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盗药小贼不如鹅
林立秋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柜台上放着的药方，薄薄一张泛黄的纸，上头写着的就是夜容膏的药方，就连每个药材的排列顺序都和自己如出一致。
不过唯一有一些不同的，便就是这每一味药的计量，全部都和自己的不一样，而这信上的笔迹也不是自己的。
她摩挲着手中的这一张纸，紧锁的眉头一直都没有舒展开来。林立秋仔细的思索了一遍，她确定这夜容膏的药方在这个时代，只有自己一个人清楚。然而为何会流落到王府之外呢？儿这药方的计量也不同，自然不会是从自己这儿流传出去的。
思来想去，唯有一个原因了。这张药方应该是自己平日里随手写下，就与那些个瓶瓶罐罐一同放入了梳妆台下的抽屉里。只不过自己写时，下意识的就用了阿拉伯数字。于是那盗去的小偷不认识，便就随便一造。
一想到此，林立秋立刻就咬紧牙关，顿时心中怒火中烧。
这小偷偷走自己的心血也就算了，如今还随意篡改自己的药方，这若是哪个剂量出了错，毁的可就是女人最重要的脸了！
她将这药方重重的拍在了柜台之上，吓得小厮手中的秤杆一抖，把药材撒了一桌。
“我问你，这药方究竟是谁给你的！”
小厮见她前一秒还是一脸平静，此刻突然变脸很是不解。他细细的打量了林立秋一番，摇了摇头。“自然是客人给我们的，你若是有事，也不必与在这悬壶堂闹。”
这言外之意无异于“要打出去打”。香荷将林立秋这面色的变化看在眼里，她立刻就过来仔细询问。听罢林立秋将事情的从头到尾一说，香荷也愤愤不平的攅起拳头来，一脸怒气。
“好啊！这个小偷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我定要好好捉住他，让他好看！”香荷咬紧牙关，仿佛被偷东西的人是她。
林立秋也不好让悬壶堂的小厮难办，于是她就像个木桩一般站在边上，好似鹰一样犀利的双眸，一个劲的从店里来往的人身上打量，期望能够找到，这个药方的主人。
等了快半个时辰，就见一个女子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她径直走向林立秋站着的柜台，冲着里头的小厮便就高声问道：“我这上午让你抓的药，都打包好了吗！”
小厮探出头来，连连说道“好了好了！”便就将一包包用牛皮纸裹着的药放到了柜台之上，那个女子从腰间摸出钱来，便就一手拿着药，另外一只手便就抄起柜台上的药方来，见势就要走出去。
林立秋快速的转过头来，与香荷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人你眼熟吗？”
香荷摇了摇头。“在王府里没见过这个人。”显然这个女子并非是始作俑者，不过至少询问她，也能知道这药方是从何而来的。
事不宜迟，林立秋立刻就快步追上了那个女子，她与香荷二人就好似劫匪拦路一般，拦在了那女子跟前，就差说一句“此树是我栽，此山是我开”了。
女子见着两个陌生人挡在面前，自然是疑惑的停下脚步来。不过她却没有怯懦，而是高抬起脖颈来，十分刻薄的就开口骂道。“你们两个不长眼的，挡在姑奶奶面前做什么！”
这人一出口，便就能将她的性格知道的七七八八了。眼看这是个泼辣的人儿，林立秋立刻就缓和下来了自己的面容，忙着赔笑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我刚在悬壶堂里见着姑娘那药方，觉得真是好！所以就想耽误姑娘片刻，问一问这是从何而来的。”说罢她还冲着那女子昧着良心的夸奖起来。“听说是护肤的药，看姑娘这皮肤光洁白皙，活生生像是个剥了皮的水煮蛋，这药可真厉害呢！”
无论是什么女子，只要听到别人夸耀自己，自然会不自觉的眉开眼笑来。她用自己粗糙的手抚上自己的脸来，被林立秋这么一说，确实觉得自己的脸光滑了不少，于是泼辣的脾气也柔和下来了。
“还是姑娘识货。”她咧着嘴媚笑一下。“这个药方可是我从高人那里求来的。如果姑娘诚心想要，可以去西巷口的桥边寻一个叫做刘老汉的人，就和他说是买药的就好了。”
言罢，林立秋连连感谢她。她转过头来，对着身旁的香荷问道。“西巷口在哪儿？”
香荷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了一会儿。“不远，离这儿就隔着两条街。”
二人立刻便就动身，穿过了喧闹的街市，身旁的吆喝声就渐渐的销声匿迹了。林立秋跟在香荷的身后，从窄窄的巷子里，一路走到了西巷口，见那座石桥就在不远处。果然在桥头，坐着一个老汉。
