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蔡琰的质疑
卫途催促道：“你还在等什么，赶紧作吧！”
他担心韦尤找借口拖延时间，然后找他人帮忙作诗，那样他就太吃亏了。
“急什么？”
韦尤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现在有规定时间吗？我一个时辰作不出，你就要在这里等上一个时辰；我要是一天想不出来，你就要在这里等一天；要是三年五载还没想到，你就只能在这里慢慢等了……”
围观众人顿时一片哗然，纷纷叫嚣起来。
“这小子，太不要脸了！”
“真奸诈，怪不得敢那么赌，原来他是故意诈我们？”
“作个诗还他娘要三年五载，我儿子都会打酱油了！”
人群中有熟悉那人的调笑道：“贾老二，你不是还没有娶媳妇，就算是能生出儿子，也没有那么大吧？”
贾老二怒吼道：“你若不信，叫你妹妹来我家试试！”
那人火了，嚎道：“滚犊子，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卫途冷笑一声道：“大才子，你不会真想让大家等十天半个月，又或者是随便找一个人帮忙就说你作出来的诗吧！”
他听到韦尤当众耍无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心里松了口气：原来这小子早就想好了退路，怪不得有恃无恐了。
卫途见人群中陷入一片混乱，担心韦尤再借故推辞，便提前将他的退路给先行切断。
他自鸣得意地往蔡邕蔡琰的方向看了看，丝毫不担心韦尤耍赖。
陈纪、蔡邕和李儒面面相觑，这个时间问题还真是不太好解决。时间若是太短的话，未免对作诗的韦尤大为不利，可若是时间太久，也是极为不妥。
“都让开，有人准备跳河了！”
韦尤排开群情激昂的围观者，领着众人走到了河边，此时正是中平六年九月初三的傍晚时分，晚霞洒在洛水中央，江面上呈现出了两种不同的颜色，微波粼粼、光色瞬息变化的绚烂景象，只听他不急不徐地吟诵道：
“一道残阳铺水中，
半江瑟瑟半江红。
可怜九月初三夜，
露似真珠月似弓。”
洛阳城位于东周王城的故址，北依邙山，南临洛水，此情此景格外地契合了白居易的《暮江吟》。
“好诗啊！”
“这果真是大才！”
“我不得不承认，这小子作的诗比我好！”
“如此短时间内，能够作出这么惊艳绝伦的诗句，只怕是当今世上都找不出几个来！”
众人都等着韦尤跳河的时候，想不到却听到他作出这么一首诗，在短暂的震惊过后，不禁一个个在那里大发感叹。
陈纪、蔡邕和李儒神色各异，陈纪欣喜而又释然，他的儿子陈群果然是没有看错人，韦尤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出这么一首好诗，却不知道这小子除了文才很不错之外，还有些什么才能。
蔡邕虽然知道韦尤很有才华，可是他这一番表现，还是非常的出乎意料。
李儒也很高兴，他果然是没有看错韦尤，这小子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卫途傻在那里，见到众人所流露出对韦尤的震惊、称赞和崇拜，他恨不得地上有一条裂缝可以钻进去，免得沦为他人的笑柄！
“这个不作数，他一定是窃取他人诗作！”
正在众人一片称赞、争相传颂诗作之时，一个女子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正是紧跟在蔡邕身后的蔡琰。
她认定韦尤是骗子，才会怂恿卫途对赌，想不到韦尤这么快作出首好诗，更坚定了韦尤是骗子的念头。
眼看就要溺在水中的卫途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附合道：“说的对，这小子一定是窃取他人之作，这么短的时间内，谁人能够随口作出如此精妙绝伦的诗句？”
他已经没有了退路，今天不是韦尤身败名裂，就是他声名扫地沦落成天下人的笑柄。
蔡琰突然出言指责韦尤窃取他人的诗作，引得围观众人纷纷侧目，一时间众说纷纭。
“蔡才女好美，她说的一定没错！”
“她说得也对，我绝不相信有人能够这么快做出如此绝妙的诗作！”
“废话，你不能做到就别人也做不到吗？”
“蔡才女一口咬定他是窃取他人的诗作，莫非她以前听过这首诗？”
“我不记得有，倒是蔡才女似乎和咱们这位大才子有一些小过节……”
这次倒是没有再众口一词，多少也有人开始向着韦尤，做出客观公正的评价。
蔡邕不悦地瞪了蔡琰一眼，喝道：“不得放肆！”
他怎么也料不到蔡琰会突然跳出来质疑韦尤所作的诗，这简直是在无理取闹。
李儒笑而不语，他非常欣赏韦尤的才能，可是却不认可韦尤行事。
韦尤故意设计引卫途上钩，证明这人很有心机和手段，只是真要逼着卫途当着众人的面跳河，那无疑会将河东卫氏等人死死的得罪，也不知道是这小子太过年轻气盛，还是因为蔡才女的缘故，如此看来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陈纪听到众人对韦尤的赞美崇拜，他也觉得与有荣焉，这可是他们陈家女婿，陈群信里告诉他韦尤已和韩氏彻底地决裂，也许不久之后陈家又能多一个了不得的大才。
他正感到欣慰，陡然听到蔡琰诋毁韦尤窃取他人诗作，不禁勃然色变道：“既然蔡才女口口声声说韦尤窃取他人的诗作，你有何凭据？”
陈纪已然六十岁有余，才德兼备，他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一首绘影绘色、清新脱俗的绝佳好诗，又怎么可能仅凭蔡琰的一面之辞而质疑韦尤的人品才能？
“我无法证明！”
蔡琰微微一滞，径直地走到韦尤面前道：“你如果的确是有才能的话，那就和我再来赌一次！”
她没有心思理会旁边的议论纷纷，不容拒绝地道：“我要你以我为题，一柱香之内作一首诗。如果你赢了，我可以答应你任何的要求；如果你输了，那么你和卫师兄的打赌就算你输，你敢答应吗？”
蔡琰以为卫途答应跟韦尤的对赌，都是因为她的缘故。如果今天卫途当众到河里去游上一圈，不但他本身会成为天下所有士人的笑柄，而且河东卫家的名声也会大受影响，甚至于她父亲蔡邕也会受到牵连。
她为了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为了证实她对韦尤的看法，决定豁出所有，决绝地跟韦尤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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