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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观音


  他心中莫名其妙地涌上这种感觉后,再也压抑不下去,越想越害怕。

  “翠翠,你在那儿,你知道我在找你吗?”他口里只念叨着这一句话,寂静的大街上,一个孤独的人儿徘徊游荡,影子由短而长,又由长至短,直至天明。

  当耀眼的阳光射在他脸上时,杨天意忽然清醒过来,忆起范翠翠曾经贴过找他的寻人启示,何不学上一学?当下他找了会写字画画的先生,画上范翠翠头像,写上名字,满城张贴。

  老先生既没见过范翠翠,单靠形容脑海里形像模糊,又画功实在一般,画纸上的头像,与范翠翠至多才有六分相似,杨天意甚至想自己画也画得好过他。如此城中等了一天,未有任何消息反馈回来。

  华灯初上,看着喧闹的街道渐渐静下来,杨天意心想这般等下去不是办法,先不说范翠翠有没有在上京,就在,她也被人控制起来,怎可能上街见到启示?

  北上路上,耶律洪基曾经为他们介绍过契丹族事,其中就有姓氏之说,他道,在最早期时,契丹族的人们都是有名无姓的。契丹族传说中的三位精明能干的国主名为:乃呵、口呙呵、尽里昏呵,并没有姓氏。契丹发展史中记载的阻午可汗、鲜质可汗、昭古可汗也是以名字来划分的。自古相传,契丹族祖先本无姓氏,惟各以所居地名呼之。即使在北魏、隋唐时期,契丹族已经逐步发展壮大,但仍然没有出现姓氏。那时,人们区分不同的地区是依靠部落的名字,如:悉万丹部、何大何部、具伏佛部、郁羽陵部、日连部等等。即使是契丹的统治者,也没有自己的姓氏,比如辽国开国皇帝耶律阿保机的祖父匀德实、叔父述澜,德祖国撒刺的都只有名字。

  契丹归附于唐朝后,唐太宗在那里设置松漠都督府,封窟哥为都督,赐契丹姓“李”、“孙”两姓。李姓的契丹首领有李尽忠、李失活、李过折,孙姓的契丹部落首领有孙散曹、孙万荣等。这时,契丹族虽然有了姓氏,但只有李、孙两姓,且只有少数上层贵族有姓,一般平民是没有姓氏的。辽太祖耶律太祖建国后,契丹皇族、后族均以耶律、萧为姓。“耶律”在汉族中就是“刘”,以“耶律”和“萧”作为姓氏是因为契丹人尤其是契丹贵族崇拜中原的汉高祖刘邦和贤相萧何。

  杨天意寻思,按耶律大哥所说,姓萧的都应该是辽国贵族,也只有贵族方能练得起功夫,我要找翠翠,便先得找那女子箫连宁,要找箫连宁,就必须至富贵人家中找,找宝贵人家,让耶律大哥发道圣旨不是简单之极?他拍了拍脑袋大骂自己愚蠢,动身奔回皇宫。

  在宫内喝得天昏地暗的辽东三英听说杨天意回宫,大声喧哗奔来,围于身遭各抓着他的手连声问他这两天去了那里,说道大伙儿可十分想念他。杨天意不答反问皇上在那里,正扯皮间,一阵爽朗笑声传来:“杨兄弟,你终于肯回来,哥哥可是想煞你了。”

  杨天意转身叫道:“大哥!”耶律洪基快步奔来,四手紧紧相握。

  “兄弟,是不是哥哥我招待不周,惹恼了你?”耶律洪基虎目含泪说道。

  他身为一国之君,万民拜服,从不知忠肝义胆的兄弟情是什么滋味,杨天意冒死相救,令他感觉到肝胆相照的情义,早将杨天意当作可托付生死的兄弟。

  杨天意颇受感动,道:“哥哥,不是。来上京之前小弟不是说过有重要之事吗?我不辞而别出宫就为找一个朋友。”

  “找到没有?”耶律洪基忙问

  “还没有,我这不是回来找哥哥你帮忙吗?”杨天意满脸苦涩笑着。

  “找的是谁?”

