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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比赛!状元!秘宝会!


  傅丹墨住进琼琚斋已经三个月了,中间大雄来过一次,本想问问他的情况,可是没想到却连人都没看到。

  傅丹墨似乎喜欢晚上雕刻,白天再补眠。只是,他每次睡觉都把门窗关得紧紧的,秋末的天气可不算凉快,他连一点窗都不开就太奇怪了。

  大雄试着晚上去瞧瞧傅丹墨雕刻的情况,结果别说人了,他连门儿都没进去,傅丹墨只在门里说了一句请勿打扰就不理人了。

  “姜妈,这个小傅也太大牌了吧,白天睡觉也就算了,晚上连看一眼都不行?我又不是要看他的人,我就是去看看他进展得怎么样了!”

  “你急什么,”姜管事抽着旱烟慢条斯理的说,“那块玉料本来就很难,光是刀具我都送了三套去了,看他这个样子好像是开雕后石料的情况不太好。”

  “啊?那怎么办?再另外选一块行不?”

  “那也不必,我看这道坎他已经过了。前些天我给小傅送的饭他几乎都没吃,我还担心要出事儿。结果这几天他又叫我再给他加了一顿,都吃的干干净净的。”姜妈拿着一盘小点心走了过来。

  大雄拿起一块点心吃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问:“那你们就都没看过他到底雕了个什么东西啊?”

  姜妈拿过老头子的烟杆,递了一块点心过去,嘴里说着:“小傅自从进了那屋,除了如厕、洗澡之外基本就没出来过。我说进去给他打扫房间,他也不让进,都是自己弄的。”

  “我倒是有些眉目,”姜管事乖乖吃下老婆给的点心,“我给他送刀具进去的时候,看见了一张草图,画的好像是寿星。老婆子,就是用你给他买的炭笔画的。”

  “哦,这样啊。”大雄也是有些见识的人,知道大凡玉雕师开工前都要先画草图。他拿起第二块点心放进了嘴里,一边吃还一边说:“这个小傅还能自己画图啊?厉害。对了,他的画工如何?”

  “画工可好着呢。那幅图我也没太看清楚,上面还有一些东西挡着的,就看见了那么一小块,那个寿星老爷画得可真是活灵活现的。”

  “这个小傅啊,我看是真有本事的。”姜妈拍开老头子偷偷摸过来拿烟杆的手,“都说了叫你少抽点。”

  姜管事摸摸鼻子没吭气儿。

  “就是,姜叔。您老一把年纪了,少抽点吧。”大雄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姜管事见两个人联手管住了自己,只好接过茶来喝了一口:“我也见过一些玉雕师傅画的图,跟小傅画的图比可差远了,他那画要是用彩笔来画,可不得了。我看这个小傅啊,就算不靠玉雕为生,光靠画画也能混口饭吃。”

  大雄把身子靠了过去:“您老轻易可不夸人的,真有那么好?比那位怎样?”

  “野老的绢绘怎么能拿来跟小傅的画比,小傅画的可是正经东西。”姜管事气得把茶杯顿在了小桌上。

  “您老又说这事儿,也不怕爷知道生气。那世心野老的绢绘可抢手了,年年的秘宝会上都是头名呢。”

  “你不说这个还好,说起来我就生气。”姜妈也有些生气,“再抢手又怎样?毕竟是那种东西,好好的画不画,尽画些伤风败俗的东西。”

  “别别别,您二老怎么就急了。”大雄双手连摆,忙劝慰道:“这话您二老可别对爷说,白白惹爷生气。”

  “唉——”姜妈长叹了一口气,“要不是当年的那些事儿,爷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姜管事眉头皱起,说道:“都别说了。不早了,回屋去歇着吧。大雄,你也早点歇着,明儿好早些回去。你不在爷的身边,我可不放心。”

  “好,知道了,您老放心。”大雄说完,帮着姜妈把东西收拾了,才回屋去睡觉。

  苏州姜府里,姜恒正在查看年底各处商号交回来的账册,想着这一年要怎么定各处的奖惩份例。

  “爷,我回来了。”大雄刚回来就来报到了。

  “辛苦了。姜叔那边怎么样?”姜恒头也没抬,继续看着账册。

  “他们都挺好的,爷请放心。”

  “哦?就这样?”

  “爷是要问那个小傅的事儿吧?”

  “小傅?你们都这样叫他?”

