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毕竟谁也不是个傻子
尽管千百个不舍，舒扬还是把沈霖的情况做了个详细的交接，又把规划方向以及沈霖的意愿说了。
江立先听了，见她状态不好，便笑道：“你也别太难过，这事实在闹大了，听说段老大都打电话在问，红姐压力也是不小。等避过了风头，兴许就把你转回来了一会儿大家打算一起出去吃顿饭，一起？”
“不用了。”舒扬摇头，尽量让自己笑出来：“家里的事还没完，我得回去处理，过几天吧，忙完了，我请你们吃饭。”
江立应了，也多说，拿着材料回办公桌看。
舒扬收拾来收拾去，发现没什么能带走的。
她办公桌上全是艺人或是剧组的资料，带去行政似乎也没什么用，况且，也不知她去了，负责什么。
在位置上坐了会儿，舒扬才去找行政部长。双方简单聊了几句，对方让她今天安心办交接，明天再说转过去后具体负责什么。
舒扬只好去江立那，回答他一些不清楚的情况。
下班回家，却发现陈云龙在楼下等着。
舒扬想绕开他，陈云龙却拦住了去路：“扬扬，我买了豌豆黄，你最喜欢那家。”
陈云龙笑着，把手中袋子拎到舒扬面前。
“不用了，谢谢。”
“扬扬，我们找个地方去吃东西吧。”
舒扬抬头望着陈云龙，忽而笑了一声：“你是不是觉得，买了豌豆黄，再吃顿饭，这事就过去了，我和你还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扬扬，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我为什么要给你有下次的机会？陈云龙，现在这样，已经是我的极限，你别太过分。”舒扬说着，想要离开，陈云龙忙握住她双臂：
“就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我和你自小就认识。”
“是啊，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哪又如何？青梅竹马终究抵不过天降奇缘。祝你与刘雨白首偕老，子孙满堂。”
“我不喜欢她！我只是一时糊涂，我自始至终爱的只有你，扬扬，给我个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你不喜你喜不喜欢她，是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无关，让开！”舒扬用力一推，将陈云龙推了个趔趄，而后头也不回的进了楼。
陈云龙没跟上来，他在想些什么，舒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觉得心口痛得很，在陈云龙面前，倒还撑得住，可只剩自己一个人，却是呼吸也困难。
好容易到了门口，舒扬只想赶紧进屋，哪怕一进去就瘫倒在地上——她撑不下去了。
“刘雨在里面。”湘湘在她掏出钥匙的同时开口。
舒扬立即反应过来，刘雨看样子是想继续住下去。
刘雨和舒扬是大学同学，两人同宿舍，关系一直很好。毕业后，又同时被公司录取，所以干脆就一起租房子住，倒也省些开销。
实习期过后，舒扬从助理升为经纪人，开始负责几个没名气的小艺人。刘雨本也该是经纪人，可临转正时，犯了个错。
她在跟艺人对综艺流程的时候，把赞助商的名字弄错了。艺人也不清楚，就在综艺上说错了名字，还连着说错几次。
后来虽然被节目组及时发现，通过补录解决了这件事。但刘雨却从经纪助理转到了行政岗。
行政岗的工资不说比经纪人，比经纪助理也低了不少。舒扬心疼她，便自己全承担了房租，只让刘雨缴一半的水电费。
这三千的房租，是三年前的价格，是房东心疼她们两个小姑娘不容易，一直没涨价。而现在要想租一个类似的房子，三千绝不可能。
刘雨虽然一年前转回了经纪助理，可如果一个人出去租房，只单是房租，几乎就要用光她所有的工资。
所以她会选择赖在这里不离开，也属正常。
她赌的是舒扬不会赶她出去，她赌舒扬会心软。
舒扬却不会。
如果是别的事，刘雨哭一哭，扮扮可怜，她即便吃些亏，受些委屈，再有滔天的怒火，也勉强能忍耐。
唯有这件事不行，绝对不行。
舒扬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借此给自己打气，打开了门。
几乎同时，刘雨的房门飞快地关上。
要不是看见门口摆着的鞋和湘湘的提醒，她几乎要以为刘雨不在。
舒扬也没去捅破窗户纸，只是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了电脑——先换了密码，而后浏览起房源信息。
哪怕贵一些也没关系，她有些存款，几个月的房租，还付得起。
各个网站都看了一遍，又和几个中介聊了聊，刚好有一个在附近的。
舒扬看了下他介绍的房源信息，觉得挺不错，便约着见了面。
