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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荣宅,这座规模宏大,融西洋建筑汇古典建筑格局为一体的百年大宅,灯火通明,冠盖云集。

  荣老爷子6个子女,三男三女,大儿子从政,二儿子是专供学术,三儿子从商,三个女儿各自有自己的事业不参与荣氏生意。他如今已是八十多岁的高龄,除了视力不太好以外,身体相当硬朗。自夫人去世,二十多年来,遂把荣氏产业和盘交给小儿子打理但从来没放弃过董事长的权柄。儿子因为一个女人而宁愿离开荣氏帮她打理公司,让他一度颇为气愤,只好把荣氏交给孙子辈荣弈和荣瑞共同管理,没成想两人水火不容,六个子女各自站队,相互倾轧,荣弈挪用资金,挖公司墙角想另立门户,而荣瑞一方推泼助澜,在这中间起得作用,老爷子自然心知肚明。所以逼着在美国的荣徵回国,他相信一手抚养的最小的孙子能力甚佳,掌管荣氏应是游刃有余,多些磨练,超过自己也是指日可待。想急流勇退,颐养天年,但是还得在荣徵完全掌控全局之前再扶他一把,走一程。

  晚宴正式开始,风韵犹存的姨奶奶扶着老爷子在偌大的富丽堂皇的宴会厅拾梯而下,在坐的纷纷离座起立,掌声如雷。祝酒词过后,琦琦坐到白色的三角钢琴旁为大家弹奏舞曲,音乐如行云流水般倾泻而出,老爷子和姨奶奶在舞池中带领大家翩翩起舞。三个姑姑争奇斗艳,难得聚在一块,欢喜之余难免对姨奶奶作为女主人主持晚会颇有微词,荣徵打过招呼就被她们缠着催问婚事,赶紧开溜。

  一曲结束,精湛的演奏和娴熟的舞步赢得阵阵热烈的掌声,把晚宴的气氛推向了□□。荣徵跟着爷爷游刃有余穿梭在各色人中,谈笑风生。好不容易才抽身走到李志面前,碰了一下酒杯。

  “陈昊呢?怎么还不见人影。”李志问道。

  “部队集训,走不开。”

  琦琦双手套着白色的长手套亲切的挽着荣老爷子走过来,一身范思哲的当季白色礼服,无肩带的设计让美丽的锁骨展露无遗,一套钻石项链熠熠生辉,纤细的腰肢在宽大的下摆映衬下更显妖娆,裙摆如水泻般散落在脚裸上方只露出白色丝质细高跟鞋,犹如从童话中走出的公主。

  “荣爷爷颇有黑池冠军麦克尔的风格,琦琦的琴声相得益彰!”李志礼貌的打招呼。

  “过誉了!你们年轻人聊,我去会会老朋友!”荣老爷子看着俊男美女,觉得自己也年轻了几分,心情极好,和颜悦色的说。

  “哥!你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和荣萱去公司找你,你又不在!”琦琦冲上去抱住荣徵,亲昵的说。

  “琦琦!厚此薄彼!”看着她挽着荣徵的手臂,李志不乐意了。

  琦琦转过来,嗲嗲的说:“志哥哥!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荣徵笑着,扒开她紧紧抱着的手臂。“荣萱呢?”

  “她呀!预定准备出席今晚宴会的礼服被人抢走了,这不,她叫上表姐妹浩浩荡荡的直接飞到巴黎去兴师问罪了。”

  荣徵和李志笑着摇摇头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让我也听听!”梁雅婷苗条的身姿在纪梵希香槟色丝质晚礼服包裹下很是修长,款款走过来,齐耳的短发衬出精致的脸,一对红宝石的耳环随着走动轻轻摇晃,很是打眼,一笑,一双杏仁眼微微上挑。

  “雅婷!这对红宝石的耳环的设计真是巧夺天工!”

  “谢谢!这是我奶奶留给我的,你的Rivière古董钻石项链是上次荣徵在佳士得拍下来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吧!”

  李志抿了一口红酒,觉得她们的话题无聊,眼光瞧往别处。

  “美女主播,今天没录节目吗?”荣徵问道。

  “荣家的邀约我能不来吗?”雅婷笑着看着李志。

  “哥!我们去跳舞。”琦琦提议。荣徵抬起手臂,琦琦手轻轻一搭,两人款款而走,步入舞池!