  “是啊,爷。您不知道,这个小傅可是古怪得紧。自从搬到琼琚斋,他就一个人闷在屋里做事,谁也不见。前两个月天气不是还很热吗,他连痱子都捂出来了。”

  “他选的玉料复杂难雕,不抓紧时间可不行。看来他倒是个做事认真的人。”

  “可这都三个月了,他没让任何人看过他雕的东西,姜叔也只看见了他画的草图,就连姜妈说要给他打扫房间都没进得去。”

  “嗯,但凡有才能的人总有些规矩,也不算古怪。”说着姜恒抬起了头,看着大雄:“你又是怎么知道他长痱子的?”

  “姜妈说的啊。这个小傅白天睡觉晚上雕,天气那么热,他白天睡觉的时候都把门窗关得紧紧地,一丝儿缝都不给露,没几天就捂出痱子了。”

  “今年的秋老虎是厉害了些,看来他是怕热。”

  “都热成这样了,他把门窗关那么紧干什么,又不是姑娘家,还怕羞啊?您说这不是古怪是什么?”

  姜恒失笑,说道:“我看他性子腼腆,才到了一个新地方,防备些也是有的,你别老说他古怪。”

  “是的,爷。不过姜叔对他那可是赞许有加,都快夸上天了。”

  “哦?难道是姜叔看见小傅雕的玉器了?”

  “才没呢。姜叔就见了一次小傅画的草图,说是画得好着呢。”

  “哦?小傅还会作画?”姜恒来了兴趣,“不过手艺好的玉雕师画得好的可没几人啊,姜叔的眼睛可毒着呢,他要说好的话,那就不会错了。姜叔有没有说好到什么程度?”

  “姜叔就看了一眼,也没看全了。不过——”

  “不过什么?”姜恒看了一眼大雄。

  “爷,你别瞪我啊。是姜叔说的,小傅画得比世心野老的绢绘强多了。”

  “什么?姜叔居然把小傅的画拿来和世心野老相比?”

  “那可是姜叔说的,不是我说的。不过姜叔也说了,那要换成彩笔来画才比世心野老的强,小傅画的是幅炭笔画。”

  姜恒的兴趣已经被这个只见了一面的傅丹墨大大勾引了起来:“姜叔就看了一眼,还只是看了其中一小部分的画,就这样夸小傅了?”

  “那可不是。还有,姜叔和姜妈对小傅可好了,姜妈这几天晚上还给小傅做宵夜吃呢。”

  “怎么,姜妈没给你宵夜吃啊?”

  “给了,可就是有些少,吃不饱。”

  姜恒笑道:“你啊,少吃些才是正理。你再长下去,房顶都要被你戳穿了。”

  “爷!”大雄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声,“长得壮又不是我的错。”

  “好了,别闹了,先去歇着吧,我还要看账册呢。”姜恒挥手赶人。

  “是,爷,我先下去了。”

  等到大雄退下后,姜恒放下账册抬手摸着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道:“会雕刻、会作画,会的东西这么多日子却过得不好,难道他是个笨蛋吗?”

  在临清琼琚斋的后院里,那个被说成是笨蛋的傅丹墨连着打了三个大大的喷嚏,声音大得连姜妈都听见了。

  “小傅,你怎么了?不会是感冒了吧?”姜妈在傅丹墨的房外叫道。

  “我没事儿,就是鼻子痒了。”傅丹墨在房里回话,抬手揉了揉鼻子,心思又放在了雕刻上了。

  眼看着已经年底了,离“玉雕比鉴大会”还有一个月。傅丹墨认为自己的运气实在是不错,遇见了这个叫姜恒的老板,二话不说就把玉料、雕刻器具、房子、人什么的都安排好了,自己只需要静心雕刻就成。

  只是开雕以后,石料的情况并不如傅丹墨所料,原来的想法没了用处,只好从头来过。虽然找到了法子解决了同题,但时间却更紧了。

  这些日子全靠有姜叔老两口帮衬,傅丹墨不会磨刀,姜叔就准备了三套刀具给他换着用。他晨昏颠倒的雕刻,姜妈从没抱怨过半句,只要是饿了多晚都有得吃。傅丹墨心下感激,想着完工后总要做点什么回报他们才是。

  所幸现在这件玉器的雕刻已经进入尾声,打磨难度大本在傅丹墨的预计之中,前面耽误的时间因为有了姜叔他们的全力配合已追了回来,照现在的进度说不定还可以提前几日完工。

  过完年,大雄又去了临清一次,主要是查看比赛的准备情况,顺便看看那个傅丹墨雕完了没有。

  大雄从临清回到姜府,气儿都没喘上一口就往书房跑,一进门就大声叫嚷:“爷、爷!太历害了、太历害了!那个小傅太历害了!您真该去看看!”