他坐在那儿，手上拿着一把扇子。如果再配上一副算卦的旗帜，俨然就是个江湖老道的模样。香荷见着那刘老汉，立刻就要冲上去问个清楚，不过林立秋却暗自将她拉住了。
“咱们先探探情况，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了。”她对着香荷再问了一声那个问题。“你看这人眼熟吗？”
香荷还是摇了摇头。“在王府里没见过。”
这下林立秋是真犯了仇。按照自己的推理来说，定是瑀王府的家贼所为，可是这人却不是王府的人。
难不成只是个下线？林立秋不禁被自己的想法给笑到了，这小小一张药方，竟然还能扯出一个产业链来。
二人躲在小巷的阴影里，四只眼睛紧紧的盯着这个刘老汉。在这半个时辰内，总共有两个姑娘路过这儿，她们同刘老汉说了些什么，就取出铜板来，换了一张纸然后走开去了。
“夫人，他走了！”香荷猛地一摇林立秋，指着那从桥头站起身离去的刘老汉。
林立秋目光一凝，从口中坚定的说道“跟上！”，于是两个人就好似电影中的间谍一般，一路跟随着这个刘老汉，好不刺激！
这个刘老汉，一边走着还一边哼着小曲儿，心情快活的根本就没注意到身后还有两个蹩脚间谍，显然这是赚了不少的钱很是开心。林立秋跟随着他一路东躲西藏的，走了一会儿便就发现身旁的环境慢慢的有一丝熟悉来。
“啊呀！”香荷悄声一呼，立刻对着林立秋说道。“夫人，这老汉是王瑀王府的后门走去呀！”
难怪林立秋觉着这路边的环境有一丝熟悉之色，尤其是见着不远处有一个暗褐色的房顶，这不就是瑀王府的一角嘛！看来真的是林立秋所料的如出一辙，这刘老汉定是在瑀王府之中有内应！
“倒是让我看看，是什么人敢来偷我的东西！”林立秋狠狠的盯着刘老汉的背影，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么一句来。
眼看着刘老汉即将消失在街角，二人不敢跟丢，立刻就快跑着跟了上去。然而即将跑到街角，就见眼前突然出现一堵墨绿色的墙。林立秋顺着这“墙”往上望去，竟然见着那楚桓嬉皮笑脸的模样来。
“竟然能在瑀王府外见着林夫人，可真是有缘呀！”楚桓挡的严严实实的，等到林立秋探过头去往他身后一瞥，刘老汉早就消失不见了。顿时林立秋就很是懊恼。
她气鼓鼓的瞥了楚桓一眼，便就别开头去。香荷见着这个陌生男子很是疑惑，于是往林立秋这儿挪了一挪，问道“夫人，这个男子是何人？”
“是祁王殿下。”林立秋还沉浸在跟踪失败的惋惜之中，根本就不想和楚桓有过多的交谈。香荷连忙冲着楚桓欠身行了个礼，但林立秋却是不为所动。
反正已经知道刘老汉这是要往瑀王府后门走去，此时追过去应该还来得及。不过楚桓站在面前却一点都没有要离开的迹象，反而见着林立秋这么一副模样来，很是好奇。
“林夫人怎么一股不开心的模样来，不知我能否帮着夫人排忧解难？”他微微弯下腰来，显得很是儒雅。
林立秋干脆利落的便就拒绝了。“我没事，也没有需要祁王帮助的事情。既然如此，那我便就先行告辞了！”
言罢，林立秋便就忙不迭的从楚桓的身侧要窜了过去，不过也不知道楚桓是不是故意的，他往那个方向一挪，又将林立秋的路堵死了。
看着他那张笑脸来，林立秋就觉得更加火大了。她瞪圆了自己的眼，恶狠狠的剜了楚桓一记。“王爷还有何事！”
“之前的事情，我还未堂堂正正的感谢一下林夫人。既然今日有缘在此再见面，不如便就请夫人赏个面，让本王请你去天香楼吃一顿饭，当做谢礼吧？”
“不用了，瑀王府里有菜肴，不必王爷费心了。”林立秋很是干脆利索的便就拒绝了楚桓，此时的她哪还有心思想着吃饭，自然是这个偷药方的小贼最重要了。
然而楚桓却是不依不饶，他思索了一会儿，又继续劝道。“瑀王府的饭菜虽好，但是也比不上天香楼的菜肴啊！那可比得上宫中御厨的好手艺，尤其是那个烧鹅，简直肥美到流油，就连本王这吃遍山珍海味之人，也是难以忘怀。”
说罢，楚桓还故意露出一脸陶醉的模样来。林立秋这下便就动摇了起来，这贼反正跑得了人但跑不了庙，可是煮熟的烧鹅却是会被人吃掉的！
她立刻将目光转向楚桓的脸上，毅然的点了点头。“既然王爷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香荷见她这么不坚定，立刻扯着林立秋的袖子，慌忙劝阻道。“夫人，那那个小偷该怎么办！咱们不能功亏一篑呀！”
林立秋悲壮的转过脸来，露出满脸的无奈。“可是香荷，我真的很想吃烧鹅啊！”
见她这么副模样，香荷低着头犹豫的半晌，她默默的抬起头来看向林立秋。“那……那夫人能分我一点吗？我也想吃烧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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