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祸不单行

　　异空间的缝隙之中，那柱香里的世界，陈星夜终究是说服了盖蒂亚诺，于是两者一同往前方过去。

　　进入这个时代的范围之内后，所有的画面，就都是与这个灵气时代息息相关的一切了。

　　一步步往前，一点点走远。

　　“你看，这里，就是这个灵气时代的永劫的第一个节点了。”陈星夜忽然指向一个画面。他看上去对这里实在很熟悉，熟悉到根本不像是一个第二次造访这里的人。尤其是按照他的说法，他上次来到这里还是在上个灵气时代。

　　那画面位于陈星夜的侧上方，画面的内容则是，林初义在林初心的怀里已然闭上了双眼，林初心抱着林初义崩溃大哭的场景。

　　“永劫的出现到底是因为什么？”陈星夜不知是在对盖蒂亚诺说，还是在自言自语，“这一点，谁都没有答案。上个灵气时代，是因为我死在了我母亲的眼前，而这个灵气时代，则是因为林初义死在了林初心的怀里。”

　　“从这两处的情况来说，我们可以大胆推测一下，所谓的永劫，其实就是在一个合适的时间点，找到相应的关键人物，以强烈的情绪作为诱因而发生的离奇现象。”

　　“但是，这种猜测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就算是在同一个时间点中，相信拥有强烈情绪的人肯定不在少数。毕竟，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每时每刻都有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

　　“那么，如果说使永劫现象诱发的关键人物在一开始就已经是注定了的，比如说上个灵气时代必然是我与我的母亲，这个灵气时代则必然是林初义和林初心，那么这种注定又是怎么存在的呢？”

　　“只有过去才可以翻阅，从而窥探前因后果，那么未来呢？是否，这世上真的存在着某个伟岸的存在，他布局了所有的一切，使得所有人都只能按照他的布局在既定的轨道上前进？”

　　“就像是那些逆天而行的人一样，他们的逆天，是否真的是逆天呢？”陈星夜自嘲一笑，带着盖蒂亚诺继续前进。

　　“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更多的仅仅是因为巧合罢了。我记得还算清楚，当天，我正在魔域之中玩耍。其实，对于我们这种生来就处在异空间之中的人来说，从出生以来，便有着近乎绝对的劣势。”

　　“你可能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魔域不算小，但相对于主世界来说，却恐怕都比不上现在的玉霞国的最小的城池。占据着这么小的地方，却有着远超于主世界生灵的实力，反而要受制于主世界……呵，这难道不可悲吗？”

　　盖蒂亚诺眼睛只是闪烁了一下，猩红色的光芒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妖异感。

　　“不过话又说回来，相对来说，永劫对主世界的影响要大于对异空间的影响。”陈星夜眯起眼睛，喃喃道：“永劫……到底是一种什么存在呢？”

　　继续往前，因为步入了永劫的区域的缘故，所以走不了多远就会发现，自己仿佛是回到了自己的刚才经过过的地方了。

　　大部分画面相同，一部分画面相似，必须留心一小部分画面才能看得出一些不同之处。

　　相对来说，永劫所覆盖的路程比较短。因为永劫主要只集中在那么几年时间之内，这里的画面并不是这段时间里的所有画面，而仅仅是一些不知凭着什么规律截取的一部分而已。

　　但因为永劫的次数较多，所以这一段倒是不能算短。

　　终于，陈星夜再次停了下来。

　　“从这里再往前，就得迎接时光的力量的洗礼了。这种力量之下，没有人能够活得下来。无论是你，还是我。”陈星夜看了看盖蒂亚诺。

　　盖蒂亚诺的眼睛闪烁了几下。

　　“你记住，我们只有一次机会。”陈星夜忽然很郑重的说道，“我会继续往前走，与此同时，我会将我见到的听到的所有一切，以魔域的秘法让你看到和听到。我知道林初义的身边有一只异魂烟云兽，它早已可以口吐人言，也能听懂你说的话。”

