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羞涩的牌 2

　　巴顿转过身走进塔楼最高层的一间小房间，然后立刻将门带上。房间的窗口都拉上了厚厚的窗帘，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

　　“欢迎您，尊贵的巴顿·普雷斯科特公爵！您准备好了吗？”一个空灵的声音传到巴顿的耳朵里。

　　“嗯，开始吧”巴顿紧张地咽下一口口水。

　　蓦地，巴顿眼前数道火光腾起。没有适应这样骤然变化的他下意识的用手挡了一下眼睛。当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他看见屋子的正中间摆着一张长桌，长桌离他近的一端放了一把靠背椅，远端一个穿贵族服饰带小丑面具的人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那人滑稽的样子和刚刚空灵的声音一点都不符合。长桌的中间画了一个大大的六芒星，六芒星的中间背面向上摆放着一叠塔罗牌，从牌的厚度上看应该是二十二张大阿尔克那牌。而六芒星的六个尖端各摆放着一支蜡烛,这也是房间中光线的来源。巴顿看清了房中的一切，便在靠背椅上坐下。

　　“命运的星辰开始运动，年轻的一代在星星的指引下由宿命的开始走向终结。”巴顿并不在意这些开场白，他盯着小丑看，只是不能相信这小丑真的就是那空灵的声音的主人。他这样凝视着小丑，不过小丑没有因此停下他的话。“遇到的人，做到的事，都逃不开星之力的掌控，但神奇的塔罗将给迷途的羔羊一些暗示。请将手放到牌上闭上眼在心中向伟大的群星提出您的疑问。”

　　巴顿闭上眼，手轻轻放在塔罗牌上在心中问出这段时间一直压抑他的问题。

　　“您的疑问群星已经明了，那么仪式开始！”

　　巴顿很怀疑小丑是否真的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想问什么，不过眼下小丑将双手交叉在胸前，房间中充满他低低的吟唱。巴顿惊讶地看着塔罗牌在没用外力的情况下转动起来，而且每一张转动的速度都不一样。看来传说中的占卜师并非浪得虚名，巴顿心中想着，又开始有些紧张了。小丑的吟唱进行了很长时间，巴顿看得出他耗费了极多的体力，声音越来越低沉，最后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终于吟唱完成了，塔罗牌都停了下来又合成整齐的一叠。

　　“请您再次将手放在牌上在心中慢慢重复您的疑问，并联想相关的人物和经历。”小丑调整了一下，他的声音恢复了平缓和空灵。

　　巴顿不敢怠慢，再次将手放到塔罗牌上慢慢想着和那个伟大计划相关的人和事。在他想这些的时候蜡烛的火光忽明忽暗，火焰的颜色也由黄转绿再转蓝。随着他联想的深入，塔罗牌中不时会自动分出一张摆到六芒星内侧的节点上，当他完成联想时，正好有第六张牌分出来摆到六芒星最后一个节点上。

　　“仪式很成功，让我门看看结果吧”小丑说着指向离巴顿最近的一张牌，“这张牌揭示事件的真正起因。”随着他的声音，第一张牌飞到空中向巴顿亮出牌面。牌面是逆位的教皇（TheHierophant）。

　　“牌面是逆位的教皇，”小丑没有看到牌面却似乎对牌面一清二楚，“北极星光彩暗淡意味着孤立、缺少关怀、死气沉沉的局面，这应该是对事情起因的完美表述吧？”

　　巴顿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嘭的一声，第一张牌从底部燃烧起青色的火焰，很快牌就在空中然成灰烬。

　　“那么看看事件的重要人物”，说着小丑点了六芒星上离巴顿较近的并排的两张牌，这两张也飞了起来，亮出牌面，这两张牌是正位的“隐者”（TheHermit）和逆位的“女帝”（TheEmpress）。

　　“南十字星座不可能和中庭的王座星相遇，这两张牌分别代表强烈的执着和不专一的爱！”小丑拆解着牌面。

　　“不专一的爱？”巴顿有些惊讶的问道。

　　小丑没有回答，随着着两张牌再次被燃烬消失，他接着点出离他自己较近而离巴顿较远的并列的两张牌。

　　“这次是暗示事件的条件。”第四和第五张牌亮出牌面，这次的两张牌是正位的“太阳”（thesun）和逆位的的“双月”（themoons）（注17）。

　　“日月也不可能同时出现，事情的条件有好有坏各占一半。”小丑说完第四和第五张牌又消失，他指了指第六张排就是离巴顿最远的牌。

　　“这张是事件的关键人或事，最有可能影响事件的发展。”牌面亮出是正位的“正义”（justice）。

　　“是‘正义’呀，很符合情况的一张牌，正义和宽容的心能成大业！”

　　巴顿看着这张“正义”慢慢消失，心绪起伏不定，呼吸也开始有些紊乱。

　　“那么，最后的结论是……”小丑的声音将巴顿的思绪拉了回来。小丑的手指指向六芒星中间，巴顿紧张的看着中间那叠牌。中间的牌发出点点星光也开始慢慢消失，最后只留下一张。这张牌迟迟没有亮出牌面，小丑也似乎陷入了深思。巴顿看着这诡异的景象很久终于忍不住去翻这最后的牌。可在他的手接触到牌的前一刻，牌诡异地飞入了小丑手中。

　　“对不起，这最后一张表示结果的牌不能开，”小丑轻轻一捏，牌就在他手上烧了起来。下一刻小丑身体一阵颤抖，面具下渗出一丝血来。

　　“为什么？”巴顿激动得站了起来，大吼大叫道，“为什么不开牌！我们事前说好了的！”他对小丑狂喊，“你是怕泄漏天机后的反噬吗？都到这一步了，你想多加价钱也可以，我会给钱的，快告诉我牌面！”

　　“不行！”小丑摇了摇头，“有些人在大好形势下往往不能把握机会，有些人在逆境中也会选择放手一博。先果后因的确违反了上天的安排。令弟已经下决心了，结果对他不是最重要的。你没看到这张代表他心意的牌羞涩得不愿意展现在你我面前吗？”小丑说完就扶着墙慢慢走了出去，留下不知所措的巴顿·普雷斯科特公爵愣在原地。

　　***

　　注17：这场占卜戏的确是按照正规的塔罗牌玩法来写的，塔罗牌的含义也和现实生活中的相同只是星座的名称有改变。考虑到本书的世界观中设定有两个月亮，塔罗牌中的“月亮”牌（themoon）改为“双月”（themoons），但含义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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