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牧场主
第二天，艾丽丝上午在旅馆里准备羊肉串，到晚上才出去摆摊，睡醒后的布莱克自然如影随形地跟着她，尽管在看到艾丽丝竟然要把香喷喷的羊肉串递给不认识的路人时，他很想一跃而起掀倒对方把羊肉串抢过来，但出门前艾丽丝特意叮嘱过他自己是在进行“交易”这一人类社会常见的行为，布莱克还是生生忍住了心里的不情愿。
他蹲在一旁，大多数时候也帮不上忙，只能百无聊赖地玩着艾丽丝给他的几个铜板。
他不明白，为什么艾丽丝要用好吃的羊肉串从那些人手里换取这种东西呢？
人类的想法真是令龙捉摸不透。
此后一连几天，艾丽丝都有条不紊地忙活着自己的生意，除非实在太累的时候会休息半天。
这些日子艾丽丝赚到了不少钱，她一个凭空出现的烤肉铺子，自然也引来了周围商铺的眼红，他们认为是艾丽丝抢了他们的客源，憋了满腔愤懑想来找麻烦的人也不少。
但当第一个跳出来的人骂骂咧咧地冲上来，指着艾丽丝鼻子扬言要掀翻她的烤肉架时，下一秒就被守在一旁那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少年一拳撂倒，随后便揣着被打掉的门牙鼻青脸肿地回去了。
见状，周围的其他商铺都沉寂收敛了不少。
当时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艾丽丝吓坏了。
她怕的不是对方前来找茬，而是怕布莱克的力气没收住一下子把人给打死。
好在布莱克很听话，她叮嘱过他，只需要在有闹事者来的时候吓唬吓唬对方就行了。艾丽丝见识过他的力气，那些前来挑衅的人只是掉了几颗牙齿，青了眼眶，口鼻流血而已，这说明他已经很克制了。
经过这些天的辛苦劳动，艾丽丝的总资产已经达到了惊人的15枚银币。
而这次赚钱的功臣——那半只羊，也被艾丽丝削得只剩了个骨架子。艾丽丝把剥下来的半张羊皮保留下来，用粗盐腌制晾晒。
富人会使用羊皮当作书写载体，她手头的羊皮虽然不完整，但肯定有市场。
空骨架加上羊头和内脏不好处理，艾丽丝就把剩下的交给布莱克去处理，而他也照做了。虽然艾丽丝并未亲眼看到他是如何处理那些骨骸的，但她能猜到估计躲在哪里偷偷吃掉了。
这段时间艾丽丝还四处打听过赛罗拉城的消费水平，有热心的南方商人给她提供了不少建议和参考，艾丽丝在心中也大致有了规划。
只是当问到魔法教学班的学费时，就完全无人得知了。
确实，魔法离普通人的生活太遥远。
保险起见，艾丽丝打算趁热打铁再多赚些钱，假设她今后真的能进入魔法教学班学习，还是三到七年的时间，要一边兼顾学习一边打零工维持生活着实不太容易。
只是现在没有羊肉了，她的煤炭也所剩无几，她还能做些什么生意呢？
艾丽丝趴在窗台前，手托着下巴思考着自己今后的谋生手段。
时常处于观察艾丽丝状态下的布莱克自然注意到少女眉宇间的忧愁。
他猜艾丽丝今天不高兴，是因为没有羊了。
尽管不理解艾丽丝卖羊肉串的行为，但每当她收到那些印着花纹的紫红色小金属圆片时，总会笑得特别开心。
获取羊对他来说又是特别容易的事。
————
等艾丽丝回过神来，她发现布莱克又一次不告而别。
有了上次的经验，她这次并没有多少惊慌，估计是出去玩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不出她所料，第二天清晨，黑发的少年重新站在了她的床头，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还带回来了一头羊。
虽然是一整只，但羊羔的身子还是半边离断，像是被碎石机切割过了一样，露出里面粉色的肌肉纹理与筋膜，上面覆盖着干涸的血液。
和上次的那只一样，也是死不瞑目。
“这是哪来的？”一觉醒来突然看到这番场景，艾丽丝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但当看到布莱克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正充满期待地望着自己，似乎在等一句表扬时，艾丽丝才想起他不会说话。
他的原形肯定是特别擅长捕猎的那种，艾丽丝心想。
她没有继续多问什么，再加上想快点赚钱的心思，就没有过多地去思考羊的来源。
之后的几天，艾丽丝还是在老地方售卖她的烤羊肉，生意也是一如既往的好，直到有天中午，一个满脸络腮胡，浑身羊膻味儿，袖口浸透腐朽油污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她的小铺前。
