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哥哥
看来上次就不应那么轻易放过这两个小穷光蛋，她们一定是偷偷把钱藏在哪里了！
还没等艾丽丝开口解释，范拉妮似乎是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说辞，抢先发话：
“你可别又说现在手头没有钱，如果没有……”
范拉妮话说到一半，那双粗短的胖手径直伸向了艾丽丝身上的外套。
“如果没有，就用这衣服来抵吧！”
艾丽丝赶紧后退一步，避开了范拉妮的手。
“我交房租，还剩20铜币是吧。”
说着，艾丽丝微微侧过身，装作在口袋里找钱的模样，于此同时在心中调出了游戏系统。
她现在有42枚铜币，现在交给范拉妮20铜币也可以接受。
“20铜币，你做梦哪？”范拉妮冷不丁反驳道。
“什么？”艾丽丝疑惑地抬起头。
“30铜币，如果交不上来，要么把新买的衣服交出来，要么赶紧滚蛋！”
艾丽丝瞪大了眼睛，她实在气不过范拉妮坐地起价。
“一共是45铜币，我们上次交了25铜币，现在还剩20，巴克女士你记错了。”
艾丽丝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好言好语”地讲着道理。
但很遗憾，范拉妮并不想和她讲道理。
“你们拖欠了这么久，我多收一些当利金不是很正常。再说了，也不知道你们今后还会不会继续拖欠那么久，万一到时候又交不起房租，你们两个偷偷跑了，我找谁说理去？”
一旁范拉妮的同伴跟着一起搭腔，指责艾丽丝欠钱不还，不知好歹。
艾丽丝被对方的无赖行为气到直咬牙。
到底是谁不讲道理，不知好歹！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和范拉妮起冲突最后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艾丽丝迫于无奈，只得付给了范拉妮30铜币。
范拉妮舔舔嘴唇，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里的一把紫红色钱币。
万万没想到这个小穷光蛋真的拿出了这么多钱。
但很快，范拉妮又开始后悔。
她当时应该狮子大开口多要一些，反正利金这东西，还不是她这个主人说了算。
再抬起头时，艾丽丝已经拉着弟弟一溜烟上了楼。
艾丽丝气呼呼地走在前面，艾萨克快步紧随其后。
自己还是太天真，想得太简单了。
艾丽丝回到房间，还没坐多久，又扭头出门敲响了隔壁卡尔先生的房门。
伴随着“吱呀”一声，门里探出老卡尔白发苍苍的脑袋。
看到面前的小女孩一脸严肃，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老卡尔也不由紧张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小艾丽丝？”
“卡尔先生，您能教我学魔法吗？”
之前艾丽丝很快地思考过了，以她现在的处境，除非次次遇到的都是卡尔先生那样的好人，否则走到哪儿都会被人压榨伤害。
经过今天这么一遭，范拉妮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她得了好处，就想着要得到更多的好处。
她无权无势，又是被家里给赶出去的，唯一的靠山已经没有了。
现在能依仗的就只有自己。
想来想去，学习魔法确实是一条能改变现状的捷径。
卡尔被艾丽丝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懵了，但他很快又想起自己曾和那个小男孩讲过他年轻学魔法的事迹，瞬间了然于心。
迎上艾丽丝殷切期望的目光，卡尔面露赧色地反手摸着半秃的后脑勺。
“小艾丽丝，你比弟弟年长一些，你应该可以想得清楚……”
老卡尔欲言又止。
“我会的那点儿魔法，如果有用的话，我早就去魔法公会找活儿做了，哪会混成现在这副模样。你如果真的想拜师，得换个人才行。”
见艾丽丝神色恹恹地不说话，卡尔于心不忍又补充道：
“不过我年轻时确实在诺宾郡的魔法学校就读过一段时间，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了。如果你真的想去，我可以告诉你怎么走，但是……”