  姜恒皱起眉头放开了帐本,不悦道:“鬼叫什么?好好说,倒底怎么个历害法?”

  大雄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喝了,伸手一擦嘴角这才说道:“我临走前终于看到小傅雕的东西了,那雕得简直就是出神入化!他雕的那个老寿星就像是真人坐在那里一样,还有那孩子手里的寿桃,我看着都想咬上一口了。您说是不是挺厉害的?”

  “哦?姜叔怎么说”姜恒知道大雄并不精于此道,他说的话不能全信。

  “姜叔说拿前三甲应该没问题,要我问问爷看用什么名义去参加比赛?毕竟没人知道爱玩堂是爷在暗中主持,这么些年我们也没自己去参加过‘玉雕比鉴大会’,这次突然要参加用什么商号的名义好啊?”

  “琼琚斋是用来掩人耳目的,既然姜叔都说必能进前三甲,用琼琚斋之名确实不妥。不如就用苏州本家的璇珏坊之名吧,挣些江湖名气也好。”

  “是,我明日就再去临清跟姜叔说。”

  “对了,今年比赛的评审都没问题吧?”

  “回爷的话,其他人都定好了,不过简郡王传信来说京里有事脱不开身,问能不能让大管事来?”

  “王爷不能来就算了,我去找漕帮陈帮主来填这个位子。”

  “爷,时间这么紧,来得及吗?”

  “他都两年没能来了,前些日子我去给他拜年,他还央我给他留个位置,我本来就打算叫王爷把位置让出来,这下正好合适。”

  “王爷还说,要有什么奇巧的物件就送京里去,今年怕是回不来了。”

  “王爷进京前我已跟他谈过,他只是郡王,皇上不见得一定会动到他,但临清城里这二十万大军毕竟是由王爷辖制,皇上必定会有所忌惮,王爷只要不在皇上面前太过显露领军之能,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爷,这我就不懂了。王爷要是显得太无能,那皇上还会把大军交给王爷来管啊?”

  “我们的这个皇上怎么得来皇位?若不是他文治武功历害,这天下怎么会落入他的手里?王爷管着二十万大军,能把兵士操练好但又无力做乱,皇上也就放心了。这每年送去的时新玩意儿也是为了表示王爷臣服、讨好之意,皇上见王爷知情识趣自然就不会对他太过戒备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今年爷可以清静些了,没人追着您要您认祖归宗了。”

  “当年他在我最难的时候帮了我一把,这些年我仗着他的势也得了不少好处,总之论起来兄弟情份总在那里摆着的。不过,我确实无意认祖归宗,我爹待我犹如亲子,对我母子又有大恩,总不能由我之手断了姜家的血脉吧。”

  大雄脸上立刻露出贼笑:“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娶个夫人回来承继后嗣啊?”

  姜恒瞟了他一眼:“我都不急,你着什么急啊?”

  大雄忙陪笑道:“您眼看着都要三十了,要换了旁人孩子都一堆了,怎么不急啊?”

  姜恒又拿起了帐本:“我爹五十多岁才有的我,我有什么好急的。”

  “那可不一样,老爷那时候……”大雄还要分辩,姜恒挥了挥手道:“好了,下去休息吧。最近辛苦你了,明日又要出门,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休息。”

  “多谢爷体恤,小的先告退了。”大雄不敢多说,告了退去寻吃的了。

  二月二、龙抬头,临清城里的“玉雕比鉴大会”又开锣了。

  今年的比赛一匹黑马横空出世,苏州‘璇珏坊’首次报名参赛,一件取名“瑞老”的玉器摆件震惊全场。从三日前展示时开始,看过这次参赛作品展示的人就分成了两派,赞成派说这是绝世无双的佳作,反对派却说这件玉器的雕刻手法过于写实而韵味不足。

  到了正式比赛这天,这两派人仍然为这件“瑞老”应得的名次争论不休,反对派说最多只能得个探花,赞成派却说给个头名状元绝不为过。一时间,大家吵吵嚷嚷,争得是不可开交。

  “好了好了,各位请稍安勿躁。”主办方爱玩堂的陈大管事站了出来:“大家如此相争也无益处,本次比赛的结果最后还是要请各位评审裁定方才作数。大家还是请安静些,看诸位评审如何定论?”

