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失落的忠魂

　　自从上次召开作战会以来，安迪已经有三天没有出现在军部了。耶鲁军团的最高指挥官赫德尔·布涅夫切维奇元帅，不，应该是前耶鲁军团的最高指挥官赫德尔元帅每天都独自在耶鲁军部的作战会议室里焦急地渡来渡去，又或是凝视着房间中央巨大的沙盘怔然出神。这位戎马半生的老元帅现在可谓是耶鲁军团中处境最尴尬的人。虽然年青的军官见到他都还是很礼貌地向他行礼打招呼，可他们都遵从安迪的吩咐，不愿意将任何有关军队动向的消息透漏给这位耶鲁军团军衔最高的长官。赫德尔·布涅夫切维奇元帅明显感到自己受到了年轻人的排挤。想起当年他驰骋疆场立下赫赫战功被前任高斯帝国皇帝授予元帅称号的辉煌，再看看现今他无兵可调的尴尬境遇，老人在心中唏嘘不已。

　　这样的情况开始于耶鲁军队两年前的一场重大变革。蛮族在四年前的大战，也就是导致前任普雷斯科特公爵命丧瑟瑞瓦城头的那场大战中元气大伤。巴顿·普雷斯科特继承帝国公爵成为耶鲁领导者的第一年，耶鲁并没有受到蛮族的进犯。但在第二年，蛮族的一个大部落就以六万人的兵力奇袭莫尔撒斯门，并成功攻破了莫尔撒斯要塞。耶鲁军部对蛮族的这次行动事前预计不足，慌乱中又找不到对策，一时间耶鲁上下乱成一团。有些人主张集中耶鲁军团主力在东多尔哈桑河上游和对方决战，可是耶鲁的各个军团也都没在四年前的大战中受损，重组后兵团的战斗力还不足以和彪悍的蛮族在开阔的红土平原上来一场乱战。也有不少人主张向高斯帝国的内地搬兵来解除那次危机，不过赫德尔元帅知道远水救不了近火，等援军到达了，相信蛮族早已在耶鲁境内洗劫了大半个月并卷着大量粮食和财宝成功逃离。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耶鲁人民将遭受不可挽回的损失，春季的农业生产将会受到严重影响，到了秋季很可能出现饥荒。就在耶鲁军部找不到对策的情况下，巴顿·普雷斯科特公爵力排众议，任命其弟安迪·普雷斯科特出任耶鲁军部最高指挥官。安迪一上任即以打破常规的思路，提出了的一套全新的战略试图挽回局面。

　　安迪的战略十分大胆。他首先调用“破碎骑士团”从瑟瑞瓦的北门出去，直接攻向那次来袭的蛮族部落的根据地。这个提议立刻遭到军部各将领的一致反对。他们的理由是“破碎骑士团”如果孤立无援低攻入蛮荒平原的腹地一定会受到众多蛮族的联合攻击，蛮族不会放过这块送上门的肥肉。任凭“破碎骑士团”再强悍也不可能取得一丁点的战果，只怕还要丟了战旗。不过新任的普雷斯科特公爵巴顿用自己的作为族长的权力硬生生将反对的意见压了下来。安迪当然也不会傻到拿“破碎骑士团”和整个蛮族硬聘。在“破碎骑士团”出发前时，他特别嘱咐他们的团长要大张旗鼓但要慢条斯理的前进。于是“破碎骑士团”就声势浩大地以每天五十里的步兵散步的速度向蛮荒平原前进。

　　下达了第一道命令后，安迪又给出了让人费解的第二道命令。他命令在三天之内动员可以动员的一切力量在距离莫尔撒斯门五十里的平原上摆开决战的架势。由于背后有巴顿公爵的支撑，安迪的命令得到彻底的落实。第三天清早平原上黑压压站了将近十万人，但除了两个整编军团和两联防军团外其他人都是老弱妇孺。这些人按照军队发下来的指示全部穿黑色衣服，实在没有就尽量穿深色的衣服，然后他们还被要求尽量拿长一些的家伙，比如说锄头、竹竿。其中有来自某个大村庄的将近五千人被要求打扮成重盾步兵。可怜一些背都坨了的老爷爷老奶奶也要和其他人一样扛着门板冒充合金大盾牌。

