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想吃棒棒糖
余梓梁点点头。
到了凌晨3点过，最后一个剧组收工了。躲在小巷子里的舒扬和余梓梁才出来，走到岸边，仔细看了看，却没看出来什么。
毕竟过了这么多年，又经历过大规模的重建，就算有什么线索，也早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只是，既然守卫是为了守着梳子不被别人动了，自然不会离得太远，不然出现什么突发情况，赶也赶不及。
离梳子最近的，就是这棵大柳树。
想那女子特意选在柳树底下埋藏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只是原本的柳树已经被毁，不可能是护卫——即便是，也已经是被销毁了的。
除了柳树，最近的，也只有这条河了。
舒扬的视线移到河面上，看了会儿，开口：“会不会在里面？”
余梓梁点点头：“有可能。”
说罢，直接跳了进去。
经历过邓豪，余梓梁这行动虽有些突然，但舒扬却很快接受，回头又在柳树周围四处找了找，实在找不出什么。
“湘湘，你觉得那护卫会在哪？”
“是否需要购买线索？”湘湘问。
“别了。”舒扬拒绝，她之前得的50分，买了几个初级符咒，用去一大半，而一个线索就要10分。
她得省着点用，天知道下次积分什么时候能得。
湖面一声响，是余梓梁上来了，他在岸边把身上的水甩干，一边道：“没有。”
“算了。”舒扬走到柳树旁，直接开挖。
如果护卫已经被消除，那她只管挖就是了。
如果没有，护卫决计不会袖手旁观，会前来阻止——与其他们费心思去找，不如让对方主动出来。
余梓梁见状一惊，顿了顿，才过来帮忙。
才挖了一会儿，舒扬忽然感觉一股森冷的气息将自己包裹，余梓梁也停下了动作，转向鸳鸯河，面色严肃。
舒扬小心地回过头，灯光下，湖面清晰可见密密麻麻的人头。
准确来说是骷髅头。
骷髅们面向他们，空洞的眼眶似乎能够视物。
舒扬一僵，背上冷汗直流，浑身发麻。
等了一会儿，骷髅们没有动作，余梓梁也只是与他们对峙，舒扬心中明白，只怕现在的情况，余梓梁无法清除他们。想了想，转过身继续挖。
随着她的挖掘程度越深，骷髅越往上浮，肩膀、手臂……
余梓梁不动声色地往前移了两步，一只手拿出了手机，发了条信息：靖楼，阿南，藏檐，出来干活。
随之是一个定位。
“挖到了。”舒扬的声音自后响起，骷髅们也全数浮在河面上，河水滴滴答答的，从骨架上滑落至河中。
仿佛下了雨。
余梓梁没犹豫，径直冲了上去，瞬间被骷髅群吞没。
舒扬伸手去拿那把梳子，才一触碰，就猛地收了回来。
指尖已染成黑色，钻心刺骨的痛。
一回头，见到余梓梁浑身蒸腾着杀戮之气，打得骷髅们骨头四散。
大多数恪尽职守，仍然与余梓梁缠着，却有小部分心生畏惧，打算逃走。
舒扬暗叫不好，要是被他们逃出去，只怕会伤到不少人。
当即顾不了许多，拣了根棍子，用了才兑换的速度力量两张初级符咒，赶上去拦着。
以她的本事，自然灭不了这些骷髅，可她发现将骷髅打散后，骷髅会优先把自己拼凑起来。拼凑的速度较慢，她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阻拦他们前进。
虽然比较费时费力，却也好过放他们出去害人。
一开始，顺顺利利，舒扬唯一需要克服的，就是心里的惧怕——尽管不是鬼，可他们曾经，也是活生生的人。
可符咒有时间限制，五分钟后，效果消失，加上后遗症，舒扬整个人瘫软在地，只能费力的躲着骷髅的攻击。好在藏檐的红玉手钏她一直戴着，这会儿勉强能自保。
不一会儿，严青南三人赶到。
靖楼一见这场景，立马开了杀戮模式，其杀意远远超过余梓梁，吓得舒扬打了个冷颤。
藏檐先喂了舒扬一颗药，确定她只是些皮外伤无大碍之后，便去清理周边零散的骷髅，严青南则是将散落在地上的骷髅一堆一堆的归置，一个咒下去，尽数变为灰烬，消失无踪。
有了他们的帮忙，骷髅很快清理干净，此时天边已经模糊有了光亮。
严青南把舒扬扶了起来，对余梓梁道：“梁哥，你这保镖工作可不到位啊。”
“抱歉，他们藏得太深，下水时没发现。”余梓梁见舒扬这狼狈模样，皱了皱眉。
