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不忍心
好吧，自古酒色不分家。
封渊说不出话了，脸上一贯淡然的神色也为之一滞，脖子僵硬的转动，看向老乞丐。
老乞丐此时脸上已是一点不复先前的惧色，满是皱纹沟壑，沾染尘土的脸上，写的是理所当然四个大字。
“喝酒，怎么能少了女人呢。”
封渊：“......”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让封渊无言以对。那你特么倒是自己把灵石给了啊。
“中品灵石两百九十二枚，你清点下吧。”
封渊现在也算是小有身家，这比灵石虽然多，但封渊也还出的起。取出一个储物袋，扔给了小二，里面装的都是灵石，封渊数好了数目装里面的。
小二瞄了封渊一眼，而后才打开储物袋清点灵石，一边心里揣测着不知道是从哪个女人那里得来的保养费。
反复数了几次，数目都没出错，小二才不甘心的走了，也不管封渊和老乞丐。
见此事了结，周围人很快也就散了。不过也还有人如盲生发现了华点般，边走边和同伴议论着年轻英俊男子与暮年落魄老人之间的爱恨情仇。
还说些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老当益壮之类的胡话。
总之，已经和老乞丐吃霸王餐这事完全没有关系了。
“小伙汁，想不到你还挺有钱的嘛。”
老乞丐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下子拉近距离，凑脸到封渊的面前，说道。
封渊平静站定。距离近了，他看到老乞丐脸上除了污渍外，还鼻青脸肿的。
想来在他被从酒楼里面扔出来之前，就已经挨过一顿毒打了。
“还好吧，这几天刚发了一笔财。”封渊平静道，“不过前辈你应该也不差吧。”
“哪里，我可差得远，浑身上下，一颗灵石都没有。老实说，你是不是被人保养的，是谁？也给我介绍介绍吧，以我的相貌，也是能胜任的。”老乞丐嘿嘿笑道，气质十分的猥琐。
“......”
封渊无语，您老还真是够自信的。
封渊说道，“我看，您老可不像是没灵石的样子。以您的手艺，随便拿点什么东西，以假乱真一番，忽悠他人，不就有灵石了么。”
“......嗯？”
封渊此话一出，老乞丐腰不疼了，腿不弯了，气质也变了，连气质，都不猥琐了。
封渊一笑，接着说道，“几个月前，我还在青阳城见过你呢。将黄境妖兽的兽皮，伪装成元境妖兽的，手段相当高明。”
“你是......”
老乞丐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起来，双眼如鹰钩，盯着封渊的脸猛瞧，要从这张脸上瞧出些什么出来。
“......是谁来着？”
封渊顿感无力，道，“......想不起来算了。”
“哈哈，别这么说。”
老乞丐笑道，“我确实记得，几个月前，在青阳城里干过这件事，那座城池原来是叫青阳城啊，之前都没注意。而且是在青阳城的外城区......”
说到这，老乞丐停顿了一下，看了封渊一眼，这才说道，“这么看来，小伙子你也不简单啊。”
“既然那时候你看到了我的行为，那说明，你也在现场。也就是说，你是外城区人士。但是现在，你却出现在了内城区，而且，还是另一座城池的内城区。
这说明，你并不是外城区居民。你，是故意跟着我的？”
说着，老乞丐给封渊的感受变了，若有若无的威压感散发了出来，针对封渊。
封渊不受压迫影响，轻笑一声，说道，“我连你是什么人物都不知道，跟着你做什么。我是青阳城岩松区地地道道的居民，外城区的人。甚至，还没有觉醒多长时间。
也没有其他居心。我来这边，也是有事要办，碰巧遇到了你而已。”
“......”
