细节决定成败吗？”苏嘉煜讨论进来。
“啊……是这个立意吗？我感觉我又偏题了。”沈齐晟刚树立起来的自信心瞬间崩塌，“妈妈啊——”
而桌子左侧，根本没动笔写作文的程冉小口吃鱼，诧异着徐阅给他的这块居然是没有刺的。
食堂很吵，周围三人也很闹腾，对面人低沉磁性的声音此时非常悦耳。
“好吃吗？”徐阅问着。
“好吃。”程冉专心致志吃着饭，突然想起了一茬，抬眼问道，“你考得怎么样？有不会的题吗？”
徐阅喝着汤，笑道：“托冉哥的福，没有不会的题。”
“真的？”程冉双眼一亮，放下筷子，“你估分了吗？大概多少？”
“没算，成绩出来就知道了。”徐阅又慢慢吃起饭，“下午数学有信心吗？”
“那当然。”提起数学程冉就来劲了，他捏了捏手，唇角上扬，“等着看吧！”
午休时间眨眼而过，下午的数学考试程冉拿出了百分百的注意力，在考试结束还有四十分钟时搁下了笔，开始检查试卷。
学校考试不会回收草稿纸，于是程冉把所有的答案誊抄到了草稿纸上，考试结束就准备拿着草稿纸离开教室。
结果还没迈出半步，就见沈齐晟冲了进来：“儿子儿子儿子！快快给我答案！”
程冉还没递出去，就见他们宿舍的人几乎全都跑了上来，最后，徐阅也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14班考场向来是学渣群集的地方，徐阅一踏进教室，不少人投来了打量的目光。
“这么热闹，你们怎么都上来了？”苏嘉煜也跨了过来，围到程冉身边。
“当然是来找标准答案的啊！”李骅跟着沈齐晟一起上来，想蹭一波答案。
程冉扫视了这一群求答案的人，不知为何他想到了嗷嗷待哺这个词。
他缓缓把写满答案的纸递了出去，却绕过了离他最近的人，戳到了在旁围观的人身上。
李骅和沈齐晟同时转过头，就见他们身后站着的徐阅，接过了程冉递过来的草稿纸。
“……”
“……”
“你给徐阅干嘛啊！人家根本不需要。”李骅很不理解，“程冉你怎么这么双标呢？”
“他需要啊。”程冉一本正经，“他之前作业一连错十，你们体谅一下，排排队，一个一个来。”
“？”
徐阅看了眼投来的五道探究的目光，随口接了一句：“噢，忘了跟你们说，我数学很菜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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