舒扬摆摆手，见藏檐已经到了柳树旁，眉头紧锁，便问：“怎么了？”
“回大人的话，这咒能解，却有些麻烦。”藏檐笑道，“不怪余兄没找到他们，是施咒之人用了自己灵魂及鸳鸯河所有怨魂作为献祭，共设下三层咒术。要将三层咒术依次解开才可，过程较为繁杂。”
“时间不够，能不能拿回鸿磐司处理？”
“若要取走，至少先得解开第一层咒术。若是这样贸然取走，会被咒术吞噬。司正大人方才，便是碰过这梳子了。”藏檐道，舒扬这才将目光落到自己指尖。
过了这么久，依然钻心刺骨的疼。
而除了指尖疼痛的地方，整只手几乎麻木，没有任何感觉，也不知是诅咒的缘故，还是符咒的后遗症。
“那就先解第一层。”余梓梁说道，藏檐点点头，当即开始解咒。
余梓梁和靖楼靠近柳树，似在守护。
舒扬正要开口，严青南却拦住了她：“嘘——这咒难解，过程中不能受到任何打扰，不然会导致诅咒扩散这诅咒是会传染的。梁哥他们设了结界，只要诅咒不是因为藏檐被打扰而散出来的，都能拦住。”
“一点声音都没有？”舒扬极力把声音压得最低，严青南点点头：“至多像咱们这样。”
“那如果藏檐受到吵扰，诅咒扩散了怎么办？”舒扬问，她记得，今天至少有两个剧组要在这条河附近拍戏。定是要清场的。
“有我啊。”严青南显然误解了舒扬的意思，“我会控制住被诅咒的人，不让他们传染给更多人。”
“那被诅咒的人呢？”
“他们是普通人，应当承受不住，可能没命也可能活着，只是这辈子要受些影响。”
“不行！”舒扬当即反对，声音并不算大，还是吓得严青南去捂她的嘴：“我的司正大人，您小点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是影响最低的方法，小部分的牺牲，难以避免。”舒扬才把严青南瞪开，耳边就响起了余梓梁的声音，舒扬望过去，见他并没开口，严青南似乎也没听见，便知应该是一种类似传音的术法。
舒扬不认同，却见不远处已有剧组开始准备。
此时天刚亮，说话声、走动声、搬东西的声音渐渐嘈杂。
余梓梁和靖楼渐渐认真起来，甚至闭上了眼，严青南更是挡在舒扬面前。
舒扬当即反应过来，藏檐受到影响，诅咒有一定程度的扩散。
这会儿或许还可控，可待会儿人越来越多后果不堪设想。
舒扬咬咬牙，猛地冲了过去，再几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抓住了梳子。
剧烈的疼痛霎时袭卷了浑身上下每一处角落，舒扬双眼一黑，直接倒在了藏檐身上。
藏檐当机立断，在舒扬身上施了结界，将诅咒全数封印在她身体里。
“这、这是疯了吧。”严青南瞠目结舌，以魂灵做祭的诅咒最为可怕，便是他也不敢掉以轻心——舒扬这是不想活了？
“回鸿磐司。”舒扬勉强挤出这几个字，而后浑身一软，失去了意识。
她被困在黑暗之中，除了疼什么都不知道，意识也十分模糊。
一开始，她还能听见湘湘叫她。想要回应，却无半点力气，只能任由疼痛将自己吞噬。
渐渐地，连湘湘的声音也模糊了。
“扬扬。”男人的声音响起，舒扬一个激灵，费力地睁开眼，却见黑暗中，自己父亲拿着手电筒，四处寻找着。
“扬扬，你在哪？”舒立焦急地唤道，“扬扬，听得见爸爸的声音吗？”
舒扬眼圈一红，试图发出声音，想要伸出手去，却似乎困在茧中，挣扎不得。
“扬扬，你在哪啊？”舒立似乎累极了，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歇一歇，时常喘不过气。
舒扬咬着牙，拼了命地挣扎，最后只勉强发出几个音节，好在被舒立听到，几乎是跑了过来：“扬扬别怕，爸爸在。”
“她说什么？”余梓梁在开车，仿佛听见舒扬发出了声音。
靖楼坐在副驾驶，没听见什么，严青南和藏檐扶了舒扬坐在后排，舒扬靠在严青南身上，从位置上说，严青南是最能听见舒扬在说些什么的，可他也听得模糊。
似乎说了什么“罢”，还有“疼”还是“糖”来着？
想了想，严青南抬起头，坚定地说：“她想要棒棒糖。”
余梓梁：“？”
靖楼：“？”
藏檐：“司里有棒棒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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