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校园（四）
第二天早上，我和白菜又回到c市一中，我们找到门卫，想调取一下校门口的监控录像，但是结果并不理想，监控的范围只能看到琦天出了校门，在天桥底下呆了很久，也陆陆续续有几个学生走到那里去很久没出来，但是偏偏看不到那里发生了什么，即便拿这个监控对照着去找那些学生，也可以很轻易地被否认掉，所以这个录像并不能作为证据。
“至少这样看来，那个叫欣芯的小女孩儿并没有说谎。”
白菜还在反复看着那段录像，希望能再找到点蛛丝马迹，我则从监控室里走出来，走到校门口，看向周围，想找到欣芯说的他们家开的小卖部。我很快就锁定了马路对面那家“欣芯副食”，这基本佐证了那个女孩儿的身份，从那个角度大概也确实能看到天桥底下。
“不行，这段录像根本没用。师傅，就没有其他的监控摄像头了吗？”
白菜终于是放弃了，滑动着鼠标想找找找看其他角度。
“小姑娘，哪有监控会往外面照的啊，大部分都是对着校内的，这个已经是视角最远的了。”
监控室里的保安也有点不耐烦，絮絮叨叨着什么警察都已经来过了，让我们不要继续添乱了之类的。
“行了，白菜，别瞎搞了，我们去对面看看，麻烦你了师傅。”
说了几句场面话，我拉着白菜往马路对面的“欣芯副食”走去。副食店离得不算远，过完天桥再走几十米就到了，我还特意留意了一下天桥下的情况，一个角落被墙挡住了两面，确实是一个很合适堵人的地方。
副食店不大，只有老板一个人看店，店内并没有看到欣芯，可能还没有放学，我突然想到我并没有问欣芯在哪所初中，也没有问她的年级，这可能确实是个失误，不过应该也没什么影响就是了。
店门口有个监控，刚好指向校门的方向，应该能看到天桥下的情况。
“老板，请问能看一下监控吗？”
老板正趴在柜台上追看手机，手机上播放着时下热播的都市剧，见我们走过来要求调监控，愣了一下，眼神很警惕。
“你们调监控干嘛，丢了什么东西吗？”
“我是侦探，您旁边那所学校有人自杀了，我受委托来调查一些情况。”
我将琦天父母的委托书拿了出来，其实严格说来这个委托书并没有什么法律效力，不过唬唬普通人调个监控应该还是可以的。不过想来也是，侦探这个职业在这里并不被法律承认，不过因为日渐走高的犯罪率，人们对于这个职业还是保留着最基本的尊重。
老板认真看了看委托书，最后将信将疑地给我让出了柜台，点开了监控界面，可能因为是小店的缘故，监控只保存了七天，我直接点到四天前的傍晚，是个周六，高三也是没有晚自习的，所以六点过便看到琦天出现了，紧接着围过来了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从后面叫住了琦天，推搡着把他带到了天桥下面，然后有一个没穿校服的男生走了过去，看上去似乎是老大的样子，之后就是堪称标准流程的校园霸凌，对面人多势众，琦天全程没什么防抗的机会，为首的男子还掏出了一张纸，似乎是一封信，粗暴地塞进了琦天的嘴里。
白菜看到一半就出去了，脸上是掩不住的怒气，老板在一旁也是面色凝重，看得直摇头。我截取了需要的部分，再往前看了两天，并没有找到其他的霸凌片段，便将视频导到了自己带的u盘里。
“谢了老板，如果可能的话把这一天的录像留下来吧，后续可能还会有取证。”
“嗯唉，这个孩子也是命苦，你们争取给他一个公道吧。”
“嗯？你不认识这个孩子吗？”
“啊？不认识吧，不过确实看上去有点眼熟。”
只是有点眼熟吗，但是听欣芯所说，应该是做过家教，怎么也该是挺熟的吧。
“冒昧的问一句，您是有一个女儿叫欣芯是吧。”
“啊？对，怎么了，欣芯她怎么了吗？”
老板一听到我提到了她女儿的姓名，立刻紧张起来。
“她是读初中对吗？之前和她遇到过，没看到她在这里，所以问问。”
“是的，她是读初中，现在还没放学。那个家伙，就喜欢和些奇奇怪怪的人交朋友，都告诉她要注意安全了啊！我不是说您是奇怪的人。”
我尴尬地笑笑，一不留神就变成怪大叔了呢。不过这样看来欣芯应该是没问题的，只是个冒冒失失的女孩儿，但是那股违和感还是散不去，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有什么事情是我忽视了吗。
不过现在的要紧事是去找刘铁老师，确认一下视频里那几个学生的身份，需要彻底弄清楚他们对琦天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我和白菜又来到刘铁老师的办公室，这次他在办公室里等着我们，脸上还是那个温和的笑容。
“二位，怎么又来了，这样真的会影响我们教学的呀。”
我没有和他过多寒暄，直接将u盘插到他办公桌的电脑上，点开视频。随着视频的播放，刘铁老师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在变差，到最后常年挂在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变成了凝重阴沉的表情。
“我希望两位，不要把这个事情传出去，我可以立刻去给你们找到这几个人。”
“这个我们做不了保证，我只能保证我们两个不把视频散播出去，但之后琦天的家长会怎么做那是他们的自由。”
刘铁老师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选择配合我们的行动，这也确实是对学校名誉伤害最小的选择了。
于是在刘铁老师的配合下，我们很快便找到了视频中的总共五个在校学生，他们在办公室里站成一排，我扫过这几个人的脸，并没有看到为首的那个男生。我们也没有过多问什么，毕竟只是学生，我们把视频给他们一看，他们就自己开始道歉坦白了。
他们大多是那位校主任女儿的同学，或多或少对那位集万千宠爱的女孩子带有好感，而琦天这个家伙让他们高中生活里唯一一抹亮色转校了，对琦天就有着无比怨气，再加之学校老师在那以后对琦天的事情选择性无视，他们就更加肆无忌惮。从他们口中我们得知，他们对琦天的霸凌已经持续了快一个月，从恐吓信到撕书再到校外的围堵，他们的举动越来越过分，而琦天可能是觉得从学校那里得不到帮助，又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让家里知道自己的儿子居然因为早恋被年级处分过，于是就一直忍着，直到最后自己崩溃自杀，也没有让家里人知道这些事。而这几个学生根本没想过自己的行为会造成这么大的后果，有一位心理承受能里较差的，此刻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那你们领头的那个，没穿校服的又是谁？”
我向这五个人里还能保持镇定的几位询问，现在只要搞清楚这最后一个人，案子就算真相大白了。
“那个，那人叫黎晖，是校主任女儿现在学校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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