出门时，舒扬从外面反锁了屋子。下楼看见陈云龙还在那等着，也不理会他，径直出了小区，打车前往约见的地点。
到了地方一看，却是熟人。
“是你要租房子？”陈军穿着的白色衬衫已经湿透了，看见舒扬，便笑着迎了上来，“我说声音怎么这么耳熟，杨小姐？”
“信息泄露太严重，不能不注意些。”见陈军真的或者，舒扬的心情总算好了些，问道，“你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我被棺材砸中的时候，也没觉得痛，就是睁不开眼，也动不了。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好像灵魂出窍一样。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周遭安静下来，有人在叫我。睁开眼睛一看，是那个一开始的引导员。”说到这，陈军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发白，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这里不方便，咱们找个地方坐着聊。”
舒扬点点头，陈军便带着她到了附近的一个茶馆里。
他似乎是茶馆的熟客了，一来，只与店员打了个招呼，便径直上了二楼的一间屋子。
茶馆选址寂静，装饰典雅，木制的结构让舒扬恍惚回到王氏女的梦境里。
仿佛她最后没有逃脱，被压回了房间，静等着“吉时”。
“坐。”陈军熟练地从柜子上取了茶，慢条斯理地烧水泡茶。
“我爷爷喜欢喝茶，从小在他身边，耳濡目染了些。后来开始工作，发现带客人们来这里泡上一壶茶，效果远比咖啡厅要好。”
“以前国外的月亮比较远，可这两年，大家渐渐发现，家乡的水是最甜的。”屋里点了香，淡淡的梨花味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你说被棺材砸中以后就没意识了？”
“可不是嘛，当时我以为死定了。”提到这，陈军还是一阵后怕。
“那一整天精神紧绷，体力消耗也大，刚躺下没多久，我就睡熟了。梦里，我看见‘妻子’跪着哭着求我，求我看着以前的情分上，别拿她配阴婚。我却什么都听不见，只到了时间，逼着人上了花轿。死讯传来的时候，我还担心阴婚会不会就此失败，协议会不作数。结果却是一路顺遂，飞黄腾达。后又再娶了一官宦人家的女儿为妻，结果新婚当夜，新妇人惨死，此后被冤魂缠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得了失心疯，把自己钉死在棺材中然后我就听到了你的声音，当即反应过来是入了梦，想着把梦境的内容先说出来，免得过会儿就忘了，结果”陈军说着，水烧开了，便先拿来洗了一道壶杯。
“再后来，我醒了，在自己的出租屋里。身上只剩一些细微的擦伤，那个引导人笑眯眯地，说我被淘汰，参与奖已经到了账上，还”说到这，陈军颇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咳，“还威胁我说，经历过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威胁你？他怎么威胁你了？”舒扬好奇道，毕竟严青南对她一直客客气气的，想来在陈军面前，他才展露的真性情。
“他没说，但很明显了。”陈军洗了杯子，开始泡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最后将第一杯拿到了舒扬面前。
“他走后，我发现桌子上多了一个文件盒。打开一看，里面是我家里人的所有资料，大的有过往经历、财产信息，小的连用过哪些软件包括账号密码一清二楚。他竟有本事做到这个地步，我若是把消息透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陈军饮了一口茶，倒没十分害怕，“反正钱到手了，只听他的就是。无非是少一个谈资，也死不了人。你呢？我听他们说，你应该找到了东西，奖励应该不少吧？”
“他们？”舒扬反问。
“就是邓豪他们。引导人说不能泄露，但咱们几个本就知道，也不算泄露。我是被周志林联系上的，他说除了你之外，每个人都联系上了。我们还拉了个群，不过袁小姐似乎不想跟我们再有接触，拉黑了周志林。这几天群里讨论得热闹，除了那些怪力乱神的事，就是你的下落。”陈军一面说，一面拿出手机，打开聊天群的页面拿给舒扬。
舒扬粗略扫了几眼，里面谈论的情况与陈军说得差别不大，便点点头，把手机还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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