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腰间的牡丹纹身
“胆子小，还逞英雄。”
清辞往出租车旁一停，卷毛和她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把车门拉开，迎清辞上车。
车子在黑夜里行驶，卷毛一路上都在给清辞介绍伯塞城各种各样的好玩儿的，等到了地方，司机恐怕也是闲卷毛烦人，收了钱后踩油门就跑。
小区里，卷毛兴奋的拉着清辞的手，“姐姐，咱们现在牵着手走路，好像在谈恋爱一样，姐姐，你要不要和我试一试？”
他闪着狗狗眼站在清辞面前，似乎真的希望清辞能够做出回应，清辞心里默想，如果真的回应了他，以后两个人要如何共处呐。
“还是……”
“啦啦啦，啦啦啦…”一个疯婆子突然钻出来，挡在他们两人面前，卷毛连忙搂着清辞的腰要走。
疯婆子突然大喊一声，“站住！”上吊的眼睛凑近清辞，恨不得贴在她的脸上，卷毛一把把清辞拽开，恨不得给那疯婆子一脚。
“谭溪源，我没事。走吧，她已经疯了，你再打她有什么用？但是凡事不能做的太过。”
进来家门，卷毛想起楼下那个女人，依旧满肚子的火，“美女姐姐，我就是气不过那个疯婆子，年轻的时候活活做下孽，老了落到这个下场，你看看她的样子，怪不得唯一的儿子也被她给活活逼走！”
清辞结果少年递来的果汁，倚着沙发坐下，举手投足间尽显妩媚，“你和姐姐说说看，刚才那个疯婆子和她儿子的故事。”
卷毛看着清辞咽了咽口水，见清辞笑着指了指他的下巴。
“啊？”他害羞的赶紧把哈喇子擦干净，才开口慢慢说起这个故事：“这个女人叫唐娟，二十年前嫁给了现在的丈夫，现在的丈夫和前妻还留有一个小孩儿，唐娟对待那个孩子永远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就算有也全都是剩菜剩饭。那个孩子明明学习成绩第一，在学校里也是老师和其他家长都看重的孩子，可到唐娟那里就跟一条狗一样的。”
“然后，等丈夫失业从国外回来后，我们才知道唐娟对孩子还算好的了。那个丈夫平时给孩子吃饭就要求孩子像狗一样跪在地上吃，有时候是剩菜剩饭有时候干脆是猪食。还天天打孩子，他能打的我们这一整个小区的人都不用打自己家孩子，自己家孩子就乖的不得了，甚至到后来丈夫还不让孩子上学，也不让孩子出门，就关在他家里，高兴了孩子就干点家务活，不高兴了直接把孩子往死里打。”
“而且啊，后来听说那个孩子被卖进来黑市的擂台，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不管有人说孩子还活着，是孩子从黑市跑出来杀了丈夫，也有人说孩子死了，只是死了后阎王爷替他报了仇。”
卷毛讲完故事，站在客厅里，把自己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清辞用帕子轻捂着嘴，白他一眼，“毫无感情可言的讲故事，一点代入感都没有，你自己还哭的这么起劲。”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一点也不懂！”
听见清辞居然这么说，卷毛一时间激动的很，“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惨，一个比我大五岁的孩子，从五岁开始就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有多惨，而我小时候我爸骂我，我一气之下就开枪打中了我爸的腿，我妈拖着我把我拖到他家门口。大冬天的，外面全都是厚厚的雪，他一个十二岁的人穿着七八岁小孩子的衣服，被铁链锁着脖子蹲在他家门口，房子里还能听见他父母在里面逗他刚出生的弟弟的声音。他哭肿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那种眼神，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清辞心想卷毛当时才七岁小孩，换谁直勾勾的看他几秒，他心里照样念念不忘的。
“他这一辈子这么苦，后半生或者下辈子老天爷会把所有的糖都给他的，不然这个世界就太对不起他了。”
卷毛听着清辞温柔的语气，开心的缩在她怀里，“你是在哄我吗？”
“你就当我是在哄你吧，那这个故事后来怎么样了，丈夫呐？唐娟怎么还在这里？”清辞放开他，坐在他身边剥着橘子。
少年眼巴巴的看着清辞快要放进嘴里的橘子，等橘子进了自己的口，才开心的生扑清辞，“在他被卖进黑市的第三年，他的那个弟弟就因为在街上随意打人，被报复了，□□去他家里闹了一通，弟弟就失踪了。第五年，丈夫在小区附近的一处公园里，被人活活扒了皮，警察在丈夫的身上找到了小儿子的下落，在无国界地区的男人城里头。当时唐娟知道这件事情，差点没疯了，愣是因为要继承那套房子精神又变好了。”
清辞听这个故事总觉得有点似曾相识，她随口问了句，“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知道啊，叫莫湫，听说他现在很厉害，可惜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卷毛因为吃相太难看，被清辞嫌弃，被一脚踹到了地上，他现在只能坐在地上无奈的逗云鹤玩。