老乞丐没有说话，两人默然对峙，目光相对。虽然老乞丐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封渊的双眼。
但封渊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全身上下，都正在被他审视。这应该是老乞丐在判断封渊的所言，是真是假。
虽然一觉醒，就是这幅成年人的肉身。但其他人，估计也是有办法，来判断一个灵族人，从觉醒至今度过了多长时间。
就像是人族的看骨龄一样。
没多久，封渊就感觉到，来自老乞丐身上的威压消失了。
他放下了猜疑。
“还真是。”
老乞丐语气有些惊奇道，“小伙子，你这资质可以啊。虽然出生条件不怎么样，在外城区，但修炼不过几个月，就已是积云境后期的修为了。不错，不错。”
老乞丐砸吧着嘴。封渊谦虚道，“不值一提，我的修炼速度虽然快，但也只是在这一座城，或是一个郡中。放眼到更广阔的区域，算不得什么。”
封渊看的透彻。
老乞丐说他资质好，封渊并不否认，觉得他说的很对。但是修炼，看的也不只是资质，更重要的，是资源。
空有资质而没有资源，那修炼起来，事倍功半。而有资质的人，世界上从来是不缺的。
就算这些人的资质，和封渊相比，有一定的差距。但是凭借着资源，也不是不能弥补。封渊以前的修炼资源，那叫一个匮乏。
“此言差矣。”
老乞丐却是摇头道，“修炼速度，确实只有更快，没有最快。但至少，在这个国家里，你是我见过，修炼最快的人了。”
封渊挑了挑眉，这老乞丐，对他的评价还挺高的。
青阳城之上，是蓝湖郡，一个郡中，少的有两三座城，多的则有五六座。而蓝湖郡之上，则是楚国。
楚国境内，也不止蓝湖郡一个郡。虽然封渊并不了解详细名称，但总共，楚国是有七个郡的。
一个郡中，便有天才无数，更何况整个国家当中了。老乞丐一下子将封渊拔高到如此高度，还真是看得起自己啊。
封渊心想着，同时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不由得看向老乞丐，问道，
“你说至少在这个国家中......这么说，你走遍整个楚国了么？甚至，其他的国家也去过？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是什么身份，嘿嘿。说出来怕吓到你。”
老乞丐嘿嘿笑着，气质又变的猥琐了起来，脑袋往后一仰，大拇指朝着自己一翘，说道，“你以为我是个老乞丐，其实我是灵域之主哒！”
“......”
封渊默默的看着老乞丐，不说话。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老乞丐一直维持着这个资质，直到注意到封渊看自己的眼神，才结束了这个状态。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怎么，以为我在骗你？”老乞丐不爽道。
“不，并不是。”封渊语气柔和道，目光带着点点怜悯。
可能，在老乞丐自己的世界里，他真的是灵域之主，乃至是世界之主吧。
封渊知道，老乞丐是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他所说的话，在他的世界里，都是真实的。
老乞丐，与周围的现实世界，格格不入。
是以封渊并不认为老乞丐在骗他。
这个一个可怜人，封渊又怎么忍心，戳破他为自己编织的梦境呢。
虽然，太过不切实际了一些。
前面已经说过，郡之上，是国家。而国家之上还有州。州上国家众多，封渊他们现在所在的楚国，也不过是这个州中，普普通通的一个。
灵域有两大州，但是许多的灵族人，别说是从自己所生活的州，到另一个州去。
就是离开自己所处的国家，甚至郡，都没有过。
如此广阔的地域，如此大量的人口，以及修炼者。封渊现在的积云境，在一座城池的外城区，已经是很少见的了。
然而放眼整个灵域，其实积云境，只是最底层而已。上面还有许多的境界，化雨育基，结丹道丹，元婴，化神，合道，等等等等，直到最高的尊境。
能够修炼到结丹境，成为城主，都已是很了不起的了。更别说上面的郡主，国主了。
而老乞丐要真是灵域之主的话。那他的修为，合道境都不止！
封渊是觉得老乞丐不一般没错，但他也不会傻到，认为堂堂灵域之主，会出现在这么一个地方，还是以如此姿态。
尤其是在联想到老乞丐的所作所为之后，更是坚决否定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不然的话，有这么个领导人，灵族怕是吃枣药丸！
叹了口气，封渊看向老乞丐的目光，愈发和善。他轻声道，“你知道修炼有多不同意吧，先是练气境，然后是积云，化雨......”
