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鬼打墙
据湘湘所说，传说中的妖魔鬼怪是存在的。本着天下大势分久必合的原理，在彼此斗争了许久之后，终于决定结盟合作，定了一系列规则，来保证各族之间的和平共处。
鸿磐司位于各族之间的交界点，成员由各族派遣的人员组成，负责处理各族之间发生的纠纷、跨界同行、居住等事务，听起来似乎高大上，实际上就类似于一个派出所。
这地方虽名义上是受各族首领管辖，却因实际权力较大，各族对鸿磐司颇为尊敬。
一旦有了地位和权力，就容易让人膨胀。上任所长就是在各族首领的毕恭毕敬之中，有了自己能统领三界各族能力的错觉。
为了实现一统三界这个伟大梦想，他开始在私底下进行了许多小动作。
直到二十多年前，他的计划被察觉，紧接着是一阵腥风血雨。
最后，那位所长还是逃了，鸿磐司在经过简单的休整之后，开始选取新的所长。
舒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成为这个新所长。
听完后，舒扬强忍住了自己骂人的冲动：“你凭什么觉得一群妖魔鬼怪能听我一个普通人的话？”
“你是司正的话，他们就一定会听。”
舒扬叹了口气，认命地继续找着司正令。
他们十一个人之中，只有八个是真正参与比赛的选手，剩下三个，则是鸿磐司的人，负责在他们身边进行考察。
一魔，一妖，一鬼。
她小心点与那只鬼保持距离就好。
考核标准是隐藏规则，湘湘正尝试读取数据。
但找到司正令这个明晃晃的规则，照做总是没错的。舒扬低着头找，这会儿离鬼节还有一段时间，墓碑上大多落了灰，偶有几块碑前放了贡品，也早已经腐坏。
舒扬不敢抬头，或许是这里阴风阵阵的原因，她总觉得自己一抬头，就能看见每座坟上都飘着一个鬼魂，默默向她行着注目礼。
“舒姐，我们又走回来了。”胡笙声音发颤，手心里全是冷汗。
她指着两人面前的一个墓碑：“刚刚我们经过这块墓碑过。这个人去世的时候还年轻，所以我记得。”
舒扬顺着她的指引看过去，墓碑上的名字叫张顺，生卒年一算，死时才八岁。
黑白照片上稚嫩的脸，此刻看起来很是阴森。
“别怕，我们再走走。”舒扬握紧了胡笙的手，两人往前走了十几分钟，舒扬很确定她们并没有转弯，可张顺的照片，再一次出现。
“舒姐”胡笙紧紧抓着舒扬的手，几乎快哭了出来。
“我们先回槐树底下。”舒扬道，既然坟都避开槐树，说明他们对槐树还是由一定的畏惧，加上食物补给会放在那，说明那地方暂时算个安全点。
可无论舒扬和胡笙往哪个方向走，最终都能看见熟悉的墓碑。
两人也不敢停下，拼了命地走。走得双腿酸疼，实在走不动了，一屁股坐下，正好坐在张顺面前。
“舒姐，我们该怎么办？”胡笙早已经哭了出来，不安地望着四周，生怕黑暗中冲出个什么科学不能解释的东西。
“没事，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咱们自有正气护体，他们不敢近身。”舒扬几乎在胡言乱语，一面给自己打气，一面也怕自己太胆小不符合条件。
好在直到天蒙蒙亮，也没再发生什么。两人也休息好了，起身接着走，顺利的看见了那棵槐树。
树底下已经放了吃的。面包馒头，豆浆牛奶，中式西式应有尽有，甚至连充电宝也配上了，颇为贴心。
舒扬拿了一个充电宝给自己手机充电，又抓了个面包。
累了一夜，她急需补充能量。
胡笙坐了一会儿，似乎也缓过劲了，正打算去拿点东西吃，脚一歪，扑到旁边的杂草丛上，却意外发现草丛里躺了个人。
“啊——”
舒扬手一抖，牛奶差点洒了出来。刚刚回来的大花臂一愣，而后大步向前，拨开杂草一看，里面躺着一个人。
是那个叫袁璐的女人。
除了舒扬和胡笙之外，唯一的一个女“人”。
“别叫了，还活着。”大花臂拉着袁璐的手臂，把她拖了出来。
穿着白衬衫的周志林半跪在袁璐身边，狠狠地掐她的人中，把人给掐醒了。
“袁小姐，出什么事了？”
袁璐虚弱地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舒扬搂着胡笙，安抚着她的情绪，余光却一直落在袁璐身上。
她在说谎。
人对三界各族，也并非全都一无所知，除了道僧等出家人，也有许多修仙的世家宗族与各族之间有接触。
袁璐，就是“轩辕宗”袁家的人。
这次的选拔，鸿磐司特意选了一无所知的普通人。舒扬是自带外挂，袁璐却不知是通过什么手段蒙混进来。
舒扬虽不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这棵槐树，应该就是考核的关键。
还没等旁人多问，又是一声夹杂着惊恐的惨叫声。