  漕帮的陈帮主首先发话:“我觉得大家说得都有道理,我有些拿不定主意啊。”

  京城“无暇玉行”的黄老板却说:“各位,在下经营玉行多年,这件瑞老的雕工确实不错,可是说起这神韵还真没见过这样的。所以这名次嘛……”

  “哼!没见识。”一名只知姓马的白面中年人尖声细气地说道:“这明明就是西洋的雕工,哪里韵味不足了?你们眼界窄,没见过大世面,这件玉雕当然应该是状元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黄老板脸上哪里挂得住,立刻就要站起身来找姓马的理论。陈帮主一把按住黄老板,低声说:“黄老板,别鲁莽,这人是宫里来的。”

  黄老板心里一个激灵,忙悄声问道:“陈帮主,此话当真?”

  “这是郑大人手下新提拔的管事,跟着大人已经下过三次西洋了。”

  “真的?多谢陈帮主,在下差点就闯祸了。”

  有几个评审心里本有些不服,听漕帮的帮主这样一说,就都不再吭声儿了。

  宁国侯府的三公子哈哈一笑:“马大人,这不过是民间的小小比赛,马大人也太过当真了。”

  “唉!三公子有所不知,咱家最近接了一个差事,需要一个会西洋技法的雕工,可我到处都找遍了,愣是没个打得上眼的,可愁死咱家了。”

  “什么差事这么难,连找个工匠都找不到?”三公子有些不服气。

  别说台上的三公子,下面来看比赛的各个玉行的老板、工匠心里也都有些不服气。

  马公公扫了一眼众人,又叹了一口气才道:“那忽鲁莫斯国的国君极好下棋,上次我们去的时候就送了一付上好的翡翠棋子去,哪知道却丢了大人了。”

  “啊?为什么?这翡翠棋子可是极贵重的,作为国礼怎么也不会丢人啊?”扬州的王老板探头问道。

  “那忽鲁莫斯国君下的是西洋棋,我们听都没听过,那知道那是什么棋啊。郑大人心下不豫,命咱家找人画了西洋棋的图样,本想着回来找工匠做一付,下次去的时候也好给他们瞧瞧,咱们大明国什么东西没有,他那点子玩意儿有什么了不起的。谁知道……”说道这里马公公许是口渴,停下话喝起茶来。

  “大人,谁知道怎样啊?”陈帮主问道。

  马公公放下茶盅又道:“谁知道做出来的都不是那么回事儿。我们的工匠是照着外面普通的棋具画的,郑大人一看说跟忽鲁莫斯国君的棋具根本不是一回事儿。那外面老百姓用的就是些圆乎乎的棋子,那国君用的都是一个个小人儿样子的。咱家也叫人刻了小人儿样子的,大人还是说不一样,可是怎么个不一样法大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哎!咱家这不都快愁死了。”

  “我就说嘛,郑大人筹备出使的礼物一向都是直接从官行采买,这次怎么会派了你亲自来参加一个民间的比赛,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嘿嘿。”三公子并未把话说完,可大家似乎都知道他想说什么,也没人觉得奇怪。

  马公公小小的白了三公子一眼:“三公子是这个比赛的常客,咱家是知道的。这次比赛的名次咱家就不跟你们争了,可这件东西你们也别跟咱家争,咱家跟各位可比不起银钱。”

  自从郑和奉命出使西洋以来,从西洋带回来的东西都抢手的很。这下过西洋的马公公都说这件“瑞老”是用西洋技法雕刻出来的精品,那肯定就错不了了。有几个富商已经看上了这件玉器,本打算等会儿就算不惜血本也要把它拍下来。可惜,马公公甚是精明,名次还未定就先定下了东西,那郑和大人可是皇上眼面前儿的红人,谁还敢跟他争啊。

  “呃——各位,这有些不和规矩吧。每年这玉鉴大会上的好东西都是由大家竞价的,如此这价格可就……”爱玩堂的陈大管事犯了难。

  “这件瑞老是谁人所做?”陈帮主问道。

  陈大管事查了记录说道:“是一个叫‘青空’的人。”

  “青空?”众人面面相觑,三公子说道:“没听说过。是新人?”

