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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71章


镇令说要招待和砺一行人,退堂后便不知跑去了哪儿。和砺也正好懒得应付他,直接回了客栈。

        居榭把他放在床上躺好,让苏宇在房中看着他,他去药铺买了些药材,在客栈后厨熬药。交给别人做,还是不如自己弄安心。可惜他让十七寻的那些药无法找全,他只好暂时取一些能替代的,不过效用要慢许多。

        熬药很费时间,不过居榭习惯了,不过他大部分都是做毒药,很少像现在这般,正经地熬救人的药了。

        居榭往炉灶中填了一根柴,又洒了把灰,把火候调好。

        账房先生一个时辰前便看到居榭去了后厨,他对居榭印象很深,觉得此人面貌虽好,但冷若冰霜,不太好交流。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攀谈道:“公子这是给那位小公子熬药?”

        居榭抬眉看了他一眼,颔首道:“恩。”

        账房先生道:“今日你背着小公子出去,可是去看大夫?小公子的伤如何了?”

        居榭道:“多谢关心,他恢复得很好。”

        账房先生道:“那便好,小公子也是可怜,身上那么多伤,恐怕是要留疤了吧。可惜了,他肌肤看起来白皙柔嫩,比一般男子的好过太多,要说这疤痕虽对男子不是坏事,可不该出现在小公子身上。”

        居榭道:“我不会让他身上留下那些无用的伤疤。”

        账房先生诧异道:“你是大夫?”

        居榭声音如水般清淡:“是。”

        账房先生宽心道:“小公子身边有你照顾,一定能很快恢复。”

        账房先生此番过来,不只是想要关心和砺的伤势,有一事,他犹豫着该问不该问。寒暄完毕,账房先生迟疑了一刻,倒是被居榭看穿了。

        居榭道:“老先生想问什么便问吧。”

        账房先生道:“小公子到底是被何人抓走,查到线索了吗?”

        居榭道:“在查,快了。”

        账房先生道:“那……小公子被抓走时,可是有被非礼过?”

        居榭拿木枝挑火的手顿住,他站起身,说道:“你怎知他们抓人的目的?”

        账房先生道:“小公子一表人才,一看便知。我识人无数,知晓的事也数不胜数,而且这当街掳人的戏码,也不罕见。那日强行要住店,嚣张跋扈的几人,我也能看得出来,那主子乃好色之徒,说不定做过强抢民女之事。”

        居榭微蹙眉:“你可认识那几人?”

        账房先生道:“不认识,不过听口音,有些像弩递城的人。”

        李玉珍沐浴后换了一身衣,又挑水把她与李老太的脏衣衫给洗了,在庭院中晾好后,去灶房看李老太。

        李老太自李玉珍一回来,先是让她跨火盆去晦气,然后下厨去做菜,给她弄些好吃的。李玉珍那边忙完时,李老太也正好烧完了菜。

        两人一起把菜端上桌,吃起来。

        李老太给李玉珍夹了一块鸡肉,说道:“这公鸡我养了两年,还养的不错,挺肥的,肉还多,你多吃点。”

        李老太这人节俭,平日里自己都是吃青菜,哪里吃得上肉。她家里养了五只鸡,两只公鸡三只母鸡,母鸡下了蛋,她也舍不得吃,攒够了个数,拿出去卖。自李玉珍来了,她才改善了伙食,宁可亏了自己,也不愿亏待了别人。

        李玉珍道:“大娘的手艺真好,我还从来没吃到这般好吃的鸡肉。大娘,家里鸡没了,改日我们再去挑两只鸡回来养吧。”

        李老太道:“不用这么麻烦,这次我就不把鸡蛋拿去卖了,让母鸡孵蛋,这不,我还留着一只公鸡呢,不到一月,就有小鸡了。”

        李玉珍道:“那小鸡孵出来,我替你养。”

        李老太乐呵呵道:“好啊,给你养。”

        李老太胃口不好,吃了一会儿就搁了筷,李玉珍劝她再多吃点,李老太道:“没事,你吃多,这次你受苦了,虽然我这老婆子没进过牢狱,但也知道那里不是人呆的地方。”

        李玉珍知是让她担心了,说道:“大娘,我这不是好端端回来了吗,都过去了。”

        “是啊,过去了就好,人回来了就好。”李老太道,“你还没告诉我,为何他们要把你关起来?”

        李玉珍想了想,还是打算告诉李老太事实,她放下筷子,认真道:“大娘,是因为朱长远……”

        李老太一直就认为朱长远是个好人,听李玉珍说完,诧异张大嘴愣了半天,才回神道:“真的是他绑了孩童?他为何要这样做?”

        李玉珍道:“为了钱财吧,不然,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金条。”

        李老太道:“那李望,你的李望……”

        李玉珍眼圈红了,沉默了片刻,才道:“大娘,我做了最坏的打算,倘若李望真的命归西天,我只希望能早日替他报仇。”

        “那你就要活下去,替李望好好活着。”李老太拍了怕李玉珍的手,又望着隔壁的房屋,摇着头道,“没想到啊,这朱长远竟是这种人。你前日便进了大牢,昨日我碰到他,说起你来,他也没告诉我你被抓了,搞不懂……”

        李玉珍道:“我是因他而入狱,他一定知道我的去向,应该是故意不想告诉你。大娘,虽说现在没抓到朱长远的把柄,但他迟早要为他所做的恶事付出代价,在这之前,我们一定要多加小心他,此人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李老太点点头,叹道:“我与他做邻居这么多年,连他妻儿都见过,本以为了解他……”

        李玉珍道:“听说他妻儿死了,是如何死的?”