众人连忙赶过去，却见一女子仰面倒在地上，及腰的长发此时凌乱不堪，原本清秀的脸此刻被削去大半，剩下的一只眼瞪着天空，眼中满是惊恐，似乎在死前看见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
而在她前面，张顺稚嫩无辜的小脸，望着这一切。
舒扬了然，考核开始了。
加上莫莫，这会儿十一个都在。
大花臂阴狠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谁干的？”
发现莫莫的男人叫陈军，本就被吓得不轻，这会儿大花臂虽不是独问他，他却下意识否认：“不、不是我……我只是路过，想回去…她…她就已经躺在这里了。”
“手机没信号，只能下山去报警。”一直和大花臂在一起的男人，叫周志林。相较而言，在大花臂这里，他的嫌疑最低，“要不我下山找人，你们在这保护好现场。”
“我和你一起！”胡笙连忙开口，她本就打算天亮就赶紧下山，现在更是一刻也呆不下去，如果有人能和她一起下山，再好不过。
“不行，都留在这，周志林去报警。”大花臂沉声道，胡笙一颤，往舒扬背后躲了躲。
“豪哥，两个人一起也好。路上互相照应互相监督。这样，我和胡小姐把手机留下来，你们谁借个手机和我们，万一山上信号恢复了，可以及时联系。”周志林拿出了手机，胡笙犹豫着，看了看舒扬。
舒扬到底怕鬼，也知道莫莫这次是假死，所以和胡笙离得比较远。
袁璐却离得更远。
在其他人眼中，女性较之男性本就更胆小一些，遇见这种事躲在后面也是正常。
可舒扬清楚，袁璐绝不是会害怕一具尸体的人。
更何况，她在看见尸体的那一瞬，脸色较之前更白了一分。
袁璐的确不是害怕。
她在后悔。
昨儿那女鬼，便是冲着这个方向逃的。
她若是没留在树旁找司正令，若是及时追了过来
其实袁璐猜到了女鬼逃走会伤人。
即便莫莫没在这个方向，女鬼在山中逃窜，也定然会遇见其他人。
只是她笃信司正令就藏在槐树底，她怕自己去捉鬼的途中，被旁人捡了便宜，又自信自己一定能短时间内找到，届时再去收鬼，也不迟。
可她高估了自己——半天搜寻不得，反不知被什么袭击，若非她妹妹耗尽一身修为制成的护身符起了作用，只怕早已丧命。
“你没事吧？”清亮的声音响起，袁璐抬头一看，舒扬正站在她面前，手中是一块巧克力。
袁璐甚少受到别人的关怀，尤其是在失败的时候，这会儿不由得心口一酸，脸上却冷冷的，也不答话，转身便走。
舒扬把人拉住，将巧克力往对方手里一塞：“即便没胃口，好歹也吃些东西。”
说完，舒扬回到胡笙这边。
袁璐怔了一瞬，犹豫片刻，还是将巧克力放进了兜里，径直离开。
这边，胡笙已经把手机交了出去，两人拿了大花臂邓豪的手机，往山下走。
“要不，我们回槐树旁吧。”一直沉默的余梓梁突然开口。
舒扬立马打起了精神。
余梓梁就是那只妖。
内部人员开口，当然要注意听，说不定就是看进度太慢，给线索的。
“一直守着也不是个事，都累了一晚上，大家又累又饿。如果不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出现了什么突发情况，可能应对不了。”
“行，回去。”邓豪直接做了决定，有异议的被他一瞪，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到了槐树底下，邓豪才发现袁璐没了影子，当即问向余梓梁和他身旁的靖楼：“姓袁的那女的呢？你们三是最先到的，认识？”
“不认识。”余梓梁本来找了个地方坐下，闻言一笑，“那位袁小姐不太爱搭理人，刚见面的时候，我也试着和她说话，没理我。”
这一开始就把人得罪了？
若是真成了司正，以后只怕是要常接触的，把关系搞好总没错？
舒扬正打算开口，余梓梁却状似无意地扫了她一眼，似乎知道了她打算做些什么。
没由来的，舒扬只觉得背后发凉：“湘湘，他会读心术吗？”
“尚不明确，但是没监测到他对你使用任何探测类的术法。”
“那可能是我想多了，总觉得背后凉嗖嗖的。”
“不是错觉，莫莫正在你背后看着你。”
舒扬浑身一僵，额上渗出了冷汗。
她缓缓地回过头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恰恰是这样，才最为可怕。
余梓梁将舒扬的反应尽收眼底，瞧着邓豪跟靖楼较上了劲，假做烦躁的模样拿出手机找信号，却是给莫莫发了条消息：这里我们盯着，你再去查查舒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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