　　“所以，当我死去以后，你就离开这里，去找林初义，或者去找异魂烟云兽，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们。”陈星夜叹了口气，看向前方，“我笃定，只要我走向前，我就一定能看到所有的一切，甚至是永劫的秘密。”

　　“所以，你一定要离开这里。”陈星夜再度叮嘱。

　　盖蒂亚诺的眼睛又闪烁了几下，叫人不明白它到底想表达什么。

　　不过陈星夜已经不在乎了。

　　他已下定决心，他不愿再被动了。

　　千年布局，其实就是一个出于无奈的被动选择。

　　若是有得选，谁愿意布局千年而去解决一个问题？无非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千年布局本身，就是一个失败的产物。

　　他冲了过去。

　　咬着牙地冲了过去。

　　那一瞬间，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遭受着一种可怕的阻力。这种阻力非但正在阻止他前进，更是在冲击、苍老甚至是分解他的身躯。

　　与此同时，他的眼前，正闪过无数画面，他的耳朵，正仿佛经历着一种可怕的耳鸣。

　　这些，盖蒂亚诺都能看到，也能听到。

　　陈星夜大概刚跑出去一步而已，仅仅一步，脚都还没有落地。

　　但他的身躯正在苍老，他的头发仅仅在刹那间就苍白了。

　　而就是这么一步，已足够陈星夜看到并听到一两年后的所有一切。

　　这些一切，既让陈星夜欣喜，也让陈星夜绝望。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短短的一跃之间，他的脸色都经历了哪些变化？

　　而就在这一瞬间！

　　一股吸力倏然出现，然后，陈星夜就发现自己的位置居然有了变化。待他抬头一看，盖蒂亚诺居然在前面。

　　为什么它会在前面？

　　陈星夜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简单来说，就是置换，方位的置换。盖蒂亚诺不知道出于何种考虑，居然在关键时刻置换了他与它的方位。

　　“不！”陈星夜目眦欲裂，或许是愤怒，或许是懊悔。

　　盖蒂亚诺面朝陈星夜，一动不动，但它的眼睛亮了几下。也是这个时候，陈星夜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力量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一样，整个人就倒飞出去了。而此刻，他的目光也正看到，盖蒂亚诺的双眼明灭不定，随即便彻底的失去了光辉。

　　似乎，还有一点点的往远处飘去的迹象。

　　只是这时，陈星夜已不省人事了。

　　当好几天之后，陈星夜醒来，就发现自己居然在小屋里。那炷香刚刚开始燃烧，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至少也会燃烧几年时光。

　　他记起了自己之前看到的听到的一切，虽然有些部分实在比较模糊，但大概的脉络还是有的。

　　比如说，时间线已经到了两年之后。

　　比如说，永劫并没有继续袭来。

　　再比如说，林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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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初义很忙，他想尽了办法来解决银霜的问题，却没有任何收获。

　　他以极西那片原本的银霜的禁地的土壤来实验，没用。

　　他以高纯度的木元素来实验，也没用。

　　另外包括但不限于火烧、雷击、水淹、土埋等办法，也完全没有作用。

　　林初心仍然没有任何音讯，但林初义已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林初心。至少，林初义起码还知道林初心的失踪跟青凰和陈星夜有关，所以也不需要过多的担心。

　　于是，一连好几天，林初义都在突击解决银霜的办法。

　　从很大程度上来说，林初义觉得银霜之所以会变得如此难缠，跟他是有分不开的干系的。

　　如果之前他能先抽点时间把银霜的根源问题给解决了的话……至少，在知道初四蜕变成了盖蒂亚诺之后，就该想办法先去找初四，然后一起把问题给解决了。

　　万事大吉。

　　又何至于有今天？

　　所以林初义对解决银霜的问题十分上心。

　　可惜的是，他试过了，根本找不到初四。

　　林初义去过星夜森林，就在当初好几次联络盖蒂亚诺的地方。他准备了两百块人造极世火晶，耽误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却未能等到初四的现身。

