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我咽了咽口水。
他侧着脸看我，鼻梁高挺，眼尾微微上扬，审视打量我的内心，又迫人心神，我差点就说了实话，好在我及时清醒，“什么你知我知，还有天知地知呢。”
“江曲。”
我低着头，“不仅如此，外人都以为咱们两个水火不容，互相讨厌，你若是不信，大可以等出去了问问大家。”
“为什么……”他不能懂，“我尧玉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既然要对你负责，便不屑于对世人隐瞒，还是说，你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我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他，“你自己也说了，不过是酒后的荒唐事，我们本就不该当真，只不过眼下师门面临新的挑战，千年仙赛很有可能被如意宗把我们从前五挤出去，你求胜心切，觉得灵修可以提高修为更快，又觉得我能保守秘密，我们便私下经常……嗯，灵修。”
我编的是真好，滴水不漏。
这小故事张口就来，哪天修不动仙了，我就下山去当说书先生去。
尧玉反应半天，可能又觉得我说的，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儿，于是他捂着胸口咳嗽两声，竟然吐出一口血来。
我惊呆了，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帮他擦一擦。
还是擦一下吧，血都喷到我被褥上了。
我拿了手帕边擦被子边说：“你不至于吧……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众人的见证，也不必对任何人有交代，咱俩也更容易结束，有什么好生气的？”
不应该开心吗？
“江曲，你当真就如此狠心？”他抬起头问我。
“……”不是我狠心，咱俩能当道侣都是你的错觉。
我们相处了四个月，从未刀剑相向，你努力把我想象成你早就已经接受的道侣，才会尽量对我有耐心。
可我比任何人都知道，等你恢复记忆的那天，狠心的人是你。
我无所谓的说：“这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都是好事。”
他点点头，突然笑了起来，“是，你说的对，可等我们出去了，我也可以向师门说……”
“不用。”虽然不知道他说要什么，但十有八九就是会向师门提出与我结为道侣，昭告三界。
对他来说当然是好事，他有能力，还和我结为道侣，将来就算接手玄天宗，都是很容易的事情。
说不定就把我软禁起来了。
像我这样倒霉的人，很有可能在和他大婚的那天，他突然恢复记忆。
我要是答应了，小丑就是我自己。
“尧玉，我们本就没有感情，不必强求这些天的……反正在我眼里就只是灵修。”我认真的说。
他又笑了，“江曲，你为了一个魔界男人，还真是不知廉耻。”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瞪大眼睛。
什么魔界男人！
他突然一掌拍在我心口。
卧槽，这就急眼了？我一个闪躲不急，被他打中，竟也吐了一口血。
“你……”你刚说了不会动我一根手指！难道这句话的意思是除了我一根手指，其他的都动吗！
尧玉看着我，又看向被子上的血，“你我皆出自玄天宗，若是结为姻亲，便是更近一筹，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说……都有好处。”
“所以？”我擦擦嘴角。
世人又有谁不想和江曲结为道侣？都知道我是紫微星，将来无极剑开天辟地的灵力由我继承……
他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我能不知道么。
就凭他这些心思，尧玉便不是良配。
说实话，那口血吐出来之后，我反而觉得更舒服了一些，从识海出来后，一直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胸口也不舒服，我还以为是第一次进神识都这么难受呢。
可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被子上的血渍，还有手帕上的血，竟然慢慢的消失了，变成了一缕缕黑色的气体，逐渐蒸腾开来。
最后完全消失在空气中。
我惊呆了，“这……”
尧玉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口口声声说你未曾和魔物有纠葛，却任由那魔物进入你的神识，他在你神识内每多待一刻，你便中毒越深，我好心救你，把你从识海拉回来，你却上来就给我一巴掌。”
“我……”真是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他是趁我睡着了故意打我呢。
尧玉又说：“魔物都是无耻的，他侵蚀你的神识，更可在一念之间击垮你的意念，剥夺你的修为，你千百年来费尽心机保住的首席大弟子的名头，便会瓦解。”
“可他没有……”他请我喝茶，还送了有我的画像。
就是我没要。
“那必然是以后的你还有利可图，以你现在的修为，又有什么好剥夺的？他不过是想等你将来名动三界的时候再……就算他无意现在摧毁你，可你修的是正道，和魔界搅合，只会让你的修为停滞不前。”尧玉字字铿锵。
若他将来能成为我们某个门派的长老，必定严师出高徒，甚至能带领整个玄天宗的水平，都更上一层楼。
他看我沉默不语，便又喋喋不休，“除非说你已经不想修无极心法，改堕为魔，那样的话，你的修为就能突飞猛进了。”
尧玉是不是一直觉得我打的是这个主意。
觉得我嫌弃自己修为低，德不配位，想走捷径做魔修。
我江曲是有时候觉得自己不行，想努力让修为更高一点，想拔出我的剑，但我此生不负玄天宗，必不可能做那些事情。
我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缓，我说：“我身为玄天宗大弟子，自然是以天下苍生为首任，断不可能和魔界的人为伍，我若是真想堕魔，便不必同意和你灵修，直接和他去就好了。”
何必天天听你唠叨我呢。
“江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气的想要伸手掐我脖子，又半路把手缩了回去，他笃定道，“你不肯和我回玄天宗成婚，就是因为他。”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为什么要和你成婚？你自己问问你自己，难道你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吗？”这话说了都是自掘坟墓。
果然，尧玉一脸冷漠的说：“你倒是不害臊，我是为了保全玄天宗的名声，省的被人说玄天宗首席弟子和魔物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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