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中篇·破碎

（一）

        已是深夜，神台上，童磨垂眸看着怀中睡的正香的小蛇，笑着起了身，将她轻轻抱起。他能感受到小蛇这几天体重的细微变化，还是胖一些更好啊，看着小蛇明显比第一次见时要圆的脸庞，他的鼻尖动了动，事实证明，他还是很难忍耐住不去在意一个娇滴滴少女的诱人气味啊

        出门前，童磨事先将自己的羽织盖在了小蛇的身上，只要是他晚上送小蛇会卧房，他都会这么做，毕竟他深知人类的脆弱，尤其是像小蛇这样快瘦成一条杆的，在他眼里简直可以用一吹就散的蒲公英来比喻。而在去卧房的途中，童磨也开始想起今天小蛇有些反常的表现，想着想着他的脑袋就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小蛇发现了他是鬼，那她会怎么做呢？是和大部分人一样吓得哭出来，还是一心想逃跑，还是什么都不说直接等死呢？这倒是一个值得童磨上点心的问题，但他却也不会傻到主动去告诉小蛇这件事情从而得到答案，所以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反正迟早会被发现，到时候再说也不迟。于是他就一脸坏笑着将小蛇放置在了被褥中，为她掩好被后又吻了吻她的额头。吻额头这个动作是以前他观察相互有爱的人类时学到的，他发现父母和孩子，热恋的情侣，白发夫妻都会这么做，虽然身份大相径庭，可彼此做出的举动却极其相似，这让童磨觉得很有意思，所以如今他对小蛇也这么做了，尽管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理由这么做的，但以他的话来解释大概只是觉得好玩吧

        （二）

        次日，小蛇看起来明显有些萎靡不振，不过这也在童磨的意料之内，毕竟昨天发生了那么惊险的事情。可也有童磨意料之外的事，那就是小蛇身上的味道，因为小蛇的味道本来就很淡，所以每次一来到这就会全身沾满来时路过粘上的各式花香，也因此，童磨一度想将小蛇的名字改为小花蛇，不过今天的小花蛇身上却沾染了一丝别的气味，还是一股他闻到过的气味，这还是让童磨有些在意，在他的记忆中小蛇可不是什么喜欢和人交往的性格，他还真怕小蛇被什么不法分子骗走了。所以他只好一步步的问着小蛇，想从小蛇嘴里套出话很容易，毕竟是个不太说谎的孩子，于是还没说几句，童磨便了解到了情况，原来是那个他给起过名的孩子。一张胆怯的脸浮现在了童磨眼前，他记得还蛮清楚的，是一个第一次见他就面色铁青的女孩子，而那时在他听到女孩没有名字时，突然兴致大起，想给她取一个，也正巧童磨那天白天无聊看了本画本，里面的女主角是一个叫美姬的公主，所以他也不管合不合适，很自然的就盗用了这一名字给女孩安上了，毕竟他其实也没有多大的起名天赋随着这段回忆不断被挖掘，童磨也开始揣测是不是美姬惹小蛇不高兴，因为那孩子一看就很笨，反正他是不太喜欢，所以他也理所当然的认为小蛇应该也是这么想的。但事与愿违，小蛇说她并不讨厌美姬，而童磨也失望自己没有了加一顿餐的理由。

        （三）

        昏暗的房间里，童磨两手捧着镜子，欣赏着小蛇的新造型，瞬间一股自豪感涌上心头，果然他没想错，这个发型还真的蛮适合小蛇的，还有小蛇的整个造型，都是他一手设计出来的，童磨简直觉得自己是个天才!而最让他满意的是那根金黄的簪子，那本来是很久以前的信徒供奉于他的，可他当时却因为不需要就随手把它扔在了珍宝房里，也是最近他才想起来有这么个东西，于是他又花了大把时间将那簪子从成堆的珍宝中翻出来了，这期间他还不小心碰碎了几个瓷器，不过对童磨来说这也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毕竟现如今将这个在他来看整体成色最像小蛇眼瞳的簪子给小蛇装饰上才是他现在最想做的，为此失去整个珍宝库他应该都不会在意。而现在正是他想看到的画面，童磨笑望着被他收拾的出彩的小蛇，最先来的就是一阵夸赞，他能看出来小蛇现在也很开心，但好景不长，在小蛇听完为什么要开祭典时又变的和往常一样蔫蔫的，而童磨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小蛇好像不是很喜欢有关神明之类的话题，这也是他觉得小蛇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虽然童磨觉得小蛇这点算是优点，但小蛇本人却似乎意识不到这点，心情变得很差，可没办法，既然不开心了，那象征性的也得哄一下，毕竟他很温柔嘛，可接下来小蛇说的话却打了童磨个措不及防。‘只是在收成好时才举办祭典表示感谢很讽刺吗？’童磨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突然尘封在最深处已久的人类记忆慢慢浮现在眼前。如果当时他说出了自己根本无法听到神谕的事实，那他的后果很容易就能想象吧。这是他变成鬼后很少会想到的问题了，现如今冷不丁这念头一冒出来，童磨倒也没有太大想法，他现在是鬼，不需要考虑这些了，想到这他笑了出来，一下便又将这事情忘在了脑后。

        （四）

        是夜，也是童磨像是看小动物一般的笑望着小蛇翻来翻去的夜晚，人类睡不着很痛苦啊，童磨想到了今天白天试完衣服就累的软趴趴，不久就进入梦乡的小蛇，看来是白天睡太多了呢童磨在一旁坏笑着，心里估计着要不趁这个机会直接将小蛇的作息规律改一改的可行性，不过想了一会，他又直接舍弃了这个计划，毕竟每天晚上他还是有别的事情要干的，虽然有些遗憾，但为了暂时瞒着他的身份他也只能先这样了。而小蛇在经历了辗转反侧之后则突然提出了要让他给她讲讲他小时候的故事，对此童磨只能保持缄默，这也不是他不愿意说吧，只是成为鬼后，他就已经舍弃了身为人类的那段记忆了，不过作为上弦貳，努力想一想还是能想到的，所以他选择让小蛇直接问他，但谁承想小蛇问出的第二个问题竟直接偏离轨道了，明显白瞎了他的脑细胞。童磨看着因惊慌而直接坐起身的小蛇吞吐着说出自己不信极乐的想法，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但童磨却在第一时间想的是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无措的小蛇，看来今天赚到了，显然他没有生气，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可小蛇却看起来很害怕他生气的样子，这还真是难倒了他，有时，他还真是搞不懂小蛇在想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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