卡尔看向艾丽丝的眼睛。
那双湛蓝色，启明前的星夜般澄澈的眼眸里因他的话再次浮现出亮光。
卡尔咂咂嘴，思索着怎样的措辞才能不打击到这个满怀期待的少女。
“但是，学魔法需要天赋，魔法学校会对入学的人进行测验，即便能通过，后续还需要一大笔价格不菲的学费，所以啊……小艾丽丝，魔法确实很神奇，可学习魔法绝非易事啊。”
艾丽丝点点头。
卡尔说的这些她也都想到了。
现在的她对这个世界一概不知，当下能得到一个引路人的指点也是万幸了。
回房后，艾丽丝开始着手准备。
为了能学魔法，她有两件事需要解决。
第一件，是如何能混进……考进魔法学校。
卡尔先生提到入学时会有对学徒基础的测试，可艾丽丝根本没有魔力。
理论上她不可能学会魔法，但事已至此艾丽丝想试试。
说不定，到了魔法学校，她多去看看，多去听听，就能感受到魔力了呢？
凡事总得多尝试。
艾丽丝打算用从游戏背包里凭空变出物品的能力，去忽悠魔法学校的老师，让他们收自己进去。
至于第二件事，就是钱的问题。
她现在的目标不仅仅是吃饱穿暖，她得尽快赚到足够的钱去缴纳后期的学费。
如果到时候魔法学校不收她，她也可以用这一笔钱去一个社会治安好的地方生活。
第二天，艾丽丝早早地起床，趁着天还没大亮避开时不时来这边转悠的范拉妮，跟着弟弟一起出发了。
两个孩子的目的地是相距几公里外的螳螂小镇。
昨天艾丽丝打听了哪里有卖松香矿脂的地方，有人告诉她们蝴蝶小镇没人用这些物品，让她们去更北边的城镇找找看。
艾丽丝原本没打算到处走动，只是她现在急需一个赚钱的方法，而她本人又是个没有一技之长的普通人，恰好弟弟艾萨克学过一点医术，会制药，她不能白白浪费掉这个技能。
艾丽丝抬起自己的手放在阳光下观察，因为涂了艾萨克说的撒纳草的药膏，上面的伤痕已经消退得几乎看不到了。
说明这东西是真的有用。
而且，接下来的成就任务里也有进入一个新城镇的项目。
因此艾丽丝打算去北边最近的螳螂小镇碰碰运气，她要买一点制作药膏的材料，顺便达成成就。
傍晚时分，艾丽丝和弟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了。
神情萎靡。
她们确实在螳螂小镇找到了购买材料的店铺，但对方是做批发生意的，见两人是穿着朴素的小孩，买的量又不多，便不由分说地认为她们是来没事找事而将两人赶了出去。
艾丽丝揉了揉酸痛的腰背，忍不住唉声叹气。
计划总赶不上变化，一开始想得很容易，到头来却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突发问题。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她此行达成了【走南闯北】的成就，获得了一双短靴的奖励。
她现在脚上穿的鞋子已经磨损得厉害，要是今后再遇上下雪下雨的天气，肯定出门没走几步脚底板儿就湿透了。
然而回到家，当艾丽丝从游戏背包里取出那双短靴，她再次傻眼了。
那是一双尺码明显大了一圈的男式短靴。
她和艾萨克的脚太小了，都穿不了。
艾丽丝本来想把短靴送给卡尔先生，可是又怕他怀疑自己是偷来的东西。
毕竟当时“银灰纽扣”裁缝店的安德鲁也这么怀疑过她。
两个孩子，生活窘迫，却还有闲钱去买一双根本穿不了的崭新短靴，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艾萨克：“姐姐，就对卡尔先生说，这是你用魔法变出来的不行吗？”
艾丽丝不是很情愿把自己的特殊能力暴露给其他人，但这些天的相处下来她认为卡尔先生不是个坏人。
犹豫再三，她还是把靴子送了出去。所幸卡尔因为过于惊喜，并没有过多地纠结这靴子到底是哪来的就接受了，只是他的脚偏偏又大了一些。
“算了，看来是我这糟老头子没这个运气穿这么好的鞋，你们留着，等艾萨克长大了穿。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一天一个样，你也不用着急。”
卡尔推辞。
艾丽丝只好带着短靴回到了房间。
当天晚上，累了一整天两个孩子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艾丽丝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