　　林初义当然不可能这么耗下去。

　　目前，无论是人造极世火晶还是木元素的办法都已经是杯水车薪，不堪大用了。可以说，玉霞国也好，科迪帝国等三大帝国也罢，全都处在一筹莫展的境地之中。

　　只是，所有人再是一筹莫展，但银霜侵略这个世界的步伐却不会减缓哪怕半分。

　　“报！”有人传来消息。

　　要命的是，还有坏消息。

　　银霜增殖的速度变快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林初义揪着自己的头发，抓狂道。

　　又过了两天。

　　玉霞国也好，三大帝国也罢，都开始出现人心惶惶的迹象。

　　银霜的变异只瞒得了一时。

　　以往，人们相信对于银霜已有了彻底的解决办法，所以平时只需要在见到银霜出现之后，便做好标记，通报给官家。官家之后自然会处理，甚至还会奖励一些钱财。

　　多肯定是不多的，但喝点小酒、开个小灶啥的，也还是够的。

　　没办法，玉霞国也好，三大帝国也罢，相对于疆域来说，人口终究还是少了很多。很多地方，就算安排了人手进行排查，但也不是轻易就能够出成果的。而且，检查的人手刚从这里走过，汇报了安全，结果没几天就出现了银霜，如此情况早已不是一例。

　　所以，群众的力量，不得不依靠。

　　当然了，这种事情，不可能让人们白弄的。

　　就像是你要别人去做好事，却要别人绝不可收受丝毫好处。美德固然是貌似培养起来了，却也大大的打击了别人做好事的积极性。

　　相对于夸奖来说，自然是真金白银的回报才能最大限度的调动人的积极性。

　　你做了一件事，得到了回报，自然容易吸引别人也来做类似的事情。一带十，十带百，自然容易让愿意参与其中的人增多。

　　反之，你做了一件事，拒绝了回报，那么别人在做类似的事情的时候是否应该同样拒绝回报呢？如果拒绝了，自己付出的精力，耽误的时间，怎么算？如果主动开口索要，却又难免落个被口诛笔伐的下场。

　　或许，这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一种表现吧。

　　只是，反过来说的话，若你是被帮助的那个人，你愿意别人无偿帮你的心思总会比愿意有偿感谢别人帮你的心思重一些的。

　　就像是伙计常常埋怨老板小气抠门，但倘若真有个机会，伙计成了老板，未必会比当初的老板做得做好。

　　所谓严以律人，宽以待己，不外如是。

　　自从银霜增殖蔓延的速度加快了之后，又过了三天。

　　忽然，传来了一个消息。

　　说是酒对银霜有克制作用，能在一定程度上抑制银霜增殖。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林初义立即让人去准备酒水，然后展开实验。

　　将酒水倒在银霜之上。

　　并没有明显的变化。

　　“记录好现在的宽度，一个时辰以后，我们再看。”林初义有些失望，但克制的道。

　　“是！”一旁顿时有人高声应道。

　　一个时辰后，银霜的宽度几乎没有变化。

　　这时，林初义心中顿时一喜。

　　虽然这并不是彻底解决银霜的办法，但只要这个办法能抑制银霜增殖的速度，就已是当下最鼓舞人心的进步了。

　　只要银霜增殖的速度放慢，人类方面，就等于争取到了许多时间。

　　一天之后。

　　再度回到这里，测量。

　　“回大人，相较于昨日，这处银霜的肆虐点只增长了半寸不到。”测量的人先后测量了三次，可以说这个结果是相当之精确了。

　　林初义刚被找来时，银霜增殖蔓延的速度就差不多是一天一寸左右了。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其实并没有过去多久，银霜增殖蔓延的速度就变快了。达到了一天两寸左右的程度！

　　一天两寸，这个距离听上去也许并不多让人感到危急，但是从一寸到两寸才几天？如果几天之后变成了四寸呢？再之后八寸、一尺六、三尺二……乃至一丈二尺八。至于说银霜只是也只会几天一寸的增加，这种侥幸心理，要不得吗？

　　所以，按照最悲观的估计，人类的未来能剩下几个几天？

　　而现在，酒水这东西，顿时就为人类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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