对方还没开口，艾丽丝就知道他不是顾客，而是来找茬的。
不仅仅是因为那人阴冷如鹰鹫般的目光，还包括他身后围上来的几个身强力壮伙计的无形压迫感。他们每个人手里各牵着一匹马，像是从外地赶路过来的。
在生产力落后的偏远小镇上，能一次携带这么多马匹出行的群体必定来头不小。
艾丽丝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伸手把弟弟拦在了身后。不远处，原本躺在树枝上逮鸽子玩的黑发少年也注意到这一幕，他飞身从树上跳了下来，迈开长腿向这边走来。
在他眼中，这群人和先前那些故意来找茬的乌合之众没什么两样。艾丽丝忙活的时候撇下他单独一个人很无聊，正好活动活动。
为首的络腮胡低头，阴恻恻的目光在艾丽丝摊位前摆放的羊肉上扫视一圈，眼底的怒意更甚。
“这位先生，请问您有事吗？”艾丽丝得先搞清楚自己是怎么得罪对方了。这些天来找她麻烦的同行少了很多，她还以为不会再有傻子想被布莱克胖揍一顿了呢。
络腮胡没言语，倒是他身旁那个身形矮小、脸色黑黄的男人先开了口。
“弗朗西斯老爷，就是这儿。这女孩大约是半月前来的，是个外地人。她在这边卖烤羊肉，定价简直便宜得不正常，我们这些老商铺的生意都被她搅和得没法做了！”
“我还在想她到底是如何卖得这么便宜的，一打听才知道原来羊是偷来的，怪不得呢！”
艾丽丝认得那个正一脸谄媚地向络腮胡描述的矮个子男人，他是在隔壁街巷卖炸肉饼的店家，为了缩减成本，他家的肉饼里七成是黑面包屑和土豆泥，剩下的三成肉也是来路不明、散发着腥臭味的稀稠肉馅，即便是这种质量也要卖10铜币一份。
他的前半句话艾丽丝是认同的。
确实，自从艾丽丝开始卖起了质量上乘的烤羊肉，他家的炸肉饼就再也没有人愿意光顾了。
但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凭什么说自己的羊肉是偷来的？她手头的羊肉分明是……
等等！
艾丽丝迟疑了，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站在道路对面，正歪着头对自己傻笑的布莱克。
说起来，她一直没有从布莱克那儿求证过，他带来的羊到底是哪里来的。艾丽丝总是下意识地以为羊是他从森林里抓来的。
想到这儿，艾丽丝不禁有些心虚，甚至都变得没什么信心和对方争辩。
西佛朗斯上前一步，肌肉壮实且遍布毛发的两只胳膊一左一右撑在艾丽丝面前的小推车上，只要他想，现在就掀翻这女孩的摊位对他来说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这一个多月以来，我的牧场整整失窃了18头羊！”
艾丽丝面前的男人像一头巨熊，他一张一合的大嘴时不时露出里面被烟草熏得黑黄的牙齿，还有混杂着酒臭和浓重酸腐奶酪味儿的口气。
艾丽丝忍不住缩起鼻翼，刚想后退，面前的“巨熊”突然伸出利爪，一把扣在了艾丽丝的手腕上。
粗糙厚实的肉红色手掌紧握着少女白皙纤弱的手腕，让人看了都无不担心那只大手稍稍一使力就会折断少女的手臂。
“这些天我一直在四处寻找，想办法揪出那个可恶的偷羊贼。牧场的伙计和奴隶在周边的树林里发现了山羊残骸，我们跟着一路散落的碎骨头来到这里，恰好听到……”
“喂！哪来不长眼的家伙，给我闪……啊啊啊——！”
弗朗西斯话说到一半，突然听到身后伙计的惨叫声。
他回过头，刚好与一个黑发黑瞳的少年四目相对。
少年面容白净，长相俊朗又年轻，尽管此时此刻正呲牙咧嘴，目露凶光地瞪着自己，但在弗朗西斯看来，这就是个完全没什么威胁还要挥舞着爪子喵喵叫几声的小猫。
可笑。
他家祖上的牧场建在远离人烟的山麓脚下，那里草场丰美，气候宜人，但经常需要应付流浪的狼群。从小耳濡目染父亲的传授，再加上多年来积攒的经验，现在他一个人就可以只拿把小刀单挑五六条身强力壮的恶狼。
现在眼前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他该不会天真到以为现在是个英雄救美的好机会吧。
弗朗西斯嘲讽地冷哼一声，他决定给这个强出头的无知少年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作世间险恶。
(https://www.xdzxsw.cc/book/86073753/32176437.html)
1秒记住大众小说网：www.xdzxs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x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