  “箫连宁。”

  ……

  大殿上,耶律洪基召来百官,问有无人认识一个叫箫连宁的女子,百官听闻名字,顿时静了下来,连问数声,终于北院大王耶律仁先站出来道:“陛下,臣依稀记得,懿德皇后(箫观音)的奶妈好像就叫箫连宁,因年日已久,臣年老昏花记忆可能有错。”耶律洪基道:“这好办,立即召唤皇后前来。”

  此时的契丹虽然已是在汉化中的民族,但在道德观念方面,特别是男女大防、君臣皇后妃嫔隔绝方便控制得并不严格。

  过得片刻,细碎脚步声轻轻传来,满殿君臣,眼光都落在缓缓而来的懿德皇后身上。

  简雅的懿德皇后不过二十三四岁,她相貌颖慧秀逸,娇艳动人,顾盼生姿,从她含羞答答的一双眼睛中可看出其个性内向纤柔,多愁善感。

  “细草含茸,圆荷倚盖,犹与舞衫相似。回心院子,问殿脚香泥,可留箫字?怀古情深,焚椒寻梦纸。”这一首《箫观音词》,最能画出懿德皇后的温婉风姿。

  懿德皇后箫观音盈盈拜下,娇声叫道:“观音向陛下问安,愿陛下龙体安康。”耶律洪基道:“皇后请起。”箫观音道:“谢陛下。”

  耶律洪基问:“皇后可曾记得箫连宁这一个人?”箫观音微微一怔道:“陛下,观音记得,她是观音的奶妈。”耶律洪基问:“那么你知不知道她现在那里?”箫观音摇头道:“自观音七岁起,奶妈已然离开我们,多年来从不曾有过她的音讯。”

  “时间过去那么久,你又年幼,怎对她还记得这般清楚?”

  箫观音道:“回陛下,连宁奶妈是前朝仁德皇后堂弟箫元将军的遗孤,在我家中一向备受尊敬,兼且有养育教授之恩,因此观音甚是记挂她,陛下可是有她消息?”耶律洪基道:“我金兰兄弟正在找她,听说她是你奶妈,特意唤皇后过来。天意,你过来见过皇后。”杨天意走过去深深一躬道:“杨天意参见皇后。”箫观音早听说过杨天意是丈夫救命恩人,见他年纪与己相仿,器宇轩昂,剑眉入鬓,脸上微微一红,还礼道:“杨公子不必多礼,你相救陛下,是陛下救命恩人,也即是我的恩人,该我向你行拜礼才是。”杨天意道:“皇后万万不可,那可太折煞小人了。”

  “公子认识连宁?”箫观音问。

  “在下不认得她,她和我朋友一起,我为找朋友,便只好从找到她入手。”

  “嗯,如果公子找到了她,麻烦相告一声,观音十分想念她。”

  “皇后请放心,小人自当遵从。”

  皇后百官退下,耶律洪基道:“天意,寻人圣旨已然传下,不出十天,大辽国东至渤海,西至葱岭,所有驻地地方官,将无有不知,你便安心在官内等候消息罢。”

  杨天意虽然心急,却也无可奈何,只好留在宫中,日日陪辽东三英喝酒赌钱。时间过得好快,眨眼间便过去十日。

  南院大王耶律涅鲁古率大军南征失败的消息早已传入上京,妇孺皆闻,人人都知道南朝有位姓杨的年轻大将,用兵如有神,把骄傲的契丹兵打得大败,几乎全军覆没,朝中百官,人人都心中暗自猜想,这位杨将军,会不会就是皇帝的救命恩人?

  这一日,宫中挂满大红灯笼,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赵山岗道:“不知是什么喜事?”赵山峰道:“该不是耶律兄弟生日或是皇太后皇后生日罢?”正在猜测中,耶律洪基到访,只见他洪光满脸,神采奕奕,离远便大声呼唤起来,四人连忙迎上,问他为何这般高兴,耶律洪基道:“南京八达庄已给我一把火给烧了个精光,只可惜未能抓到那该死的叶原与王聚德。”杨天意笑道:“单就此事,哥哥该满脸懊恼才对啊。”耶律洪基道:“天意兄弟最了解我了,不错,还有另一件喜事,哥哥今晚要做新郎了。”杨天意道:“哥哥有那晚不做新郎啊?”耶律洪基哈哈一笑道:“兄弟就爱取笑哥哥,这回是纳妃,意义不一般。不说了,今晚宫中大摆酒席,宴请百官,众位好兄弟一定要过来捧场,不醉无归。”

