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灾祸之源
回到家里的余谐长长的出了口气。
传剑仪式消耗了他太多心力，现在的余谐一脸仙气，要是不好好休息一下，马上就会飞升。
虽然刚刚解决了一堆麻烦而且结果不错精神还有点亢奋，但是身体总是诚实的，余谐到了家里倒头就睡。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的星光无比明亮，余谐忍不住走出了房门。
没有月光的后院并不黑暗，池塘的水面反射着星光，像是另一个星空。
然后余谐愣住了。
他面前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白衣女子。
这是个看上去漂亮得不真实的少女，身材高挑，表情清冷，虽然已经是晚上，但是微弱星光之下，还是能看到她眉宇之间冲天的英武之气。
比起这些，更让余谐惊讶的是，少女身上有非常明显的清爽味道：她的剑气修为远远胜过余谐曾经见过的任何人。
这样的时间：黑夜，这样的地点：余谐家，这样的场景：孤男寡女。
余谐突然明白了。
“你是女鬼吗？”
像是余谐这样上大学了还是出厂配置从来没换过的，比这难看十倍的妹子都不可能主动接近她，至于那个天才，更是毫无浪漫细胞，根本没有任何男友力，所以这个妹子明显就是要找麻烦的女鬼了。
虽然这个世界好像没有鬼魂存在的实际证明。
听到余谐这么说，那个女鬼突然笑了。
那简直就是春日暖阳融冰雪，秋夜冷月出轻云，夏花开白玉满枝，冬风静琼树成林。
余谐整个人都升华了，他觉得自己的心灵得到了净化。
然后女鬼就突然收起了笑容。
那个瞬间，一股恐怖的杀意就像是冰水倾盆而下，正中余谐头顶。
在这个有剑气的世界，那个感觉无比真实。
“我来，是杀一个名为余谐的人。”
那声音如同山间清泉，白玉环佩，其声清冷，但不伤人。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余谐想了想，点点头：“我就是余谐。”
他话音刚落，一柄长剑的剑尖就停在了余谐的咽喉上。
这是一柄看上去不像是金属铸成的长剑，浑身带着清澈的青色，像是一泓秋水，又像是星光凝聚，余谐眼前的世界都仿佛被不存在的星光照亮了。
“我问你，你曾经伤害过无辜之人吗？”
余谐摇头。
他顺便在心里补了一句：“伤害无辜之人的是那个天才余谐，不是我穿越者余谐，你们抓鲁迅……”
然后少女又问：“你曾经做过问心有愧的事情吗？”
余谐犹豫了。
有那么一瞬间，一股突然的后悔席卷了余谐全身。
“有过。”
余谐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在原来的世界，家人是否能够接受他的离开。
然后出乎余谐意料的，少女放下了手中的长剑。
“我叫周靖。”
余谐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我叫余谐。”
这么说的时候，他心里想着，真是个普通的名字。
“一天之前，太史观天台台监邹变看到天象有变，星盘无求而动，给出的是从未有过的征兆。”
余谐回忆了一下，邹变是当世最强的“日者”，这就是占卜师，而星盘是当世最强的占卜神器。
这个征兆恐怕很快就会变成现实。
“什么征兆？”
“天翻地覆。”
余谐觉得这个征兆有点模糊：“好的还是坏的？”
周靖摇摇头，却没有回答余谐的问题：“这一切的关键，是徐国山阳城刚刚出生的一个人，名为余谐。”
这一下余谐终于明白为什么周靖会出现在他面前了。
“我？”
周靖点点头：“你问我是好还是坏，恐怕最后还是要由你决定了。”
余谐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这么说……我肯定希望是变好，问题是要怎么才能决定啊？”
周靖摇摇头：“命运……我其实并不相信，只不过邹变从来言必有中。”
她对着余谐长叹了口气。
“你希望是变好，还是变坏？”
余谐想都没想：“当然是变好啊。”
周靖却只是笑笑：“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看穿谎言，就算是神也不行。”
余谐也笑了：“你应该能看穿我吧？毕竟剑气……你比我强这么多。”
“剑气从来不能传递任何信息，”周靖摇摇头，“但确实，剑客生死一战，两剑相交的时候，他们确实可以看到对方的心。”
说着周靖就举起了手中的剑，那柄长剑虽然只是隔空对着余谐，却让他感觉身体已经被冰冷的剑刃刺穿了。
“拿起你的剑，用尽全力，试试看能不能碰到我。”
余谐笑了，他从身边拿起了大夫剑。
男人不能说不行，虽然余谐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不过无所谓，这个妹子看样子讲道理，估计不会直接就要砍死他。
当他握紧长剑对准周靖，余谐心里所有纷乱的想法都消失了。
那很奇怪，但余谐确实被周靖影响了。
然后一股恐怖的压力从天而降。
那根本就不是人类应该有的气息，余谐眼前的周靖就像是某种非人的恐怖存在，只在一瞬间就让他相信，自己必死无疑。
这已经不是杀意了，而是凌驾于上的某种更纯粹，更恐怖的东西。
无法改变，早已注定，可以挣扎，但绝对没必要。
就像是命运。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联想让余谐笑了起来。
他可不信命，迷信不可取，学习改变命运。
于是余谐毫不犹豫地挥剑。
然后周靖出剑。
那个瞬间，世界凝固了。
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但是余谐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感觉。
整个世界都变慢了，包括余谐自己，但是他能够清晰地看到无论多快的事情。
比如周靖的剑后发先至，一剑就把余谐连人带剑砍飞了出去。
余谐觉得自己的腰断了。
“救命啊！杀人啦！半身不遂啊！”
不过叫了两声之后，余谐发现自己能站起来了。
“就算面对着我都敢出剑，”周靖收起了长剑，走到余谐面前，“你确实拥有颠覆世界最基本的魄力，但那种不管怎样都要做点什么的决心，果然我来这里是对的，你就是灾祸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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