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命天子?

　　“咿、啊、红娘起床了！”

　　“快点起来，你睡过头了！”

　　红娘听到耳边小鬼们焦虑的声音，不情愿地眯了眯眼，打了个哈欠：“吵死了，难得我休息一会儿。”

　　“啊、还有工作呢！”

　　“咿、还睡，都睡了一整天了。”

　　“一整天？”这三个字在红娘的脑子里懒散地飘过，顺便转换了一下它的计量单位，“时辰”。“也就是说，我也就睡了十二个时辰……啊！”红娘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睡了十二个时辰？！”

　　“咿，没错！”

　　“啊，是的！”

　　小鬼们很用力的点着头。

　　红娘的背心里一阵发麻。虽然他们的屋子坐落在人类的街区里，但屋内用的是天庭时间，也就是说：屋内一天，屋外可是一年啊！

　　“完了，也不知道勒小小的Case现在是什么情况！”

　　虽然说红娘已经铁了心要给月老点的姻缘捣乱，但擅离职守可不是她的作风。想到这，红娘如一阵疾风一样冲出了房间，冲下了楼，冲出了屋子。

　　就在她冲出大门的一刻，一张贴在大门上的一排小字被卷飞了起来。

　　没空停下来看，红娘一边继续向前飞奔，一边甩头瞅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飞舞的字迹：小红，我约了玉帝下棋，工作的事就拜托你咯！还有不要忘记给我的那盆夜来香浇水。

　　“臭老头，倒是悠哉啊！”红娘不满地骂了一句。

　　A大女生宿舍外。

　　“小小，出门去？今天晚上有活动啊？”若水从外面回来，顶着一头的雪片，看到勒小小正紧裹着大衣往宿舍外走。

　　“是啊！约了乐正吃饭。”勒小小脸上带着一丝羞涩的笑容说。

　　“约会哦！羡慕……不过雪很大，注意安全啊！玩得开心！”若水讪笑着挥了挥手。

　　外面的雪可真是不一般的大，整个地面全都盖上了厚厚的白色，即使被人踩踏过的地方，也看不到水泥地面应有的灰黑色。

　　今天，12月31日，不是一个普通的约会，事实上，今天是勒小小和乐正轩正式交往一周年的日子。

　　去年那场恶梦般的圣诞舞会之后，勒小小就成了全校的笑柄。一则因为她像个倒霉鬼，蜘蛛居然会跳进她鞋子里，这种概率正常情况下也实在太低了；二则因为她当时那像见了鬼一样抓狂的窘态，别人没被蜘蛛吓倒，倒是被她吓了一大跳；三则是她离开舞池后，乐正轩送她回到公寓，她都一直在哭，让人不得不怀疑她不过是在借机向乐正轩撒娇。

　　流言四处飘来飘去，让勒小小觉得自己真心想变得越小越好，以便可以栖息到地缝里，就不用见人了。

　　但是乐正轩却和所有人的态度正好相反，从那天以后，他每天都会和小小联系，甚至为了让她心情好点，拉着她去滑冰场玩。可勒小小运动机能不是一点差，怎么学也学不会，还时不进把乐正轩也带得人仰马翻。不过，乐正轩却一点也不介意，反而说小小真可爱。

　　那年的12月31号，乐正轩突然给勒小小送来了11朵鲜红的玫瑰，问她愿不愿意当自己的女朋友。勒小小的心情远比受宠若惊还来得震惊。

　　“为什么是我呢？我这么没用，胆小鬼，还总是出糗。比我漂亮，比我优质，比我更配你的女孩多了去了。”勒小小问乐正轩。她是个不喜欢糊里糊涂的人，如果心中有疑问，就一定要弄明白。

　　乐正轩当时笑了：“你会有勇气问我这样的问题，我觉得你并不是胆小鬼啊！每个人都有弱点，也都会有出糗的时候，这一点也不奇怪。何况，你出的这些糗事，不过是某个人无聊的恶作剧造成的。别人不知道，但我却很清楚。”

