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中篇·破碎

买完耳钉后，童磨便抱着我来到了离地不远的小山上，那里的路很陡，因此也很寂静，没有多余的人存在，所以我很喜欢这里。而且我觉得如果我们选择在平地上看烟花，那恐怕童磨才是那朵最绚丽的那朵吧，一想到方才那些偷瞄童磨的各种年龄的人，我心中就有些不爽，反正，很不舒服就是了。“教主大人，您觉得我漂亮吗？”我用着难得认真的语气询问着，可对方却丝毫没把这个当回事“小蛇很漂亮啊!”童磨直视着我的眼，无所谓的说着“除了我的眼睛，还有其他地方吗”我有些无奈，难道我在童磨眼里只有眼睛好看？那我真的会哭出来吧!!“不是呢，小蛇乌黑的长发我也很喜欢啊，摸起来很柔软，梳起来还很顺滑。还有小蛇的唇瓣，笑起来是很好看的形状。还有耳朵，小蛇的耳朵很容易红呢，每次看到我都有种想咬一口的冲动”童磨越说越激动，像是失去了闸门控制的水库“可，可以了。”他一说起想咬我的耳朵，我就不自禁想起他身上的血腥味，所以连忙打断了他“不也不是让您夸我的意思，就是”我偏过了头，不再与童磨对视，能清楚的感受到，我的耳根一片燥热“就是，比较想问您，我和其他女生比哪个更漂亮来着”还是问出来了，今晚我最好奇的问题!“其他女生？是什么样的女生？”“就是大概比如今天祭典上的那些女生，还有教会中的那些”我真的严重怀疑童磨是在装傻，他怎么可能没感受到那么多投向他的视线!“这个嘛~有些难啊”童磨沉思着，而我则莫名有些失望，在我双手叠合下，那装着耳饰的纸袋早已皱皱巴巴。“毕竟她们的脸我都忘了呢，所以果然还是小蛇最漂亮!!”忘了？我的手一松，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是在说谎？我抬起头，看到了童磨格外真诚的表情后，拿不定主意了，毕竟任谁来看，此刻的童磨都不像说谎的样子，似乎他一直都是这样，完美的伪装让人挑不出毛病。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会相信于他吧，可现在情况明显不同，我的心悬了起来，可能我是真的看不透童磨，至少现在，我看不清楚谎言深处的他是什么模样

        “那个，教主大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跟您怀中的那个少女说”是一阵我熟悉的怯懦声音，我放眼望去，皱了皱眉，美姬？她来干什么，明明自从我拒绝了她的邀请，她就没出现过，而且这里的路这么不好走“啊呀呀，可是烟花马上就要开始了呢，等明天”“不我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扑通一声，美姬二话不说跪在了地上，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所以请您通融”声音虽小，但别提有多让我震撼了，这一连贯的动作可不像她平常会做出来的，而且还打断了童磨的话我将视线转到童磨身上，只见他和我一样蹙着眉，如果我不说些什么，他应该还是要拒绝美姬，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可一想起美姬跪下时，颤抖的身子，我又有些不忍“教主大人，我会在放烟花之前回来的我是永远都不会欺骗您的，这次也是。”我直视着童磨的眼，以表我的真诚，而童磨见我这副模样，应该是还想说些什么，可到最后他把我放下示意我可以离开后，也没说出他想说的话。对此，我只能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我那该死的对美姬的熟悉感惹的祸，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早拒绝她了，但答应都答应了，我也只好速战速决。可虽是这么说，一路上，我们俩人却都没有说话，我望着美姬的背影，真的琢磨不明白她突然搞出的这个动作有何居心，等走出了较长的一段路后，美姬才停了脚步，转过身后，用着仿佛有难言之隐的目光望着我，而我也有些许的不耐烦“喂你”“我劝你还是远离教主大人比较好。”今天的美姬似乎和以往都不一样，反正在总打断别人说话这方面是这样“你不觉得有很多地方都不对劲吗？其实你的嗅觉很灵敏对吧，你难道都没有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吗？虽然不是很浓，但”“现在最不对劲的是你吧。”她虽然说话的重点一直在童磨身上的血腥味，可我还是很疑惑她怎么知道我的嗅觉还算不错，迄今为止我和她说过的话都不超过十句吧？“因为我的鼻子和你一样换句话说，虽然你可能忘了，但我们确实有着相同的父母，所以。”美姬吞吐着，将事实说的很委婉，而我也没多诧异于这个答案，毕竟先前就有太多因素暗示我这个事实，虽然都不起眼，但是如今被她这么一说，又不是那么不合理。首先是那莫名的熟悉感，还有名字，虽然在被抛弃前我对关于“姐姐”这个人的记忆不是那么清晰，但确实我没有一次叫过她的名字，想想当时原来不是因为我对她尊重，而是因为她本来就没有名字所以我那时才不叫吗不过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那有一个事情我必须要了解“那这么说母亲已经死了？”说时我的语气平静，也只是抱着想了解情况而问的，可美姬却和我不一样，在漆黑的森林里，我能望见她眼中含着的泪光“是其实我能看出来，在抛弃你后，母亲一直很后悔，在途中还得了心病”美姬说着还用手背抹了一下她即将掉落的泪“你也知道，母亲她的肺病是老毛病了，能撑住那几年已经很了不起了最后她是在离这个村子不远处的就寺庙里去世的”美姬压低了抽泣声，而我看着她这个模样，心中倒也没起太大波澜，可以说从一开始我就对她说的话没兴趣，虽然可能残酷了一点，但事实就是这样，我已经对母亲没感觉了，毕竟现在有与我而言更值得去珍视的人。我一直沉默着，但美姬却亢奋的多“还有，母亲其实嘱咐过我，说如果以后我遇到了你，就代她对你说声对不起其实我一直认为没有机会了，但这肯定是神明的指示吧，我在教会中和你重逢了，因为我还记得你那不同常人的金黄色眸子，所以我很容易”美姬越说越激动，但我现在实在不想听她继续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这就是你说的重要的事情”这时候还不如直接挑重点问，可本以为要结束话题的我竟在不自觉间挑起了另一个话题“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刚才我不是说让你远离教主大人吗，我真的觉得他是个很危险的人”美姬两手捏着衣角，虽然她尽力让自己看上去很坦然，但在我来看，她此时肯定不安的要死。竟然都害怕成这样，还主动来找我说这些干嘛啊我默默叹了口气，耐心早已被磨灭，现在的我只想快点回到童磨的身边，所以有些态真的不得不表“就算他给你提供了美味的食物？你还是想在精神上背叛他吗？”我两眼死死的盯着美姬此刻瞪大的双眼，继续道“就算他是那个愿意收留你的人？”“就算他是赋予了你名字的人？”“明明我们的教主大人都做到这些了，你还是恐惧他吗？”童磨是个危险的人，我其实早就察觉到了，可那又能怎么样，从始至终我都不会有想远离他的意思，因为从一开始我吸引住我的就不是只会整日坐在神台上倾听他人烦恼的呆板教主，我所喜欢的应该是那更深层的东西，那个我现在还看不清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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