  李志轻轻晃动这手中的酒杯,时不时抿上一口,眼睛却始终瞧着不远处的新晋的小花旦。雅婷压住心里的不悦,试探着李志:“伯母说你要回公司上班了,祝贺你!”

  “我怎么不知道?”李志反问到。

  “父亲的生日,你过来坐坐?”梁雅婷拧着眉头,继而舒展开。

  “替我跟你父亲说生日快乐,我父母肯定去,我呢,看时间!失陪!”

  “李志!”雅婷低低的叫了一声,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倒回头看见琦琦把头轻轻的靠在荣徵宽大的胸口,满心羡慕。想想陈昊对自己一片痴情可李志压根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雅婷坚定的告诉自己,我就不信任凭你李志是孙猴子你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琦琦闭着眼睛,陶醉在这一刻的依恋中,那是她今生唯一想要停靠的港湾。“哥,要是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

  “傻丫头!”

  琦琦一声不吭把荣徵搂的更紧。

  此刻孔二小姐的一双秀目紧紧的跟随者舞池中玉树临风的荣徵,微微低下头询问旁边的人说:“那就是荣徵?荣瑞的堂弟。”

  “对!他很有可能是荣氏集团未来的掌门人,怎么有兴趣?”

  “张琦琦看来跟他挺熟的?”

  “那当然,两家是世交,张家一直想把她嫁进荣家。长孙荣弈结婚了,剩下的两个荣瑞,荣徵,老幺荣徵当然是张家的首选。”

  “哦!”孔一鸣若有所思,微微抬头抿了口酒。

  荣瑞一直盯着孔一鸣,这个在生意中竟然能够和自己一较高低的女人。帅气的短发,纤瘦骨感的身材,眼里带有一丝难以驯服的高傲。荣瑞走上前去,伸出手。“晚上好!可否请孔小姐跳个舞!”

  孔一鸣看了一眼,名声赫赫的荣二少一脸的桀骜之气,居然屈尊请自己共舞一曲,微笑允诺。她只顾看着荣徵和张琦琦甜甜蜜蜜,一不小心,踩了荣瑞一脚,荣瑞吃痛但是依旧风度翩翩,凑近她的耳边,低低的说了声:“悠着点!”

  一鸣抬起来,扯了扯嘴角以示回应。

  “女人最不应该得陇望蜀!”

  “你!”她想挣脱,却被荣瑞紧紧的固住。

  荣徵瞥见荣瑞的小动作微微一笑,看见李志给自己的暗示,对琦琦说:“我跟李志有事情要谈!”

  “荣徵!”琦琦微怒。

  “乖!”荣徵低声说。

  李志对走到跟前的荣徵说:“Christina,那朵罂粟花已经在路上了。打算怎么办?”

  “来就来嘛!”

  “真有你的,老爷子在,你也明目张胆。难怪一整个晚上心不在焉。听说张琦琦要举办钢琴演奏会,不好好练琴,整天过来讨老爷子的欢心,是冲你来的。”

  “我只把她当妹妹!”

  “你不会真的喜欢那个Christina吧?”

  “你说呢!你和雅婷……”荣徵见李志皱着眉头,打趣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呀,你跟那个模特没几天呀,怎么又看上那个小花旦了。”

  “各取所需吗!”

  “对了,如果不喜欢荣萱,不要给她任何机会以免徒增她的烦恼。”

  “知道,荣瑞跟我说过几次了。喂!孔二小姐一直盯着我们!是看你还是看我呀!”李志说。

  “无聊!上去问问?”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转过身。说话间,看见穿着一袭黑色的吊带长礼服的Christina,高挑如模特的身材玲珑有致,金色的卷发自然的垂在肩膀,妩媚迷人。

  李志低低笑了起来。“走了,给你留点空间。”

  荣徵不置可否,走出大厅,朝着一僻静的方向走去。

  门开了,灯光昏暗,荣徵稳坐在长沙发上,优雅的抽着雪茄,Christina走近,顺势倒在荣徵的怀里,夺过荣徵手中的雪茄,慢条斯理的吸一口,吐出丝丝缕缕的烟圈,慢悠悠的贴住荣徵性感的嘴唇。荣徵一手抱住她,Christina笑着推开他,深邃的眼眸有点迷离,半眯着,瞧着荣徵,轻轻剥掉肩膀一端的吊带,见荣徵没什么反应,把另一端的吊带慢慢的顺着肩膀往下滑。可怜的礼服就这样轻飘飘的滑落,没有内衣束缚的丰腴呼之欲出。

  起身,扭动纤细的腰肢和浑圆的臀部娇俏的一步三回头,快到门口时,脱下高跟鞋,拿在手中举过肩膀,慵懒的说:“真的舍得让我走吗?”

