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不得安宁的下午茶 1
风流倜傥的乌云骑士劳伦?布兰登因为在瑟瑞瓦（thriver）被伯伦希尔抓住了把柄，很丢面子地成为了马西?斯帕克(Marcy?Spark)，一个耶鲁的平民男孩而非一位贵族小姐的侍卫，一路将马西安然地送回了他在科尔文达的家。
“哼！那是收集情报的一种手段。”之后的很长时间，劳伦这位轻浮的贵族公子哥儿都是以这样的一个借口来抵御其他贵族少爷们的冷嘲热讽。
由于送马西回家耽误了行程，纵使劳伦在卡斯奇行省的丘陵地带上拼命地赶路，他还是花了十六天的时间，才于双月历6765年3月19日进入了云岭的地界。
回到自己地盘的感觉真是好呀！已经在边境哨所换乘了自己的角羚，在云岭的蜿蜒曲折的山道飞奔的劳伦发出如此的感叹。哼着走了调的小曲儿，想着故乡风情万种的情人儿，骑士大人的心情无限之美妙。
我亲爱的萨沙、卡其拉、莉莎还有伊卡露，你们都想我了吧？我这就回来了哟，还给你们带回了礼物。风流倜傥的乌云骑士大人毫无愧疚感地同时记挂着他的四个情人，完全忽略了他所信奉的月之教义中关于唯一挚爱的阐述。
和当初格林希尔带着休伯利安出云岭的路线不同，劳伦选择了经由下云岭的另一座大城市云丘，再经过美丽的流云湖畔，最后走环山公路回到云中城。可在运丘城外，他却看到白云军团的战士们排着整齐的行军队列向云中城的方向开拔。
“喂！执行什么任务呀？”劳伦拉住一名走过他面前的一位百人长问道。
“报告大人！”百人长看到劳伦披着乌云骑士的斗篷，态度十分恭敬。“属下也不是很清楚。昨天晚上才接到的通知，属下所属的第二兵团第四千人队以及另外三个千人队调往截云要塞作一级战备执勤。”
“什么？一级战备执勤！说了执勤周期吗？”
“没有。但嘱咐我们做好长期不回家的准备。”
“奇怪！”劳伦放开了那名百人长，没有进云丘歇歇脚就直奔云中城方向去了。
一级战备执勤是只有感受到外敌强烈的入侵意图后下才会发布的命令。这几乎就是战备状态了。难道真的要打仗了吗？劳伦的心中充满疑问。
为了尽快得到答案，四天多的路程劳伦只用了两天就跑完了。3月23日的中午，这位风尘仆仆的乌云骑士走进了欧瑞斯?赫伯公爵在云岭军部办公室。
“公爵大人好！几个月不见您又变年轻了。看来在夫人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您在爱情的滋润下过得很好嘛？唉，我还担心您过渡劳累，体力不支呢！您果然是老而弥坚呀。”推开公爵办公室的门，劳伦连珠炮似的问候是那么具有个人特色。
赫伯公爵原本红润的脸立刻晴转阴。想起他的宝贝儿子拉斐尔为了睡懒觉而不惜以破坏他的名声编出的谣言，这位一向作风正派又颇有些惧内的老公爵气得牙痒痒。
“呵呵，回来啦？看你长的这身肉，耶鲁的伙食没有传说中那么差嘛。”赫伯公爵瞬间换上笑脸迎向这位远归的年轻骑士，用手掐了掐劳伦满是肌肉的肩膀。
“哟哟，您老轻点，这可不是您喜欢的部位呀。”劳伦被赫伯公爵强大的指力掐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小子，再乱说，信不信我把我家的伊卡露嫁给查德?托马斯（Chad?Thomas）。”迅速收起笑脸，赫伯公爵在劳伦耳边小声地威胁道。
“呵呵，我哪敢呀，这不是开个玩笑嘛。对了，我在云丘遇上了调往要塞的部队，难道有敌情吗？”机敏的劳伦连忙转移了话题。
“哟，你还真机灵。不错，看来纳斯人又有些皮痒痒了。”说到军务方面的事情，赫伯公爵立刻换上正经的表情。他走到挂在墙上的大地图前面，指着纳斯帝国板块内的几个标记说，“情报显示纳斯帝国这几个内陆的军营都在集结兵力。但如果纳斯皇帝只是对南方各国出兵，应该调集更外围的兵力。这种不寻常的举动只能说明他们打算再次通过天空之路攻击云岭。”
“这情报可靠吗？纳斯人已经有五百年没有打天空之路的注意了。想要攻破断云要塞几乎是不可能的嘛。”
“那我们也不能大意，兴许纳斯人就是趁着双千年庆典的机会打我们一个猝不及防。要知道这情报可是影子（注4）提供的，可靠性比较高。”
“哪一位？魅影吗？”以听到影子这个词，劳伦立刻表现得很兴奋。
“你小子还在打她的注意吗？被她整得还不够惨呀。”想起几年前劳伦苦苦追求影子五人众中唯一的女性——魅影，却被对方狠命地耍了一把的事情，一向都很正经的赫伯公爵也没好气地笑了出了。
“您就别提那事了，”想起当年的事，劳伦也满尴尬的，“那您参加庆典的事情？”
“庆典当然是要去的。我想只要我们摆出一个做了充分准备的防御态势，并把这个消息透漏给纳斯那边，相信他们是不敢贸然攻过来的。”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先回家休息，明天提交一份关于这次耶鲁抵抗蛮族的详细报告。”
“不是吧，明天就要交？”劳伦哭丧着脸走出了赫伯公爵的办公室，样子就像个被罚抄课文的学生。