“你这眼神，分明就是不信！我特么会不知道这些修炼境界？！看不起我？你以为你是在和谁说话？！”老乞丐气道。
于是封渊的目光更加和善了些。
“我特么......”
老乞丐气得不行，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道，“算我倒霉，要不是看你小子有点眼缘......”
说着，老乞丐叹了一口气，“怎么现在的小年轻，沟通起来都这么难呢。之前在青阳城，也是那个外城区，碰到个年轻人，顶有资质，比你还强。我想收他为徒，结果他却说看不上我。
真是气死我了，我堂堂灵域之主，什么时候这么没有牌面了？有机会拜灵域之主为师，这个机会给谁，谁不愿意？”
封渊也是叹了一口气。恐怕就是因为你说自己是灵域之主，他才不愿意的吧。你要是正常点，不这么爱吹，凭修为，说不定人家还愿意些呢。
之前老乞丐释放威压的时候，封渊也感受到了。老乞丐的修为不凡，是他迄今为止，碰到的修为最高的人。
封渊并没有拿秦良正，或是萧斗这两位城主出来，与老乞丐进行比较。因为和老乞丐比，他们的修为还不配。
不过封渊也有些疑惑，他问道，“前辈你说的此人，是谁？”
“我想想。”
老乞丐思索了起来，“我没有问别人叫什么名字的习惯，因为大部分人的名字都没有被我记住的价值。那小年轻，我也不知道他名字是什么。
但我记得，他是个卖煎饼的，如果不是他卖的煎饼太好吃，我也不会注意到他。对了，他还兼职配钥匙来着。”
“卖煎饼，配钥匙？”
封渊一愣，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如果说岩松区卖煎饼的，有许多家，但是再加上配钥匙这一个条件，那就只有一个了。
毕竟，哪个正常人，会卖煎饼的同时还搞个配钥匙的摊啊。
封渊的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了这人的形象。一个中年人，胡子拉碴的，气质懒散，喷上不喜欢的人来配钥匙，会亲切的问上一句，“你配吗？”
也就是何崖，那个煎饼大叔。
封渊刚觉醒，还没修炼出气感那会儿，还经常吃他家的煎饼呢。
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何崖走了，煎饼铺子也不开了。还让封渊可惜了好一会儿呢。
不过，封渊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何崖不是个大叔么，到老乞丐这，也成个小年轻了。
也是，老乞丐修为不凡，也不知道修炼了多少个年头了。在他眼里，自己和何崖，自然都是小年轻了。
封渊目光闪烁。
他以前，一直认为何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叔。封渊还记得，何崖说自己没修炼好，被训练班清退了的事呢。
想不到，他其实天赋很好？
这老乞丐可是说，何崖的资质，比他的都强。
何崖的突然离去，估计也有内因。
有故事的人，从来都不少啊。封渊思绪流转。
“哎，一不小心和你小子说了这么多，我也是时候离开这座城，流浪去下一处了。”老乞丐说道，“对了，这个给你。”
说罢，老乞丐便不知从哪取出一物，仍给了封渊。
“这是......”
封渊接过，是一块令牌，材质非凡。明明是木质，落在封渊的手里，却是十分的沉重，封渊一只手，差点没拿住。
令牌两面，一面密密麻麻的刻了许多小字，封渊也没细看，翻到另一面。
这一面上只刻了一个字，楚！
“楚国荣誉令牌，持有者，便拥有着等同皇室的身份，可向国主提出一个命令。皇家，一定帮你实现。”
老乞丐笑眯眯道，“就算是你想要娶公主做老婆，也是可以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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