  荣徵欣赏着眼前的艳丽,微笑稍稍勾勾手指,Christina回身,婀娜的走来,一只腿慢条斯理的褪去另一条腿的丝袜,直到□□,极尽诱惑,一根手指拖着荣徵的下巴到自己的跟前,转而,顺着喉结往下,扭开扣子,顺着胸肌,小腹一直向下,荣徵猛地抱住Christina,倒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三少!老爷子叫你!”

  “来了!等我!”荣徵起身,被Christina一把抱住,在荣徵的后背上亲吻。整理好衣服,荣徵直奔爷爷的书房,没想到表哥林鹏也在:“爷爷,您找我!表哥!”

  “臭小子!我不去董事会,想看看你怎么主持。切勿操之过急,给人可利用的空间。”

  “爷爷,我知道。既然是毒刺,那就要拔掉。不过我会看准时机的。”

  “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对了,那个女的,玩玩可以但是不可当真!”

  “爷爷,她让我很愉悦!”

  “是个女人都能让你愉悦!”表哥林鹏在一旁偷笑,荣老爷子顿了顿:“怎么,琦琦就在宴会,你这臭小子一点儿都不顾忌。”

  “我拿她当妹妹,不是男女之情。”

  “外公,荣徵的婚事让他自己拿主意!”荣徵的替表弟辩解。

  “你给我闭嘴,琦琦哪里不好,哪里配不上你小子,真搞不懂,怎么就喜欢满是狐臭,全身毛茸茸的……”

  林鹏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吱声。

  “爷爷!你怎么知道都是毛茸茸的?莫非……”荣徵反问。

  林鹏就佩服荣徵这点,这小子连老爷子都敢开涮,极力忍住笑,肩膀抖得厉害。

  “怎么,不轻狂枉少年!”老爷子面不改色,没好气的瞧着两个孙子,义正辞严,大言不惭的说:“笑什么?”

  “不敢!”荣徵低了低头。

  “不要玩得过火,自己要有分寸。一个成熟的男人要学会掌控女人,而不是被女人耍的团团转!”荣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说。

  “爷爷!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你的分寸就是把她带到家里来,我已经派人把她送走了,免得你没法收拾。”

  “爷爷?”

  荣老爷子回过头对自己的私人助理说:“给他,我累了,宴会还有很多人呢,你们出去应付一下。”荣老爷子眼睛微微一闭,身子往沙发后倚靠。

  荣徵接过信封打开,看见Christina鬼混的照片,皱着眉,脸色很难看,林鹏凑上来,荣徵连忙把照片塞进信封,林鹏“噗嗤”一笑。对于爷爷对自己身边的人了如指掌,心里“咯噔”一下。

  荣徵刚刚去哪了,琦琦不会不知道,对于这个情敌她是咬牙切齿,在国外上大学的时候就听说过她的奇闻轶事,号称有着让男人无非抗拒的魅力,被裙下之臣称为罂粟花。今天瞅准了机会站在后花园,冷冷的看着一如既往妖艳的Christina:“站住,这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吗?”

  “我不是来过了嘛!我刚刚跟荣徵在一起,要我告诉你细节吗?”Christina凑到张琦琦的耳边。

  琦琦脸一红,气愤的回应:“不要脸,我看你还能得意几时,徵哥哥的女人多了去了,不在乎多你一个,你只不过是他吃剩的残羹剩饭,就等着馊了,倒掉!”

  Christina呵呵一笑,轻蔑的慢悠悠的说:“徵哥哥,很好笑!你围在荣徵身边多年,时不时来学校探望,怎么样,他没碰你一根手指头吧,作为女人,我都替你难过,好可怜呀!”

  “哼!”琦琦一声冷笑:“笑到最后才是赢家!等你躲在墙角哭的时候,你就记得我今天说的话!”说完高傲的迈着步子,款款而走。

  ABB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噼里啪啦”按键的声音清晰入耳,刚接触新工作周毓得抓紧时间赶快上手,一看时间已是8点多了,关掉电脑下班。走到街上已是星光点点,热闹非凡,周毓饿的发慌随便买了个面包垫垫肚子,听到电话赶紧按了接听键,笑着说:“妈!我正想给您打电话呢,我给您和奶奶买的羽绒服合适吗?”

