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最长的一天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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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的气候总是让人琢磨不定。当新一天的太阳跃出地平线，昨夜那肆虐无情的暴风就如同一个梦魇，无影无踪地消失在转瞬间。留下的是一片焦黑色仍然包藏暗火的小城克罗埃。直冲云霄的滚滚浓烟在万里无云的大好天气里尤为显眼。
那是哪里？出了什么事情？
麦加迪亚距离克罗埃不过40里，不论是城内的清源守军，还是城外的图塔军队，被眼前景象震惊的同时，心里都是差不多的疑问。
很快，双方的主帅和将军们就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克罗埃！克罗埃在一夜间被付之一炬！
“有人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情吗？！”
传说图塔族长的愤怒如雷霆万钧，但当他真正愤怒的时候却表现得格外平静。可只要仔细去看他那瞪得如铜铃一样的眼睛，那布满血丝目光会清清楚楚告诉你，他此刻想杀人的心情。
在场所有将领都低着头不敢啃声。不过他们心里也很清楚，以奥玛·图塔个性，是绝对不会在产生如此重大的损失之后善罢甘休，仅仅靠保持沉默并不能躲过一劫。肯定会有人成为族长大人怒火的祭祀品，就看是谁运气不好了。
“负责昨夜守备的是哪一位？”奥玛·图塔在环视了众人好几次后，突然开口问道。
名叫旺萨的万人长战战兢兢的出列。“是属下。”
“军法从事！”
“可是，属下只是负责大营这边。守备克罗埃是恩努姆！”旺萨连忙辩解，而且合情合理。
奥玛·图塔撇了他一眼。“我处罚你，并非因为克罗埃遭劫，而是你没有及时的发现这一情况。那么大的火，昨晚肯定有巡逻的士兵看见，当时就应该向我报告。可实际上却是大营里都开了锅才有人来通知我。现在士兵们人心惶惶，这都是你的过失！”
“可是昨晚风那大，真的没人看见，属下也是才知道啊。”
“拖走！”奥玛·图塔已经不想再听任何解释，不容分说的手一挥，几位弯刀武士走上来把旺萨拖出了出去。大帐里又一次陷入死寂。余下的将领噤若寒蝉，低着头相互交换着眼神，不知道下个倒霉的是谁。
“乌代！”
“在，在。”乌代听到奥玛·图塔叫到自己的名字，吓得腿都软了。可他实在想不出能和自己扯上什么关系。
“你的麾下的骑兵大队是不是按要求时刻待命，随时出击？”
“那是…当然！”乌代心里没底，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好，和我一起去克罗埃。负责后勤的都一起去，必须尽快查明损失，追究责任！”
奥玛·图塔说着已经站起了身。乌代更是急不可耐的想要飞奔出去清点部队。可他刚迈开步子却被身边的巴瓦布一把拉住。“喂，你干嘛？”
巴瓦布没有搭理乌代，而是不疾不徐的对奥玛·图塔说，“吾王，是不是可以听听属下的意见。”
图塔族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向这个大帐中唯一的外族人。此时他愤怒的心情根本容不得自己的权威遭到丝毫挑战，不过巴瓦布倒是表现得够谦虚，同时又自信凿凿。
“说！”
“既然克罗埃已经遭到袭击，现在去追查原因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我们存放在那边的粮食和武器恐怕都已经被烧光了。”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奥玛·图塔虽然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也还存在侥幸心理，却被巴瓦布如此确定的态度击得粉碎。
要知道高达四十余万人的图塔大军每天对于粮草的需求量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奥玛·图塔为这场战争策划了好几年，对于如何维持大军的生计有着详细的安排。首先，当大军离开月见草绿洲时，他征调了整个部落三分之一的储备粮随军上路。这些粮食足够大军吃上两个月。其次，每隔两三天就会有一支中等规模的运输队从月见草绿洲出发，送来粮草作持续补充。
不过将数量庞大的粮草带在军中却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不但会拖延大军的行进速度，交战时还容易成为被打击的软肋。大河湾会战中，雷扎伊就曾经通过偷袭图塔大军辎重来延缓图塔大军的反攻。至那之后，奥玛·图塔就一直在思考如何甩掉粮草包袱。
