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异国他乡
法国。
——
“！水烧开了你还在发什么愣啊！是要把宿舍炸掉吗？”
Anne还在卫生间里洗脸，听着外头热水壶连续不断的鸣叫声，赶紧跑到厨房关掉电源，还不忘埋怨一句坐在沙发上发呆的人。
“看什么看得那么出神？”她走过去一把夺下那人手里的手机，瞄了一眼，上头显示的是一个微信群聊组，最新的一条是中午十二点多发来的照片，点开一看，好像是有一群人在聚餐，一桌子上男男女女统共不少人。
“哟！好像还有个帅哥，”她自顾自放大那张照片，可是有点模糊，怎么也看不清楚那个男生的脸。
陈其宣没有理她，无力地倒在沙发上，拿起枕头捂住头。
那是钟立询发来的照片，十二点多发来的，那他们那边应该是晚上七点多吧。
“走过去拿开她脸上的枕头，“怎么了你？起床气啊？”
陈其宣躺在沙发上皱眉看着眼前的人。Anne原名叫田芳，也是和她一起来交流的，两人同系不同班，以前并不熟识，但是来了法国后，就住在一间宿舍，成了室友。Anne是个十分开朗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脸笑嘻嘻的模样，偶尔还有点小八卦。
陈其宣翻了个身，侧躺着闭上眼：“没有，昨天晚上没睡好而已。”
“啧啧啧，十一点才起床，跟我说没睡好！我会信？”Anne说完又把手机放到她面前，指着照片上那个帅哥：“这个帅哥叫什么名字，也是你们学生会的？”
陈其宣看着照片上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外套，好像侧头在听别人说着什么，嘴角微弯。可能是因为拍摄隔得比较远，并不是很清晰，无法判断他更加确切的神情。
他竟然剪了个平头，不过还是那么帅气逼人，看着也更精神了，陈其宣想。
“喂，”Anne看她不搭理自己，推搡了下她的胳膊，“倒是回答我！”
陈其宣点点头：“是，不过应该要退了。”
“啊……”Anne一脸惋惜，随后眸子里又放出了光芒，“那他有女朋友吗？”
“有，所以不要再白日做梦了。”陈其宣拍拍她的肩膀，坐起身，“下午还有课，我得去吃饭了。”
Anne也站了起来，感叹了一句：“也是，那么帅的人怎么可能还是单身。”
陈其宣心里苦笑了一下，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已经是在异国的第三个月，十一月份法国N区就已经十分寒冷，陈其宣裹了一件厚大衣才去上课。
给她们上文学课的老头平常总是精神十足，不过今天好像是被这大冷天冻得感冒了，整个人恹恹的，讲话也不甚清晰。
陈其宣顿觉没劲，趴在桌子上玩起了手机。
自从她九月份来了法国之后，以前的手机号码就没再用了，和家人朋友联系一般都是用微信。
不过她历来不喜欢主动找别人聊天，学业也紧张，所以不怎么会收到来自别人的问候。
只有信息部的群聊时常活跃着，有时候会聊起来他们现在的工作中一些有趣的话题，因为陈其宣不再参与工作，所以也只是偶尔插句话，他们问起自己时就会谈谈自己在法国的生活。
陈其宣托着腮，盯着手机里的那张照片，略微出神。
即使已经有七个月没有见到他了，看到的时候心里还是会难过啊，虽然仅仅只是一张模糊的照片而已。
微信里跃出一条新消息，她习惯性点开。
钟立询：宣爷，看到照片了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其宣：老子眼瞎？
钟立询：他刚刚问起你了。
陈其宣：哦，我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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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大后街的一家菜馆包厢里，空调的暖风呼呼吹着，包厢里摆了好几张桌子，一众人坐在餐桌前，欢快畅聊，气氛独好。
学生会今天刚开完团代会，大二新一任的部长正式上任，刚退休的主席陈颖就拉着这些新鲜血液来聚餐了，说是趁她离开之前认认脸，免得她以后回来连人都认不齐。
信息部一群人霸占了门口的一张桌子，张莹也坐在这边，和他们聊着天。
钟立询刚给众人的杯子满上果汁，就看到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夹克外套的男生走了进来。
他的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继而回到了钟立询身上。
许多人都笑了起来。陈颖热络的跟他打招呼：“陆大主席，难得啊！你竟然回来了！”
他笑了一下，把背后的门合上：“怎么，蹭饭都不让蹭啊？”
陈颖“啧”了一声：“那怎么敢，你会都没来开，谁想到你愿意赏光吃饭啊？快坐快坐！”
陆嘉林的视线又在包厢里打量了一圈，好像在搜寻着什么，最后低头沉思了一瞬，径直走到门口的那张桌前坐了下来。
从他进来开始，钟立询就一直看着他，手指轻轻叩着桌面，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坐在他身边刚招进来的新干事罗瑶扯了下他的袖子：“部长，这个Si（是）谁啊？”