  “合适,呀啊!就是太贵了,以后别花这冤枉钱,你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我知道!”

  “你在外面吗?很吵!”

  “对,我吃完了饭,出来逛逛,一会儿就回去了。奶奶呢?”

  “在隔壁你婶子家。对了,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身体,晚上少出去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机灵着呢!”聊了一会儿,周毓挂掉电话一个人坐在石凳上,看着熙熙攘攘,神色匆匆的行人,满眼的车水马龙,繁华遍地发愣。妮子家境优越,母亲是公司老板,父亲在银行上班,在外面租房子纯粹是嫌父母唠叨。楚楚父母虽不在S市但都是公务员家里也算小康。自己家庭条件普通,母亲和外婆都是小县城的普通教师,去年外婆做手术花了20多万,花了大部分的积蓄,家里省吃俭用,母亲下完班还去帮人补课赚钱,周毓想到这里很是心疼。抬头看见一栋栋高楼那一间间的房子,感叹啥时候自己能买上一小间把家人接来,享享清福。

  等到陈昊急训完毕,许久未曾聚在一块的三剑客在荣徵的私家别墅聚会。午后的阳光洒落在修剪得十分平整的草坪上,有些年头的雪松傲然挺立点缀其中,即便是秋天也是生机黯然。

  不远处碧蓝的泳池中水花四溅,三个人卯足了劲儿,你争我夺,飞速游向终点。荣徵抢先半个手掌赢了陈昊和李志。他摘下眼镜一脸的灿烂,带着水珠的皮肤在明媚光线的映照下熠熠生辉,瞧着气喘吁吁的另外两位,随意伸手接过等候在旁的佣人递过来热气腾腾的咖啡,悠哉的喝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回去再练一年,我等着你们的挑战!”

  “不就是半个手掌吗?对了,你可比我高几公分。”陈昊争辩道。

  李志平复了呼吸,故作不屑的说:“得瑟!没有美女捧场,游那么快干嘛,谁看呀!”

  “就是!”陈昊附和。

  “愿赌服输?”荣徵无所谓的看着两位。

  “归你了。”李志悠闲的点燃一根雪茄,轻轻吐出烟圈,平躺在水面上,无奈的说。

  陈昊无所谓的摊开手,纵身一跃,跳上水池边,边走边说:“走了!”

  “喂,刚来就走!一起吃晚饭!”荣徵说。

  “我还得回去应付两家的老头子呢!”

  吃过晚饭,荣徵和李志赶往嘉德拍卖会现场。荣徵温文尔雅而李志狂放不羁,气场十足的两人走在一起相得益彰。稍坐定,拍卖会正式开始。前面几样珠宝对两个还是单身的男人来说毫无吸引力。孔一鸣时不时转过头瞧着荣徵,雕刻般的五官没什么表情显然是对拍品不感兴趣。看着大家你争我夺李志有点不耐烦:“女人对珠宝真是毫无抵抗能力!”

  荣徵一笑,表示认同。

  当文征明草书赤壁赋展出时,李志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不由得坐直了身子,蓄势待发。经过几次叫价毫无悬念的把它收入囊中。李志表面玩世不恭但从小在外公身边长大,耳濡目染对古玩极具鉴赏力,收藏颇丰。重头戏在后头,那是一块汉代的古玉,也是荣徵此来的目的。李志一阵感慨,幽怨的说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呀!只恨上次输你半个手掌!”荣徵拍拍李志的肩膀。

  人群中一阵骚动,显然大家都颇有兴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果不其然,价格没一会儿就“嗖嗖”的往上窜,荣徵索性直接推到了3000万,惊呼声不绝于耳。

  “小姐!荣少看来是志在必得,算了吧!”

  “不,我要和他争个高低!”孔一鸣回过头得意的看了一眼荣徵,眼波流转。

  “她跟你杠上了,来者不善哪!”李志笑着说。

  “阿民!”荣徵给了私人助理一个暗示。价格已经攀升到令人咋舌的地步,气氛越来越热烈,直到价格到了5000万。孔小姐只得停止了叫价,一锤定音荣徵如愿以偿。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荣徵和李志不作停留,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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