　　那天安迪亲临现场，他带领“红色卫士”骑士团的人花了大半天才将这些人排成个像样的整形。正规部队站最前排。穿黑衣服的在中间。杂色衣服的站最后。五千人的冒牌重盾步分开站在整形两翼的前面、骑马的、骑骡子的、骑毛驴的、骑小科母拉兽的分开站在整形两翼的后面扛着旗帜冒充骑兵。从远处看，安迪的军团还真是那么回事。安迪自己也很满意，他坐在马车上率领着这支杂牌军堂而皇之地向莫尔撒斯要塞开进。

　　在成功攻占了莫尔撒斯要塞的第五日的正午，蛮族的大胡子族长笑眯眯地看着手下从平原各处的村庄劫掠而来的各种物资，心里很是得意。就在他考虑是否率军继续深入耶鲁地区还是会军救援自己的根据地时，手下报告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支军团。大胡子族长看着这支人数上十万的军团一时间没了想法。他本来打算请求其他蛮族部落帮助他协防自己的根据地，而他自己继续在这边扩大战果。虽然其他的蛮族部落一定会要求对他的战利品分一杯羹，不过算算深入耶鲁后能得到的好处，他觉得这笔买卖还是值得的。不过眼下耶鲁的正规军已经兵临城下，使他没有继续深入的机会了。这位族长权衡利弊后果断地率领骑兵去追赶“破碎骑士团”了，当天夜里，蛮族就乘着夜色从莫尔撒斯要塞中撤了出来。耶鲁危机解除，安迪的骗术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经过那次事件，安迪在暗中成功地入主了耶鲁军部。本来赫德尔元帅并不是一个嫉贤妒能的人，相反他很看到安迪的军事才华。可是安迪上任后的很多举动都让他无法理解。安迪首先要求加强民兵的训练，然后他再次重组了耶鲁的六个兵团，同时提拔了大量的年轻军人成为军队的一线指挥官，并将原来的老将领束之高阁。被他启用的年轻人有些甚至都不是贵族。目前安迪最器重的艾略特和艾德文两位双胞胎兄弟就都是他从最基层部队中发掘出来的。赫德尔元帅认为，若不是安迪还需要他和几位老将坐在军部当傀儡，他们早就被要求离任回家种地抱孙子了。

　　当然，自古以来新帅上任都会将他信任的人安排在重要的位置上。安迪在人事上的做法的确无情，但不能算错误。可本次安迪对抗蛮族的方法却着实让老元帅摸不着头脑。以目前耶鲁的兵力完全有能力和蛮族决战，但安迪的行动却是犹豫不觉，反而给了足够的时间让蛮族的部队在莫尔撒斯门集结。如果这中状况持续下去，等蛮族的兵力聚集到一定的数量再想对付他们就很困难了。为耶鲁军团服役了半辈子的赫德尔元帅怀着对军团的责任心，在如此受排挤的情况下依然坚持留在军部。和他情况相同的几位老将都已经赋闲在家，不怎么理会军队上的事情了了。不过老人觉得他再委屈也要留下来。如果看着年轻人犯错误而自己没有给予他们正确的指点然后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那他死也不会瞑目的。

　　“赫德尔元帅，听说您天天来此坐镇。真是辛苦您了。”老元帅再次在沙盘上推演这各种可行的战术的时候，巴顿·普雷斯科特公爵推着身有残疾的弟弟安迪走进作战会议室。他们身后跟着耶鲁军队几乎全的将领。

　　“坐吧！”安迪很大方的示意各将领落坐。“艾略特那边的消息已经传回来了，你给大家介绍一下。”他对身后的传令官打了个手势。一个瘦长各自，红色头发的年轻军官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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