她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
艾丽丝茫然地望向四周，有些奇怪自己明明睡了那么久却还是困。
艾萨克不在屋子里，可能又去隔壁找卡尔先生玩了。
艾丽丝起床洗漱后，开始着手准备早饭。
烧水的时候，她想到了那个目前看来最有用的成就奖励。
【礼尚往来】首次赠送他人礼物并收到回礼，奖励简易工作台x1个，激活“制作”系统。
赠送礼物并收到回礼。
她要送给谁礼物呢？
艾丽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弟弟艾萨克。
成就里也没明确要求礼物的类型，和受赠者的身份，她就和弟弟商量好，她把今天的饭菜当做礼物送给弟弟，艾萨克再回赠给她从外面带来的其他任何东西。
理论上是可行的。
饭菜煮好后，艾丽丝去隔壁卡尔家找弟弟艾萨克回来吃饭。
但一脸茫然的卡尔却说艾萨克今天没来过他这儿。
艾丽丝心头一震。
如果不是在卡尔先生家，其他的邻居她们也不认识，艾萨克一定是跑出去玩了。
艾丽丝赶紧出门去找。
她原先还觉得弟弟很听话乖巧，看来再乖的孩子还是难敌贪玩的天性。
连艾萨克都会偷偷趁她睡着跑出去玩。
艾丽丝快步踩着老旧的木制楼梯下楼去，却在一楼正巧碰上艾萨克笑得一脸灿烂地从外面走进来。
“艾萨克！”
艾丽丝走过去，不由分说地摆出一副生气的表情。
“你去哪儿玩了，出去玩怎么不告诉姐姐一声？”
艾萨克自知理亏地埋下毛绒绒的脑袋，小声解释道：
“我本来是想和姐姐说了再出去的，可是一直等不到姐姐醒来，就先一个人出去了。”
艾丽丝被他说的面颊发烫。
她确实……是睡得有点儿久了。
这么想着，她好像也没啥脸面继续指责弟弟，于是拉起弟弟的手叫他先进来吃饭。
艾萨克突然反手指了指身旁。
“姐姐，我在路上遇到大哥哥了，我们也叫大哥哥一起吃饭吧。”
大哥哥？
哪来的大哥哥？
艾丽丝狐疑地向艾萨克指的方向看过去，随后与那双隐没在背景中的漆黑眼眸对视了。
她被吓了一跳。
黑衣少年站在艾萨克旁边一言不发，就那么静静地歪着头，不带感情温度地观察着艾丽丝。
他浑身黑衣，艾丽丝一开始只顾着关注艾萨克，只是余光瞥到旁边黑乎乎的一条，又高又瘦，还不说话。
大脑视觉就默认把他识别成了旁边的柱子。
黑衣少年还是和上一次一样光着脚站在冷冰冰的地上。
区别在于他的衣服破得更厉害，两个袖管都快碎到不见了，露出前半截白生生的小臂。
艾丽丝再次产生疑惑。
这家伙是脑子坏了，连温度都感觉不到了吗？
“姐姐，好不好呀？”
听到艾萨克的询问，艾丽丝回过神来。
说实话，她并不想把这个黑衣少年请进家门。
除了怕他精神失控突然发狂伤人，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身上那股稍微凑近一点儿就可以闻到的血腥臭味儿。
艾丽丝的目光略过黑衣少年胸前的黑布，上面满是深深浅浅的沟壑印迹。
那是干涸的血迹。
上次她也看到了，但当时她一门心思都在绑架她和弟弟的两个坏人身上，没有多去思考这件事。
现在过去这么多天了，他身上还带着血腥味儿。
他……难不成是又杀人了？
艾丽丝被自己心中的推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注意到了艾丽丝蹙起的眉毛和眼底的惊恐，黑衣少年也低头看向自己的前襟。
他眨眨眼睛，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很快，他眼前一亮，明白了。
人类怕血。
他衣服上沾了血。
不过他的身体本身是干净的。
随后，黑衣少年撩起衣摆，在艾丽丝震惊的注视中把上衣脱掉了。
原本遮挡在衣服下面精瘦挺拔的少年躯体一览无余地展示在艾丽丝面前。
艾丽丝愣住了。
但对方压根没给她缓过神的机会，随手把上衣扔到一旁，开始着手脱起了裤子。
“啊——！”
艾丽丝失声尖叫。
她遇到的果然是个精神病。
还是在公共场合一言不合就裸奔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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