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析产
梁矜橒用罢了早膳,喝了一盏茶,慢慢地起身了。
梅姑姑替她穿上了斗篷,青浅将手炉放在了她的手里,一行人出了博玫苑,往外院仪征堂西厢房而去。
西厢房的廊下跪着十几个奴才,见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被众多的仆妇簇拥着走来,赶紧磕头:“奴才们拜见姑娘。”
梁矜橒从他们跟前走过,连个眼神儿都没有落下,径直去了屋里坐下。这些奴才如今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个蝼蚁,踩不踩死他们只在她一念之间。
那些跪着的奴才里,也有几个机灵,他们相互看一眼,心领神会后,却对着隔着帘子的正堂哭喊着:“姑娘,奴才冤枉啊,都是被二爷逼着无奈,才将账物交了去,实在与奴才们不相干的。请姑娘明鉴啊。”
梁矜橒嘴角微勾,露出一丝嘲讽。
望日,她从靖西侯府回来时,也带回了她爹娘产业的账本和银子,当然还有这些奴才。
这些跪在地上的奴才,曾经在梁矜橒落难之时弃她而去,另攀了高枝。
只是他们再想不到,当年的小主子竟然没有死在乡下。不过六七年的功夫就回来了,更可怕的是万家的主子也回来了,似乎比之前更受陛下器重。
这些奴才中,还有几个就是从万府出来的,当初还是梁大奶奶的陪嫁呢。
万府的重新崛起,让这些奴才十分惶恐,这当中自然还包括了浸月楼的梁掌柜,如今侯爷也将他的身契送给了孙女,请她一体发落。
梁矜橒眼神冰凉:事到如今依然不知悔改,跪在地上还试图混淆视听,以为她年纪小不懂事,想继续欺了她呢。
穿着靛蓝色镶貉子皮杭缎半臂的青浅,站在门口叉腰数落着他们:“哼,冤枉?被逼无奈?是逼着你上吊还是逼着你跳河忘恩负义的东西,连自己的主子都能背叛,可见良心是被狗吃了。”
“是奴才们错了,奴才们是猪油蒙了心,求姑娘饶恕奴才吧。”可怜那些人的额头上已经是红肿一片了。
“饶恕?呵呵,”青浅冷笑:“当初奴大欺主的时候可曾想过有这一天?既然当初做下了这等背信弃义之事,如今便要承受姑娘的惩罚。”
“奴才冤枉啊,姑娘饶恕了奴才吧,再不敢重蹈覆辙了。求求姑娘啊。”几个胆子大些的奴才一边磕头一边哭喊,还不忘记偷偷向门口觑一眼,可是门上挂着盘锦帘子,哪里能够看得见。
若是真看见了,怕是再不敢哭求喧哗了。
屋子里的梁矜橒,正抚摸着手上的黑漆戗金楼阁手炉,低低地与沈大郎说:“这些人我看一眼都觉得恶心,还请沈叔打发的远远地,再不要见了。”梁矜橒的声音冰凉冰凉,冷得都赛过那些奴才跪在地上的青石板了。
“是,姑娘。”沈大郎躬身应诺,转身往外走去。
“等等。”梁矜橒喊住了正待外出的沈大郎:“每户给十两银子,许带两身衣裳吧。”
沈大郎点头应是。心里还是觉得姑娘太仁慈了些。奴婢无私财,连着人都是主子的,哪有什么财物可以让你们带走。
不过没关系,姑娘仁心,可他不是。当初他们是如何羞辱主子和他的,如今都将一一奉还,也让你们尝尝什么是家破人亡,什么是凄惶无助。
主子所有吃过的苦,遭得罪,都要你们百倍以偿。
可惜了这些人机关算尽,以为傍上了大树,正想着可以乘凉呢,却不料当头一个惊雷,那棵大树顷刻间倒了下来,将他们的美梦砸个粉碎。但愿他们能真心悔过,求个来生好好做人吧。
梁矜橒挥一挥小手,门口顷刻就安静了。
青浅回了屋子,笑嘻嘻地禀告:“姑娘,那些人是被侍卫掐着脖子拎了出去的,可是连话都说不了,真是干脆得很。”
梁矜橒笑了:“青浅姐姐今日也威风得很呢,可是出气了?”
青浅轻蔑地一笑:“哼,这些不知悔改的奴才,竟然看着姑娘年纪小,还想着糊弄您呢,真是些愚蠢的下贱东西。”
梁矜橒揶揄地笑道:“那是当然,谁又能比得了青浅姐姐聪明呢。”
“姑娘!您又取笑我了。”青浅娇羞地直跺脚,却引来了梁矜橒更加欢畅的“咯咯咯”地笑声。
沈大郎便是在梁矜橒的笑声中走进了屋子,看见她明媚的笑容,他也情不自禁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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