        李老太低着头,摸索着干枯的手,像是在回忆着过去,隔了一会儿,她才重新抬头,说道:“我也记不清是多少年以前了,那个时候,我与他家还常常串门,他夫人很是热情,儿郎也是活蹦乱跳,本来是幸福美满的一家子……他们走得很突然,前一日我记得很清楚,我犯了病,差点就挺不过去了,是他夫人闻声踹开房门,叫了大夫把我救了回来。翌日我好了些,去登门道谢,结果长远告诉我,他们走了……”

        李玉珍疑惑道:“这般突然?”

        李老太道:“是啊,好端端的人,身体也没毛病,说走就走了。后来我问过长远原因,他也没说明白,含糊说是病逝。”

        李玉珍道:“之前没任何征兆么?”

        李老太道:“没有。”

        李玉珍抓住李玉珍的手,有些急切道:“大娘,你再好好想想。这人不可能无缘无故说死就死的,会不会是朱长远对他妻儿做过什么。”

        “那可是他的夫人和孩子,他怎会对他们做什么不好的事。”李老太虽这样说,还是细细回想起来。

        李玉珍不催她,又拿起筷子,继续吃着未吃完的饭。

        大概过了一炷香时间,李老太喃喃道:“说起来,好像是有预兆。有段时间,我总有一种感觉,他夫人好像是变了,可又具体说不上哪里变了。还有几岁的儿郎,只要我一去,他便躲在屋中不出来,我以为孩子长大了些,变得不爱见人了。”

        李玉珍看着李老太那张布满沟壑的脸,静静地听她说下去。

        “对了,他夫人身上总是带着伤,有次我发现她走路一瘸一瘸的,问她怎么了,她好像……说是自己给摔的。还有啊,一次过年,他夫人邀我去吃年夜饭,我过意不去,就带了养的一只鸡去,跟他夫人一起下厨做菜,她挽起衣袖时,身上很多淤青,她还是说是自己摔的。而且不止她,还有儿郎也是,被我无意看到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

        李玉珍心中有种莫名的激动,她像是在悬崖底下抓住了一根绳索,只要沿着绳索攀登上去,不就有了希望。

        李老太还在想着过去的事:“我那时还奇怪,为何她身上的伤总是好不了,一问,都是给摔的,他夫人也那么大个人了,怎会比孩子还会摔。”

        他夫人这么反常,一定是有问题,极有可能出在朱长远身上。

        李玉珍心急火燎吃完了饭,把碗筷洗了,嘱咐李老太呆在家中哪儿也别去,把门锁上,谁来也不开,便匆匆出了门。

        三层西居,和砺与苏宇一起吃了迟了一个时辰的午膳,和砺本想跟苏宇聊聊,可他在衙署公堂站了几个时辰,累得眼睛都睁不开,苏宇给他翻了个身后,便模糊着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夕阳西斜,已是黄昏了。

        苏宇跟木桩一样站在窗棂前,转过身,轻声道:“厉公子,醒了,要喝点水吗?”

        和砺脸朝里躺着,只是睁开眼睛,身体没动,也不知苏宇如何看出他醒的。

        苏宇抱着和砺侧身朝外,倒了一杯热茶,要喂他,和砺道:“我自己来。”

        可和砺无法坐起身,只得被苏宇半抱起,躺在他身上。和砺一口气将水喝完,擦了擦嘴,终于有精神问道:“你跟踪朱长远,可有发现?”

        于是,苏宇将他跟踪朱长远所看见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完了后,苏宇总结道:“朱长远没有可疑行为,他正如别人口中所说,性子温和。不过依我看,他像是有意表现给人看,举止温和过了分。”

        和砺道:“听你这么说,他对孩童是太过包容,如非真的喜欢孩童,便是故意讨好,让孩童放松戒备,以便图谋不轨。”

        苏宇道:“正是如此。”

        和砺道:“那些孩童对他是何种态度?”

        苏宇道:“孩童应该只是认为他是一位和蔼的卖泥人,亲近是亲近,不过都是图一时新鲜,相信过不了几日,便会厌倦。”

        对此,和砺十分赞同,毕竟他也是这般长大的。

        苏宇突然想到另一个人,说道:“那位唤作苍儿的孩童,似乎对与朱长远的蝴蝶游戏很热衷,缠着要跟他玩。厉公子,你可否记得,有次晌午,那孩童差点失踪,他娘为了找他,几乎翻遍了所有地方。”

        和砺道:“我记得。找到那孩童后,他说他做梦变成蝴蝶,飞到书堂去的……”

        蝴蝶游戏……

        两人同时想到了一点,和砺先道:“那孩童确实没撒谎,蝴蝶蝴蝶,这其中,一定是朱长远在搞鬼。”

        这也许,就是其他孩童失踪时,疑凶使的小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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