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重见天日上街去

　　等到林立秋从木桶里出来了，香荷也取来了一些米放在桌上。

　　换上干净衣服的林立秋，这下才真觉得自己是活过来了。她看着香荷取来的米，很是哭笑不得。这丫头少说也拿了一斤的米来，足够二人吃上一顿了。

　　“夫人，有什么不对的吗，还是香荷取错了？”香荷见着林立秋这幅表情，还以为是自己会错了意，连忙就紧张了起来。

　　林立秋摸着圆润光滑的米粒，就好似一颗颗白洁的小珍珠一般。她对着香荷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只不过我用不了这么多。”

　　香荷听罢，疑惑的皱起眉头来，很是不解。“夫人难道不是要煮米吃？”

　　无奈的林立秋，只好笑笑，耐着性子对着香荷解释道。“这米不是用来煮饭的，是用来做水粉的。要选上好洁白的米，放在水中浸泡数十天，然后取出仔细的磨碾成细碎的粉末状，和水浆再放着静置。等到水粉分层了，将水篦掉，把水粉再加工，就可以上脸了。”

　　“夫人何必这么麻烦，去店铺里买了定粉不就行了？”香荷还是表示不解。

　　林立秋身为一个现代人，她知道古人所说的“定粉”就是对人体有害的“铅粉”。不过对于古代女子而言，定粉就与粉饼无异，即便与她们说了其中的害处，也无异于危言耸听。

　　她尴尬的笑了笑，就将大米先收了起来。“自己做总比外头卖的要放心，更何况我还是恨相信自己的手艺的。”

　　香荷点了点头，没有再过多的疑问了。她怔怔的看着那一袋子米，没有想到原来吃的东西，也能做成妆粉。

　　过了一会儿，便就有下人将饭菜送来，林立秋闻着味儿就凑了过来，见着桌上放着一盅虫草炖鸡，顿时食指大动。她慌忙的就坐了下来，拿起筷子便就狼吞虎咽了起来。这一顿饭吃的差不多了，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这才觉得身子恢复了力气。

　　“唉，每天在这个地方，待着真是无聊。”林立秋撑着自己的脸，用手指在桌上胡乱的画着。

　　在一旁收拾的香荷听罢她的话，只是漫不经心的随口一答。“夫人觉着无聊，可以去城里看看呀，好几家胭脂铺都上了新货。”

　　听到香荷这么一说，林立秋不禁瞪大了眼睛，很是惊讶。“我能出王府？”

　　“对呀。”香荷停下手中的活儿，她困惑的转过头来看了林立秋一眼。“不是各个院的夫人都有王府的令牌嘛，拿着那个就可以随意进出王府了。”

　　原来我可以出王府呀！林立秋心里暗自嘀咕，她还以为这瑀王府就和紫禁城一样，进来了就出不去，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只是自己想多了。

　　一旦知道自己能够去街上了，此时的她是再也按捺不住了。林立秋立刻就露出笑容来，冲着香荷嘿嘿一笑。

　　见着她如此一副有所求的模样，香荷警惕的后退了几步。“夫人……想做什么？”不知道为什么，香荷总觉得没好事。

　　“反正在瑀王府，也就是天天吃了睡睡了吃，要不咱们就去街上吧？”林立秋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来，渴望着能够蛊惑到香荷。

　　不过香荷却狠了狠心，没有上当。她坚决的摇了摇头，一口就否决了。“不行夫人！你这刚从地牢里出来，身子骨弱的狠，至少要等养好了才行！”

　　林立秋听她这么一说，瞬间就不服气了。她立刻扬起自己的手臂来，露出光洁的小肌肉，很是愤愤不平。

　　“我现在可有力气了！不信你看看！”林立秋呲着牙，拼了命的想要证明自己。不过香荷还是坚定自己的想法。

　　她一个劲的摇头。“夫人还是好好休息吧，你若是真想出去，那也要等到明天。”

　　眼看着香荷勉为其难的松了口，做出最后的让步，林立秋也不好再死缠烂打了。她闷闷不乐的坐在桌前，原本想着能够去府外的药铺，再准备些原料重新做些东西，这下只能等到明日了。

　　她看着放在一边的大米，也只好妥协了。于是找了个瓷瓶洗净，装上米打算做水粉了。

　　这一晚上的林立秋，就好似第二日要去郊游的小孩子一样，到了后半夜也兴奋的没有睡着觉。她索性就从床上一跃而下，凑到桌前，用自己的小学生字体把要买的东西都整整齐齐的写好，这样明日就能方便一些了。

　　如此一写，竟然都拖到天都蒙蒙的发出橙红色的光了。林立秋见着这都快日出了，连忙上床，打算睡一个回笼觉，免得今日无精打采的香荷又不让自己出去。

　　等到香荷来叫自己的时候，林立秋顶着困意，立刻就从床上坐起身来，冲着香荷就咧开牙花子笑了起来。

　　“睡了一觉，我身子都好了。咱们这就去街上吧！”说罢笑着左右晃着自己的脑袋，俨然一副小孩子的模样。

　　香荷见她如此决绝，实在没有法子。这林立秋就好似看见了糖果的小孩子，就算说了不给，也会大哭大闹好一会儿。此时香荷可真是后悔，为什么要说出令牌的事情。

　　不过事已至此，只好随了她的心愿。于是香荷给林立秋换上了比较普通的衣饰，看起来不会太过扎眼。主仆二人便就一前一后的走到了瑀王府的大门口，这时门口的侍卫便就十分尽职的将她们拦了下来，等到看过了令牌才放行。