  “是的,这个青空今年是第一次参加比赛。”陈大管事回道。

  “难不成是个西洋人?咱家可没听说过本朝有西洋的雕刻师。”马公公说道。

  “回大人,应该不是西洋的雕刻师。”

  “管他是不是西洋的,这天色也不早了,大家晚上都还有事儿呢。”陈帮主站了出来,“陈管事,这件瑞老我们就不竞价了,你快打发人问问璇珏坊开个什么价,私底下就给了马大人吧,价钱可不能开得太高了。”

  其他评审都不愿得罪马公公,纷纷附和着陈帮主的话。马公公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陈管事见一众评审都同意了陈帮主的意见,也不再多说什么,立刻就派人去找璇珏坊的管事去了。

  陈帮主看了大家一眼又说:“不过,我们这样做确实也不合比赛的规矩,而且这对璇珏坊来说也有些吃亏。反正这件瑞老本就做得极好,我提议就定瑞老为今年的玉雕状元,大家以为如何?”

  三公子首先赞同:“陈帮主说得对!本来大家争执不下的也是给它排第几的问题,如今既有亲自到过西洋的马大人都说这瑞老的雕工极好,那这玉雕状元就该是璇珏坊的了!”

  “唔——”马公公点了点头。

  这次来的评审以宁国侯府的三公子和这个马公公身份最高,大家见这两人都点了头,便也纷纷附和,不一会儿此次大赛的前三甲终于定了下来。

  马公公喝着茶看着大伙儿竞买剩下的两件玉器,正看得兴起,爱玩堂的管事走了过来:“马大人,璇珏坊的管事正在小花厅里等着拜会大人呢。”

  马公公听了,站起身来跟着来人到了一间小花厅里。

  一名管事打扮的人站在一旁,见马公公进来忙上前见礼道:“小的是璇珏坊管事姜根,此次大赛鄙东家有事未曾亲来,错失了拜会大人的良机,实在是遗憾之至,还望大人见谅。”

  “嗯,知道了。”马公公架子端得十足。

  姜根见爱玩堂的人出去后,才垂手靠近过来,低声说道:“老板吩咐过,如是京里来的贵人,实价只要三千两,其余的您老自己定。”

  “我知道璇珏坊跟京里联系甚密,你们家老板也是心眼通透之人,这个价也还合理。我问你,去年比赛的状元拍了多少价啊?”

  “回大人的话,拍了五千两。”

  “知道了,这件东西咱家就给四千两吧,毕竟是新人,不好给高了。”

  “是,大人。大人什么时候启程回京,小的好去安排。”

  “呵呵呵,你们老板还真是懂事儿。我今天晚上还有点事,明儿个歇一天后天回京,你去安排吧。”

  “是。大人这是要去秘宝会吧?”

  “嗯?你连这个也知道?”

  “光是靠一个玉雕比赛,每年哪能来这么多的达官贵人。老板吩咐了,要小的好好伺候大人今天晚上去寻宝呢。”

  “嗯——你家老板很会做事,以后可以多到我那里走动走动。”

  “多谢大人抬举,今晚所需的东西小的待会儿就给您送过去。”

  “今晚还需要什么东西?”

  “参加这秘宝会的人都不能泄露身份,所以小的给大人备了几个面具,大人如果不喜欢的话,小的还可以再给您准备其他的。”

  马公公这是第一次来,没参加过秘宝会,听说还要戴面具不由得兴致大增,问道:“所有人都要带面具?大家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姜根陪笑到:“这春宫秘宝,也不好堂而皇之的交易。那么多好玩儿的东西放一块儿,大家只说这好玩儿的事,身份什么的还是不提为妙,您说是吧?”

  “哈哈哈,”马公公笑了起来,“这爱玩堂还真是有些名堂,表面上办着光明正大的比赛,晚上搞的却是这些有趣的事儿。我是第一次来,你说说看都有些什么宝贝啊?”

  “举凡平常用的东西都有。不过要说精品嘛,春宫画首推世心野老的绘绢,听说今年有一幅裸男降马图极是精妙,大人晚上可以好好看看。”

  “哦?裸男降马图?不知是怎么个降法?”

  “这就要请大人晚上亲自品鉴了。”

  “哦呵呵呵,”马公公一边小声地笑着,一边对姜根招了招手,姜根上前一步,凑到他的身前。

  马公公压低了声音问道:“这秘宝会上可有宝根?”

