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回来

　　论功行赏方面，皇城司这次在化解宫廷危机方面，虽然立有大功，却放走了沐云和方腊，功过相抵，无咎无誉。但吕无忌个人却被提拔为内侍押班。而另一个就是欧阳曙了，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吃住在内宫，保证了新帝能够顺利登基。而且，是他提出重用皇城司，才为顺利平定燕王叛乱奠定了基础。所以，这一次，欧阳曙的功劳比起吕无忌来，又自高了几分。

　　令人意外的是，欧阳曙被封为开封府司录参军。这司录参军可算是一个很重要的文职了。因开封府尹和开封府牧是不常置的，开封府的实际堂官乃是权知开封府事，下面是判官、推官、领南司，然后就是司录参军了。这司录参军在开封府内也算是坐头几把交椅的人了。

　　这司录参军的主要职责便是管理境内的田地、婚姻、诉讼等事，然后就是直接统领六曹。

　　这自然是一个极为紧要的位置了，一般非正五品以上的官员是不可能担任的。欧阳曙如今是从六品，这一下跳跃之快，实在是太过令人炫目了。从从六品到正五品，一般人就就算官运亨通的，也要十几年的光阴才能爬上去，而欧阳曙入仕至今，也不到一年

　　群臣的目光中充满了嫉妒，还有一丝丝疑惑。

　　他们所以疑惑的是，既然大行皇帝和皇后哦，不，如今已经是太后了太后都如此欣赏欧阳曙，为什么都不把他放到朝堂之上来呢。开封府的司录参军虽然也算是极为紧要的一个职位了，可这毕竟比不得在朝堂之上容易获得表现机会，容易得到提拔。况且，太后宠幸欧阳曙，总会希望他在君前为官吧！

　　他们却不知，太后考虑的是，欧阳曙乃是小皇子的生父，自然不好在殿前和群臣一起天天朝拜自己的儿子。

　　只是，司录参军毕竟是一个紧要的职差，非是轻易就可以胜任的，众人对于欧阳曙这个官场新人能否胜任这一职位都是怀疑得很，就连欧阳曙自己也是颇有忐忑。说到底，他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官，其实根本没有接触什么实在的民政实务，基本只是当皇家的御用医生而已。

　　下了朝之后，欧阳曙虽然很有心要直接回家，看看好久没有见到的几位红颜知己，但又不好私而忘公，略一计较，还是先往开封县衙去了。

　　欧阳曙一到，整个开封县衙立即沸腾了起来。欧阳曙在任开封县令之时，说穿了只是一个甩手掌柜，大家做事的自主权很高。同时，欧阳曙自身又很受皇帝皇后的宠幸至少表面上是如此。作为下属，自然都喜欢这样的上司，后台硬，又不瞎指挥。欧阳曙高升，大家为欧阳曙高兴，也很有些为自己担心。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叽叽喳喳的，热闹是热闹了，欧阳曙却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下叫苦不迭。就连那一直不停介和欧阳曙作对的吕颐浩在开封县呆了这么久的时间，也近墨者黑，对欧阳曙的敌意大减，倒是有些佩服了，只是碍于当初的敌对态势，不愿主动出声说话而已。

　　过不多久，接任的县令来了。却是原来的祥符县令，名唤洪升。京畿两个赤县便是开封县和祥符县。只是开封县所属的，乃是包括皇城、开封府以及许多其他朝廷部门在内的中心地带，而祥符县则是稍微偏僻一点。所以，对于洪升而言，从祥符县调到开封县，虽是平调，却也不啻小小地升了一级，甫一接到敕令，他便屁颠屁颠地赶来和欧阳曙交接了。

　　欧阳曙终于趁此机会得以从众人的包围中脱身，倒也正中下怀。他连忙起身将洪升带到自己的屋子里开始交接。

　　其实，说是欧阳曙和洪升交接，实则只是秦牧和洪升交接而已。欧阳曙的一应文书、公告、敕令、账本等物，都是秦牧在掌管的，而且掌管得井井有条，欧阳曙在旁边看着秦牧将这些物事一件一件地交给洪升，嘴上还不住地作着解释，心下颇为感慨，秦牧此人若是为官，可成一能吏，只是欧阳曙对于他的所作所为总有些怀疑，觉得他似乎别有所图一般。

　　不一会，这交接便完成了。显然的，洪升也看出秦牧是一个可用之人，便试探着说道：秦师爷，你对于本县的公务，可算是滚瓜烂熟，不知这次是要随着李参军进驻开封府还是

　　言语之间，颇有招徕之意了。

　　其实，到目前为止，秦牧的东主还是欧阳曙。洪升这样公开招徕秦牧，而且是在欧阳曙的面前，是很不给欧阳曙面子的，但他却能不计面子上的事情出言招徕，也可见他对秦牧的喜爱和看重了。

　　秦牧微微一笑，道：县尊美意，小人多谢了。只是，小人身上正有事情，早有请辞这师爷之位的意思了，只是李参军一直在宫中停驻，小人倒也不好不告而别，故此才在这里盘桓了些许时日。如今，正是小人请辞之期了！

　　洪升满脸的失望，欧阳曙也觉得很是失望和意外。但是一想，秦牧这个师爷是自己白捡的，他帮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却没有拿过自己的一钱银子，也算是很对得起自己了，若要强留，也毫无理由。

　　当下，欧阳曙便问道：先生此次，又要栖止何方呢？

　　秦牧向外面指了指，道：咱们边说边走吧！

　　欧阳曙便向还沉浸在失望之中的洪升拱一下手，道：李县主请了！便不顾兀自没有醒过神来，率先出了房门。

　　到了县衙外面，秦牧忽然说道：李参军应该知道前些日子布的那个特赦诏吧？

　　欧阳曙顿时醒过神来。当时太史丞贾言提出特赦苏轼兄弟、范纯仁、李格非等人，虽然有人反对，但因着许将的强烈支持，此事还是这么定了下来。

　　我想起来了，当时群臣议事的时候，我也在旁边侍候。欧阳曙点头。

　　要回来了！秦牧忽然有些激动，脸色涨红，道：苏大学士要回来了！要回来了！十多年了，终于要回来了，我要去接引一程，明日，哦，不，今日下午就动身去江南！

　　欧阳曙有些愕然地回过头来，看着这位苏轼的级粉丝。直到这时候，欧阳曙才算是真正的相信了秦牧，相信他只是一个级粉丝而已。只有他这样狂热的粉丝，才会为偶像的免罪而兴奋至斯。

　　同时，欧阳曙心下涌起愧疚。是啊，这是一个多么坦率，多么真诚的人哪，自己怀疑他，实在是被阴谋论侵蚀得有些迷失了心智了。欧阳曙也有些庆幸，好在没有因为对秦牧的怀疑，便对他采取什么行动，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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