钟立询没有回头，说：“学生会的副主席。今天之后也退了。”
罗瑶语气里满是歆羡：“好帅哦！”
钟立询不满地看着她，她谄媚地笑了一下：“当lan（然）你也很帅。”
陆嘉林坐到位置上之后，立刻有人给他倒了一杯果汁，问他：“陆师兄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好久没回学校了吗？”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回答道：“最近事情办完了，就回来学校上课。”
“办什么事情啊？你不在我和陈颖前段时间都忙死了！”张莹抱怨道。
陆嘉林笑了笑，语气沉稳而淡漠：“在公司实习，忙一个项目，一直到现在才差不多弄好。”
“哦。”张莹点点头，继续夹桌上的菜吃。
陆嘉林也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听其他人聊天，偶尔动动筷子。
朱佳摆弄着手上的相机，忽然出声笑道：“我才发现，下午拍的这张集体照你们的表情都好逗啊！”
“不会吧！我也要看……肯定是你技术不好。”
她把相机递给旁边的人：“明明是表情好吗，跟技术有什么关系。”
就这样一来二去，相机在桌上传了个遍，张莹接过也看了一会，“噗嗤”笑了出来，接着递给陆嘉林。
陆嘉林接过相机，看着上方的照片。是在会议室里拍摄的，背景是黑板还有垂下的幕布，亮堂的灯光笼罩下来，洒在一群人身上，他们表情千奇百怪，的确很是好笑。
但是他却笑不出来，往照片上一个个人仔细看过去，眉头皱了又皱。
“哎，你们今天来不来得及做推送啊，吃完饭回去估计要十点多了。”张莹问钟立询，今天的会议是要做一则微信消息的。
钟立询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莹姐您就饶了我们吧，好不容易聚个餐，咱们说点开心的事情呗！”
“啧啧啧！”张莹无奈地摇了摇头，“要是其宣在的话你早被她骂惨了！”
听到这话，陆嘉林倏地抬起头来，看向了旁边的张莹。钟立询看着他的动作，轻笑了一下：“这不是看宣爷不在吗，她在的话我哪里敢。”
“她去法国都好几个月了吧，有没有找个外国小男朋友啊？”张莹笑嘻嘻问他。
还来不及回答，坐在钟立询旁边的罗瑶却抢先开口了：“我嫂子怎么可能找外国男朋友！她可是我们家的媳妇儿！做人可不能言而无信！”
钟立询看着她一脸正色的表情，把刚刚欲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扭头玩味地看着对面的陆嘉林，出口的话意有所指：“对，宣爷最看不起言而无信的人了！何况是她自己？”
陆嘉林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没有说话，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钟立询心想：他果然一点都不在乎吗？
自己还记得那天宣爷哭着离开的背影，那天的她经受了多少的打击，而其中又有多少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
一顿饭并没有吃多久，一行人零零散散下了楼，陆嘉林出门之后没有下楼，只是站在了门口。
钟立询走到门口时，被陆嘉林叫住。
钟立询挑眉：“师兄，有事？”
对方没说话，点了点头。
钟立询很好奇他会问自己什么，索性也站在了一边。有几个新来的干事还用惊讶的眼光看了他们几眼，他心里一阵好笑。
直到人都陆陆续续走光了，陆嘉林才迈开步子。
钟立询走在他身边，忍不住开口：“师兄要问我什么？”
陆嘉林沉默了一下，沉吟道：“其宣什么时候去的法国？”
听到他的问题，钟立询却突然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反问他：“她连出国的事都没告诉你？”
陆嘉林皱了皱眉头，目光深沉，没有否认。
“那你怎么不自己去问她？”钟立询想到那天的场景，并不是很想回答他的问题。
“我……打过电话给她，一直关机。”陆嘉林诚实地回答。
“哦~”
“可以告诉我吗？”
“陆师兄要知道这个干吗呢？她什么时候走的，又是什么时候回来，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
陆嘉林不太理解对方口中颇有挑衅意味的话语，暗自思索着，又想到刚刚那个女生嘴里“嫂子”这个词，便找了个借口：“我需要一份文件，她那里才有，所以想联系她。”
钟立询晃了晃脑袋，“你发她微信呗。”
陆嘉林尴尬地把头扭向一边，声音低沉：“我没有她微信。”
“……”
钟立询也不知对方心里是什么想法，叹了口气：“陆师兄记得刚刚我说了什么吗？宣爷……最看不起言而无信的人。”
“言而无信？你指的什么？”陆嘉林不明所以。
钟立询不情不愿的掏出手机报了一串数字：“这我可就不好说了，师兄你自己去问宣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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