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回忆里的朱砂痣(20)
不管怎样，杀害黄成骏的真凶是找到了，这也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事。至于补刀的人，他们还得继续找，这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本该算是激动的警局，又陷入沉默。程枫和朱伟博坐在一旁，就这样看着杨子睿埋头吃泡面，这已经是他的第二桶泡面了。
不怎么有胃口的两人就这样默默看着他吃，最后杨子睿受不了两人的目光了，抱着自己的泡面到了另一边，“这还有的是，你们俩看着我吃干什么？想吃自己泡去啊。”
程枫收回了目光，也是，再怎么糟糕的事发生，都不会影响眼前人的胃口。
程枫的肩膀被朱伟博拍了拍，抬头就看见他笑着说，“走吧，让他在这里吃，我们去找线索吧。”
跟着人离开了，到门口还能听见杨子睿嗦面的声音，还有嘴里含糊不清的抱怨，“你们俩等等我啊！”
两人走到了黑板前，黑板上挂着各种各样的人物关系，还有死者和各种亲属的照片。朱伟博把刘丹东的照片和黄成骏的照片连在一起，“凶手找到了，只是需要找到补刀的人。”
程枫站在他旁边指了指另外一张照片，上面全部是黄成骏身上参差不齐的伤口，“第二个人和黄成骏的关系肯定不咋地，下这么重的手就是冲着发泄愤怒去的。看来我们又得重新排查一下有关黄成骏的人物关系了。”
朱伟博点点头，“能下这么狠的手的确是泄愤了。”顿了顿，朱伟博又继续说，“你说这老太太在动手的时候，会不会这哥们儿就在啊？”
看着老太太动了手，看着黄成骏不断流血却无动于衷，从始至终都藏在一个角落里，冷眼看着发生的一切。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该多么的冷血啊！
程枫说，“不排除这种可能。”
脑子里飞速转动，程枫眯着眼睛想了想，把黄成骏和刘丹东的人际关系在脑子里转动，然后转头看向朱伟博，认真的说，“不，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程枫拿过朱伟博手中那笔，到了另一块黑板上，写下自己的猜测，“如果第三者并不是为了泄愤呢？”
“不是为了泄愤？”
“嗯，不是为了泄愤。黄成骏身上这么多的伤口，其实只是为了掩盖最初的真相。”说着程枫就在照片墙画了画，在最致命的地方画了一个圈，其余的刀痕画个箭头指了过去。
程枫把笔放在了旁边，站立着双手抱胸，说出自己的猜想，“假如再次施暴的人是刘丹东的熟人，这个人不仅熟悉这老太太还熟悉黄成骏，并且能熟悉到知道老太太和黄成骏的最近行程。”
朱伟博在一旁接下程枫的话说，“在看见老太太动了手后，第一时间就是找出其他的办法来掩盖老太太的行为。这人应该是很在乎老太太的人。”
程枫转身，看向他，问，“所以谁最在乎老太太呢？”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同一个人。
老太太活到这个年纪，本该是儿孙满堂的时候，却不料自己的孩子不孝，连最基本的温饱都不能为自己解决，拖着自己逐渐佝偻的身躯还得为自己生活而奔波。
所以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最在乎她呢？在乎她的生命高出自己？
朱伟博瞬间红了眼眶，半晌才哑着嗓子说，“我叫人把他叫回来。”
程枫转过身，正好看见窗外的夕阳，火红一片遍布了整个窗台。
“他应该没有走远，或许他根本还没有走。等着顶罪呢！”
原来真的可以有一份感情超越亲情，最后融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不可分割。
你的安稳，可以拿我的生命来守护。
朱伟博的人果然在警局外的不远处的椅子上找到了孟军的身影，孟军因为中风的缘故，半边身子不利索。一瘸一拐的缓缓进了警局。
程枫看着人进来，心也沉了底。这是他最不愿意的一次，最不愿意自己直觉成真的一次，可是孟军的话却让他心里还留着的一点希冀瞬间破灭了。
进来便问朱伟博，“你们找到证据了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朱伟博疑惑，倒是程枫听出了其中的深意，点点头，说，“老太太自首了。”
听到消息，孟军肩膀都塌了下来，身子更加的佝偻了，悲伤地摇摇头，“唉。”
叹了口气又问，“能判几年？”
程枫没忍住转过头，不忍心回答这个老人真相。如果没有料错，老太太的余生都需要在里面渡过。
孟军看他们的模样，心里也有了底，又问，“那我呢？我能有几年？”
朱伟博刚想回话就被程枫拉住，“会比老太太少，但也不会少太多。”
仿佛是深渊里唯一的一点慰藉，孟军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没了她，我也过不下去了。就这样，一起待在里面也挺好。”
审孟军的时候，程枫没去。在审讯室外站了很久，然后离开了。
开着车程枫停在了孟星的楼下，就那样蹲在地上，拿出了一包烟开始抽着。
自从开始接手原来的事业，程枫吸烟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这些无法发泄的忧愁，不是因为自己而来的，而是为别人感到得悲哀。
突然一双银色的高跟鞋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内，程枫抽完了一根烟才缓缓站了起来，靠在身后的车门上。
程枫现在的模样说不出的沧桑，胡子拉碴，眼睛里都是血丝，也没有看来的人，只是问，“你是知道的吧？”
孟星穿着一身长裙，打扮得很漂亮，问，“知道什么？”
这不急不慢的模样惹怒了程枫，程枫一把掐住孟星瘦弱的肩膀，然后摔向车门，被反光镜戳得疼，孟星忍不住反推了一把人。
“那是你的父母！你怎么能人心下手？！”
孟星笑了，“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是啊，我知道啊！哪又怎么样？”
孟星猛地凑近程枫，眼底带着疯狂，“哪又怎样？黄成骏是我的丈夫！可是你看看，我当初的丈夫被他们害成了什么呀！如果不是他们，如果不是他们，我的丈夫怎么可能变？他怎么可能变成我不认识的模样？”
“他们这些恶人，就该有这样的结局！他们这群恶人！”
程枫说，“你还真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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