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身上住着神灵
小萝莉能力非凡，一眼扫过，便得悉了中年男子的记忆片段。
而游无忆，虽好奇省非他那滔天的怨念，但亦不想窥人隐私。
尤其是此类被人追杀且郁结难散的往事，多少有点不堪回首。
去主动窥探别人心底深处难堪旧事，眼下的游无忆还做不到。
虽然，是从小萝莉那间接获悉的，但只要游无忆一点头，表示想听十天十夜的追杀事件，这跟主动去侵犯他人隐私，又有何区别？
小萝莉或许是习惯使然，能力太超凡，窥知外人思想，轻而易举，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才会下意识地去探知省非的记忆信息。
可对游无忆而言，除非是遇上了性命攸关的危机局面，光凭力量难以应付过去的前提下，才可能用上这类手段，主动窥视别人之秘密，借对方掩藏于内心深处的痛点，来影响对手的情绪，从而占据先机。
除此之外，似眼前的这种状况，双方间未有深仇大恨，也无你死我活的矛盾存在，游无忆自是不愿主动了解省非那段不堪往事。
这与游无忆在现实世界自小到大的生活经历有关，亦同院长嬷嬷的善心教导脱不开干系。
切身体会过苦难悲伤的孩子，更能对他人的处境等感同身受。
当自身生命不遭受威胁时，游无忆往往是会守住道德底线的。
是以，在小萝莉问他是否想看看这副容器躯体的母亲，究竟是如何追杀省非十天十夜的，游无忆摇头回应，表示没到非知不可的程度。
对游无忆的选择，小萝莉轻笑了声后，未再过多言语。
而游无忆，则将注意力转回了现实，目光投向省非后，撇了撇嘴。
“大叔，你可没资格说我呀……”
“论起脸皮厚度来，小子我愿称你为最厚！”
游无忆淡淡瞥了眼省非，双手一抱拳后，毫不客气地开怼道。
见闻游无忆这副搞怪的模样，中年男子亦是没好气地笑了声。
“臭小子，你给我好好说话！”
“我可不像你那样自卖自夸，没脸没皮地说自己‘纯洁如白纸’！”
听清省非他的话后，游无忆再次反驳了回去。
“大叔，你刚还想对我这么一个小辈动手呢！”
“这还要脸吗？”
游无忆丝毫没因坐于对面的省非，是一九阶圣者而畏惧。
“再说了，我都对大叔你表明身份了，你还遮遮掩掩的……”
末了，游无忆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的，说着什么人心不古之类的话。
一听游无忆此言，身着长袍的中年男子，倒是面露诧异神色道。
“游贤侄，此话何讲？”
游无忆上下打量了两眼省非，终是缓缓开口道。
“大叔你身具的机缘，虽来历不凡，神秘莫测……”
“但能让你感应万物气息的源头，还是得跟你自身异能挂钩的！”
“那道机缘，顶多也只是增强大叔你的感知之力罢了，也许应对某些场景会有奇效，但在感应别人‘气味’这点，主要是异能的缘故。”
游无忆虽说不愿主动去探听别人的秘密，但那只针对对方过往一类的事情。
像涉及异能方面的情报，游无忆也不会傻乎乎的、非得遵守不侵犯他人隐私的原则。
毕竟，在这异世大陆，每个灵魂登入的玩家，但凡想争渡，都得吃下圣石，离不开对异能的运用。
而同层次的圣者间，只能感知对方体内的能量强度，无法知悉异能类型，如果双方发生战斗，在未交手前，是不可能仅凭感应到的能量强弱，来判断对手的异能属性的。
哪怕是拥有天空城那种超高的科技探测设备，也很难精准定论。
特别是第四类型石，以诡异着称，包含的异能属性有“诅咒”、“时间”、“空间”、“预知”等等，根本不可能借仪器来探明。
甚至于，对上吃下第四类型石的玩家，要比对付拥有额外异能属性的人之石圣者，还要麻烦得多。
因为，像夜焚音、乔布这样的圣者，一旦交战，特殊的异能通常会暴露出来，前者的赤炎、后者的电光，威能固然强大，但是能被瞧见的力量，反倒不会叫人一直提心吊胆着。
