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面皮！
夕阳犹如燃烧的血，泼洒在乌衣市这头钢筋水泥铸造的野兽身上，我们都是野兽身上载歌载舞，或哭或笑的跳蚤，总归会死去。
恰逢晚高峰，诡异人所开奔驰轿车速度并不快，骑着小电驴的楚知南可以轻松跟上。
很快，轿车驶离市区，一路向着郊外飞驰而去。
晚七点！
天边尚有淡薄红霞，夜色降临！
“他来这里做什么？”
将小电驴停在路边，楚知南抬首眺望。
眼前是一座山，唤作老龙山，山高千丈，古树郁郁葱葱，环境显得颇为幽静。
数十米外，奔驰轿车内已经寻不到诡异人的踪迹。
他上了山！
抽出怀中水果刀，楚知南顺着羊肠小道一路往上。
天色越来越暗！
有风！
风拂过，树叶沙沙，古木摇曳，犹如夜色中伫立的幽灵，走在小道上的楚知南狂咽唾沫，他有点害怕。
又懒又怂，这才是楚知南的本性。
“呼！”
风越来越大了！
突然，楚知南抬头，看向前方。
古木枝丫上，一具染血的人皮，像是衣服般挂在那里，随狂风而舞。
一瞬间，楚知南头皮发麻，裸露在外的肌肤立起细密鸡皮疙瘩。
人皮！
轻飘飘的人皮！
楚知南再熟悉不过！
那是他的皮！
好似他被人给活剥了，然后挂在那里，像是无根浮萍。
“你……是在找我吗？”身后，响起一道沙哑声音。
楚知南回头。
一个人！
一个血人！
一个被剥了皮的血人！
这人，近在咫尺，全身都在往外渗血，流了一地，楚知南甚至可以嗅到那股呛鼻的血腥味。
“我好冷，你的皮，能不能借我穿一下！”血人开口。
“啊！”
一记杀猪般的凄厉惨嚎声中，楚知南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冲进密林。
他忘了，什么都忘了。
此刻的楚知南，脑海一片空白，只余一个念头。
跑！
楚知南上山用了十五分钟，下山只用了三分钟。
骑上小电驴，楚知南一把将油门轰到底，此刻的他，恨不得坐上火箭。
一路窜回市区，看着人流与霓虹灯，楚知南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晚，他在网吧待了一夜。
一夜未睡！
……
清晨，柔和的阳光洒满了整个楚族庄园，庄园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楚知南，望着别墅客厅。
客厅中，一家五口人正在用早餐，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他的养父，他的养母，他的姐姐，他的妹妹，再也不属于他了！
“我什么也没有了！”
眼睛里全是血丝的楚知南，咧嘴一笑，笑的狼狈而苦涩。
转身，他走了！
……
上午十点，乌衣市远郊，死人路。
盛夏时节炽烈的阳光，在这里仿佛也被冰冻了。
古建筑群，死寂的灰色，斑驳的墙体，楚知南在这里，连一只蚂蚁都看不到。
腐朽的门窗，空无一人的街，还有那种宛若腐烂尸体般的味道。
楚知南紧握青铜钥匙，向着第七号当铺走去。
第二次进入这里，楚知南细细打量，这里好像发生过一场大火，烧毁了一切。
他还注意到，不管是极具民国风的古建筑上，还是那些斑驳墙体上，到处都是抓痕。
抓痕密密麻麻，像极了人为。
楚知南心中突然冒出一个诡异念头。
这里，好像一方地狱！
无穷无尽的冤魂被困住了，他们伸出手，竭尽全力，想要触碰外面的世界。
徒劳无功！
很快，楚知南来到七号当铺前，那盏白纸灯笼，依旧悬挂屋檐上，不过里面的蜡烛却燃尽了！
开门，关门，像是隔绝了一个世界！
将青铜钥匙收好，楚知南坐在血色沙发上，闭目沉思。
三小时后，他起身，整个人消失在了落地镜中。
……
好似跃过一层无形的薄膜，楚知南第二次站在枢纽空间。
熟悉的生、死、伤、惊四门，包括空间中央陈列人体组织的展示架。
死门，缓缓打开，里面迸射出一大片光芒。
这光芒，犹如太阳般刺眼，但没有温度，人眼根本无法直视。
无面人，从死门后飘了出来。
“想好了？”无面人问道。
楚知南反问：“你无所不知？”
无面人点头。
“我可以成为第七号当铺的第七任死神，但你必须回答我三个问题。”
这里，充满了谜团！
无面人回道：“可以，但不能触及我的原则。”
楚知南眼神闪烁，“第一个问题，告诉我生父生母的所有信息。”
无面人摸着平滑光洁的额头，数分钟没有回话。
“你……没有生父生母。”
楚知南面色一怔，随即鄙夷一笑，“照你的话说，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不！”
无面人摇头：“如果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生你的，就是石头。”
楚知南不明白。
无面人想了一会，道：“你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想必你也知道，鸡是借由鸡蛋孵出来的，那么很早以前，是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蛋？”
楚知南眼神一寒：“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
无面人轻笑道：“你和我……我们是一样的，或许我们并没有生父生母。”
得，说了等于没说，不仅浪费了口水，还消耗了一次得悉七号当铺辛秘的机会。
楚知南没有继续发问，他选择保留剩余两次机会。
“你承诺的……完美无瑕的身体。”
摸着自己满是伤痕的脸，楚知南好奇道：“我很想知道，你会用什么方法改造我。”
“提前说好，我之前的脸，足以媲美吴彦祖，改造之后，我希望我的帅气，可以超越刘德华，我的忧郁，可以让梁朝伟自惭形秽。”
无面人声音冰冷道：“你理解错了。”
“我会赠予你一副新的躯体，而不是改造这副旧的。”
楚知南有些懵逼，“你的意思是，你会让我在另外一副新的躯体里……苏醒……重生？！”
无面人答非所问：“生命之所以被称之为生命，是因为它有意识体。”
“我将意识体，称之为灵魂，或是光物质，它是宇宙中最纯粹的能量。”
“肉身不过一件容器，好比一栋房子，它也可以叫做容器，但房子，不是生命，它缺少意识体，也就是灵魂。”
“如果一件容器，达到了使用期限，你只需将自身意识体，注入其它容器，便可存活下去。”
楚知南动容，“意识永恒？！”
无面人点头：“你很聪明！”
意识转移！
这是多么让人心动的能力！
假如说楚知南活到了一百岁，他的肉身即将死去，此时他只需将自身意识体，注入别人身体，即可续命。
楚知南想到了另外一点！
在这浩瀚宇宙，是否有某个文明，已经掌握了意识转移的能力？！
半小时后！
枢纽空间！
楚知南在无面人的帮助下，陷入沉眠！
睡醒之后，他将得到一副新的，无暇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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