  四人齐声道:“当然,吃喝怎少得了我们。”耶律洪基大笑道:“过了这几天,我带兄弟们出去打猎散散心,城东北方向有大虫出没,咱们去猎几头回来如何?”辽东三英一听,手舞足蹈欢呼,老大叫道:“那太好也没有,天天呆在宫中,虽然锦衣玉食,但时间长了,还是怀念在深山中自由自在的日子啊。”耶律洪基道:“到时看看你们三人的真本事。”

  夜幕下,诺大皇宫一片通明,如小山般的贺礼堆满偏厅,在宫人指挥下,众宫女迎来送往,忙得连水也喝不上一口。明成大殿上,两排长桌上坐满宾客,朝中文武百官,莫有不来。

  暄闹中,丝竹鼓乐声响起,新郎耶律洪基与贵妃从内堂缓步走出,耶律洪基满脸喜意那是不须多说,只说那盈盈走来的新娘子,身穿霞冠凤披,大红长袍,因为殿中所有眼光都集中在她高贵而冷艳的脸上,具体她穿什么,已真没有人留意。

  哄闹大殿一下子静了下来,人人站起,瞠目结舌。

  要说当日殿中懿德皇后端庄温雅,秀外慧中,那么眼前的新贵妃则是妖魅冷傲,摄慑人心神,人人见了,无不起自惭形秽之心。

  杨天意是唯一的例外,他甫见“新娘”,心下突的一跳,两眼发直,双耳轰轰隆隆,犹如晴天霹雳。

  耶律大哥新立的贵妃不是别人,正是他苦苦找寻多天的范翠翠!

  杨天意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寂静的大殿响起酒杯落地的呛啷声响,清脆而刺耳。

  大殿上百余人目光齐聚过来,杨天意没有窘迫之感,直愣愣看着贵妃。赵山巅拉了拉他的手,浑然未觉。

  耶律洪基携着范翠翠的手走过来,哈哈大笑道:“杨兄弟,你呆若木鸡的神情,更加衬托出箫贵妃惊为天人的感觉,哈哈哈哈!来,干了手中这一杯!”

  立即有人重新给他倒了一杯酒,杨天意木然一饮而光,可眼光却仍落在范翠翠脸上。

  那箫贵妃不因杨天意直勾勾的眼光而脸红害羞什么的,依然冷傲。

  辽东三英的老三赵山岗大声赞道:“洪基兄弟,你当真是天下男人的楷模!”赵山峰也道:“虽然整个大辽都是洪基皇上的,但若想再找多几个箫贵妃这般国色天香的美人,怕是不易。”赵山巅道:“岂止不易,简直不可能!红粉赠佳人,宝剑赠英雄,洪基兄弟既是天子,亦是英雄,红粉佳人岂有不陪洪基兄弟之理?”

  辽东三英神神化化,但拍马屁的本事不弱于人。耶律洪基听得甚是开心,“说得好,来,咱们四人干一杯。”

  杨天意轻轻叫道:“翠翠!你……”

  箫贵妃眼光终于转到他脸上,似乎不认得他,脸上神情冷淡。

  耶律洪基干完一杯,携着箫贵妃的手,走向下一桌。

  杨天意情不自禁又叫道:“翠翠!”

  耶律洪基与箫贵妃同时停下,耶律洪基转身问:“天意兄弟,谁是翠翠?”杨天意定了片刻,指着箫贵妃道:“她就是我要找的朋友范翠翠。”

  耶律洪基一听怔住,转头问箫贵妃:“你认识我兄弟吗?”箫贵妃摇摇头道:“不认识,我叫箫叶,不叫范翠翠。”声音冷冷淡淡。

  耶律洪基对杨天意道:“兄弟,你是不是认错了人,箫贵妃可是我前朝承天皇太后(萧绰)家族的曾孙辈,自小就在辽国长大,从未去过南朝。”

  杨天意摇摇头笑道:“我有什么可能认错,我不可能认错。”苦涩之意满布笑脸,虽然是笑,但却给人澘然泪下的感觉,整间大殿似乎在为他颤抖。

  耶律洪基见他仍不甘心便道:“箫贵妃,说几句契丹话给我兄弟听听。”

  箫叶道:“陛下,小女子以琵琶伴奏,用契丹语唱一首懿德皇后的新词《回心院》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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