可是，神秘诡测的第四类型石，便不同了。
与吃下第四类型石的玩家生死一战，有时候，到死都不一定明白死因，譬如“诅咒”一类的诡异力量。
即便地之石圣者全身包裹，天之石的玩家飞至高空，都极难有效抵御住此类能量的侵蚀，凡是被此力量触及，结局几乎就是一个死字。
所以，对身处此“游戏世界”的玩家来说，提前掌握他人的异能类型，是一种相当重要的情报手段，更是一极好的行为习惯。
近四百年来，所有灵魂登入异世的人们，都养成着此种习性。
纵然面对之人，看上去似乎不太会有交集，可玩家们，仍会借由明的暗的手段，来探查清楚，毕竟未来之事谁都说不准。
万一当时人畜无害，后来因这样那样的原因，成了生死仇敌呢？
……
当游无忆揭露省非未曾详说的异能隐秘时，中年男子却早有预料般，一副老神在在的姿态，脸上不显半点惊愕之状。
察觉到这一点，游无忆眉头略略一蹙，心下立即了然。
很明显，中年男子刚才表露出的诧异神色，也是装的。
“果然如此啊，我就觉得游贤侄你不简单嘛……”
“连我身上拥有的异能属性，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省非眸光微眯，看着游无忆笑了两声，随即不急不缓地讲述起来。
“既然，游贤侄你把话说开了，我也就不藏着捏着了！”
“其实，我先前之所以没从那自用的通道直达此处，反而经大家都走的暗门下来，是因我见到前来通知的‘小画’后，心生预兆……”
游无忆同样看向了省非，静静听对方讲着。
至于中年男子口中的“小画”，游无忆转念一想，便联想到了早先身着正装的导引员，想来是那女子无疑。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无非是耳闻陌生人称后，稍稍思索了下而已，游无忆马上便将心思，集中到了省非的话语上。
只听中年男子继续往下说道。
“心生预兆后，我便顺着自己的感觉走了暗门，于是便见到了那两位身具道之气息的女子，一问‘小画’方才得知是同你一块来的。”
“我非常惊讶，要知道，牵涉到‘道’的东西，可非同寻常……”
“别看我现在定居于此处，可年轻时，踏足过的地方，数不胜数！”
“我很明白，‘道’有多难得到，需有多大的机缘……”
省非说着说着，眼神就变得深邃了起来，仿佛是想到了往事一般。
“我得到‘道’的过程，就不赘述了，我亦无意探听你们的缘法！”
中年男子说完后，便恢复了之前的神态。
“后来，我进入石室内见到了你，心境刹那涌现股极强的波动！”
“细细感应你的气息后，我倍感熟悉，瞬间回想起了旧事……”
“可与此同时，我心中更觉惊奇了，因你这副容器的血脉问题，按理说，是不可能被现实世界的‘你’灵魂登入的！”
省非盯住了游无忆，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此时的他，没再刻意控制住自己个的表情。
“就算你与我一样，具备了这‘道’的机缘，可强大如我，很清楚这奇遇，并不能超脱魔方虚影的规则！”
“天空城的血脉，绝不会出现于魔方虚影的选项内，此乃定理！”
“但你又真实的出现在了我面前，这亦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中年男子说至此，略带自嘲地笑了笑。
“因而，我特意在言语上，试探了你一番……”
“照理讲，我一年近半百的‘老人’，不该对你这样的一个小辈耍心眼的，可游贤侄你身上的一切，都太过古怪了！”
“不过，虽则古怪，但对接触过‘道’的我而言，不外乎是想不通个中关键罢了，理解不了你的存在，可不妨碍我接受眼见的事实。”
……
皱眉静听省非的叙述，游无忆趁对方停顿的间隙，插话道。
“因此，大叔你故意不说完整异能之事，想看看我对‘道’的理解有多少，能否抓住你遗漏的点？”