当图塔大军占据克罗埃后，这座紧邻麦加迪亚的小城就成为最理想的前线支点和后勤基地。图塔大军在克罗埃卸下了八成以上的辎重，终于得以轻装上阵。后续从月见草绿洲发来的运输队也先将粮草送到克罗埃中转，再由负责后勤的部队每天从仓库中拨出当日口粮送到前线大营。
因此，存放在克罗埃的辎重补被全数烧毁，对于图塔大军的打击是致命的。大营这边的虽然也储备了些食物，但实行配给制也至多只能维持两天。两天后塔大军就彻底断粮了！
想到那一幕，奥玛·图塔突然一下子犹如身陷冰窟，发自内心的恐慌起来。
他的部队是那么庞大、那么强势，在此前一场场的战斗中占尽优势，眼看就要在将胜利抓在手中。而他的对手清源部落越来越虚弱，却在他得意忘形之际抓住他的大意，点中了他的死穴。没有了粮食，纵使他的军队人数再多，战斗力再强，也难逃崩溃！
这是一个盲目乐观、过于松懈造成的错误，也是一个无可挽回的错误，一个赔上他雄心和野望的错误！
“按你的意思，我们应该怎么做？”转瞬之间，愤怒退去，奥玛·图塔难掩泄气。
“立即攻城！不间断攻城！拼尽全力攻城！”巴瓦布掷地有声的把“攻城”二字连说了三遍。“好在昨天我已经把从阿马卢拉来的增援部队从克罗埃调到了大营。我们的人员损失微乎其。食物和武器的短缺大概在一天后才会表现出来。只要我们在此期间孤注一掷攻下麦加迪亚，任何问题都不再是问题。我已经有成型的计划，即便克罗埃不出事，我也有把握在一天内破城。”
奥玛·图塔冷静下来对全盘局势又一次进行细致的思考，巴瓦布说得没有错，如今恐怕也只有攻破麦加迪亚一条出路。可是即便赢了，食物短缺的问题还是存在。麦加迪亚被困了这么久，存粮恐怕也不多。
“您是不是还在担心粮食问题?”巴瓦布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残忍。“放心，今天之后，清源士兵将一个不留。我们的战士也有一大半战死。最后能活下来的也就十来万人，依靠对麦加迪亚的搜刮和后续运输队的支撑，应该挺得过去。”
这是多么血腥、多么惨然的一句话啊！图塔和清源虽然连日来历经激战死伤颇多，但双方现存兵力加起来也有应该还四十万人以上。巴瓦布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要在一日之内将这四十多万人消耗掉一大半。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漠视生命的价值，仅用战争的逻辑来在计算人头数了。
奥玛·图塔却因为这一句话，找回了自己那不惜一切代价的好胜心。
“很好，今天的一切都由你全权负责。任何违抗巴瓦布命令的人，军法从事！你们听清楚了吗？”
众将惶恐中纷纷点头称是。
巴瓦布在这一瞬间感觉到的并非压力，而是一丝满足，一丝得意。清源部落、图塔部落关他什么事，他想要的无非是一场能够让他尽情施展才华的战争。而从这一刻起，他才是真正掌控了图塔大军。实现抱负的时候到了。
“大营这边，从现在开始严格封锁消息，对一线士兵一律说是昨天晚上歼灭了一直清源的运输队，获得了大胜。克罗埃那边也不能不管，我建议派一支骑兵大队去封锁消息。总之，务必保证大军士气。一个小时后，我们发起总攻！”
***
清源方面，伊登王在听到是克罗埃遭到偷袭后，立即就想到了昨晚连招呼都没打偷偷跑出城的雷扎伊、沙班、哈雷·杜伊三个人。图塔大军的后勤补给被毁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但这种背着他进行危险偷袭的举动却令他气恼。按军纪不论是否成功都是要给予严厉惩罚的。不过当下，这并非最要紧的事情，多年戎马生涯积累的经验和对奥玛·图塔这个人的了解让伊登王确定图塔大军接下来的反扑将会是史无前例的凶猛和惨烈。要加强城防、要确保后勤、要动员预备队、要做好贫民的安置和疏散。脑袋里一下子闪过这么多的事情，伊登王却没什么心思去做。相比这些，更加萦绕在他心头的是三个年轻人的安危。在敌人大营搞出那么多动静，他们能够全身而退吗？昨晚那么大的沙暴，即便逃出了克罗埃，是不是能够找准麦加迪亚的方向？
好不容易稳定了心思，伊登王正欲唤来侍从去通知所有千人长以上的将领到暮色大殿商量军情。侍卫却兴高采烈的小跑进来汇报，雷扎伊、哈雷·杜伊已经安然回到城中，而且已经先一步在暮色大殿召集军事会议了。
当伊登王飞奔进暮色大殿，看到所有将领都已到场，雷扎伊正在给他们布置任务，哈雷·杜伊则在眉飞色舞的吹嘘着昨晚的事迹。所有人看上去是那么的信心满满。他已经不忍心去责怪他们了。（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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