  “回大人,多着呢。直的、弯的,粗的、细的都有。不过今年最受瞩目的是宝根糖,大家都急着想要呢。”

  “宝根糖?是用来吃的吗?”马公公的眼睛亮了起来。

  “是啊,大人。这是今年爱玩堂推出的新玩意儿,一个月前就开始预订了。大人出宫不易,这次回去总要给大家带点有趣的东西不是,我家老板知道您要来这比鉴大会后就已经替您预订好了,每种口味各一箱。”

  “我早听说璇珏坊的姜老板熟知内廷事物,没想到连这个也打听到了?”

  “大人,这秘宝的买卖赚头大,谁不想分一杯羹啊。外头的生意我们爷不想明着去争,可这内廷还要全靠大人帮衬着呢。大人职分高,知道的事儿也多,不敢劳动大人费心,大人只需给个准信儿,我们璇珏坊就可以把东西准备好。不论是这秘宝还是其它的东西,我们给大人的价绝对保密,至于大人要说什么价那就由大人定了。”

  “好、好、好!只是这等大事,你们姜老板也太过托大,就派你这么个下人来办么?”

  “大人,您是什么身份?哪家的老板往您跟前凑都会沾您的光变得出名,这对今后大人跟我们的生意合作反而有些不利。所以,鄙东家说了,等下次鄙东家去京里拜会各家大人的时候,再秘密与您相见较好。大人,您说是吧?”

  “嗯——,你家老板倒也谨慎,这样也好,那以后就是你来跟我联系?”

  “是的大人。小的总管京城事务,从不在外面生意场上露面,外面的人都不认得我,大人尽可放心。”

  “嗯,如此甚好。生意的事以后再说,今晚你就陪我好好逛逛这秘宝会吧。”

  “是的,大人。”

  爱玩堂是西街上第一家的大园子,白天比赛用的是大厅,晚上的秘宝会就放在了大花园里。

  马公公带着一个笑脸老翁的面具随着姜根进了爱玩堂的花园,只见树影扶疏之间,一个个粉色的小棚散落其间,每个小棚门口都有一个伙计守着,有人进去也有人出来,手里大多都拿着一些或大或小的包裹。

  大家都带着面具,也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但有些从小棚里出来的人姿势怪异,急匆匆闪进暗影里就不见了。

  “那个人去哪里了?”马公公指着一个弯着身子跑走的人问道。

  姜根回到:“爱玩堂会提供一些小房间给有需要的人急用,一两银子一次。”

  “呵呵呵”,马公公捂着嘴窃笑,“这个爱玩堂还真是会赚钱。”

  “大人,”姜根指着大厅的方向,“每年的精品都在大厅里展示,同一件宝贝看中的人多了,就以竞价的方式买卖,这每年拍出来的价格可都不低啊。”

  “哦,我很想看看世心野老的绘绢,不过这竞价嘛咱家可没这身家。”

  “大人这是在说笑话呢。大人有心想要,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啊?再说,就算这两年不行,还有小的在呢,必能让大人心想事成!”

  “哦呵呵呵,那就要看你的了。”

  “是的大人,小的一定尽心为大人效力。大人,这大厅里还设了特宝展位,都是非卖品,看一次也是一两银子,大人待会儿要不要也去看看?”

  “哦?什么特宝?”马公公双眼一亮。

  “特宝就是特别的宝贝。每年都有一些人会把自己收藏的好宝贝拿来展示,每件宝贝都有一个小棚,定价都是看一次一两,看完了要是觉得真好,出来就在门口画个圈儿。有时候来展示的人多,大家就是靠小圈儿的多寡来选看的次序。不然,秘宝会丑时结束,把时间都花在看特宝上了,就没时间去选东西了。”

  “真的?这可有趣的紧。”马公公招手要姜根靠近后低声说道:“咱家也有些好宝贝,能不能也来参加这个展示啊?”

  “当然可以,大人手里的东西必是难得一见的精品。而且,这展示的秘宝也可以竞价买卖,大人还可以时常换些新鲜玩意儿来玩玩呢。”

  “可是我眼看着就要随郑大人出使西洋,怕是赶不上明年的秘宝会了吧。”

  “大人放心,您可以在出使前把东西都交给小的,剩下的事就由小的来张罗,等您回来的时候银子和宝贝就都有了。”

  “哦呵呵呵,你不愧是京城总管,心窍儿真是灵活。后天跟我一同回京,咱们可得好好合计合计。”马公公心花怒放,开始打算起了用自己的秘宝赚钱的事了。

  “大人放心,小的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请!”姜根领着马公公向大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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