“你也想借此参考一下‘道’，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类型或作用等！”
语落，游无忆沉默了，但非陷入了沉思，而是在脑海意识内，问着优哉游哉的小萝莉。
“小仙女，你怎的就没告诉我对方的心机呢？”
“我还傻乎乎的上了套，提起了他的异能特殊……”
然而，小萝莉却是白了眼游无忆，淡淡回了几句道。
“这是给你长个教训，小心祸从口出，即使没招致灾祸，也多会有麻烦来临……”
“还有，凡事多留个心眼，别以为对方主动说出自个隐秘后，便认为那是全部！”
“不得不说，对方是个很好的参考例子，除了揍你之心不死外，并未有取你狗命的心思。”
“纵使你上了对方的当，又无什么实质上的伤害，上哪去找这么好的案例？！”
“何况，以对方哪近似‘预知’般能力，没我干预，你终是会被他的语言陷阱给带进去的，你以为你区区一个一阶圣者，能避的开？”
小萝莉的话，说的是极其不客气，令游无忆很是无语。
无论是用‘狗命’形容他，还是故意不出手干预，都叫游无忆无可奈何得很，可终非小萝莉的对手，再怎么咬牙切齿，也无济于事。
“游贤侄，你怎又神游物外了？”
“我发现你发愣的频率很高啊！”
“莫非是拥有‘道’的后遗症吗？还是说脑子出了问题？”
……
听见中年男子的问话后，游无忆差点没被气死。
今日似乎特别不顺，青砖大道上被哆譳呵斥，随后被莫离赖上，又在不久后被抛弃喝骂，来拍卖行后，又是被小萝莉怼，又是被对面这中年男子给记在了心上——省非想寻机胖揍一他顿出气的心思，也真是神奇了。
“大叔，你是不是想激怒我，逼我骂你或动手，好让你有借口揍我一顿，算是出那口被追杀十天十夜的恶气？”
游无忆望向神情恢复了淡定的中年男子，反问了句道。
“呵呵……”
省非他，先是轻笑了声，接着又摇头轻叹了声。
“唉，看来是难喽！”
“估摸着这辈子都难以达成心愿了！”
中你男子紧紧盯住了游无忆，确切得说，是在看某类未知的存在。
“游贤侄，说出来你别笑话……”
“我是真的很想揍你一顿的……”
……
……
……
“我@#￥%……！”
游无忆气到发狂，于心中狂骂。
“我去你的‘别笑话’，要不是此时打不过你，我非得教你做人！”
对游无忆心间的骂声，省非虽听不到，但能看出来。
“好了，游贤侄，你也别在心底暗暗骂我了！”
“你是不知道你那老母亲，当初有多少过分！”
“不堪回首啊，真是不堪回首！不说了，不说了！”
中年男子摆了摆手，准备将此事揭过。
“但游贤侄你身上的古怪，真是叫我难以置信！”
“适才，我怀揣着想揍你一顿心思的时候，竟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惊起于心头，这对世间少有敌手的我来说，是超乎想象的诡异，简直匪夷所思！”
“我跟你说过的，我基于他人气息的判断，可从未错过！”
“也就是说，我真打算揍你的话，结果可能是我先倒下！”
“似如此感受，我素来未有过！”
省非再度紧紧盯住了游无忆，面色肃然道。
“游贤侄，你身上，是住着一尊‘神灵’吗？”
此言讲得极让人猝不及防，游无忆的瞳孔，不由得蓦然一缩。
游无忆不确定省非他此时此刻所讲的，是带着打趣意味的玩笑之语，还是真借其“预知”的异能，结合短短接触中的言行等，推敲出了接近事实的真相。
只是，瞧中年男子而今这副认真的状貌，不像是开玩笑的话。
这只能说，省非他，在获取“道”的机缘中，所经历过的故事，定非同小可，说不得知晓些西半球隐秘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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