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临
墨负摇头：“我以前为了部落，还有神选而活，现在我只想为了自己而死。”
楚侯叹了口气：“你根本不用死，那好，我让你为自己而活。”
她像是失去耐心一样挥挥手，本来束缚着神选的恐怖力量就瞬间消失了。
“现在你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了。”
重压消失的感觉让神选有瞬间迷茫。
然后她看看左右。
现在迷茫不再是模糊不清的瞬间感觉，而是清晰可见，挥之不去。
一个不再是神选的神选，一个不再是蛮荒野人的野人。
这个世界没有一块地方属于她。
就在这时，楚侯伸手握住了墨负的手。
“你可以留在这里，我永远都欢迎你。”
墨负摇着头后退了一步。
“我……”
楚侯无奈地摇摇头：“我给你换一身衣服，教你怎么在文明之地生活，然后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你现在这个样子，连南楚都走不出去。”
墨负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
……
北燕。
冰天雪地之中，一座晶莹剔透的冰城坐落在雪原之上。
这就是北燕的帝都，一座冰城。
在冰城最高处的王宫中，燕侯正和几个军人站在一起，看着南方的天空。
“神选离开，我们总算能松口气，但是蛮荒野人才不会休息。”
燕侯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的呼吸在空气中带起一道白烟。
“神选不再总归是好事……”
身后的几个人看着燕侯沉默。
燕侯转身笑了：“行了，帝国的诏令我们还是要听的，我是北极剑的主人，那就必须去一趟，其他带剑的……”
燕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如果将拥有剑气的人视为剑客，那这一次燕侯要带走整个北燕上下能战之士的一半，就算没有了神选的威胁，面对野人的部落，这也依然是不可能接受的事情。
但是就在所有人犹豫的时候，在场唯一一个没有披甲的人站了出来：“这是个机会，首先我们不可能对帝国不忠顺，必须表达态度，其次，也许帝国是要将十二个神选一网打尽，那我们去了，就是为北燕而战。”
燕侯一脸诧异地转身。
刚才说话的人是枯雪公子，燕侯的儿子。
一个天生体弱，无法握剑的男人。
但是北燕从来没有放弃，也没有认输。
所以他用另一种方式，成为了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强者。
“你真的这么想？”
枯雪公子点头：“而且天下剑客，私学剑客占了一半，私学剑客中间，墨家剑客占了一半，我们之前都觉得墨家是忠于南楚，但是宋国一战足以证明不是。”
当初墨连城带墨家剑客独自对抗三位神选，将宋国护在身后，这件事因为路途遥远，消息一直到不久之前才传到北燕。
“也许这次去，我们可以向墨家求援。”
至于向帝国，向四方伯候的其他三方求援，这种事情北燕已经做过无数次，但从来都没有成功过，所以早就放弃了。
“就算他们愿意来……”
但是北燕酷寒，很少有其他地方的人能习惯这里的气候，更不用说墨家剑客多是南楚人了。
“但是神选就在帝都，他们不一定能来北燕，却能在帝都斩杀神选。”
神选一死，部落野人就不会再是一支军队，对北燕而言，至少压力能少一半。
就算神选还会再次出现，但这中间北燕至少能有喘息的机会。
“我亲自去帝都，至于剑客，随便带带几个人行了，帝国不是不知道我们这里没有私学剑客，你留在这里守好家。”
燕侯拍拍枯雪公子的肩膀，然后转身就走。
……
摄政王太师周宗站在巨大的地图前面，低头看着四方形势。
“西秦……南楚……东齐……北燕……”
这四方都已经传来了确切消息，四极剑和他们的主人已经上路，随行的还有数量众多的私学剑客，那是四支庞大的力量。
对于周宗来说，这就是他的力量。
“不错不错，帝国千年之威，大司马十年奋战，果然不是白费。”
他很满意。
但是站在周宗身边的周景却不这么想。
“四极剑离开边境，就算十二元辰神选都来了帝都，留下的蛮荒野人不受约束，也是巨大的威胁，这么做……”
周宗对周景摇摇头：“你到现在都还不明白我想做什么，因为我没告诉过你。”
“不过现在是时候了。”
说着，他拍拍手。
然后地图分开，如同帷幕拉开，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石板。
上面以简单的凹槽，勾勒出一个图案。
“你可知道十二元辰和十巫，是怎么来的？”
周景摇头，他只管战斗，不管这些。
周宗曼斯条理地点头：“十二元辰，是生于地上，十二种强大的野兽，它们是被选中的。”
“十巫，是生于天上，十个天生孱弱的神明，它们也是被选中的。”
“决定这一切的人，是带着神明斩杀了蛮荒神龙，开辟了这个世界的那两位神明。”
“那时候世界的混乱根本无人能够想象，天地难分，四季错乱，日夜颠倒。”
“于是十巫被派了出去，他们将天上的力量带到地上，自内而外稳住世界的边界。”
“十二元辰被派到天上，他们带着地上的力量升上天空，用轮换这个最简单的办法，确定四季纪年。”
“那之后过了很久很久。”
“神明们辉煌的时代太久，十巫和元辰似乎被遗忘了。”
“然后帝国出现了。”
“太公屠神，如同疾风迅雷清扫天神，但是当时的天帝依然坚持了一段时间。”
“就在这段时间里面，他想出了一个办法。”
“既然现在的神无法战胜帝国，那就让之后的神去做。”
“神明是世界存在本身的一部分，就算一时死亡殆尽，再过千年，也会重生。”
周景终于明白周宗在说什么了。
“千年大潮的意思，就是帝国曾经最强大的敌人，天神们，在千年之后，终于要再次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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