***
雷纳德?乔?高德佛里皇帝陛下身为西大陆版图第二大的国家的君主，却是一个喜好安静的人。这一点说出去可能绝大多数人都不会相信。在人们的想像中，皇帝的私人生活是丰富多彩，甚至有些荒淫也在所难免。舞会、打猎、和贵妇人们调情都是日常项目，除此之外时不时还会有弄臣们献上奇思妙想让皇帝的生活更加充实（刺激）。不过雷纳德陛下的私生活真的很简单。虽然两个妻子都不幸早逝，可这位刚刚五十出头的皇帝也没有再娶的打算，更没有露水情人。他对打猎兴趣不大，每年只是在秋季去皇家猎场一两次。皇宫虽然会常有舞会，但他多半也只是走过场。用雷纳德皇帝自己的话来说，我不在场，宾客们更放得开。
没有政务的下午，雷纳德皇帝喜欢在皇城最东南角那个小花园中渡过。这个小花园是塞西莉亚公主特意向皇帝陛下讨要的一块私房地，和公主的闺房一样，整个皇城也只有很少几个人能进入，而公主每天的上午和下午都会花些时间来照顾她的花花草草。除了在花园中的榕树下喝茶、看书、打瞌睡，雷纳德皇帝最喜好看的还是他的宝贝女孩在花园中安静地为花草浇水施肥修枝减叶的情景。塞西莉亚公主是那么乖巧、董事、讨人喜欢。干完活，公主都会陪他父亲喝上一杯茶，聊一会儿天。比起两个已经长大成人的王子，塞西莉亚公主跟能让雷纳德皇帝感觉到自己的另一个身分——父亲。当然，雷纳德也有他最不喜欢的事情，那就是在小花园的时候还被打扰。深知皇帝的这个习惯，如果不是遇上紧急的状况，大臣们都不敢贸然来小花园拜见他们的郡主。不过皇帝也有不自由的时候。今天，雷纳德皇帝本打算把一本诗集看完的，可政务卿爱德华?格里格（Edvard?Grieg,）却急冲冲来到花园向他禀报了一些情况。
“那么卿的意思是海涯（注5）那边在隐瞒这个情报！”高斯帝国的君主问话的语气有些不悦。这倒不是因为爱德华?格里格打扰了他的阅读，而是政务卿大人犯了高斯皇家的忌讳。
任何熟悉高斯帝国事务的人都知道，高斯皇家和高斯三大家族之间的关系是即相互依存又相互克制的。从地理位置上来看三大家族即赫伯家族、普雷斯科特家族和道格拉斯家族的封地分别在帝国东、北和西南边境。他们都各自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并且常年为帝国抵御着外敌。赫伯家族镇守天空之路，抵抗纳斯帝国；普雷斯科特家族抵抗蛮荒之地的蛮族；而道格拉斯家族则监视大陆上最大的国家伊西斯的一举一动。在高斯帝国两千年的历史中，这三个家族以大量族人的鲜血保证了帝国的安全。从这一点上讲，高斯皇家对三大家族是及其依赖的。但不能否认的是三大家族是高斯帝国除了皇家以外最强大的势力，也就是帝国内部最能够威胁皇权的存在。高斯帝国的历任皇帝都时时刻刻在提防身边这三头猛虎。如何妥善地调和皇族和三大家族的关系是他们必须要深思熟虑的事情。
也许是早就意料到了这一点，帝国的开国皇帝埃尔维斯?乔?高德佛里在写给后人的祖训上要求他以后的历任皇帝尽量用柔政安抚三大家族，用联姻的方式拉近和三大家族的关系。正是秉承光明皇帝的这种做法，高斯帝国的历任皇帝也确实都对三大家族相当宽容。如果有人在众臣面前参奏三大家族，他们多半会先处罚参奏者而不是三大家族，即便有时候的确是三大家族的过错。久而久之，很少在有人敢于挑拨三大家族和皇家之间的关系，更不敢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向皇帝打三大家族的小报告。这便是高斯政坛的禁忌。也正是因为皇家的态度如此怀柔，两千年一来，没有任何一个家族谋反。
“不，臣下决没有这个意思。”被雷纳德皇帝这么突然的一问，爱德华显得有些紧张。“我只是想说高格拉斯公爵这次可能太大意了。连我这个政务大臣都从地方传上来的政务报告上得知了伊西斯和贺坦德嘉（注6）交恶的事情，可海涯却迟迟没有传过来相关的报告。要知道这已经是半个月前的情况了。”
“也许他觉得这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吧。要知道贺坦德嘉之所以能在泽维尔大陆最大的两个国家间生存下来，必然有它存在的方式、理由和价值。我看这一次也不过是一些贸易上的摩擦，没什么大不了的。”
***
注4：影子五人组：由五个人组成的隶属于乌云骑士团的一个精锐小团体，他们常年游走在各国特别是纳斯帝国为云岭军部收集情报。这五个人的代号分别是鬼影、魅影、暗影、无影和魂影。
注5：海涯，高斯帝国西南边境靠海的一个行省，三大家族之一的道格拉斯家族的封地。这里代指道格拉斯家族。
注6：贺坦德嘉，夹在高斯帝国和伊西斯联合王国之间的一个地形狭长的国度，和伊西斯以及高斯帝国的贸易很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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