　　“可是，既然你清楚，你就不怕和我交往也会被拖累，会给自己找麻烦吗？”勒小小记得，曾经有个男孩在拒绝她时曾经这样说过：每个男生和小小约会时都会遇到麻烦，他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如果真有麻烦，就让我和小小你一起来对付好了！”乐正轩依然是一副岿然不动的和煦笑脸。

　　谁能拒绝这样的求爱呢？勒小小自然也不可能拒绝。何况，她真心觉得累了，真心需要一个宽大的肩膀让她依靠。

　　而事实上，自己和乐正轩交往后，恶作剧事件并没有发生过。或者，仔细想想，更准确地说，自从那次圣诞舞会之后，恶作剧的事件就再没有发生过。窦岩那小子突然像蒸发了一下，从勒小小的时空里销声匿迹。就算偶尔在校园里遇到，他也像把小小当透明人一样，视而不见。

　　说不定乐正轩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外加幸运男神！勒小小一度这样认为。

　　不过，顺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过于平静和幸福的恋爱时光，却莫名地让勒小小觉得好像少了一点什么。

　　——会是少了些什么呢？

　　勒小小几乎每天都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只是，至今也没有答案。

　　“啊……呼……”A大不远处的牛排店，红娘坐在牛排店窗台上，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

　　她没费多大力气，就在A大校门外的这家牛排店里找到了她当下的事主，勒小小。这会儿勒小小正和男友乐正轩面对面坐在牛排店里，吃着香喷喷的牛排大餐。似乎没什么事会发生，只有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着一些日常而且对红娘来说秀无趣话题。

　　窗子外面的雪下得不是一般地大，路上的行人一个个步履艰难地走着。街头巷尾倒是张灯结彩，毕竟嘛，今天可是过年啊，虽然是公历年。

　　勒小小会和乐正轩好上，红娘觉得一点也不奇怪。她很庆幸，在自己蒙头大睡的这一天——好吧，其实是一年——里，这个Case完全按照自己的设想在发展。照这样下去，离月老那老头向自己发飙的日子应该不会太远了。

　　她开始想象头月老那张看不见皱纹的脸上，小山羊胡子被气得直吹起的样子……不过，说实话，红娘从来没见过月老发火。八千年了，都没见过。说起来也够离奇的。反相地，却是自己经常发飙。而每次，月老都对自己发飙的理由嗤之以鼻。

　　“对了，你年后是不是就应该要开始实习了？”突然红娘听到勒小小问。

　　“我不参加实习了。”乐正轩一边切着盘子里所剩无几的牛肉一边回答，“我已经申请好了美国的学校，毕业后就会直接去美国纽约大学读书。”

　　乐正轩说这话时，感觉好像和眼前的勒小小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不由引起红娘的警觉。

　　“去美国？”勒小小显然也很吃惊，“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也是最近才决定的。爸爸在纽约大学的老同学做的推荐人。”

　　“哦……”虽然乐正轩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实质，但勒小小还是有点恍惚地点了点头。勒小小其实想问的是：你去美国这么大的事，怎么都没见提前和我商量，甚至都没和我通过气呢？我毕竟是你的女朋友啊？你把我们的未来放在哪里了？

　　但她没有这样问，因为这样问似乎太尖刻了，她不认为乐正轩是故意不告诉自己的。大概他有他的理由。再说，毕业季，面临劳燕分飞的局面似乎是现在大学生恋人们谁也回避不了的问题。勒小小想过，自己说不定也会面临这样的状况，只是没想到乐正轩会说得这么轻松。

　　“那要读几年？”勒小小换了个方式问。

　　“两年半吧！”乐正轩说，“后面会不会再继续读得到时看。”

　　他这话说起来，好像还是和勒小小没有半毛钱关系一样。勒小小忍不住了：“那我们……”可是，就在这当口上，乐正轩放在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让她只好吧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抱歉。”乐正轩示意自己要接电话，并站起了身来，向着牛排厅的另外一侧的走道走去。

　　也就是在乐正轩接通电话的一瞬间，红娘吃惊地发现，他脚上一条红色的亮线跳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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