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高义薄云（中）

　　梁矜橒闻言道：“靠山山倒，要靠的还是自己！”

　　梁矜橒望着他们继续说道：“民间银行少于权势依靠，一见风雨便飘摇不定，然权势也不可完全依赖，一旦如总督府一般行为，便是灭顶之灾，再无翻身之计。我欲取银行出息十之一，建善堂让孤寡之人有所庇护，再建学堂，让有才之士不因囊中羞涩而失学，便是不能应试报效朝廷，多认几个字总能多个出路可依赖为生，不知众位如何看待？”

　　万辰恺首先击掌言“善！”接着便说：“表妹之言如醍醐灌顶，我辈势弱，经不起风浪摧残，然官府势强却不可长依，唯民声才是摧不可破的堡垒。”

　　“赞！”王西山也击掌，摇头晃脑，掉起了书袋：“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姑娘之善，民之福音，天下尚可更替，唯民意不可撼动也。”

　　沈大郎也点头赞同，更是说到了点子上：“此善银直接送与官府，也为他们积攒名声，才能皆大喜欢。”

　　太阳升高了，阳光照进了正堂，梁矜橒脸上的笑容被染上了一层金色，明媚而净朗。

　　茗仙阁一扫几个月来的哀颓与消沉，生机勃来，连着那些伙计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当新任总督的船只靠近淮安西岸的时候，沈总掌事等人都候在了码头上，与当地富绅巨商一起迎接二品大员的到任。

　　只是位置实在太靠后了些，总督大人还未露面，车辐，戟士，刀、弓、朱漆团扇等先行，前面青衣骑马高举肃静、回避的牌子，浩浩荡荡地开道，总督大人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八抬大轿，等着众人眼花缭乱还未醒悟过来，人已经去了总督府。

　　至第二日，总督府门口一扫月前的清冷和沉寂，又变得兴盛、繁荣起来。

　　沈大郎和王西山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向门房递了拜帖，等着总督大人的传唤召见。

　　等退出了人群，王西山跺了跺脚，埋怨着都开春了怎么还这么冷。再看看总督府门口烧热灶的众人一个个情绪高昂，说着一车又一车不要钱的恭维话，似乎总督大人都能听见，立时就召见了他们似的。

　　沈大郎缩着肩膀回应他：“也不知道这次要等多久，一个月还是二个月？但愿这次靖西侯府的招牌管用些。”

　　王西山点点头，两个人望着台阶上扬武扬威的十几个兵士，心里有些忐忑。

　　真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原来的总督是后族贵胄，又是太子亲舅，所以才被奉承的目高于顶，不知天地厚的骄奢性子。如今可是新来的，人脉还没有厘清，怎么可能蔑视靖西侯府的拜帖呢。

　　正当沈大郎二人静下心来，环顾左右，准备找个地方喝茶去，却看见梁矜橒的那辆翠盖八宝车缓缓地驶了过来，那驾车的就是张大庆。

　　两人赶紧走了上前打听原委，竟然是总督大人先找去茗仙阁，要亲见梁矜橒。

　　真是喜从天降啊有木有，两人顾不得思考总督大人如此眷顾是为何来，只赶紧上了台阶说了情形。

　　果然，那些如虎似狼的兵丁一听是靖西侯府来人，立即变了神色，不说点头哈腰，但也是神色崇敬，恭顺地引了车马到了门前。

　　梁矜橒戴着帷帽下了车，梅姑姑和秦瑜随着她走进了总督府大门。顿时，门前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宝丰银行的祸事曾是淮安秋冬时际最热门的话题，城里多少双眼睛炯炯地观望着事态的后续。

　　门前之人十之八九都认得沈大郎和王西山，便是梁矜橒几次到总督府，每一次都被拒绝在门外，也被他们看见和议论了多次。

　　虽然知道她是宝丰银行的人，但能坐着翠盖八宝车的姑娘，并非一般商贾，其身份决不会低到哪里去，但总督府依然轻慢忽视她，因此印象很是深刻，也有人身同感受地叹息怜悯过。

　　可是如今，总督大人还未开衙理事，却在到任的第二日先召见了这位姑娘，看来，宝丰银行要翻身了啊。

　　其中有人欣喜，那是行商，已经筹划着可以去宝丰银行借贷，将买卖做了更大些，那利钱可是比着其他钱庄、典当行低了一倍还多呢。

　　而那些做着钱庄典当的家主们则愁云满面了，看起来今年的出息比不得往年，说不得也要降一降才好。

　　当然也有人很怀疑，宝丰银行的库银是否能支撑得起大量的借贷？说不得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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