“居然是他，腰间的那朵牡丹花，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呐。”清辞听见莫湫的名字，顿时就明白了这个故事的来龙去脉。
收拾好今天新买的衣服，她抱着云鹤理所当然的挑选了最大的一间屋子，“你自己找其他地方住，这件屋子归我了。”
“美女姐姐？”卷毛站在客厅里，看着自己的房间被他人占领，对方还已经关上的房门，就觉得自己动也不是坐也不是，“唉，明明是在自己家，我怎么就不敢和美女姐姐对着干呐！”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起，少年立刻翻身起来开门，“来了来了，不要着急。咦，你是谁？”
“请问是溪源少爷吗？在下莫湫，你要的奶粉，我已经送到，请你查收。”门外人，一身正经的黑色西装，额前的淡紫色碎发几乎要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眼神冰冷，不管是声音还是长相都很符合世人对清冷美人的理解，只是他身上太过冰冷的气息，让卷毛突然觉得已经到了初冬季节。
但莫湫的自我介绍他也听清楚了，想起清辞对自己怀疑的眼神，他赶紧把莫湫拉进来倒上茶水，看着莫湫坐在自家沙发上，把茶水饮尽。
卷毛这才把目光收回，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就是莫湫啊，我还以为我见不到你的，没想到咱们这么有缘份。”
“溪源少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莫湫看向手表站直了身子，避开谭溪源的视线。
“不行！”卷毛直接站在门口，坚定的看着他，“不行，你不能走，我刚和美女姐姐讲起了你的故事，我要把她喊醒，让她看看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你这个人后，你才能走！”
卷毛的行为让莫湫感觉自己正在遭受侮辱，他眼睛里闪过一竖金光，手紧紧攥起，“溪源少爷，请放我离开，我要回去了。”
“不！”
“溪源少年，请你确定你现在的选择。”
“当然确定，你来的刚好，我看的出来，她对你感兴趣，你必须留在这里见她一面。”卷毛伸着胳膊，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大字。
莫湫看他执意不肯离开，拖下西装外套朝他恭敬的弯下了腰，“那就对不起了。”
三秒过后，莫湫踢了脚倒地的卷毛，在心里默念三秒，卷毛并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他抿了下嘴唇，穿好衣服后，就要拉门离开。
“莫湫，当之无愧的莫湫，十年前我把你带去了黑海监狱，让你在那里训练，帮你报仇，让你的弟弟在男人城里受尽摧残。你还没要对我报恩，现在就要走了吗？”
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莫湫并为转身，只听那女人接着说道：“你腰间的牡丹花还真是漂亮，可惜不是用正经手艺纹上去的。”
这是三年前，莫湫和自己的救命恩人设定的暗语，旁的不说，就单是他腰间有牡丹花纹身的事情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就只有两个人知道。
他定住神，在第一时间捏碎了身上的监听器，转身单膝跪在清辞脚下，“当日之恩，莫湫莫不敢忘，只是您从来没有让我看过您的脸，我不敢随意认主。”
“你最好确保你说的是真的，毕竟我拿到的资料里可是写的很清楚，这些年你为谭瑞国做了很多事情。”清辞翘着二郎腿。
莫湫之前虽然没有见过她的脸，但是她的一些行为习惯莫湫都了如指掌，她这样心里多半是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莫湫不敢，可要是不尽心尽力为谭瑞国做一些事情，他永远也不会让我接触他真正在做的事情。”莫湫侧头看了眼卷毛，“但有些事情莫湫都是糊弄了事，就好比今天莫湫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调查您，要是您不出现，莫湫就已经离开这个小区了。”
“这么说来还是我的错了，这些年来我一直让你调查谭瑞国，你都发现什么了？给我带回来的消息没几个，和楼百妖之间倒是纠缠不清。”清辞上前捏住莫湫的下巴。
他被疼的挤出眼泪，打湿的眼睫毛扑闪着，确实惹人怜爱。清辞放开他，“说说你的成果。”
“谭瑞国最近在查一个叫云翼的人，原因是您还是惊鸿镜镜主时，和孟川云氏的家主有过一段婚姻，而云翼就是当时那位家主的儿子，谭瑞国怀疑是您所生。”
“他还真会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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