　　这一跨出瑀王府的大门，林立秋才感觉到，束缚自己的绳索全部都消失不见了。她由衷的露出笑脸，走在宽广的街道之上。

　　不过此刻时间还早，大街两旁的小摊都还未支起，偶尔走几步能够看到街边有馄饨摊，林立秋二话不说就牵着香荷坐了下来。

　　“两位姑娘要吃些什么？”刚一入座，馄饨摊的摊主便就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她是一个中年妇女，从脸上的沧桑就看得出来，定是每日风餐露宿很是辛苦。

　　林立秋冲着她友好的点了点头，便就说道。“两碗馄饨。”言罢摊主就忙活着下馄饨去了。

　　香荷虽然也是垂涎欲滴，不过她还是紧锁着眉毛，悄声的对着林立秋说道。“夫人不用管我，点一碗就够了！”

　　“你就放宽了心吃吧，咱们又不是没有钱。”林立秋从桌上的竹筒里，抽出两双筷子来，放在二人面前。

　　听罢了她的话，香荷的面色很是不好。她尴尬的扯了扯林立秋的衣袖，便就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钱袋来，递与她。

　　“夫人，咱们是真的没钱……”

　　林立秋接过她递来的钱袋，出奇的轻，就好似一片羽毛落到了自己的手上一般。她又惊又奇的立刻就打开了钱袋，里头零零散散的，也就十多个铜板。她立刻就抓住香荷的肩膀，很是不敢置信。

　　“香荷！咱们的钱呢！”

　　我就算再不济，也是瑀王的妾室呀！怎么可能穷的只剩下几个铜板了呢！林立秋紧蹙着眉头，死活都不相信。真是没想到就算到了古代，自己也还是摆脱不掉穷光蛋的命运。

　　香荷的面容很是不好，她把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即便用熨斗都舒展不开来。“这还不都怪夫人你！”

　　她冲着林立秋就是一声嗔怪，顿时把林立秋玛懵了，张着嘴，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夫人的地位本来就低，每个月的俸禄少的就够我们二人紧巴巴的过日子。而夫人还总是拿着钱去买贵的上天的胭脂水粉，或者是金银首饰的。一旦没钱了，就又用首饰去换钱。这样一来二去，咱们当然就穷的见底了。”

　　说罢，香荷还满是怨气的瞪了林立秋一眼。听完她说的话，林立秋暗自咽了一口唾沫。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遍，那个女鬼林立秋。这不就是实打实的坑货吗！

　　二人说的差不多时，馄饨也已经出炉了。看着香气四溢的馄饨放在自己的面前，林立秋口中顿时就抑制不住的分泌唾液来。她冲着香荷谄笑一下，好似害怕挨骂的轻声细语的劝说道。

　　“咱们都买了……就先吃吧。总不能饿肚子了。”言罢，她冲着香荷没心没肺的笑了一笑。

　　看着这热气腾腾的馄饨，香荷也早就吞咽着口水。心想着反正两碗馄饨也值不了几个钱，于是就拿起勺子来细嚼慢咽的吃了下去。最后忍住心痛，递给了摊主四个铜板，就告辞了。

　　林立秋在街上走了一会儿，发现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四处都熙熙攘攘的。她闻着街上传来的药香气，就停在了一间铺子前，抬头一看，见门上的高挂着一块匾额，写着“悬壶堂”。应该就是“悬壶济世”的意思了。

　　香荷见她要进去，立刻就吝啬鬼发作，一把将她拉住了。“夫人！咱们可没有这个闲钱了！”

　　“哎呀香荷，我就是进去看看而已。看看总不要钱吧？”香荷哪拗的过她，还是不情不愿的陪着林立秋走入铺子内。

　　这一跨入门槛，扑面而来的就是苦涩的中药味道，林立秋闻着顿时觉得很是舒心，一下子就安心了下来。她凑到柜台前，满是兴奋的对着小厮问道。

　　“白芷丁香可有，价格如何？”这白芷和丁香可是做护肤药方最基础的东西，白芷可以美白细肤，丁香里有丰富的丁香油，是很好的芳香剂。

　　那小厮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一个劲的忙着手上的活。“没有了，等三日后进货了再来！”

　　“没有了？白芷和丁香都是普通的药材，这么大一个药方，怎么可能会没有呢？”林立秋蹙着眉头，显然不相信。不过一边的香荷倒是舒了一口气，幸亏没有货了。

　　那小厮见林立秋一副不死心的模样，他叹了口气便就抬起头来，很是无奈的冲着林立秋解释道。“这事说来也是奇怪，最近些日子，总有些姑娘来我们药房抓药，方子上就有白芷和丁香两味药材，所以自然就短缺了。”

　　听着他这么说，林立秋顿时心中生疑，她蹙着眉头，再不依不饶的追问这个小厮。“方子？什么方子，可否给我一看。”

　　“喏，就在台子上放着，你自己看吧！”小厮指了指柜台上放着的一张纸，林立秋立刻就凑过去一看。

　　这一看便就不得了，这药方，明明就是自己所记录的夜容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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